朝鮮王朝實錄/睿宗實錄/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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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位年 睿宗襄悼大王實錄
(己丑)元年大明成化五年
附錄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丙辰朔,上詣永昌殿,行朔祭。是日二嚴後,司僕猶未進輦,兼司僕、內禁衛列庭者少,命囚兵曹正郞孫次綿、佐郞崔八俊、內乘禹晨,又令承政院,問內禁衛將桃平君末生、兼司僕將新孝伯,尋命勿論。

○議政府率百官用吉服,進誕日及正朝表裏方物,奉箋稱賀,不受賀。上進表裏于太妃殿,謂都承旨權瑊曰:「不進賀箋,無乃不可乎?」瑊對曰:「禮曹以無舊例不進。」

○命權瑊傳于曾經政丞等曰:「父母遷葬,在人情甚切,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培,遞之何如?」高靈君申叔舟等啓曰:「今明使之來已逼,李仁孫墳在園陵靑龍北,宜待明使到京,遞任遷葬。」上令承政院馳書于克培曰:「卿之父母墳,當遷葬,故向諭卿速來,然明使且至,卿其姑留措,支待諸事。」

○諭平安中道節度使吳子慶、東道節度使黃斯允、西道節度使金堅壽曰:「今唐人押解官石蟾往遼東,可抄護送軍五十人以遣。」

○傳于承政院曰:「今來明使支待,一依姜玉、金輔例,以司贍寺正崔永潾、禮賓寺副正金信蒙、成均司成高台鼎、通禮院相禮李塾、司宰監副正盧好愼、奉常寺僉正任士洪、前南陽府使金磧、戶曹正郞金軺、成均館直講金春卿、前護軍申沚、前川寧縣監尹坦爲分禮賓寺,加定郞廳,又以茂松君尹子雲爲遠接使,李尹仁都司宣慰使,又遣宣慰使戶曹參判鄭蘭宗于義州,行護軍李皎然于安州,左參贊柳洙于平壤,工曹參判成允文于黃州,左贊成金國光于開城府,別遣宣慰使左承旨李克增于平安道,同副承旨鄭孝常于開城府。」上曰:「子雲近來數數往來,亦甚勞苦,然此大事,非子雲不可。」

○吏曹啓:「驪興府使鄭六孫、利川府使裵止訥,未受前任解由,請改差。」從之。

1月2日[编辑]

○丁巳,命停春場取士,以明使來也。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平安、黃海、京畿觀察使曰:

審此事目,以待明使。一,明使到境,所在守令及差使員皆出迎,當宴亦宜奔走盡禮。一,明使所過諸邑諸驛,塗窓戶及壁,勿用書字紙,已塗者改。一,明使若欲見曆日,辭以唐曆未來,勿見鄕曆。

又馳書于黃海道觀察使曰:「信川入朝宦官鄭通,今奉使而來,其族親生存者,備細訪問,且審活計貧富、先塋完毁、家舍間架以啓。」

○以李克培爲議政府右參贊,韓堢琅城君,李承召禮曹參判,李皎然漢城府左尹,許琮平安道觀察使,魚有沼兼五衛將。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使來獻土物。

1月3日[编辑]

○戊午,遠接使尹子雲啓事目:

一,所過諸邑諸驛,盡去法令文書。一,遠接使詔勑肅拜,用吉服,明使相會,用白衣、烏紗帽、黑角帶,外方使臣守令同。一,若問康純、南怡謀亂,以實對。一,鄭通若欲歷見信川本家,語曰:「到王京頒勑,回程時歷見未晩。」一,宴享勿用樂。一,蕃國儀注一件齎去。

從之。

○禮曹啓:「世祖大王以園陵石室有害無益,遺命勿用石室及莎臺石。今於光陵已遵遺敎,請於英陵亦依光陵制度。」從之。

○兵曹啓:「舊例醫員,常仕本衙門試才,中格者除職。今議政府、忠勳府、都摠府、六曹醫員,於本衙門旣不得試才,又無祿而仕,實所不堪。請自今每衙門一員一等,相遞授職。」從之。

1月4日[编辑]

○己未,命召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戶曹判書盧思愼、禮曹判書任元濬、兵曹判書朴仲善、平安道觀察使許琮、蘂城君魚有沼、行護軍李克均、武靈君柳子光等,議西征將士及兵食。叔舟等議曰:「調發番上騎兵五千,及平安、黃海、咸吉道兵一萬足矣。」

1月5日[编辑]

○庚申,石城縣監閔孝曾上書,言號牌不便,上曰:「號牌乃先王之法,行之已久,孝曾當其時不言,今遽以爲不便,必有情由。令其道觀察使,詳鞫以聞。」

○傳于承政院曰:「自今堂上官有疾者,勿須啓稟,卽令給藥療治。」

○承政院啓曰:「功臣奴婢,掌隷院至今不能磨勘,請以諸司外居奴婢,從功臣所望賜給。」從之。仍命宦官李存命、徐敬生,往掌隷院同議給之,慮官吏不公也。

○以中樞府同知事魚孝瞻、茂松君尹子雲、戶曹判書盧思愼爲明使館伴。

○兼禮曹判書朴元亨有疾,以高靈君申叔舟代之。

1月6日[编辑]

○辛酉,召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戶曹判書盧思愼、禮曹判書任元濬、兵曹判書朴仲善、蘂城君魚有沼、武靈君柳子光、行護軍李克均,更議征西事。

○上有足疾,久未痊,令祈禱于木覔、白岳、漢江、圓覺寺、福世菴。都承旨權瑊亦受香,往內佛堂。申叔舟、韓明澮等問安曰:「曩者傳曰:『以足疾未得引見。』今祈禱,驚惶無地。」上曰:「予自少,足有微痒處,寒深始痛,然今已差愈矣。」仍令饋酒。叔舟等啓曰:「今平安道巡察使,則金礩、金國光皆可,而礩尤可。」上然之。

○徵慶尙道晋州人金繼貞、鄭以禮、昆陽人許熙、金山人宋仲文、咸安人李居仁、咸昌人李拱、固城人文孟孫、星州人李末丁、龍宮人高壽延、高壽永、尙州人權枰、金謹、大丘人李潤根、草溪人李遇良,全羅道全州人崔湔、崔進岡、寶城人李叔貞、南原人梁湑、沃溝人潘世鱗,忠淸道公州人閔孝幹、忠州人金沔、沃川人權期、沔川人金奉先、金奉元、金奉曾、洪州人崔潤從、崔洧從、崔汭從、延豐人池仲孫、池亨孫,京畿利川人徐綬、徐超、楊州人洪純老、金瑞衡、洪仲孫、洪孝同、長湍人魚得淮,黃海道平山人金孝孫、申繼仁,平安道平壤人崔崇石,江原道原州人元仲秬,及他閑散武士,令具軍裝,騎載馬而來,慮有大明徵兵之命也。

1月7日[编辑]

○壬戌,移御于廣世殿,觀放砲。

○召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兵曹判書朴仲善等,議西征抄軍諸事。

○以左議政金礩爲平安道都體察使。

○監察朴叔楙啓曰:「今日頒祿時,兵曹不送禁盜軍。頒賜未畢,日已暮,雜人群聚,臣恐被盜。」承政院啓曰:「是監察不能檢擧之過也。請囚鞫叔楙及軍資監官吏、兵曹當該郞官。且遣軍士看守。」從之。卽命注書南季堂,率禁軍百人往守之。

1月8日[编辑]

○癸亥,都承旨權瑊啓曰:「昨日頒祿官吏等,不能禁雜人,被盜甚多,請搜左右行廊傍近人家,且軍資監官吏待畢頒祿,兵曹官待習陣訖囚之。」從之。卽命兼司僕二人、都摠府郞官二人,各率衛士二十人往搜之,得所盜米二車以啓,命刑曹鞫之。

○以具致寬爲征西主將,魚有沼、宣烱爲左右將。致寬啓曰:「臣旣年老,未堪往征。」傳曰:「已令金礩爲體察使,卿但往平安道調兵耳。」致寬曰:「臣與礩共往一道,慮恐騷擾,請臣獨往任之。武靈君柳子光,曾入建州,知道路迂直,行護軍具謙,有武才且臣之姪,請率行。」從之。

○安州人前驛丞朴節上書曰:

本州牧使李守義、節度使吳子慶、前節度使李克培等,曾以營田給康純,又養純馬,且前年稱聚武士,又於中道留屯軍士,此是黨純者也。

命承政院按問,皆無實。政院以啓,上曰:「汝之封事無實,當囚汝與克培面質,置之極刑。若此則恐後無進言者,姑宥之。」

1月9日[编辑]

○甲子,以朴之蕃、李仲英、李仲孫、權愼、李拱爲領將,各率京軍士一千人,往平安道。

○綾城君具致寬啓曰:「行署令鄭忻、行副司直金偁、獻納曺幹、典籍成健,請以從事官率行。」從之。

1月10日[编辑]

○乙丑,賜兵曹參知韓㠖內廐馬一匹。

○分遣朝官,徵忠淸道驍勇騎兵一千,全羅道二千,慶尙左右道各一千。仍諭忠淸道節度使成貴達、全羅道節度使許亨孫、慶尙左道節度使韓致義、右道節度使崔有臨曰:「今明使到京日近,衛士數少,其聽敬差官言,刻日調兵以遣。」

○上黨君韓明澮啓曰:「亂臣妻妾子女,給付功臣爲奴,律文所載。世祖朝其妻妾子女及田,皆給功臣,請今亂臣妻妾,亦分賜功臣。」從之。

1月11日[编辑]

○丙寅,御札以具致寬爲征西大將軍,魚有沼討逆將軍,宣烱征虜將軍,柳子光鷹揚將軍,具謙虎賁將軍,示承旨及院相,皆曰:「允當。」遂下兵曹。

○平安道觀察使許琮辭,賜弓箭。

○賜具致寬衣一襲、貂裘一領,魚有沼、宣烱、柳子光、具謙衣各一襲。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使來獻土物。

1月12日[编辑]

○丁卯,骨看兀狄哈李多弄介等九人,斡朶里馬多弄哈等八人,女眞元好時乃等七人,來獻土物。

1月13日[编辑]

○戊辰,賜亂臣康純妻仲非、閔叙妾女子末今于柳子光,康純妾月非、卞自義妾女子召央加于申叔舟,南怡女子求乙金、洪亨生妾若非于韓明澮,南怡妾卓文兒于申雲,康純妾心方于韓繼純,南怡妾李德于密城君琛,閔叙妾仲非于德源君曙,盧守同妾好斤莊于永順君溥,崔瑗妻權非于龜城君浚,李仲淳妻金光于沈澮,卞英守妻石非于朴元亨,妾七月于鄭顯祖,洪亨生妻卜非于居平君復,南愈妻根非于李克增,文孝良妻德伊于朴之蕃,李鐵柱妻孝道于鄭麟趾,趙穎達妻仲伊加于鄭昌孫,趙穎達妾者斤德于曺錫文,金昌孫妻金蘭于韓伯倫,趙淑妻同叱伊于韓繼禧,孟佛生妻許非于盧思愼,朴自田妾每邑加于朴仲善,陳者斤知妻麻今于洪應,盧敬孫妻性求之于康袞,吳致權妻孝非于趙得琳,金元賢妾白德于愼承善,趙順宗妻干阿之于權瑊,曺敬治妻孝養于魚世謙,姜利敬妻末非于尹繼謙,文致彬妻銀非于鄭孝常,高福老妾阿只于安仲敬,文致彬妾千年于權攅,康純妾女子貴德于趙益貞,康碩孫妻欣非于徐敬生,曺閏身妾義非于柳漢。

○昌寧君曺錫文啓曰:「頒祿本廣興倉所掌,今一委軍資監,無一人往參者,請竝推鞫。」從之。

○先是,司諫院啓請考除授人告身,上令院相及六曹議之。至是,承政院啓曰:「世祖慮軍士未得及時受祿,令卽給告身,待受祿後考準前資,乃署經。然軍士旣出告身,又受其祿,考準者百無一二,難以盡懲。臣等謂憲府則公務甚劇,諫院官閑,請自今軍士告身,除授後限五十日,畢考前級署經,勿移文憲府,直報兵曹,兵曹卽給告身頒祿。其未考準前資者,京中及近道,限五十日,遠道限百日,督令考準。若限內不考準者,竝追奪前階改正,且東西班朝士告身,依舊例待臺諫署經,方許出給。」從之。

○遷陵都監啓事目:

一,遷陵時無返虞節次,用素儀仗。一,誌石、哀冊勿改造用舊,只於誌石蓋石內面,略記遷陵顚末。一,明器服玩年久不可用,竝改造,但今不用石室,一依光陵例,盛櫃埋陵前及左右。

從之。

1月14日[编辑]

○己巳,告訃請諡使李石亨、請承襲使李坡,回自大明。

○以金吉通兼義禁府知事,李崇元掌隷院判決事。

○命刊經都監郞官、司饔院官吏等,依三都監例加階,以與於殯殿及佛事也。

1月15日[编辑]

○庚午,高靈君申叔舟啓曰:「今征西諸將,皆以征討爲號,征討非諸侯所得稱。若上國聞之,則恐有嫌,請去征討之號。且下至偏裨,皆有將軍之號,臣恐各立名號,權分勢散,無所統一,請三大將外,勿稱將軍號。」上許之。叔舟請改征西爲鎭西,征虜爲平虜,討逆爲破虜,從之。

○賜綾城君具致寬鞍具馬一匹,敎曰:「分閫推轂,古今通規。今以卿爲鎭西大將軍,往鎭西道,節度將士,如有違令,一以軍法論斷,軍民事務,亦皆便宜從事,以紓西顧之憂。」致寬啓曰:「山陵之役比,下玄宮事更多,非數月可辦。吏曹謂功役垂畢,以都監郞官尹龜山授坡州牧使,若爾非徒廢事,夫匠亦怠。請改龜山職,自今限事畢,都監郞官勿除他職。」從之。

○先是,觀象監啓:「本月十四日丑時月食。」至期不食,承政院取招以啓,命勿論。都承旨權瑊啓曰:「古稱先時者殺無赦,不及時者殺無赦。今觀象監官吏,失占天象,其罪匪輕,請囚鞫然後上裁。」傳曰:「姑待今夜驗之。」是夜果食,命勿問。

○有人告陽川、衿川、果川、江華地界群盜刦掠,命兼司僕韓奉連,率衛士往捕之。

○遣宦官于具致寬第,餞慰。

1月16日[编辑]

○辛未,鎭西將軍綾城君具致寬辭,上曰:「柳子光,予所鄭重者,卿於閫外,亦當信任之。但卿與魚有沼、宣炯皆帶將軍號,而獨子光無號,不其嫌乎?」致寬曰:「昨日申叔舟所啓,臣未知始末,然我國諸將之號,上國焉得而知之?」上曰:「子光、具謙,復用鷹揚、虎賁之號。」命都承旨權瑊,齎宣醞往餞于慕華館。

○兀良哈副司正金大伊乃等八人,來獻土物。

○兵曹啓:「曾降傳旨,凡除職者,立限給告身頒祿,違者追奪前職科罪。然臣等以爲,諸道留鎭軍士及兩界元居防戍者,不可以考驗告身,擅離戍所,又不可以限內未受告身,遽奪其職。況遠方軍士,累年所受告身,爭先考準,贏糧往來,實爲騷擾。請除前此受職者外,自今受職者,依新法施行。」從之。

1月17日[编辑]

○壬申,兀良哈中樞府知事柳尙冬哈等九人,來獻土物。

○五衛都摠府啓:「全羅道長城縣正兵金貴丁,以其子僧信雲代送,而縣監李牛平、節度使許亨孫不點察以送。請令其道觀察使推覈以聞。」從之。

○兼司僕韓奉連告楊州、富平有盜成群,公行刦掠,請捕之。上命奉連及內禁衛李德山、權旨等,率兵往捕之。得白丁崔海等九人,幷現贓以啓,命下刑曹鞫之。

1月18日[编辑]

○癸酉,江原道觀察使啓:「前此,本道諸邑田稅,橫城、原州、寧越、平昌、旌善、江陵、三陟、蔚珍、平海等邑,則納原州興原倉;襄陽、杆城、高城、通川、歙谷、淮陽、金城、平康、伊川、安陜、鐵原、金化、狼川、春川、楊口、麟蹄、洪川等邑,則納京倉。今新定《大典》漕轉條註云:『原州興原倉、春川昭陽江倉,竝收江原道田稅。』臣據此參詳,鐵原距京三日程,昭陽江則四日程,金化距京及昭陽江竝三日程。安峽、伊川距京四日程,昭陽江則五日程,金城、平康距京及昭陽江竝四日程,淮陽距京及昭陽江竝五日程,其道里遠近雖同,而抵京之路坦夷,昭陽江之路間有大嶺大川爲阻,每天日寒凍,人馬顚仆,辛勤跋涉,民甚苦之。請淮陽、金城、金化、平康、伊川、安峽、鐵原等七邑之民,願納京倉者聽。」命下戶曹議之,戶曹請依啓本施行,從之。

1月20日[编辑]

○乙亥,高靈君申叔舟啓曰:「頃者禮曹宴客使時,柳冬尙哈、李多弄介等言曰:『吾輩欲速還,殿下見我輩乎?』臣答曰:『殿下今方居憂,賜見汝輩,裁自聖心,未敢知也。』臣觀其勢,野人投化居京者,得無以西征事相通耶。臣意以爲當語曰:『殿下將欲引見。』乃拘留彼輩,以待上國徵兵。且世祖之待野人也,不必備儀仗,或於內苑,或於交泰殿,時時引見,故野人感悅。今亦如此引見,以悅其心,以緩其行何如?」上曰:「然。」又啓曰:「今野人等請受祿,欲貿其土所無之物。野人給祿,世祖一時之權宜,然其受祿者數亦不多。今尙冬哈等可從請給祿,使之感悅,且緩其行。」上曰:「是。」

1月21日[编辑]

○丙子,野人中樞府同知事權豆等九人,來獻土物。

○臨瀛大君璆卒。璆字獻之,世宗第四子。天性割達,精曉物理,武藝絶倫,又涉文史,議論超越,世祖嘗稱有儒者之風。事世祖,凡聞朝政得失,民間利害,莫不啓達,由是眷愛偏隆。常好儉約,不營財産,待人以誠,略無巧僞。至是病卒,年五十二。上悼甚,命輟朝五日,致賻優厚。諡貞簡:淸白守節,貞;恭敬行善,簡。男九,澍、浚、淳、淨、澄、涵、潾、濯、沃。涵以下,側室出也。

○傳曰:「亂臣南怡籍沒金銀,給淨業院。」

1月22日[编辑]

○丁丑,初,李石亨、李坡之回自大明也,八站路上雪深,迎來軍卒凍餒,人馬物故者太半。至是上聞之,諭鎭西大將軍具致寬曰:「今聞李石亨等迎來人馬,於八站路上,多所倒損,此必邊將及領將,不能救恤之所致。卿宜詳覈物故人馬之數以聞。」

○領議政朴元亨卒。元亨字之衢,歲甲寅中親試第三人,累轉司僕判官。時文宗爲世子,夜與諸君,釣慶會樓池,召司僕官元亨入見。文宗顧左右曰:「初謂兼官直宿,斯人也。」上亦敬待,不可與爲戲,卽謝遣之。及卽位,轉判司僕寺。事世祖靖難,拜同副承旨,曁受禪陞都承旨,賜佐翼功臣號。遷吏曹參判,封延城君,歷戶、刑、吏、禮四曹判書,陞議政府右贊成。丙戌拜右議政,明年平逆賊李施愛,遣元亨存撫本道,進左議政,睿宗卽位,又與翊戴功臣。至是有疾沈綿,召子安性,令進酒口號云:「今夜燈前酒一巡,汝生三十六靑春。吾家舊物惟淸白,好把流傳無限人。」卒年五十九。訃聞,上震悼,輟朝三日,致弔祭。元亨器度簡重,平居無疾言遽色,處事決疑,毅然持正。每群議各執所見,徐以一言定之,動合事宜。又善辭命,明使至國,必爲儐相,儀觀甚度。早喪母,事繼母如事所生。然城府深,人莫之窺,又能揣摩承迎,與世低昻。性好潔,每赴公朝,雖倉卒,必照鏡視衣,有塵汚拂去乃出。諡文憲:博聞多見,文;薦可替否,憲。子二,安命、安性。

1月23日[编辑]

○戊寅,以韓明澮爲領議政,寧城君崔恒兼春秋館領事同知中樞府事,李石亨進階輔國崇祿大夫,吳子慶寶山君,吳伯昌兼都摠府都摠管,李恕長咸吉道觀察使,李蕃全州府尹,崔適兼五衛將僉知中樞府事,李坡進階嘉靖大夫。是日,召都承旨權瑊于內,上曰:「予欲以申叔舟或韓明澮、具致寬,復爲首相,何如?」瑊對曰:「上敎允當。」卽命以明澮爲領議政,批下,明澮適以院相在政院,辭曰:「臣已年老,今方國家多事。且去年咸吉道之事,雖不道達,聖上所悉。請收成命,俾保餘齡。」上曰:「丁亥之事,若有可疑,寧有今日?其勿復言。」明澮頓首謝。

○司憲府啓:「爵賞者,人主所以勸有德賞有功,雖一資半級,不可虛假。若有功者後,無功者先,則干請暗行,是非易位。故必須隨其功勞輕重而爵賞之,然後賞不濫而人亦懋功。今三都監官吏,有勞者居後,無功者反居其上,是則該司官吏不無用情。雖事已經赦,不得追論,然請收無功者濫受資級,且供進監造等事,皆臣子分內微勞,請竝改正。」傳曰:「皆稟睿旨,何爲受也?」

○詳定所條列革弊事目以啓:「一,平安道節度使,罷中道只置東、西二道。一,罷諸道節度副使。一,革咸吉北道觀察使。一,復置驛丞,以書吏去官者除授,且給書吏餘丁。一,自立號牌後新得奴婢者,令司憲府辨正。」從之。

1月24日[编辑]

○己卯,木稼。

歸厚署提調李永垠啓曰:「本署木工役於長生殿者,已曾除下,至今任置不還,臣以爲不可。」上謂承政院曰:「兩處之事,孰重孰輕?事雖無輕重,長生殿無受敎而任置啓下之事,其官吏等當下義禁府鞫之。」長生殿提調金禮蒙、金吉通、李承召等來啓曰:「臣等非任置啓下事,但遷陵日迫,梓宮事急,恐其不及。已將不還木工事由,呈單子于承政院。」又啓曰:「若囚官吏,則亦恐無監造者。」命勿推官吏。

○初,內醫院正金元謹,娶楊元忠女爲妻,雇工則金又奸元忠妻,生女德恩,都正蒳以爲妾。後元忠棄其妻,則金因以爲妻,隨元謹而居,服事有年。至是,元謹惡而黜之,蒳夜多率家僮,到元謹家言曰:「則金實是家主,汝反黜之何也?」因相詰,敺元忠、元謹及元謹女壻姜繼叔,則金亦助之。元謹以啓,命承政院,召蒳問之。蒳對曰:「元謹臣妾異父同生兄夫,且朝士也,安敢毆之?」傳旨義禁府曰:「蒳家僮等,成群毆金元謹,則金以元謹雇工,累年隨居,而一朝反敺其主,其鞫問以啓。」義禁府問則金,則金曰:「元謹卽吾義女壻,乃元謹隨予居,非予隨元謹也。」義禁府以啓,傳曰:「不鞫予所問,而反鞫予所不問,甚不可。」知事金吉通、同知事高台弼等請待罪,傳曰:「姑置之,後勿爾也。」

○慶尙左道節度使韓致義上書曰:

本年正月十四日,宣傳官李義亨齎到諭書內:「明使之來且近,衛士寡少,其抄發騎兵一千以遣。」臣敬此卽令知會整齊,然臣竊觀兵政有云:「發兵符篆,刻文而中分,右符頒諸營鎭,左符藏於大內,若徵兵則降左符及敎書,合驗然後應徵。」今義亨不齎左符,但齎諭書而至,臣心以爲義亨,非徒手擎諭書至,親傳上敎,臣非疑其矯僞,竊慮兵政設符取信之法,有所未愜,應徵大事,未敢擅便,仰瀆天聰。

上問承政院曰:「世祖之廢兵符何也?」院相金國光對曰:「世祖嘗曰:『平時則用兵符徵兵善矣,若有奸僞,兵符亦不足恃也。徵兵旣有內降諭書,又有兵曹勘合關文,雖廢之可也。』遂於兵政,親自抹之,卽令收兵符、密符于諸道。」上又問院相申叔舟曰:「不廢兵符何如?」叔舟對曰:「有兵符有諭書,兩般勘驗,必不得作僞於其間矣。」

○命還給㝓告身。高靈君申叔舟及承旨等啓曰:「初上以㝓無與姦黨,只流外方竄逐,未久以孝寧大君故召還,恩亦至矣。今復還告身,此事甚大,不可容易。」傳曰:「可殺則殺,可生則生。旣已召還而不給告身,則人必以我爲疑,㝓亦以爲見疑。人主賞罰,豈宜若是?予意以爲許之可也。」

○諭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曰:「前冬以有兀狄哈聲息,遣助戰諸將,率京軍官,往聽卿節度。今更細探,觀其形勢,如無所事。留連有弊,則可還送,其或全送,或減送,或皆仍留,在卿斟耳。且南道節度使李淑琦,亦領兵而往,其還其留,亦量宜施行。兀狄哈敗還,豈無報復之謀?不煩探訪以聞。」

1月25日[编辑]

○庚辰,諭鎭西大將軍具致寬曰:「已革平安中道節度使,以中和、平壤、江西、龍岡、三和、咸從、甑山、永柔、順安、肅川、博川、嘉山、定州、龜城、郭山、宣川、鐵山、龍川、義州、昌城屬西道,以祥原、三登、成川、殷山、慈山、順川、价川、德川、陽德、孟山、寧遠、熙川、寧邊、雲山、泰川、碧潼、理山、渭源、江界屬東道。卿欲用吳子慶,則仍留之,無所用則送之,任卿斟酌施行。」

○蘂城君魚有沼上備邊策曰:

臣累年防戍,兩界之事,備嘗知之,謹條陳于後,伏望上裁施行。一,咸吉道五鎭居民,以城內地窄,恐火爲災,凡所收之穀,委積城外,積聚相連。又人皆入保城內,接屋連墻,凡有挾恨者,若火一處,則延及他家,牛馬、兵仗、衣糧盡就燒燬。如此之事,年年有之,民日困弊。自今以五家爲一統,分更巡行,若得燒火者,卽行重典。一,野人牛馬,從長城頹圮處逸入五鎭,居民藏匿,守令或不刷還,因此結怨,自今必皆刷還。一,彼人爭欲上京,冀蒙其賜,守令不均上送,因此生釁,自今錄人數及所居地方,輪次上送。一,平安道境連上國,護送防禦等事,倍於他道。每當冬節,南道防戍軍士,臨時督送,雪深草枯,不得飼馬,馬之生還者蓋寡,騎兵日減,儻有賊變,難以應之。自今南道某軍於某處,預先分定防戍。

命示申叔舟、韓明澮,叔舟、明澮議啓曰:「第一條禁火事,此俗雖睚眦之忿,必火人房屋積聚,宜設法痛禁。第二條刷還牛馬事,凡盜彼此一也,邊將不責我而責彼,甚不可,痛懲我姦民,使彼知不可犯,然後責彼可也。第三條輪次上京事,彼人等欲上京,最所爭先,邊將以功勞輕重,族勢强弱爲先後,以勸勵彼之誠款,不可例以輪送。但强弱功勞同,而先後不均,則生釁必矣,此在邊將。宜下諭,責其審處,使彼心服。第四條預定赴防處所事,屯兵之法,因事變形勢,不可局定。」

○忠淸道林泉郡産白雉,觀察使安哲孫捕而獻之,雉死於道,遂齎來獻。

○兵曹啓:「今奉傳敎,曾經朝士之屬正兵者,別立一衛,稱勵精衛。請以東班六品以上,西班四品以上文武科出身,生員、進士、有蔭子孫等屬本衛。京中則漢城府,外方則節度使,磨勘抄定,悉數以聞。依他軍士例,分四番相遞番休,其遞兒職,令詳定所擬議施行。」從之。

○命還給徠告身。

1月26日[编辑]

○辛巳,成均生員李汝舟等上書曰:

伏聞闡揚王化,在乎儒術,而立天下之大法,成天下之大經,爲萬代禮樂之宗主者,自生民以來,未有如夫子也。是以古先帝王,莫不以殷禮祀之。臣等謹稽前史,漢高過魯,祀以大牢,先儒謂:「四百年之漢,實基於此。」自是厥後,遂爲盛典。至光武建武中,以大牢祀;明帝永平中,以大牢祀;章帝元和中,以大牢祀。晋武泰始中,以三牲竝祭四時;明帝太寧中,四時之祀,亦如泰始故事。唐開元中,春秋釋奠,亦用牲牢。宋朝初,春秋二丁,皆用大牢。逮至大明,其文愈備,其儀愈隆,以犢一、豕一、羊一,尊祀焉。觀其職掌祠部,蓋可攷矣。惟我東方,列聖相承,凡所施爲,一遵華制,褒尊宣聖,享祀有儀。於春秋兩仲之奠,樂數牲牢,皆從王者之禮,其尊師重道之意,視古無讓矣。而比年以來,犧牛之用,廢而不擧,臣等竊惑焉。《易》曰:「東隣殺牛,不如西隣之禴祭。」今日誠敬之祀,何嫌於一牛之存亡?然於尊祀先聖之禮,恐有虧焉。昔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夫子止之曰:「我愛其禮。」蓋聖人之心,亦非不知無實而妄費也,猶且止之者,豈非所費者小而所存者大也?恭惟主上殿下,以天縱之聖,光紹祖宗之烈行,一事必合典禮,施一令必訪古,今修明舊章,尊崇聖道,在殿下一英斷耳。伏願殿下,明勑有司,備詳儀制,乃於釋奠祀以大牢,樂用八佾,使當時後世之人,皆知師道之可尊,此初政一盛擧也。臣等深蒙敎育之恩,愧無絲毫之補,雖朝廷有司之事,尙當言之,況此籩豆之事,其敢含默而不白哉?伏惟殿下留神焉。

上以先王制度,難於紛更,不允。

○傳旨戶曹,賜臨瀛大君璆賻米七十石、黃豆三十石。

○命賜亂臣南怡南陽田于奉保夫人金氏。

○吏曹啓:「前此,歸厚署掌棺槨,禮葬都監掌車轝雜物,分爲二司,今罷禮葬都監,合屬歸厚署,增置別提一員。若國葬事緊,則非徒官員不足,禮葬諸事,固難應辦,故令復置禮葬都監。然禮葬衙門常置不罷,不可以都監稱號。請勿復禮葬都監,仍屬歸厚署,增置別提二員,與歸厚署別提四員和會,每一司各置三員,分掌其任。」從之。

1月27日[编辑]

○壬午,臺諫啓曰:「㝓、徠父子,罪在萬死,幸蒙上恩,得還京城。今乃還給告身,無以懲後,請勿給。」不允。

○遷陵都監啓事目:

一,大轝於舊例差小造作,且除欄于肩轝勿造。一,誌石兩位,竝用新造一件。一,哀冊非初喪勿移。一,圖書勿改造。一,舊陵誌石、哀冊、圖書、瓦明器、雜象等物,埋之屛處,其餘服玩及木明器等物,燒焚。一,紙牓奉安,依虞主例,造櫃子及座子、倚几。

從之。

○司憲府啓:「自立號牌以後,凡人之新得奴婢,令諸道觀察使,詳悉推刷,如其不用意者,幷其邑守令抵罪。」從之。

○戶曹啓:「曾降傳旨:『自今代納者,勿論宗、宰、功臣,卽置極刑,家産沒官。』然戊子年以前代納,悉從民願受敎而爲之,況民間托人代納,其田稅貢物,不曾備辦。今若移文督納,必貽弊於民,自本年十月十七日傳旨以前,受敎代納之物,請限閏二月晦日,許令人畢代納,官收其直給之。若限內未納一物者,雖已畢納,而濫收價民間者,沒入代納之物及其價于官。」從之。初世祖,凡民間田稅貢物,許令人先納京中,而倍徵其價于民間,謂之代納,又令刊經都監,操代納之權,先受人貨,方許代納,謂之納分。於是豪家巨室,多好之者。富商大賈及僧徒,或托勢家,或依僧信眉、學悅、學祖,爭先趨附。然代納之法,當從民情願,故代納之徒,必先依勢家,請于其邑守令,仍厚賄之,守令畏威懷利,勒令代納,民莫敢違。旣已代納,則守令發吏徵納,若貢稅則旣倍徵於民,而還散米於民間,約以秋來,償以綿布,貧民爭受之,及期限已至,則連群引類,直至民家索之。若不及償,刦奪衣服雜物,其直之高下,隨意以定。然商賈之徵督,不如僧人恣行不法,故老商大賈,必先厚誘僧人,使之助惡。僧人之徵督於民也,必稱大君代身信眉、學悅、學祖弟子,少不如意,便加搥撻。民莫敢仰視,搖手相戒曰:「不如飽其欲而遠之。」由是所求無不穫,所欲無不遂。如是者歲復不已,閭閻苦之,民不聊生,而在上則以爲從民情願,不知其害之至此。及上初卽位,特令革之,中外大悅,至是有是命,民望稍缺。

1月28日[编辑]

○癸未,賜行大護軍崔適,奴婢幷五口、內廐馬一匹。

○咸吉道節度使金嶠、觀察使李恕長等馳啓:「本月初四日,斡朶里亡子言:『子尼可大歸大明道還云:「蒲州住巨叱巨曰:『往年大明與朝鮮,殺害我父兄,將欲報復,率兵向遼東,路逢大明兵相戰,物故相當。』」且同里住斡朶里甫下、豆里下、李滿住子甫乙古大等云:「解氷前,入寇于平安道。」』」上令議政府、都摠府議之,皆曰:「卽令馳諭鎭西大將軍具致寬及咸吉道節度使,益嚴隄備而已。」從之。遂回諭金嶠曰:「已悉所啓。此雖彼人常談,固不足信,亦不可忽其防禦諸事,卿宜盡心措置。」

1月29日[编辑]

○甲申,議政府領議政韓明澮等,與都承旨權瑊啓曰:「瑜之罪甚重,不共戴天之讎,今其子尙在國中,鄭悰之子亦在,請皆置法。且吉州,李施愛所居之邑,削地降號爲便。」傳曰:「瑜之子,世祖尙且生之,予何忍置法?悰子及妻入謁,世祖見而憐之,因揮淚,俾予書傳旨,勿許緣坐,今予安敢置法?吉州降號事,可擬議以啓。」明澮等更啓曰:「昔太宗爲靖安君時,懷安君謀害太宗,太宗安置懷安君于全州。其後世宗卽位,群臣咸請曰:『懷安君之子,不共戴天之讎,法當置罪。』世宗不得已從之。懷安君謀害之時,太宗在潛邸,尙且如此,況瑜之事,關係宗社,其子不可寬貸,當置於法。悰則尙不悛心,密結僧徒,謀亂伏誅,其子不宜存之。」傳曰:「子事,吾當更思之。悰子事,其勿更言。」

○成均生員李汝舟等復上書曰:

臣等將文廟釋奠大牢事,仰天聰,敎曰:「先王之典,不可輕改。」未賜兪允,卽三年無改之盛心也。臣等竊聞,當持守而持守,固繼述也;當變通而變通,亦繼述也。謹按諸古舜,承堯禪二十有八載之間,其禮樂刑政,更張多矣,而舜不以爲嫌,堯不以爲非。豈非守所當守,變所當變而然歟?恭惟主上殿下,以英明冠古之資,纉承丕緖,先王之政,可行則行之,可改則改之。凡所施爲,動合時宜,獨於祀聖一事,重改其制,臣等竊惑焉。臣聞報功,莫重於祀。惟吾夫子繼往聖開來學,先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明;後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法。是先儒稱之曰:「夫子之道,不啻天地也,不啻父母也。」夫天地父母之恩,雖殫天下之物,何足以報之?特稱殷禮,以寓其誠意耳。觀古之帝王,或祀大牢,或位南面,凡牲幣之數,一依王者之禮,所以致崇極之意也。況我國家,自祖宗以來,用牛之禮,皆已行之,若以爲先王之典,不可改也,則我祖宗不足法歟?是何徒守權宜之制,而不念祖宗經常之法乎?祀之豐約,固無與於先聖,其於盛朝尊師重道之意,恐有虧焉。伏願殿下,依臣等前疏,乃於釋奠祀以大牢,樂用八佾,則吾道幸甚,國家幸甚。

不允。

○義禁府鎭撫金効孟上疏曰:

螻蟻之命至微,雷霆之威至重,以至微之軀,犯莫大之威,惕然恐怖。伏望聖慈寬赦。南怡、康純之不道,天地所不容,賴殿下神聖,宗社所佑,炳幾誅除。當時裨贊聖算,經營畫策者,皆爲聖上駕馭耳,夫豈有一毫出於範圍之外哉?臣適入直,手執枷鎖,與承旨宣傳官等,達曉立掖門,密旨纔出,奔走先後,夜暗無燭,顚而復起。臣於其時,頓踏隳裂,泥汚之衣猶在,手足凍傷,一夜之勤,豈有逾於臣者哉?臣於辛酉擢第,今三十載,歷仕中外,鬚鬢已白,得遇聖明,甄勞定賞。伏望聖慈,特霈鴻恩,得陛一資,則愚臣所以感載聖澤,雖至摩粉,曷足稱報?

上覽之,下承政院。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物。

○傳曰:「英陵碑石及雜象、丁字閣、享官廳,幷勿移設,開陵後梓宮移安處,勿用丁字閣,於洞口外別設奉安。」

1月30日[编辑]

○乙酉,遣宦官嚴敬之,齎宣醞往饋光陵董役提調。

○有人告忠淸道忠州、槐山地面,盜賊竊發,遣都摠府都事洪繼庸,往捕之。

○遠接使尹子雲,奉書于承政院以啓曰:

本月二十六日,押解官石蟾,回自遼東言:「明使太監崔安、鄭同、沈澮等,率京頭目四十六人,前月十六日發北京,本月初十日到遼東,二月十五日二十日間當發。」若東八站雪消,則不待此日起程。

○初,𤥽妻權氏上言,請還受新奴婢,上欲許之。都承旨權瑊啓曰:「此卽可矣,臣竊恐一開其端,希望者必多。況近日政府,猶請瑜及鄭悰子等罪,此人亦得罪於先朝,宜勿許。」從之。

○傳旨兵曹曰:「粹嬪依大君例,給伴人。」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丙戌朔,前此,盜竊工曹所藏銀器,工曹移文刑曹搜索。至是,刑曹啓請搜索城中可疑處,上令宣傳官把截城門,命義禁府、刑曹、漢城府,率衛士三百餘人,大索城中及城外。又懸布百匹於鍾樓,購告者,行副司直李淑喜捕婢夫奉常寺奴貴奉,付刑曹,仍啓曰:「貴奉謂臣曰:『日者,工曹匠人延命,授我銀器曰:「此乃工曹進光陵器也。汝可藏之。」吾受而置之宦官李淸家。』」卽下義禁府鞫之,且令搜淸家,果得所盜銀甁一事。

○諭鎭西大將軍具致寬曰:「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馳啓:『會寧地面吾音會住兀良哈亡子來言:「曾到蒲州,聞巨叱巨言,斡朶里甫下、豆羅下、李滿住子甫乙古大等,解氷前欲寇平安道等處。」』此言不足信,亦不可忽。急諭沿邊諸鎭,益固隄防。」

○義禁府啓:「曾降傳旨:『逆賊李施愛等緣坐人,須卽區處。』敬此前件緣坐人內處絞人,令敬差官鄭垠,據籍憑考年歲施行,待年人竝保授親屬,永屬奴婢及安置人內,其已磨勘前後啓本,一無差誤者,幷依律文,具錄姓名于後。請令其道觀察使,差人管押,次次交割。咸興人崔玉同父道生、北靑人張奉子毛知、洪原人金春敏父以生、田達、父田松,竝處絞;定平人李明義妾緣今、李崇智妾仲德、永興人朴守生弟達生、圭生、會寧人金致溫弟山守、吉州人李施郁後妻思略、李植亨妻今伊、李英發妻粉伊、弟巨夫非、金九守妻玉台、李宗繼弟宗茂,永屬唐津縣奴婢;吉州人李孝宗妻白時,永屬南海縣婢;端川人李愼孫母李德、妻丹香、弟敬孫,永屬寶城郡奴婢;李愼孫女子敬非,待年永屬爲婢;端川人金仁洽妻毛乙介、金致明妻七伊、咸興人金成右妻內隱今、弟長守、末乙生,永屬光陽縣奴婢;金守生三寸姪江中、亡龍、金成右三寸姪玉年,待年安置;咸興人金整妻莫德、弟欣同、利城人金右昌妻金加伊、兄玄玉、弟松德、順德、北靑人金末孫妻德今,永屬機張縣奴婢;端川人李愼孫女子順非、金仁洽女子哲非、哲斤、金致明女子仇叱介、北靑人朴孝孫子宗繼、張奉子守明、女子三德、禾德、粉同、子三同、韓赫女子率今、貴銀、召史、金末孫女子石乙金、子銀同、洪原人李乙奉子順伊、順同、女子吾莊、嚴興發女子於郞、子慶智、咸興人末乙巾女子內里介、子末山、李林子同伊、同金、金整女子云非、孝台,待年永屬爲奴婢;李施愛孽三寸叔李坤、金九守三寸叔南進、金末孫三寸叔致生,安置;北靑人李若同妻弄金、兄孟孫,永屬固城縣奴婢;北靑人趙完玉三寸姪莫同、哲同、崔漢卿三寸姪都致,待年安置;北靑人朴孝孫妻聰明、張奉妻班道、妾銀氏夫知、洪原人金春敬妻三德、田達妻終今、弟溫達,永屬鎭海縣奴婢;咸興人朱澄女子終非、子終達、韓崇智女子仇非,待年永屬爲奴婢;咸興人嚴承敏妻今台、李義生妻內隱伊、弟仲生、北靑人韓赫弟孝同、洪原人韓繼春妻貴德、兄繼生、崔漢卿妻內隱伊、咸興人朱澄妻栗伊,永屬河東縣奴婢;金守生女子毛老非、金右昌子金干、女子石乙非、李林女子李德,待年永屬爲奴婢;北靑人朴成伯壻朴安道、姜水生、金繼生、李孝紀子光山安置;北靑人李孝順兄孝詳、孝精,永屬南海縣奴;北靑人趙完玉妻寶今、妾玉非、弟山玉、咸興人安仲生妻班德、子內隱同、末乙山、崔玉同母生德、妻勝非、弟玉實,永屬泗川縣奴婢;吉州人金性命子無作只,待年永屬爲奴;咸興人崔玉同三寸叔化尙、李仲和三寸叔李興,安置;洪原人李乙奉妻虫介、趙壁妻性今,永屬東萊縣婢;咸興人韓崇智兄韓守,永屬興陽縣奴;吉州人崔閏孫子同於之,待年永屬爲奴;咸興人金玉生妻白時、弟玉田、觀南、金守生妻亏斤、弟山已,永屬長興府奴婢;韓崇智子哲同、金玉生子義同、金水生女子德非,待年永屬爲奴婢;金守生三寸姪江金,待年安置;定平人鄭惠妻加伊永,屬迎日縣婢;慶源人孟崇仁妾慶源花、崔得敬妻玉今、弟敏敬、鍾城人咸汝諧妻莫加、會寧人朴盡孝妻月花,永屬長鬐縣奴婢;李施愛妾女子李非、李施郁子茂山、咸興人崔玉同弟崔山、咸汝諧女子石乙莊、仇夫,待年永屬爲奴婢;永興人朴守生三寸姪金伊丁、會寧人朴盡孝三寸姪連孫,安置昆陽;咸興人金成雨三寸姪略同、孝孫、安仲生三寸姪安山、朴守生三寸姪鐵山、末應山,待年安置。」上令院相議之。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仁山君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左議政金礩、左贊成金國光等議啓曰:「李施愛等,非他反臣之比,至擧兵抗國。經時乃定,其時所殺節度使以下,無慮數百人,皆國之良。先王初欲屠城,當其旣得施愛,放軍之日,深恨未盡捕斬。今若處其緣坐人於近道,非徒不如法,無以懲惡。且脅從旣皆勿治。今之緣坐,無首從悉配極邊,年未滿者十歲以上竝配,以鑑萬世。治大逆而經年未定,實爲稽緩。宜速定。」從之。

○戶曹據黃海道觀察使啓本啓:「本道禾穀,雖爲蝗水所傷,然晩穀稍稔。且前發黃豆二千石、鹽九百五十六石,足以賑窮,不可以軍需五萬石,容易予之。請只給雜穀三萬三千一百七十石,令撙節救荒,至秋成一半本色,一半以米還收。」從之。

2月2日[编辑]

○丁亥,押解官石蟾,回自遼東啓曰:「廣寧監軍、太監、摠兵官、都御史等,領兵一萬到遼東,議招安建州衛事而已,徵兵征討之事,專所未聞。」召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仁山君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左議政金礩、左贊成金國光,議蟾所啓事。遂馳書于遠接使尹子雲曰:「今石蟾委探建州征伐及徵兵於我等事而去,專不知而還,京軍士進退爲難。明使到義州,卿其詳悉聞見,馳驛以聞,卿雖直問於崔安、鄭同亦可。」

○命金國光,閱忠淸道徵來兵于慕華館。

○兀良哈知事金多弄介等八人,來獻土物。

○兵曹啓:「今按詳定移屬,平壤鎭所屬慈山、安州鎭所屬順川于成川鎭,寧邊鎭所屬博川于義州鎭,龜城鎭所屬泰川于寧邊鎭。請移文其道觀察使,令知會諸鎭。」從之。

○禮曹啓:「今遷陵時,諸差備別監各色掌等服色,皆用白衣麻帶布頭巾。」從之。

2月3日[编辑]

○戊子,命賜謝恩使仁山君洪允成貂皮冠、黑草笠各一頂、鴉靑段子貂皮耳掩一事、羅衣一襲、白苧布汗帖裏二領、大紅段子護膝一雙、草綠段子貂皮虛胸一領、斜皮靴、馬皮靴各一雙、三幷刀子一部,副使牙城君魚世恭貂皮冠一頂、鴉靑段子貂皮耳掩一事、鴉靑羅團領一領、白苧布帖裏二領、大紅段子護膝一雙、草綠段子貂皮虛胸一領、馬皮靴一雙、三幷刀子一部。

○傳旨義禁府:「永屬亂臣康純妻富貴于昆陽,妾春月于熊川,弟末生于海南,孽弟春生于固城,子碩孫妾玉今于河東,妾觀音非于泗川,吳致權母卜之、妹五音粥于茂長,閔叙妻石非于金海,孽弟吾乙未于興陽,朴自河兄自江于河東,卞自義妻終生于固城,曺敬治繼母終今、孽兄仲生、繼生、末生于長鬐,李之楨父灼于寧海,盧守同父祐于昌原,崔戒之妻敬順于三元,妾流伊、今音德于昆陽,張益之妻甫德、妾子亡金、今音同于固城,張順之妻陽非、妾龍非于盈德,蔣西妻仲今、妾介德、延非于機張,辛井保妻召史于寧海,金實父憐先、妻權月、後妻善莊于鎭海,曺允信父夢暉、文致彬父郁于興陽,妾訥加伊、性非于光陽。安置吳致權孽三寸叔加八里、卜仲于茂長,閔叙妾女壻李玉山、三寸姪信同于昌原,三寸姪乙同于興海,朴自河三寸姪義宗于河東,曺敬治孽三寸叔衆伊于固城,者乙未、干麿孽三寸姪加沙、弟麻丁、異母弟介同于寧海,洪亨生兄利生于沃溝,異母弟利壽于盈德,三寸姪季孫、哲孫于海南,李之楨弟之斡、孽兄順生于延日,姜利敬兄利誠于順天,盧守同弟守剛、三寸叔禧禎、祉祈于固城,弟守城于昌原,辛井保兄鼎保、三寸姪緝、繡、樑、繼、緖于東萊,兄益保、孽三寸姪卜只、同玉于河東,孽兄存者于寧海,孽三寸姪巾之、達亡、內隱同于梁山,曺允信兄允屋、三寸叔仲敗、景明、三寸姪加朴于扶安,文致彬兄有彬于羅州,盧敬孫弟信孫于務安,李鐵柱兄鈴柱、弟石柱于海南,趙順宗孽三寸叔安守于順天,趙永達弟永哲于鎭海,李仲淳弟叔淳于長鬐,金昌孫弟廣孫于盈德,崔緩孽三寸叔都致于昆陽爲奴婢。保授吳致權女子吳非于外祖中和住甲士楊孝順,閔叙女子仲非于金海定役母石非,洪亨生孫子方麿赤于安岳住從祖母火者羅友明妻七寶,崔戒之子三亨、三利于昆陽定役母敬順,張益之子芿叱同、萬同于固城定役母甫德,蔣西子石乙伊于機張定役母仲今,妾子哲同、哲山于機張定役母介德,金實子升孫于鎭海定役母權月,文致彬妾子亡吾之于光陽定役母性非,李夏子正守、木守于賜柳漢婢母萬非,竝待年永屬奴婢。保授康純三寸姪金無赤于藍浦住母卜守,阿只于潭陽住母命斤,閔叙三寸姪石同于連山住母閔發妻李氏,孽三寸姪山伊于報恩住母內隱伊,洪亨生三寸姪虫介于尼山住母丹奉,玄石、乙石于尼山住母彭非,孝石于尼山住母允德,李之楨孽三寸姪順同于星州住母召史,姜利敬三寸姪命重于外祖順安縣令金孝振,竝待年安置。」

○傳于承政院曰:「今觀翊戴功臣等敎書,間有未盡處。如趙得琳、權攅等侍病世祖事,無一言及之。不特此,他敎書多類此,須令寧城君崔恒,削繁補漏。」

○漢城府啓:「里帥、坊將,各以所掌就仕,本府所屬五部及其役使坊里軍人,則謂:『非本府所屬。』不肯董役,甚爲不可。請自今令仕本府,役軍則同五部官員董役,本府考其勤慢,與兵曹殿最。」從之。

2月4日[编辑]

○己丑,檢參議安自立居忠州,以老陞爲檢參判。至是來詣永昌殿,拜哭甚哀,又詣闕肅拜,作詩以進。上憐其年老,欲賜爵秩,令承政院擬議以啓。院相昌寧君曺錫文等議曰:「宜除奉朝賀,賜衣一領。」從之。仍命饋酒,又賜鹿皮一張。自立時年七十二。

○前夜,積西部善坊民家失火,連燒九家,人馬亦燒斃。命囚當日直宿漢城府、兵曹、工曹、西部官吏于義禁府,尋赦之。

○黃海道白川郡進白雉,承政院以爲瑞物,請行賀禮,不允。

○兀良哈上護軍豆升巨等八人,來獻土物。

○詳定所啓:「勵精衛請改號忠順衛。」從之。

2月5日[编辑]

○庚寅,傳旨義禁府,放忠州付處閔發。

○詳定所啓:「守令遞任,用六期,如堂上官及未挈家沿邊守令,用三期。且部民告訢關係宗社及非法殺人,自己訴冤外,吏典、隷僕,告其官員者,品官、吏民,告其監司、守令者,竝勿聽理,論以杖一百徒三年。品官、吏民黜鄕,陰嗾他人告官者,罪亦如之。」從之。

○戶曹啓:「遷陵都監赴役軍五千名、工匠一百五十名,二十日口糧,計米一千三百二十三石五斗、鹽四十一石三斗。請米用軍資江倉,鹽驪興義倉所儲散給。」從之。

2月6日[编辑]

○辛卯,大司憲梁誠之等上疏曰:

臣等頃將實職超三階未便事,仰瀆聖聰,乃敎之曰:「大臣不可不信,因而授之。」近又將無功濫受加資事,仰瀆聖聰,又敎之曰:「皆予所知,不可改也。」臣等反復思之,人主所與共治天職者,賢才也;所以酬酢一世者,爵祿也。用舍失宜,是曠天工。若稽唐、虞、夏、商、周、之時,皐陶告禹曰:「日宣三德,夙夜浚明有家,日嚴袛敬六德,亮釆有邦。翕受敷施,九德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師師。百工惟時,撫于五辰,庶績其凝。無敎逸欲有邦,兢兢業業,一日二日萬幾。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仲虺告成湯曰:「惟天生民有欲,無主乃亂,惟天生聰明,時乂。不邇聲色,不殖貨利。德懋懋官,功懋懋賞。用人惟己,改過不吝,克寬克仁,彰信兆民。」伊尹復政太甲曰:「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德,終始惟一,時乃日新。任官惟賢才,左右惟其人。其難其愼,惟和惟一。克綏先王之祿,永底蒸民之生。」傅說戒高宗曰:「樹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師長,不惟逸豫,惟以亂民。惟治亂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惡德,惟其賢。」周公告成王立政曰:「自古商人,亦越我周文王,立政立事,卽克宅之,克由繹之。玆乃俾乂,繼自今立政,其勿以憸人,其惟吉士用勵,相我國家。」夫禹、皐陶、仲虺、伊、傅、周公,古之善相天下者也;禹、湯、文、武、太甲、高宗、成王,古之善治天下者也。而交相勸戒者,不過用人一事而已。嗚呼!用人其可不愼,爵祿其可虛假乎?恭惟我主上殿下,聖學緝熙,博觀經史,初登寶位,奄臨憂服,猶不忘其憂民、憂國之心,首降禁防納之敎,次立治盜賊之法,慮政事或失於干請,使臺官參之,聞換米有害於北道,遣行臺推之,遠近之人,皆延頸拭目,佇望德化之成也。復還唐、虞三代之治于今之世,在殿下初服,力行如何耳。臣等條陳當今之弊,願殿下留神決斷,以革其弊。近者山陵事畢,賞典擧行,爲先王報其奔走之勞也,而該司注擬之際,夤緣附會,殿下欲賞一,則延及於十,欲賞東則延及於西。考之事目,國葬諸事監役官當賞,則殯殿暫時進退官居先,而口傳辦事郞官居後。堂上已授者,例不可加資,則三都監提調未賞職,時廣州牧使洪錫,先加嘉善;永昌殿修理,繕工監專掌,而戶曹佐郞李德崇,先受加資;山陵諸事,各有職掌,而楊州牧使李元孝,無所事而先加堂上官。其他無功而加資者,其數亦多,是豈殿下論功行賞之本意乎?臣等痛憤無已。臣等聞致弊之由,其初掌記姓名者,任情錄名,無功相半,而政院不察,付諸該曹,該曹又不致察,以之除授,可謂失其大體矣。況因緣親舊,挾私用情者,間或有之,殿下以爲:「皆吾所知,不可改也。」臣等之惑滋甚。有功當賞,殿下所知,濫及無功,豈殿下所知乎?此無功濫受之爵,不可仍授也。且實職超三階者,若大賢則已矣,大功則已矣。李永禧一武士也,以訓鍊五品判官,超受訓鍊三品副正;崔漢禎亦文臣也,以奉常五品判官,還受禮曹五品正郞。以五品遷五品,則六年之祿,皆五品也。以五品轉三品,則其祿豈特倍數而已?玆二人者,考其資級則同,問其箇月則滿,其賢其不肖,又不甚相遠,而遷官高下若是者,不過曰有勢無勢、有情無情如何耳。此超三資之例,不可不改者也。且爵者國家所以尊賢命德,非如布帛菽粟之類,雖父子、兄弟之親,不可推以與之也。今父子、兄弟、叔姪、甥舅,與夫親戚,有加資代受之例,無智愚賢不肖,皆膺爵命,甚非所以尊賢命德之意也。彼父子之間則已矣,假如兄甲有弟乙丙,丙之奉我也厚,贈我也稠,而乙不能,則甲必捨乙而代丙。如至叔姪親戚,無不皆然,甚者至於陳啓,代授他人,又甚者以五寸爲四寸,暗使代受,夫豈無情而然耶?是則以國之公器,爲私門鬻賣之資,豈非甚不可乎?今之所謂資窮者,非必循資歷日積功而至也,乞諸此求諸彼,不數年而驟得者,滔滔皆是。此則自將仕至通訓,皆可經營而得之,旣得之後,規規焉圖所以得堂上官者,百計千方,必得之而後已也。此代加之法,不可不革者也。夫金玉貴而瓦礫賤者,以金玉處處不常有也。使處處而有,則與瓦礫何異哉?官爵亦然。堂上官之所以爲貴者,以上不輕授,下絶冀望。若人人皆可得焉,則斯爲賤矣。前此堂上官不例授,往因東北征討,乃有其制。蓋矢石之下,無智愚賢不肖之別,惟功之是視,故不得已而爲之。今者國葬三都監郞官資窮者,陞授堂上官,雖非德選,然必準職者,然後授之,則蓋有不輕授之義焉。今寫經之輩,其功豈出國葬郞官上乎?而安惠、李淑生,不準職者也,趙祉不書字者也,文修德不准職不書字者也。安訓則又未知別有何勞,而皆得堂上官乎?不特此也,司饔院、刊經都監官吏,或加資或陞職,而司饔正李聆,亦得堂上官,若此等輩,何必加諸堂上而後爲哉?臣等甚恐名器漸輕,而朝廷從以卑也。今時任堂上,三百八十有九,朝廷之上,大率堂上官,居其半焉。得無後世,有乘軒續貂之譏乎?此無功堂上官,不可不汰者也。今遷陵都監郞官之數二十,而資窮者十七,明使館郞官十一,而資窮者八,其間宰相子姪年少不經事者相參。所以然者無他,蓋前此兩處郞官資窮者,俱得堂上官故耳。夫明使館郞官資窮賞職,我世祖大王一時之特恩,三都監郞官資窮賞職,亦近日一時之事,安知後日之必繼與否?而士大夫之心,如此交騖,廉恥風頹,將至於不可救,是可痛也。且明使館郞官賞職,可暫而不可常,可一而不可再。若因循成例,則後世不無通上國使臣,要奉朝恩命,以售我朝廷。士風輕重於中國之人,其漸豈可使之長乎?此流弊之不可不防者也。夫百官所治,無非天事,苟非其人,庶官必曠。近者,裵止訥授利川府使,以年滿七十不堪任事,且於鎭川縣監時犯罪,罷黜改之。崔漢授扶安縣監,以禮賓直長時,受選上奴子價布,私與己妾,身犯贓汚,不宜守令而改之,未幾復用,除止訥漢城判官,授崔漢司宰注簿,是必有出於殿下不得已而然也。如此不可用不可捨之,自古有之,然任之事,則必有弊焉。漢城府乃決事之地,非年老者所堪;司宰監魚鹽之官,非貪汚者所居。若改授軍職,使之不失其祿則足矣,此任官不可不稱其材也。夫政不可出於多門。自古設官分職,各有所守,雖抱關擊拆,不可相侵。今京外差任,一應口傳,或政院磨勘直啓,或提調薦望口傳,而該曹不關,是無意焉。自今凡朝官進退,責付該曹,勿使人人得自薦望,以正設官分職之本意。此政柄不可出於多門者也。以此而論,提調稱僚佐功能,薦擧論賞者,私黨之漸也;擧子弟親戚,置之前例論賞之地者,人臣擅權之漸也;用無名之人,超授顯秩者,奔競之致也。能正其用人之非、行政之失,則奔競之禁、臺官之參,不必有也。雖日日禁奔競,而不能正一政之失,又何益哉?臣等謹按《易》之泰卦九二,王治泰者也。周公係之辭,論治泰之道曰:「包荒用馮河。不遐遺朋亡,得尙于中行。」程子釋之曰:「泰寧之世,人情安肆,而法度廢弛,若無含弘之度,有忿疾之心,則深弊未祛,而近患已生,故曰:『包荒』。人情習於久安,而憚於更變,非有馮河之勇,不能挻特奮發以革其弊,故曰:『用馮河』。人心狃於泰,則苟安逸而已,烏能深思遠慮,以及遐遠之事哉?事之隱微,賢才之在僻陋,時泰則固遺之,故曰:『不遐遺』。自古立法制事,牽於人情,卒不能行者多矣。若夫禁奢侈,則害於近戚,限田産則防於貴家,若不能斷以大義而必行,則牽於朋比也,故曰:『朋亡』。夫治泰而能行四者,然後能合乎中道也,故曰:『得尙于中行。』」向所謂代納回換,皆貴近所欲,而殿下能斷之,至以陳啓者處斬爲敎,可謂:「朋亡而得尙于中行矣。」獨於爵賞之濫,重於改正,臣等所以聒聒無已也。殿下新服厥命,維新厥政,不可因循苟且,以成深弊也。臣等所言,如其不可,卽加之罪,如其可也,使之施行。進賢退邪,信賞必罰,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萬世幸甚。千載休期,時難再得,敢將瞽說,裨萬分一。伏望殿下,留意焉。

傳曰:「疏中之語,甚切時弊,予當斟酌施行。」仍命厚饋。上於言官啓事,每加尊禮。疏語頗侵政院,都承旨權瑊,明其不然,因請避嫌,不允。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遠接使尹子雲曰:

今野人來京者,多久留爲難,欲知征討建州與否,然後還送。卿率別通事三人中,擇能探事情者,遣遼東尋探以聞,幷審此同封事目指揮。一,前來事目云:「遼東奏請征建州,又請徵兵於我國。」已奏與否,須詳悉聞見。若奏準,則細問彼我發兵日期;不奏準,則當聞見遼東備禦布置如何。一,謁見三臣語之曰:「石蟾之還,我殿下聞三大人已到遼東,念八站路上雪深,未知大人起程遲速,令臣探問起居於從者,今來問諸外人,則不能詳知,故敢來謁見。」又別見崔安、鄭同,密問征建州等事,若問:「何以問之?」答曰:「今聞外人,喧說征建州之事,且往年入征,亦徵兵於我邊將,不可不預知。」如是權說,細問可也。一,使臣已發遼東,相見於中路,則但稱問安於從者,勿問聲息而來,待使臣到義州,接遠使詳問馳啓。

○諭平安西道節度使金堅壽、義州牧使金伯謙曰:「今通事以聲息聞見事,往遼東,擇給本州與屯兵軍士中騎兵十人護送。」

○慶尙左道節度使韓致義,獲白雉于醴泉郡以進。

○兀良哈萬戶金塞古特等八人,來獻土物。

○初,成均進士權推上書,論時事十餘條,其略曰:「世祖之殯,不待五月而葬,不可也。龜城君浚、曺錫文等,墮於康純、南怡術中,卽殺李施愛于軍門,而不擒致闕下,不可也。純與怡也,本無德望,而世祖超授高秩,以致反亂,若責備賢者,世祖亦少知人之鑑也。諸邑守令,携酒浪遊,不顧民事,不可也。」語多狂僭。上覽之,下承政院,本院啓曰:「斯人妄談時事,言且不遜,請鞫之。」命承政院問之。時,推已歸鄕,都承旨權瑊,欲令義禁府拿致,高靈君申叔舟曰:「一介書生,豈識時宜?若下義禁府,則無乃太過乎?姑令諭諸本家,使自來就若何?」瑊然之,招推家僮,令率來。至是推至,同副承旨鄭孝常,逐條問之,推對不明析,言與文異,至守令等事,不直指當時。遂取招以啓,傳曰:「予本不欲加罪,但所言多孟浪無謂,故問之耳。其勿更問。」自宋希獻上書蒙顯秩,儒生爭慕効之。

2月7日[编辑]

○壬辰,臺諫啓曰:「閔發,亂臣叙之弟,罪在不原,特垂寬典,秪流于外。今未數月,召還京師,臣等以爲不可。」傳曰:「赦還者,非愛才也,亦非私之也。第念先王愛恤之意耳。且發不與其謀,非徒免放,予當用之。」

○傳旨義禁府、掌隷院:「賜亂臣父致彬妾性非、辛井保妻召史于興陽君申雲;文致彬妾訥加于密城君琛,妾女子龍非于德源君曙,召史于永順君溥;康碩孫妾觀音非于龜城君浚;康純妾春月于靑松君沈澮,妻富貴于卒議政朴元亨;曺敬治繼母從今于河城君鄭顯祖;閔叙妾女子性仇之于居平君復;張順之妾龍非于左承旨李克增;全實妻權月于竹山君朴之蕃;康碩孫妾玉今于河東君鄭麟趾;吳致權女子吳非于蓬原君鄭昌孫;吳致權母卜之于昌寧君曺錫文,妹吾音粥于淸川君韓伯倫;崔戒之妻敬順于西平君韓繼禧;閔叙妻石非于戶曹判書盧思愼;崔戒之妾今音德于兵曹判書朴仲善;卞自義女子召史于知事洪應;張益之妻甫德于信川君康袞;閔叙女子仲非于巴山君趙得琳;張順之妻陽非于兵曹參判愼承善;崔戒之妾流伊于都承旨權瑊;蔣西妻仲今于右承旨魚世謙;金實妻善莊于左副承旨尹繼謙;高福老妻甫賢于同副承旨鄭孝常;文孝良妻銀非于原城君安仲敬,妾古邑尙于行護軍權攅;蔣西妾延非于尙傳;徐敬生女子巽岡于尙金孝江;卞自義妻從生于陜川君李存命;蔣西妾介德于星山君柳漢。」

2月8日[编辑]

○癸巳,興陽君申雲啓:「前日受賜亂臣南怡妾卓文兒,御前呈才者,臣不敢以家婢役之。且前此妓月中梅、楚腰輕等,以亂臣妾,皆仍定本役,請改之。」傳旨義禁府、掌隷院曰:「賜給申雲妓卓文兒,仍定鎭海官婢。」

2月9日[编辑]

○甲午,先是,工曹佐郞慶俊,直宿本曹,不能防盜,致失銀器繫獄。至是,義禁府啓曰:「參議盧德基,與俊同署,移文刑曹,不卽啓達,請幷鞫德基。」上問於承政院曰:「被盜事,豈官吏所知?無乃情可矜耶?」左承旨李克增等啓曰:「俊無情,然被盜而不卽啓達,又過三日移文刑曹,其稽緩之罪,所不得辭。義禁府之問,亦以此而已。」命釋之。

2月10日[编辑]

○乙未,初,軍器寺判官鄭而元,與五寸姪生員權怡,訟奴婢有年。而元遣其子靖,請刑曹杖首,偕往怡家,縛置怡于其家,置庭中雪上,竟夜至午,猶不放,怡之妻往而元家,閉門不得入,哭甚哀。隣人憐而問之,答:「昨而元之子靖,縛我夫來,未知生死哭之,願爲我偵之。」其隣人視之,怡果俯伏階上窓外,會族人安謹,來救乃放。至是,怡之五寸叔武靈君柳子光,具由以啓,命承政院鞫之,卽招靖及證人問之,皆對以實,命義禁府推覈。時,而元受利城縣監,登途有日,令拿致參鞫之。

2月11日[编辑]

○丙申,楸川令崇德,嘗奸隣人柳仲孫家婢,丁父憂猶相從,乃至有娠。及世祖之喪,仍私焉,宗簿寺覈啓。上問於承政院,政院啓曰:「昭憲王后之喪,東鶴正頎以犯奸,配熙川。」傳曰:「崇德有父喪,兼遭國恤,宣淫不已,豈頎之比也?可置重罪,姑收告身,安置遠方。」

○傳于吏曹曰:「工曹參議盧德基,可陞授二品職,以司贍副正成慄代之。」

○初,黃海道年饑,觀察使金永濡,移文節度使宣炯,以兵船漕救荒鹽于山郡,差使員江陰縣監崔哲錫與萬戶,不審風水,督令發船,遂致渰沒,船軍死者多。命遣敬差官崔灝按之,哲錫及評事李山甫不服,令刑曹鞫之。至是,刑曹請發遣書吏,拿致哲錫、山甫、宣炯,則移文推覈,命只罷哲錫職,餘皆不問。

○傳曰:「國喪三年內,民家動樂淫祀者,司憲府、漢城府禁斷。」

2月12日[编辑]

○丁酉,傳于承政院曰:「閔發旣蒙宥,其子當免緣坐,且還給發告身。」

○司諫院啓曰:「前者高靈君申叔舟,以司憲掌令金謙光爲從事官,命改差。上黨君韓明澮從事官鄭文炯在外,而除本院司諫,卽召還京。今獻納曺幹爲鎭西大將軍具致寬從事官,其時臣等以爲,幹旣秩滿當遷,而又從事于外,故必改授,俄而陞爲司諫,至今不召還。若幹當授諫院職,則從事官可改,當任從事官,則諫官可改也。以諫官從事於人,有違舊例。」傳曰:「雖諫員,若才堪從事,則何害之有?爾言誤矣。」命饋送。

○諭鎭西大將軍具致寬、平安東道節度使黃斯允、西道節度使金堅壽曰:「謝恩使洪允成護送軍七百名,勿論番遞甲士正兵,調發壯實者,擇將帥二人,分領入送。」

○傳于禮曹曰:「遷陵時物膳,依光陵例,令內資寺專掌供進。」

2月13日[编辑]

○戊戌,平安道觀察使許琮馳啓曰:「正朝使先來通事安仁義言:『三使臣帶頭目五十二人,幷櫃子四百餘杠,本月初九日發遼東。』」命承政院馳書于諸道觀察使,措辦支待諸事。

○加興陽君申雲正憲大夫,竹山君朴之蕃嘉靖大夫,權攅爲玄福君,成慄工曹參議,申自繩成均館大司成,李培倫司贍副正,韓僴司宰監僉正,崔世賢刑曹佐郞,尹堢宗簿寺主簿,是日自內特除者多。傳于承政院曰:「除授不可不嚴。初政尤所當謹,今有因緣請托,自占官爵者,此風不可長也。其議禁制條令以啓。」都承旨權瑊對曰:「上敎允當。但如是之人,言語出入,非由本院,必自大內,非臣等所能禁。且大司憲雖坐政廳,其受職人等,皆自內出,勢難知之,當商議以啓。」

○戶曹啓:「凡職田、功臣田、別賜田收租時,有高重收納,幷收雜物者,請令田主告司憲府,推劾科罪,濫收物件及元田本稅入官。或田主恃其豪强,抗拒不納者,亦令科罪,其不納田稅及元田,竝入官。」從之。

○禮曹據成均館牒呈啓:「本館奴婢,乃文成公安珦所納自己奴婢也。今者諸處差備,數多移役,有乖國家養育人材之義,又非先賢爲先聖爲國家爲賢才入官之意。請自今勿移役諸處,專委養賢。」從之。

2月14日[编辑]

○己亥,先是,上遣宦官,賜宣醞于僉知事丘從直第,從直製謝恩詩以進。令承政院饋之,御書曰:「予嘉卿老實秀才,勿辭歡飮。」從直與院相韓明澮及承旨等,劇飮扶醉而歸。

○御札下承政院、司憲府曰:

洪惟我祖宗,誕膺天命,削平豺狼,撫濟斯民者至矣盡矣。然而違命者,間或有之,我皇考世祖大王,應運除殘,光紹前烈,俾大業危而復安,宗社亡而復存,功德之勝,孰加玆焉?予以涼德,奄臨兆庶,宵衣肝食,常懼不克負荷,欲資公卿之力,永濟斯民於壽域。不意迷碎之徒,或恃力橫行,或爭勢奔請,甚乖明政之意,亦非臣子之道。自今以後,大妃、中宮、粹嬪外,自請職者,收職牒,永不敍用。

○傳旨戶曹曰:「江陵府蒜山堤堰,給上元寺,且免雜役及鹽盆稅。」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遠接使曰:

明使果於初九日發遼東,則十五六日間渡江,計入京當在來月初二三日矣。如是則京畿諸邑守令,今以遷陵差使員,各任其事,其明使供頓諸事,似未及辦。卿悉此意,令徐徐行路,須於來月初八九日入京爲可。「

○正朝使先來通事安仁義復命。承政院問大明徵兵與否,對曰:「監軍、大監、總兵官,領兵將征建州衛,到遼東,先使人語之曰:『汝犯邊梗化,則今往勦滅之。若欲來順,當速進貢。』野人五六名,投降歸朝,摠兵官等乃還。」

2月15日[编辑]

○庚子,上詣永昌殿上食,遂幸七德亭閱武。以兵曹判書朴仲善爲左廂大將,蘂城君魚有沼右廂大將,武靈君柳子光中廂大將,命吹戰角,令三廂作合戰之狀。仲善列圓陣疎其行,命獅子衛將李克均,率兼司僕、內禁衛數百人突陣,克均等馳入,拔旗幟而還。有沼亦列陣重行,人皆以爲不可拔。命兼司僕童淸周等突陣,有沼縛致淸周於陣中。旣而召諸將校勝負,賜勝者內廐馬各一匹。

2月16日[编辑]

○辛丑,初,金有智坐誣告金好明偸火藥謀逆事,徙江原道淮陽府,中道逃竄。後以壓良爲賤,復配是道,又亡去。至是來告,李尹仁、金致元、朴增,私相聚會事。按驗無實,義禁府啓:「有智誣告人罪,再徙邊鄙,皆亡不至配所,當斬。」從之。是日,以世宗國忌,不當刑人,義禁府不更啓,徑斬之。承政院追止不及,義禁府知事金吉通、同知事高台弼,請待罪。傳曰:「有智罪固難赦,然卿等與承旨,皆不致察,果有罪焉。」令罰之以酒。

○交河人前訓導玄克敏,上封事十餘條,上覽之曰:「克敏所陳,或有可用處,可賜衣一領。」遂御札諭八道觀察使及節度使、水軍節度使曰:

敎兵,國之重事,不可緩也,亦不可勞役。我世祖大王肆命諸道,月再閱兵,其固邦安民之道,莫加於斯。然而或因習陣,而聚兵田獵者有之,民皆懷怨,農桑失節。自今以後,因閱陣疲兵者,以軍律直斷。

從克敏之言也。

○監察李仁文啓曰:「昨日臣分臺軍資貞善監,宦官田畇馳入臣坐處,守監軍士禁不能止。臣拱手起立,畇信馬下視,略不爲禮。臣請避嫌。」傳曰:「勿避嫌。予當責畇。」時,宦官之凌辱朝廷,多類此。

2月17日[编辑]

○壬寅,上問院相曺錫文曰:「予欲加上太妃尊號何如?」錫文對曰:「宜早加上,臣等未及啓。」令擬議以啓。錫文議數號啓之,御定『光天慈聖彰信順德徽懿宣烈王太妃』。

○司憲府啓:「近者,革諸道副節度使及平安中道節度使,而獨江原、黃海、京畿節度使仍舊。臣等以爲,江原道土瘠民貧,連年饑饉,民戶蕭條,驛路凋弊,監司巡行,尙不能支;黃海道地褊民稀,徙民以實,尙不阜盛,加以大明及本國使臣來往不絶,驛路蕭然,至使諸邑人吏,相遞置馬;京畿諸邑殘弊亦然,此甚可慮者。而監司、兵使,各設衙門,相繼巡行,其弊不貲。若其兵務,則沿邊要害處,旣設營置將,守令亦皆帶之,雖有聲息,監司足以節制矣。況京畿,內近王城,外有諸道,從內制外,以外應內,禦侮尤不難,請革三道節度使,依舊監司兼掌,以除民瘼。」御書其末曰:「節度使,世祖旣定,況西北道連中國、野人,而無節度使尤不可,甚非固邦之道。政院其責焉。」

2月18日[编辑]

○癸卯,都承旨權瑊、左承旨李克增啓曰:「世祖諡稱『承天』,而今太妃尊號稱『光天』,光之一字,比承天優矣。請改之。」從之。遂改以『慈聖欽仁景德宣烈明淑徽懿』。

○諭八道觀察使曰:

《經國大典》內,凡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定役、徙民逃亡者斬。然有不畏邦憲,隨配隨亡,其所在處,憚於發摘,乃至保納,殊非立法本意。全羅道海南人金有智,累次誣告人大罪,律當反坐,姑從寬典,只令徙居,竝中道逃亡。今又誣告人罪,迹其設心,本以亡命,窺免己罪,且恐嚇取財,圖營己利。釋玆不治,姦詐之輩,視爲尋常,略不懲艾,殆非細故。今不獲已,斷以大法,斬不待時。若前此在逃者及保納人等,慮或坐罪不首,終被大罪,實爲可矜。其限今年,首告者不坐,如或執迷,竝從《大典》不貸,且許人申告,從實論賞,宜悉告諭。

○遠接使尹子雲馳啓事目:「一,今二月十五日,崔安等渡江到義順館,臣行禮後,見鄭同于下處,問曰:『聞去冬建州野人,犯遼東邊境,然乎?』答曰:『然。邊民雖被搶殺,彼賊頭目,亦多死傷。邊將因奏征討蒙準,廣寧摠兵官、監軍、太監、御史等,抄領各衛軍馬,到遼東屯住。適建州衛隣近住海西達子三人,由開元衛朝貢而來。摠兵官等,使前頭達子等,往諭建州衛野人等曰:「爾等如前執迷,作耗邊境,當擧兵勦殺無餘,若改心歸順,則當饒了。」建州三衛頭頭野人七名,聞命卽來投順,摠兵官等,每衛各二人摠六名,送北京,餘一人還送本衛,曉諭諸酋長以歸順之意,摠兵官等,卽罷兵歸。』臣又問曰:『去丁亥秋,朝廷征討建州時,徵兵本國,夾攻勦殺,野人等尙不懲艾,更犯上國,罪不容誅。』答曰:『其時本國能奉辭致討,朝廷嘉賞。』臣因問曰:『遼東若更擧事,則亦徵兵於我不?』答曰:『徵兵之事,在皇帝宸斷,非邊將所得奏請也。且邊將自有所管軍士,豈不能禦寇,反請徵兵乎?』一,當宴,崔安、鄭同等,招臣及宣慰使鄭蘭宗曰:『今日宴席,已知殿下敬朝廷之意。然本國有喪,吾等受宴,於心未安。今後於路上竝停宴。』臣答曰:『於殿下敬朝廷之意,雖有喪事,禮不可廢。況誥命一國慶事?宴慰有舊例,臣不敢擅便停之。』安謂蘭宗曰:『回啓殿下停之。』同謂蘭宗曰:『須毋忘崔太監之言。』蘭宗答曰:『當啓殿下。』」

○傳于禮曹曰:「今上太妃尊號,姑書冊文于簇以進,玉冊諸事及諸道進賀,待國喪終制行之。」

2月19日[编辑]

○甲辰,結城縣監辛仲磷上書,陳時弊數條,上覽之曰:「以汝之言,變更先王之典則不可。然嘉汝所陳,特加一資。」

○黃海道觀察使金永濡,進安岳郡所獲白雉。

○傳于承政院曰:「大明今不徵兵,雖防戍不可疎虞,然觀察使、節度使在焉,其召還具致寬何如?」問諸院相,僉曰:「上敎允當。」卽諭致寬曰:「今遠接使尹子雲馳啓:『大明不徵兵於我。』防禦諸事,自有東西道節度使。卿其指授上來。」

2月20日[编辑]

○乙巳,初,宦官李存命犯罪,命承傳宦官安仲敬推問。存命與仲敬,在上前高聲相詰云:「我無爵人之事,受人之賂,汝則有之。」語多不順,命囚存命于義禁府。至是,命承政院問之,存命云:「往者,隣人李百連,邀我于其家,謂曰:『有僧往年得藥材以進,今得白玉將進,願以代納賞之,須請于保母成事。前日,有僧進靑玉受賞時,安仲敬出納其事,許令納,其代納人等,贈仲敬綿布五十匹以酬之,予亦勉之。』吾答曰:『如此事,萬無通請之理。』遂却之,且仲敬自言得銀甁。」卽拿致百連代鞫之,對曰:「吾見存命過門,請饋酒問曰:『凡進異物者給賞時,許令代納有諸,須聞見以示。』仲敬受賄之事,予實不言。」承政院以啓,命還囚存命。

○命承政院馳書于遠接使尹子雲曰:「卿所啓明使路次停宴事,宜答曰:『慰宴使鄭蘭宗,將兩大人意,回啓殿下,殿下馳諭云:「本國有喪,是則私事,慰宴朝廷使臣,實爲公禮,不可以私廢公。況沈太監是上國之人,兩大人雖爲本國,姑從權宜,豈可廢禮?」』如此開說,且曰:『三大人入京之日,殿下當親宴慰,一路暫設,非可停止。』」

○宗親府啓:「東、西班各品官,旣計朔加資,又父子、兄弟、叔姪代授,而宗親獨不得與,甚不可。請代授。」從之。

2月21日[编辑]

○丙午,傳于高靈君申叔舟曰:「明日上尊號時,用何服色?卿以兼判禮曹,至今不啓,可乎?宜罰之以酒。」叔舟對曰:「明日不可御袞服,宜以翼善冠黑衣,率百官行禮。」賜宣醞于承政院。

○司憲府啓:「回換之法,本欲募人納穀,以實軍需。今利城縣監盧仲淸,多受賈人所贈綵段、綿紬、綿布、繭絲、黑牛角等物,幷許納綿布,詐稱納穀,報觀察使,移文戶曹,將所納緜布,勒給窮民,抑配收價。又謀欲充入己物價,擅發義倉穀二百餘石,分付官奴婢作米。其貪汚無厭,誣上行私,至於此極,自知贓滿,亡命不現,尤當痛懲。請於京外根捕科罪。」從之。

2月22日[编辑]

○丁未,上御翼善冠、袞龍袍、素白玉帶,行禮于內庭,百官借吉行禮于宣政殿庭,除舞蹈。上太妃尊號,其文曰:

坤元厚德,雖莫罄於名言,人子至情,宜誕揚於徽號。玆率舊典,少答洪私。恭惟慈聖太妃殿下,性稟柔嘉,躬腹節儉,配乾儀而立極,繼羲曜以齊明。維德之行,翼龍飛於五位;受命旣固,衍鴻休於百男。念惟孱資,叨承大業,莫非文母之敎,敢忘昊天之恩。雖當淵默而不言,庶幾圖報於罔極,肆採輿頌,庸擧縟儀。臣諱不勝大願,謹奉冊上尊號曰:『太妃慈聖欽仁景德宣烈明淑徽懿。』伏惟太妃殿下,光膺顯稱,茂介繁祉,作母儀於一國,享天祿於萬年。「

禮訖,因頒赦敎曰:

予以寡昧,叨襲靈圖,奄臨臣民之上。思惟我太妃殿下,天性慈仁,躬履節儉,贊助我先王潛龍之中,儆戒相成,遂定大業,式至于今,莫非敎訓所及。載念罔極之恩,顧無圖報之路,以成化五年二月二十二日,親率百寮,恭上太妃尊號曰:『太妃慈聖欽仁景德宣烈明淑徽懿殿下。』念方在於服中,不敢盡其禮文,大慶縟儀,當俟後日。屬當尊崇之始,宜布肆赦之仁。自今月二十二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盜及濫刑官吏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尊禮典而擧徽稱,旣有非常之慶;霈寬澤而滌瑕垢,宜推莫大之恩。

2月23日[编辑]

○戊申,漢城府尹徐居正,回自驪興啓曰:「遷陵時大轝擔夫,但一千名,分二運相遞,則兩梓宮擔夫,各五百名。今道路泥濘,或有險阻之地,請加一千。」傳曰:「二千無乃太多乎?」都承旨權瑊啓曰:「宜加五百名,分三運而遞。」從之。

○幼學李季老上言曰:

今我主上殿下,新登大寶,體天地好生之德,行先王不忍之政,疲癃得其生,鰥寡得其所,情無不達,冤無不伸。臣獨抱恨銜悶,不獲上達。臣父穫,歲在癸酉冬,緣兄坐罪,定役古阜郡,積十有五年。世祖大王以臣父爲義安勳親之裔,又悶其年老且病,特置原例,再造之恩,昊天罔極,雖至麋粉,圖報末由。今以臣父,爲藏匿女壻逆臣康純財産,屬南海縣奴。若臣父潛匿罪人財産,豈但爲奴而已?雖加赤族之誅,亦所甘心。臣父則實不然也。自免放上來之日,卽居廣州村墅,未嘗至京師,世祖賓天之時,奔喪來京,留數日成服,卽還村墅,康純謀逆事發之時,猶在村墅。其財産初匿李仁壽家,後移孫季溫家,其時,臣父皆不在京,何由得知乎?季溫之言曰:「將以隱置于妻父之家。」而其所匿之物,皆出於季溫之家,則其不隱置於臣父之家昭著。而臣父以潛匿坐罪,臣甚痛悶。況臣父年今七十有四,目昏耳聾,腰下蹇澁,命在朝夕,臣恐未至配所,中路殞命矣。柳瞻,亂臣季良之叔父也,罪在當流,以病而免,凡老病免罪,已有例焉。伏願殿下,憫臣父之老病,憐小臣之哀悶,許令從便,則豈但臣父子之感激?義安忠魂,亦必感泣於九泉矣。

上覽之,下承政院曰:「季老封事,乃自己事也,無乃非求言之本意歟?」都承旨權瑊啓曰:「凡上封事者,題其面曰:『上前開拆。』故臣等未見而直啓。若上言則訴該司,該司不聽理乃上言。而今季老,以上言之事,冒上封事,請下義禁府鞫之。」御書季老書尾曰:「下義禁府推問。」俄而命還其書,又書曰:「於君臣之義,固當推問,緣父子之情,亦宜嘉賞。政院召諭予意。」

2月24日[编辑]

○己酉,遣禮曹正郞金春卿,問禮于明使。

○命召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仁山君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南陽君洪達孫、左贊成金國光、右贊成韓繼美,與都承旨權瑊,議英陵雜象遷新陵便否。昌孫等啓曰:「輸運有弊,宜於舊陵屛處埋之。」從之。

○賜宮醞及鸚鵡杯于承政院曰:「卿等須盡醉。飮罷,以此杯付與院相韓明澮。」

○右議政尹士昐,以老病辭職,不允。

○花林君伯規上言:「臣病轉劇,死亡無日。唯一子與吏曹參議李永垠女約婚,適其女遭繼母喪,不得成婚。伏望許嫁。」傳曰:「此乃關係綱常大事,且無前例,不可從也。」

○遠接使尹子雲馳啓:「沈太監語臣云:『去年姜大監所進海味,帝嘉之。今吾等來時,又命曰:「汝往本國,所有水陸異味,要須將來。」吾等回還時,欲齎進獻,每物不過一二櫃,務要精備。』」命承政院馳書于諸道觀察使、節度使曰:「今明使等進獻物膳,審此同封物名數,及時精辦,隨備以進。」

○義禁府啓:「亂臣辛井保孽三寸姪辛碩福,請安置梁山郡。」從之。

2月25日[编辑]

○庚戌,傳于院相申叔舟曰:「明使來,則封君號牌,可佩否?」叔舟啓曰:「古者諸侯之臣,有封君者,如孟嘗、春申是已。雖諸侯有功臣,則封君非僭也。上國聞之,亦不以爲僭,佩之爲可。」

○鎭西大將軍具致寬,覈啓告訃等使迎來人馬物故之數。上問申叔舟曰:「士馬物故甚多,不可不治罪。」叔舟對曰:「當更諭致寬,留從事官一人,更問以啓。」從之。卽令承政院馳書于致寬曰:「今見卿所啓,告訃使迎來軍物故人馬甚多,不可不治罪。審此同封事目,令從事官一人,更推覈以啓。其事目:一,護送軍及騎載馬,須考原籍,各於所在官點名覈實。一,救療凍傷人。一,問物故人屍體來否,所在邑致祭,又依舊例復戶,各給米豆幷四石。」叔舟又啓曰:「請令竝覈義州牧使金伯謙、團鍊使李仲孫、吳澨等。」傳曰:「若不拿問,則無乃不快於當道人心乎?其令義禁府拿問。」叔舟啓曰:「伯謙之罪,異於二人,只拿二人何如?」從之。卽令義禁府拿致仲孫于平壤,吳澨于熙川。

○傳旨義禁府,放川寧充軍宦官金致敦。

○承政院馳書江原道觀察使趙瑾曰:「洛山寺近處人家,竝於五里外,從自願給閑地移居,具名數及田地結負數以聞。」

2月26日[编辑]

○辛亥,以申叔舟兼春秋館領事,洪應春秋館同知事,吳伯昌兼五衛都摠管,金壽寧中樞府同知事,趙益貞司憲持平,趙智山折衝將軍行副司直。智山,司僕判官韓懽妻父也。懽以中宮弟,常出入禁中,上謂懽曰:「今欲加汝職。」懽率爾對曰:「請加臣妻父智山職。」上笑曰:「汝妻父何職?」懽對曰:「通訓大夫,前縣監也。」上以爲:「進階則應爲堂上官,難之。」然尋命加職。懽嘗於上前,與趙得琳、權攅及宣傳官等,爲戲決勝負,上曰:「勝者當以馬賞之。」命司僕進馬待命,懽偶勝,潛送馬于家。上知之置不問,中宮聞之,通于其父伯倫曰:「宮中之事,我且不敢盡煩于上,日愼日戒,今懽雖戲勝,更不待命,擅以馬歸,聞此事,不覺驚駭。願加敎責,無使復然。」伯倫大懼,卽箠懽數十。上知之,遣宦官齎宮醞,往慰伯倫于第曰:「父子之間,不宜傷恩,今可與劇飮,以自慰解。」

2月27日[编辑]

○壬子,傳于承政院曰:「明使回還間,大小人民皆著白衣,何如?」高靈君申叔舟對曰:「上敎允當。」又傳于叔舟曰:「今日接見野人時,予必親見否?」且議進酒等事,叔舟對曰:「使彼人得見天顔,彼必心悅誠服,甚合懷綏之道。喪中雖勿進酒,猶可也。」

○賜宮醞及金釦大杯于承政院,仍傳曰:「飮罷,以此杯藏諸本院。」

○上御崇文堂,引見野人李多弄介等六人。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仁山君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河城君鄭顯祖,及承旨、諸將、宣傳官、兼司僕等入侍。上命叔舟,傳于多弄介等曰:「汝輩先王所撫綏者,來京有月,祇因喪中多事,未卽引見。今須以醉爲度。」多弄介等對曰:「路上乘馹而來到館,供給極厚,多感上德。」命多弄介,行酒于入侍宰相,仍賜六人段衣各一襲、紅絲帶條環具各一腰、綵囊各一事、綿紬各一匹,命饋于仁政門南廊。其餘十一人,饋于西廊,亦給紅絲帶條環具各一腰、彩囊各一事。

2月28日[编辑]

○癸丑,傳于承政院曰:「自來月,予當視事。」

○慶尙道饑,沿海諸邑尤甚,觀察使金謙光,請發粟賑救。命承政院報曰:「今聞道內沿海諸邑,失農尤甚,使臣支應諸事,擇定差使員,令都事檢察,卿則專任救荒,勿致飢死。」傳于承政院曰:「慶尙道徵來軍士,在家猶不足食,況贏糧必不能贍。其議給料。」都承旨權瑊啓曰:「沿海民雖遇小歉,海菜猶可療飢。前日因本道觀察使之請,已許救荒穀五千石,想今未盡貸,不甚急急也。且沿海郡縣蓄積,不可多費,請令其道觀察使,隨宜救荒。」上洛君金礩亦啓曰:「臣嘗爲慶尙道觀察使,備知本道事,沿海之地,魚鹽海菜,可活飢民,救荒之事,不須軫慮。」左副承旨尹繼謙又啓曰:「慶尙道軍士,旣受賑粟於本道,又受料米於京師,則是疊受賜也。況放還日近?請勿給。」傳曰:「救荒之策,如瑊所陳,軍士給料事,速議以啓。」承政院固執以爲不可。傳曰:「聞全羅之氓,齎米逾雲峯,入慶尙道地界,買緜布者,道路相望,而一匹直不過二三斗,其飢饉至矣。而今軍士遽爾徵發,空橐而來者必多,不可不給。」瑊及繼謙更啓曰:「若明使入京卽還罷歸,計留京之日,不過半月。今若給則遂成格例,雖遇豐年,亦望官給,請勿許。」命院相等議啓。去年慶尙道禾稼方盛,致有蝗災,沿海之民,自秋乏食,全仰官廩,開口望哺,故觀察使金謙光,請賑粟一萬石,承政院啓給五千石。時,宦官金潔謁告歸晋州,目見其事來啓,上聞而出此議,承旨等再沮之。

○傳于吏曹曰:「慶州府尹李念義,換差京職。」念義,太妃之夫也,在慶州,遙達于太妃曰:「臣遠處一隅,朝夕未卽奉問起居。」故有是命。

○初,吏曹判書成任啓曰:「今立箇月之法,凡用人之際,拘於朔數,或有超遷者,或人器不能相當,以致憲府之劾。且世祖嘗曰:『法立弊生,然後廢之可也。』今弊旣若此,請依古例,六曹及錢穀衙門用箇月,其餘則循資迭遷。又革代加之法,又守令十考十上者、連中者,竝依舊例賞罰。」上令院相議啓。至是,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等以爲:「京中諸司官吏箇月之法,於遷轉,固爲難通,然立法未久,不意遽革。如議政府、六曹郞官、臺省等,不得已用賢之任,不待箇滿,揀選擢用,其餘請依舊。」從之。叔舟、明澮及仁山君洪允成等,又以爲:「自今不得已,特旨拈名推恩外,勿令代加。」傳曰:「此法先王所立,不可遽改,其更議之。」明澮等對曰:「有創業之君,有守成之主,各因時制宜,不可執一論也。人主所以綱紀一世者,唯爵賞耳,爵賞一弛,其何能國?且中國用兵之時,賞以金銀,故士卒樂爲用,我國壤地褊小,不産金銀,所賴以勸賞者,唯爵命而已。若於平時濫施,則當其有用之時,必不能勸。況爵賞人主之權,而私以與人,則代授者,必德我之恩,而不歸恩於上,深恐不可。請自今特旨外,勿令代加。守令賞罰,則請依六十朔時例。」傳曰:「守令六十朔太久,三十朔太速,酌其中以四十朔爲期,何如?」明澮啓曰:「守令遞代繁數,則非但吏民,罷於迎送,官府所儲,亦至蕩盡,且六期業已立法,第令行之而已。」皆從之。院相等議:「復立司謁,又樂工良賤幷差。」從之。先是,臨瀛大君璆伴人丘承壽,因事往全羅道,浮言惑衆曰:「國家廢圓覺寺,盡殺都中之僧,將及外方。」僧等恐怕,或還俗藏體巖穴,甚者投水而死。上聞之,命義禁府,拿致承壽,又令承政院馳書八道觀察使曰:「今聞有人自作浮言,搖動僧家,僧人不安,四散無依,甚非細事。宜速曉諭,使之安靜,其浮言出處窮問馳啓。」

2月29日[编辑]

○甲寅,行通禮院引儀高澤上書曰:

恭惟主上殿下,新登寶位,纉承丕緖,猶慮政之或缺,弊之未祛,屢下求言之敎,孰不盡竭所蘊?臣鄕濟州,邈在海外,多有巨弊,爲生民患害。將臣所目覩,敢條陳于後,伏惟聖鑑。一,馬之爲用,軍國所係甚大。濟州古稱房星所臨,又無惡獸,實育馬之地。山林廣野,水草俱足,任性畜牧,因此良馬多産,歲益蕃息。近年以來,京中及諸邑盜賊,率皆分置三邑,賊人至者,竊公私馬,恣殺無忌。又有强盜流人張吾乙未等,與三邑壯健賊人,廣植黨與,造船分泊,竊馬爲事。東西相匿,轉輾買賣,牧子等慮其被盜,築牧場不過數十步,因此水草不足,馬皆羸瘠,孶息不蕃。臣願陸地徙居賊人及元居牛馬賊,依前例刷出。且陸地諸處閑雜人,締結僧徒,依憑商販,多泊舟極浦,與賊人,盜公私場良馬,乘夜出陸,朝往夕返。甚者雖諸浦監考禁察,反縛致于無人海島而去。近有咸德浦監考金知、林金、都近川浦監考姜自淸等三人,僅得不死,其爲强暴,前昔所無。且濟州商人所買馬,節制使考交易文券,烙市字印,諸浦監考,考市字有無,方許出陸。臣願自今,全羅、慶尙道沿海諸驛吏,得無市字馬者,許令告官,痛懲馬主,仍以馬給告者,則馬賊日減,驛吏亦實矣。一,本州四面濱海,惟一漢拿山,獨峙三邑之中,北至本州,東抵旌義,西連大靜。此山所産,如安息香、二年木、榧子、山柚子等木及船材,皆切於國用。近年以來,山傍所居無識之徒,不顧大體,姑息取利,爭先斫木墾田,幾至盡赭。因此地力日耗,雨澤不降,年多旱荒,臣願自今,斫木新墾者痛禁。一,本州四面受敵,防禦最緊,軍卒竝皆門前防禦,且耕且戍,非諸道番上之例。故州東之朝天館、金寧西之都近川、涯月、明月、大靜縣之遮歸、東海、旌義縣之西歸、水山等八處,要害之地,皆置防護所,各其傍近有職解事者,差土官、上、副千戶、百戶,其餘丁皆作正軍,各給奉足,多少有差,令土官統之,輪番防禦。且籍土官、正軍、奉足,稱爲雜色軍,常時點閱,一遇事變,正軍奉足皆自爲一兵,盡室赴敵,緣此軍額多而防禦實。近年以來,作保例於陸地諸道,以四丁奉一兵,軍額少而奉足多,防禦虛疎,脫有緩急,甚爲可慮。臣願仍舊施行,以實土兵。一,本州自來不産鐵,凡民間田器,皆貿而用之。今橫看所定三邑軍器鐵物,得之無所,將盡收民間田器,其弊不貲。且在絶域,儻有賊變,累月相攻,則弓矢無從而得,國家亦不及救援,此非細故。臣願上項新造軍器,勿納軍器監,皆籍納本州,以備不虞。

上覽之,下承政院議之,政院啓曰:「第一條下刑曹,第二條及四條戶曹,第三條兵曹,竝令施行。」從之。

○族親衛副司猛閔捲、閔達生等上書曰:

恭惟我國家,昇平歲久,生齒日繁。往者山上山下,無一地而不墾,無一田而不耕,今土地不加於古,人民不加少於前,生穀之土,未盡墾。推原其故,僧徒多而未盡歸農也。臣等願年少僧徒及不知經文者,使之還俗,驅而緣南畝,則生穀之土盡墾,家給人足矣。軍資義倉,國家之所重,生民之命脈也。近來公處調度浩繁,減民逋欠亦多,米穀之數,殆不如古。苟遇水旱之災,軍旅之需,將何以足用?今壯義、興德等寺,各受分田,當納稅之時,多收穀面,弊不可勝言,以至箒、瓢、麻、繩、芻、豆之微,無所不徵。臣等謂僧人,逃賦逸租,游手游食,又從而受田,坐享其利,其蒙上德至矣。不此之顧,虐民太甚,臣等願革諸寺受田,以屬軍資,則府庫充實,民免侵虐之苦矣。守信田爲寡婦也,恤養田爲孤哀也。今設職田,官吏悍奴,深恐遞遷,日益徵督。臣等以爲,朝士上受重祿,下率丘史,偏蒙雨露之恩。願革職田,以屬義倉,則雖有堯、湯之水旱,可以賑窮,民無菜色矣。不特此也。功臣田,亦有高重濫收之弊,然功臣田,不可廢也。臣等願功臣田稅,官自收納,斗量授受,則侵擾高重之弊,庶可息矣。習陣爲國保民之道也。今外方,月再習陣,或春務方殷,或氷雪脩程,贏糧往來之弊不貲,或水漲,或人馬物故,失期罰徵之弊甚大。臣等願春秋敎閱,三年一大閱,則時無弊事,民知師律矣。軍士國家之爪牙,良驥軍士之所資。今僧人之馬肥,軍士之馬瘦,軍士非惡其肥大而好瘦弱。蓋家貧難買,是僧人之徒買乘者衆,而價高之所致也。臣等願僧人騎馬者,令軍士告官,以其所乘之馬給告者,則僧人不敢乘,軍士易以買,軍士賣田買馬之弊,亦少矣。奴婢逃亡,歲復歲矣。今號牌之法已嚴,而無一人自現;推刷之令已具,而無一人自來。臣等知其所歸,凡小奴逃避者,於南山、白岳、三角、道峯山等處諸寺設齋時,乞食而生,僧人或授業屨之物,或資柴薪之利,容接保護。臣等謂容隱人奴,罪不可赦,願斬一僧,傳首諸寺,以其所持之物給告者,則奴婢自無所容。不寧惟是,逃奴婢不入閭右之家,必托於權勢農莊兩界之人,尤喜容隱,臣等願斬其容隱家主,以其家産給告者,其切隣及里正,換道徙居,則畏法者不容隱,利財者必樂告,不數年間,逃奴婢自露矣。如此則軍士或番上,或防戍從征,自不乏人,至於耕耘,無不如意,農有餘粟矣。謀國之臣,獻議之士,莫不欲啓沃,然孰敢觸雷霆之威,犯萬鈞之勢哉?臣等乃以族親之衛,榮近咫尺之班,入侍螭頭,出陪虎尾,與國同休之義,實切諸心,敢昧死以聞。

御書書尾曰:「予之所求言者,欲聞忠正之議,非欲聞毁典之論。汝以便侫之口,隱毁祖宗之法,僧人則非人命歟?廢舊典布新令,自非僥倖耶?從汝所言,斬容接家主,則僧人非赤子耶?然則僧人反不如虎狼耶?承政院其逐條問之。」政院問捲所供,與書實同,政院以啓,命按律以啓。政院啓曰:「捲妄度陳達,律應杖一百徒三年。然捲非徒欲改先王定法,人命處斬等事,妄度陳達,罪固當斬。」命召捲等傳曰:「人命至重,汝何易言處斬乎?罪當重論,特從寬貴,自後勿復爾也。」

2月30日[编辑]

○乙卯,開英陵玄宮,無水氣,梓宮服御如新。

○賜亂臣洪亨生高陽家産及田于淸川君韓伯倫。

○江原道江陵人宣略將軍南允文、生員金閏身等作書,付府人全崙以進。其略曰:

新定貢案,不計土産,一不可也。橫看貢案所載角弓長箭,非民戶所産,而據所耕田收之,一不可也。僧學悅,托爲緣化,專事貨殖,作弊民間,民甚苦之。且世祖嘗以本府陳田,賜僧信眉,眉以給悅。悅憚於開墾,遂憑此田,奪民水田可種七十餘石之地,民頗嗷嗷。又於艶陽寺及嶺西珍富之間,多置倉庫,至有露積,生民被害,不可勝言。伏惟殿下收不義之富,以快民心。

上覽之,下承政院,令推鞫以啓。

睿宗襄悼大王實錄卷第三

閏二月[编辑]

閏2月1日[编辑]

○丙辰朔,上詣永昌殿上食。

○御崇文堂,引見野人柳尙冬哈等十二人。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仁山君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河城君鄭顯祖、禮曹參判李承召及承旨等,入侍設酌。上令叔舟,傳于尙冬哈等曰:「汝輩遠來納款,予甚嘉之。」令賜酒須盡醉。仍命尙冬哈行酒于諸宰。賜尙冬哈等各段衣一領、廣絛兒絛環具一腰、綵囊一事、緜紬一匹。

○夕風雨作。上慮遷陵時梓宮擔夫凍傷,遣醫齎藥及酒往救之,幷諭遷陵都監提調,令救恤。又馳書于提調金㻶曰:「世宗大王外梓宮所在文書,無遺謄寫封進。」

閏2月2日[编辑]

○丁巳,蘂城君魚有沼啓曰:「夜盜入臣母家,盡竊財産,請搜可疑處。」命宣傳官,分把四大門,又命部將,率軍士三十搜之。

○幸閱武亭,仁山君洪允成及承旨、都摠府、兵曹堂上入侍。以武靈君柳子光爲中廂大將,辛鑄左廂大將,李鐵堅右廂大將,聚慶尙道徵來軍士,習陣于後苑。上謂允成曰:「予聞慶尙道失農尤甚,然歟?」允成對曰:「臣聞今年諸道擧皆失農,而慶尙道尤甚。」上曰:「予愍此道軍士,艱苦倍於他道,今欲賜口糧以遣。」允成對曰:「上敎允當。」又謂允成曰:「野人之戰,亦如習陣乎?」允成對曰:「臣於庚辰年,與申叔舟北征,觀野人戰勢,與我不同。或據大樹,或扼險而射,與戰甚難。年前大明兵不利於野人,是必驅萬衆於險,迷失道故也。」旣而命承賓洪常,率宦官五六人突陣,以覘虛實,子光執常,致上前,命破陣。令宣傳官,傳于軍士曰:「予謂爾輩未知陣法,今皆知進退之節,予甚嘉之。」又召諸將饋之。子光、鑄、鐵堅等列坐,上指鑄曰:「彼辛柱耶?」允成對曰:「此乃辛鑄,非辛柱,亦非柱之族也。」上曰:「柱安在?」允成對曰:「柱爲穩城府使,秩滿當遷,以其叔亂臣辛井保緣坐,法當安置。會大明將請兵於我,以柱有武才,許立功自贖,方赴平安道,今無聲息,方至配所。」上曰:「然則柱久在邊遠,必不知井保逆謀,其速放之。」仍傳曰:「如柱類者,必有之,其磨勘以啓。」允成又啓曰:「上撫恤軍士甚至,典兵者或不體上意,臣實非之。」上曰:「何也?」允成對曰:「方徵兵也,虞候及諸邑守令,或受贈賂,富者得免,由是强丁脫漏,弱卒應召者多矣。」卽傳于承政院曰:「徵兵時,受賂不均抄定者,其推鞫以啓。」又傳于衛將等曰:「訪問所領軍士冤抑以啓,若士卒言之,而衛將匿不啓,予當罪之。」仍命戶曹,賜慶尙道軍士糧,人三斗。

閏2月3日[编辑]

○戊午,傳于高靈君申叔舟、昌寧君曺錫文曰:「昨洪允成言:『慶尙道節度使、虞候及守令等,當徵兵時,受其贈賂,健者多脫,弱者應徵。』信乎?廣詢以啓。」叔舟與右承旨魚世謙,招徵來軍士頭目等,歷問之,皆對以不知。叔舟啓曰:「頭目等合辭固諱,按之無驗,此輩亦必受賂,勢固當諱。請置此輩,令各衛部將,遍詢軍士,則其中必有告者矣。」

○傳于承政院曰:「近聞司憲府縱禁亂人,凡着白笠者,一切禁之,至有編行街市者。今方國恤,着白笠不害於義。其問之。」召掌令孫舜孝,問其故,舜孝曰:「日者本府出榜云:『凡大小男女,着白衣、白笠,軍士則着黑笠。』且難以猝禁,令吏胥若見軍士着白笠者,執一人廣示於衆,則易以止之。吏輩誤以爲庶人亦當竝禁,見白笠者,從而捕之,不告於官。臣等聞而欲鞫之,已囚其人。」傳曰:「當今豈無可言者,而爾輩含默不言,但取細事以爲塞責之具耶?爾輩必謂予拒諫,自以爲得計。且近者予有所立法,而爾輩不卽奉行,夫憲府乃紀綱之地,朝廷百官,賴以肅正,今所爲若是,其何以正人乎?固當抵罪,然不可罪言官,故赦之,後勿爾也。」

○遣領議政韓明澮、刑曹判書姜希孟、都承旨權瑊于碧蹄驛,問安于明使。

○吏曹啓:「前縣監張安良,前資奉訓,丁亥十一月,以其子內贍寺僉正張末孫敵愾功臣,超授通德,謀欲疊授,詐以通德爲老職,冒受奉列,其心姦詐。請令攸司推鞫,其濫受資級改正。」從之。

閏2月4日[编辑]

○己未,欽差太監崔安、鄭同、沈澮等,齎詔勑而來。上幸慕華館,迎詔勑如儀,至景福宮行禮。其詔曰:

朕紹承寶歷,統御華裔,丕冒海隅出日,靡不世世受命,以克受其邦土。故朝鮮國王姓諱,自膺封爵,忠篤不懈。文焉修覲貢之禮,武焉伸敵愾之威,朕用嘉之,謂爲東藩純臣,降年不永,倐玆淪沒,今特封王之世子諱,襲王位以摠國務。惟諱早象父賢,嗣保疆域,本國大小臣民,其奉順嗣王,以畏天事大,無或替于爾先王之時,朕尙有以永綏大芘爾國焉。故玆詔示,俾共欽承。

其勑曰:

得奏爾父王諱,以今年九月初八日薨逝,朕甚悼惜。玆遣太監鄭同,往爾國中諭祭,遣太監崔安、沈澮,齎詔示爾國人。封爾諱爲朝鮮國王,繼爾父主國事,爾宜敬以事上,仁以撫下,謙愼以長守其貴,儉約以長守其富,確秉臣節,永固藩邦。幷封爾妻韓氏爲王妃,頒賜爾及爾妃誥命、冕服、冠服、綵幣等件,至可領之。計開國王九章冕服一副、九旒皂皺紗平天冠一頂、玉、珩、旒、珠、金事件全。九章綃地紗袞服一套、深靑粧花袞服一件、白素中單一件、纁色粧花前後裳一件、纁色粧花蔽膝一件、玉鉤全。纁色粧花錦繡綬、纁色粧花佩帶一副、金鉤、玉、玎璫全。紅白素大帶一條、玉圭一枝袋全。大紅素紵絲舃一雙、襪全。大紅平羅銷金雲龍夾包袱三條、朱紅漆素法服匣一座、護箱等件全。紵絲織金胸褙麒麟紅一匹、織金胸背麒麟靑一匹、暗細花紅一匹、素綠一匹、羅織金胸褙麒麟紅一匹、織金胸背獅子靑一匹、素紅一匹、素綠一匹、西洋布十匹。王妃,珠翠七翟冠一頂、金簪、金翟、寶鈿花結子等件全。鈒花金墜子一箇、服一副、一套、大紅素紵絲夾大衫一件、靑紵絲綵綉圈金翟雞夾褙子一件、靑線羅綵綉圈金翟雞霞帔一副、象牙女笏一枝、一套、綠織金花雲肩通袖膝襴紵絲夾團衫一件、紅暗花紵絲夾襖兒一件、靑暗花紵絲夾裙一件、沈香色素禮服匣一座、護箱等件全,包袱五條。紵絲織金胸褙麒麟紅一匹、織金胸背麒麟靑一匹、暗細花紅一匹、素綠一匹、羅織金胸背麒麟紅一匹、織金胸背獅子靑一匹、素紅一匹、素綠一匹、西洋布十匹。

明使往太平館,百官分半,先往行禮。上幸太平館,率百官拜賜祭賻,入與明使行茶禮,出御御室,俄而入行下馬宴。上與崔安等,分東西坐,安等曰:「殿下座甚卑惶恐,請稍上。」上辭焉,安等强之,鄭同趨至上前,自移御座于上,上不得已從之。上行酒,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以次行酒。宴罷還宮,百官以時服,奉箋稱賀,遂頒赦。其箋曰:

曆數攸歸,丕撫守成之業;天休滋至,玆承錫命之恩。凡屬瞻聆,疇非忭躍?恭惟聰明過舜,勇智齊湯。誕膺洪圖,正屬飛龍之運;保釐東土,更荷帝眷之隆。喜溢臣隣,慶綿宗社。臣等幸逢昭代,獲覩鴻休。夙夜惟寅,雖微贊襄之效;乾坤竝久,恒貢頌禱之誠。

敎曰:

今者皇帝特遣中使,賜先王諡誥賻祭,又賜寡人及妃誥命、命服、綵幣。寵賚之恩,臻至此,實爲大慶,宜布寬典,以答皇恩。自今月初四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赦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於戲!受天命而君一邦,屬玆正始;霈鴻恩而陶庶類,咸與惟新。

閏2月5日[编辑]

○庚申,遣蓬原君鄭昌孫、都承旨權瑊,問安于明使。自是日遣承旨宰樞,問起居。

○上幸大平館,設翌日宴。上行酒,上黨君韓明澮、仁山君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中樞府判事成奉祖、知事李石亨、河城君鄭顯祖等,以次行酒。崔安就前曰:「殿下方在喪中,然敬朝廷,累設盛宴,深感厚恩。請自今勿設。」上謝不敢,遂罷宴還宮。命留都承旨權瑊、行護軍金有禮等,贈安等鞍馬等物。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曰:

今野人童時、馬千里等言:「古羅貴洞、沙吾貴洞、波多茂洞,實是兀狄哈入寇要害之地,當築城堡,而此路皆在江北,不可踰境而築。」然兀狄哈,素與斡朶里有隙,今又搆釁於我,卿其審要害及設險便否以啓。

閏2月6日[编辑]

○辛酉,淳昌正兵金宗理等告:「本道節度使許亨孫,受軍士綿布百二十匹,不令番上。」命藝文館典翰崔敬止,往鞫之。

閏2月7日[编辑]

○壬戌,崔安、鄭同、沈澮等,將皇帝別賜《五倫書》、《五經大全》、《性理大全》、《四書》、白玉玲瓏天鹿帶、黑白玉玲瓏架上鷹鬧粧、各樣閃色蟒龍紵絲、熟絹、象牙等物,詣闕。上具冕服,迎賜物,率百官入庭,行禮如儀。上素服與安等相會,設宴。上行酒,永順君溥、靑松君沈澮、左議政金礩、左贊成金國光、右贊成韓繼美、茂松君尹子雲、戶曹判書盧思愼、刑曹判書姜希孟、益城君洪應等,以次行酒。酒半,上親饋頭目,安曰:「不敢。」上命右參贊李克培、行上護軍宋文琳,饋頭目酒,宴罷。命都承旨權瑊,往大平館,贈安等各紫草笠一頂、豹皮阿多介一坐、人參二十觔、弓矢櫜鞬具一部、油紙席二張、黑鹿皮靴一雙、護膝一事,頭目各鴉靑綿布單直身一領、馬皮靴一雙。

閏2月8日[编辑]

○癸亥,鄭同患痢,命都承旨權瑊,率內醫金尙珍問安。

○綾城君具致寬來復命。

閏2月9日[编辑]

○甲子,大風飛瓦,人或有仆者。

○明使請停晝茶禮,從之。

○命還給宦官鄭明告身。

○義禁府啓:「良人崔石伊、石山、工曹奴劉山、私奴延命等,盜工曹銀器。此器乃光陵祭器,不可以盜倉庫錢糧治之。請論以盜大祀神御之物律。」上命院相議之,僉曰:「罪當斬。」傳曰:「此非剽竊村落者比,典守者不謹,故盜得以竊之,殺之無乃過歟?」承政院啓曰:「此器乃神御之物,盜內府財物者,法當斬。但方在國喪,不宜斷死刑。」傳曰:「考三年內不行大辟之法以啓。」

○傳于承政院曰:「平安道節度使黃斯允年少,改差何如?」僉曰:「允當。」

○館伴高靈君申叔舟啓曰:「明使謂臣曰:『欲得角弓二百張,以獻於帝,請令精造。此帝命也。年前姜玉等所獻弓,皆不用。若要多造,必致不精,只造二百張,務令精巧可也。』臣意以爲,其心必以前所造弓,故不致精。若今不精造,上國有辭,此非好事。況上國以我國爲藩屛,嘗賜火藥,推城待我。且新羅時,上國聞我造弩發矢三千步,使獻之,我國造一千步弩以獻,上國以我爲曲。今造弓,不可不精。」上曰:「當更議。」

○召大司憲梁誠之等傳曰:「今在國恤,都中或有歌吹者,何不禁止?況當明使之來,尤不可不痛禁。」

○持平尹惠,將本府議啓曰:「忠淸道觀察使安哲孫,今當國喪奸妓,見辱於部民;節度使成貴達,多受綿布於軍士,請鞫之。注書李祐甫,以亂臣金處義女壻,特蒙上恩受本職。注書近侍之任,職帶春秋,非常員例,請改正。」祐甫啓曰:「臣特蒙上恩,得拜注書,今爲臺官所彈,臣請避嫌。」傳曰:「世祖朝已許通,其勿嫌。」

閏2月10日[编辑]

○乙丑,御凈月殿,召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及承旨等。叔舟、明澮啓曰:「濟州僻在絶島,祖宗朝本州子弟,厚待錄用,比來漸不如古,來仕者少,今宜撫恤,以係其心。義州人民,往耕三島者,多被搶擄,宜令軍士,擁護耕種,且前此私行,出入官府者,雖守令衙眷,亦不許宿,自今勿禁。」上曰:「當議之。」

○召持平尹惠,問曰:「所啓安哲孫奸妓事,汝聞之何處?」對曰:「臣在光陵,未暇詳也。」悉召臺官問之,對曰:「聞諸司諫院。」

○崔安得疾,命都承旨權瑊,率醫平順問安。

○及第柳桂芬上書曰:

臣於丙子歲,坐臣父異母弟誠源謀逆流外,幸蒙上恩,特賜免放,聖恩洪大,復有何望?臣雖不才,忠義詎後於人?屈指思之,前後與臣同科者,率皆見用。臣謂天地之德,無不覆燾;日月之明,無不照臨。聖人之澤,無有淺深,彼皆已還敍用,至有顯擢者,臣獨未受告身。今聖上嗣服,圖臻至治,臣獨終身不敍,此臣之熱中尤甚,而仰天流涕者也。

上覽之,命還給告身。

○初,平壤道水軍節制使李仲孫、熙川郡守吳澨,領告訃使李石亨等迎來軍,赴遼東。還時天寒雪深,仲孫等不恤軍士,人馬飢凍死者甚衆。命拿仲孫等,下義禁府鞫之。至是命召申叔舟、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仁山君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左贊成金國光于承政院,問仲孫等,取其供辭以啓。傳曰:「仲孫等罪當重論,若重罪此人,當幷罪邊將,今只罷仲孫等職。」遂諭平安東西道節度使曰:「李仲孫、吳澨等,不救所領軍馬,以致死傷,殊失委遣之意,罪不可赦,尙從寬貰,姑令罷職。自今將帥,如有不恤軍士,或致死傷,予必置之重典,毋或少貸,卿知此意,嚴加戒約。」

○傳旨吏、兵曹曰:「自今代加資窮人,則父子、壻孫、兄弟中,從自願代授,奉正而止,若中訓以上,則具錄姓名,投呈承政院,啓稟受點。無父子、壻孫、兄弟者,則妻父及內外四寸已上親,亦許啓稟受點而代之,毋得疊受。」

○以洪允成爲議政府左議政,尹子雲右議政,金礩上洛君,尹士昐中樞府判事,洪應吏曹判書,金禮蒙、成任中樞府同知事,梁誠之工曹判書,閔發驪山君,宋文琳守大司憲,進禮君衡吏曹參判,金良璥守忠淸道觀察使,田桐生慶州府尹。

閏2月11日[编辑]

○丙寅,司憲府上疏曰:

舊例,本府風聞公事,如大臣不法,守令貪汚虐民,婦女失行,人子不孝,疎薄正妻,一應關係綱常風俗等事,隨所聞見,卽加推劾,如其得情,啓聞科罪。故爲惡於隱微之中者,常若十目所視,不敢縱也。況世祖大王傳旨內:「凡關係綱常,汚染風俗,京外官吏,貪汚虐民不法等事,風聞擧劾。」今臣等風聞啓達事,若覈傳傳發言者,臣恐自後,無復與臺諫言者,臺諫亦不得以風聞啓達推覈,言路蔽塞,爲惡者無所忌憚,非細故也。伏惟睿鑑裁擇。

上覽之,書其末曰:「予非不知由是而蔽塞言路。然必須有形,然後有影,汝等雖明,豈無告者而知之耶?予觀汝等之情,實由難於指言,如此則憲府之爲司也,私也非公也。何以糾察百寮,匡救朝弊乎?」命召司諫院大司諫芮承錫、獻納鄭徽、正言崔漢公等,問憲府所言安哲孫奸妓事。徽啓曰:「臣初聞此事,未之的知,本月初七日,於朝房偶與掌令鄭偁言之,將欲細聞以啓。臣若審知,臣亦言官也,奚待憲府而後言之哉?」上命申叔舟等問之,偁曰臣於本月初七日朝房,聞諸鄭徽、崔漢公等。「徽等曰:」聞諸芮承錫。「承錫曰:」聞諸參議安迢。「徽又曰:」事之端由,聞於承錫,而又聞諸軍資正鄭佸。「佸曰:」聞於兄偁。「反覆詰之以啓,傳曰:」臺諫等細知此事,而予之初問也,不以實對,今窮詰而後乃吐之,臣子之義,果如是歟?予欲左遷之。「僉曰:」允當。「又傳曰:」臺諫皆不以實對,其中甚者誰歟?「叔舟等啓曰:」徽、漢公等稍甚。「傳旨吏曹,左遷承錫、偁及執義金益齡、掌令孫舜孝、持平尹惠等,罷徽、漢公職。

閏2月12日[编辑]

○丁卯,司諫曺幹啓曰:「日者,柳桂芬、閔發,旣命敍用,今又命敍辛柱。夫亂臣賊子,天地所不容,其緣坐人,不可復敍。況本人等坐罪未久,不宜遽用。」傳曰:「發兄弟不相能,人所共知,當坐罪之日,予已許復敍。桂芬,太妃族也,柱有穩城之捷,世祖每稱其功,玆欲復用。」又啓曰:「安哲孫冒國喪奸妓,只令罷職,不問其罪,臣竊以爲未可。請鞫之。吏曹正郞裵孟厚,以本曹佐郞,未滿箇月,注擬之時,稱爲人器相當陞正郞,傳旨所謂不計朔數,擢用賢才』者,蓋指自外而入者言也。請改之。」傳曰:「哲孫當拿致鞫之,孟厚則業已除授,未宜輕改。」院相綾城君具致寬啓曰:「凡臺諫啓事,十啓其一,百啓其十。如是而又不得見聽,則無有言者,須當俯察辯析。」傳于承政院曰:「孟厚之事,更問以啓。」俄而吏曹參議李永垠,詣闕待罪,且啓曰:「孟厚仕日,雖未滿九百,而朔數則已滿三十,故具由以啓而陞之。然臣不得辭其罪。」傳曰:「立賢無方,古今通道,旣以人器相當而用,何害於政?然自後愼勿爾也。」

○傳于承政院曰:「昨臺諫互相推引,不以實告,故欲徵後人,遂罰之。然彼亦何罪?自今每政啓達,予將用之。」

○召李石亨、李坡,傳曰:「卿等回自大明,不恤軍士,多致死亡,固當罪之。第念卿等,奉國大事,勞苦跋涉,故特赦之。但罷吳澨、李仲孫等職,卿其知之。」

○以許琮爲陽川君,尹繼謙行右承旨,韓繼純行左副承旨,鄭孝常行右副承旨,李崇元同副承旨,梁順石掌隷院判決事,姜子平司諫院大司諫,金季昌司憲府執義,成浚行掌令,金克儉掌令,金龜持平,張繼弛司諫院獻納,元叔康行正言,魚世謙平安道觀察使,柳泗全羅道節度使,芮承錫行大護軍,辛柱爲副司直。

○傳旨司憲府曰:「前忠淸道觀察使安哲孫,於國喪奸妓,受辱於部民,其拿致推鞫以啓。」

○崔安送生絹十一匹于館伴語曰:「我拜辭之日,內官宣命曰:」朝鮮紫色甚好,須染若干以來。』故今欲染之以獻,其一匹則我所私用,請啓殿下。「

閏2月13日[编辑]

○戊辰,太妃與中宮,詣光陵行祭。

閏2月14日[编辑]

○己巳,宦官申雲齎別下程,贈崔安等。

閏2月15日[编辑]

○庚午,遣都承旨權瑊,贈崔安等祭服、白綿布團領、帖裏各一領、角帶一腰,頭目各帖裏一領。

○以魚有沼爲蘂城君,林自蕃平安東道節度使,鄭擧折衝將軍行副司直,鄭希折衝將軍行副司果,金福眞宣略將軍副護軍。擧、希、福眞,皆明使族親也。

閏2月16日[编辑]

○辛未,幸景福宮,御勤政門外西庭幄次。崔安等具吉服詣闕。百官分半,亦以吉服,到使臣館前導,次祭文、諡、龍亭,次賻物闊生絹五百匹、麻布五百匹,次奠物九十七卓、箋香一斤、檀香一柱。安等止弘禮門外幕次,百官衰服,排班弘禮門內西庭。上以衰服,出迎奠物,先奠祭物于思政殿靈殿前。安等以素服,由東階入,置賻匱于勤政殿上,安手齎祭文,鄭同齎諡誥,入安靈殿前案上,西向立。上以衰服,由西階就殿西東向立。安三上香奠爵,讀祝官都承旨權瑊讀祭文。其文曰:

唯王早膺世爵,保國海東。敬天事上,終始一誠。宜永壽年,以享貴富。嬰疾遽終,聞訃增悼。玆特諡曰『惠莊。』遣官諭祭,靈其不昧,尙克欽承。

其誥命曰:

朕惟君臨外藩者,旣受命於曩日;垂譽後世者,在錫號于玆時。所以全始終之恩,彰忠順之義也。故朝鮮國王諱,溫仁賦質,經史娛心。嘗執贄而來朝,繼累功而得國。冕服應九章之賚,車書歸一統之尊。備屛翰十四年,瞻闕庭數千里,秉禮豈殊於近甸,助威況殄於遠夷。胡不享齡,遽玆達訃?特賜諡惠莊。於戲!序五廟昭穆之位,已易爾名;傳三韓疆域之封,復爵爾嗣。用褒臣敬,庶慰予恫。

使臣致齋三日,禁酒肉。廚子頭目七名,率奉常寺熟手八名,祭物熟設花匠一名,率本國花匠十三名造。奉常寺、內資、內贍、禮賓寺花匠。使臣親監,奉常寺官員、禮曹郞廳一,分禮賓寺官員二等監造。其儀:

前一日,典設司設殿於勤政門外之東南向,設使臣次帳殿之南近東西向。又設使臣次於勤政殿東門外。東虛廊在前,歇所廳排設。掖庭署設使臣位於靈座之東西向,設殿下立位於靈座之西稍南東向,又設立位於西階下北向。又設祗迎位於勤政門外西庭東向近南,永濟橋北,臨時設褥位。拜位於勤政殿庭道中北向。設闕庭於勤政殿正中南向,賻物案於殿庭之前,香案於賻物案之南,使臣位於賻物之東西向。典儀設執事官位於靈殿東階下近西西向北上,設宗親及文武百官監察位於外庭如常。又設宗親及文武百官祗迎位於勤政門西庭東向。永濟橋南。其日,殿下具翼善冠、白袍、烏犀帶、白皮靴,帥宗親及文武百官,白衣、烏紗帽、角帶、白皮靴。先詣靈殿。殿下入齋殿,改服衰服,宗親及百官各之次服衰服。大祝以下及典儀、引儀,先入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各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贊禮導殿下杖入就東階東南西向立。掖庭署設褥席。典儀曰:「哭。」贊禮俯伏跪啓請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宗親及百官同。引儀亦唱。凡引儀贊唱,皆承典儀之辭。典儀曰:「哭止、四拜。」贊禮啓請哭止興四拜興平身,殿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同。引儀亦唱。贊禮導殿下權就齋殿,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出就祗迎位。殿下將詣靈殿,百官分司,詣大平館,使臣以諡誥祭文,各置龍亭中。賻物奠物,置於舁擔。龍亭在東,舁擔在西。百官具朝服乘馬前導,至景福宮外門,易服衰服入班。次黃儀仗,次皷樂,陳而不作。次香亭,次諡誥龍亭,擔持人路次及景福宮門內皆吉服。次祭文龍亭,次賻物,次奠物,擔持人皆路次吉服,景福宮闕內白衣黑冠。次使臣。將至,贊禮導殿下,去杖免絰。出就祗迎位,龍亭至,贊禮啓請鞠躬,殿下鞠躬。過則啓請平身,殿下平身,宗親及百官同。龍亭及賻物,安於帳殿,奠物入靈殿。引禮引使臣入次。使臣改著白衣,引禮亦著白衣。贊禮導殿下入就齋殿,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入就靈殿外庭位。典祀官殿司帥其屬,設誥命案於靈座之東,祭文案於誥命案之前,俱南向。設香爐、香合幷燭於靈座前,次設奠物設。尊於戶外之左北向,置瓚盤一爵三於尊所。大祝開匱奉出虞主,設於座,覆以白苧巾,設几於後。贊禮導殿下就西階下位,龍亭及賻物,由正門入,使臣從入。賻物至則至勤政殿,使臣奉安於闕庭前案。贊禮俯伏跪啓請鞠躬,殿下東向鞠躬。過則啓請平身,殿下平身北向立,宗親及百官同。惟文官西向鞠躬爲異。龍亭升殿,使臣奉誥命祭文,各置于案。引禮引使臣就香案前北向立。贊三上香祭酒,使臣立上香,執瓚灌地訖,立祭酒。連奠三爵。其奠爐、奠爵,執事有爲之。讀祭文官,奉祭文西向立讀訖,奉祭文就燎所,設卓於露臺之南近西,置銅爐于卓。焚訖。引禮引使臣由東門出,贊禮導殿下由西門出,送于門外。引禮引使臣就次,東虛廊次贊禮導殿下權就齋殿。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就殿庭位。大祝納虞主如常。執事官俱復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徹牢饌,竢百官移班畢。引禮引使臣升自東正門就位,贊禮導殿下就拜位。典儀曰:「四拜。」贊禮俯伏跪啓請鞠躬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同。引儀亦唱。贊禮啓請跪,殿下跪,宗親及百官同。引儀亦唱。司香二人忠贊衛進香案前跪三上香,俯伏興退。贊禮啓請哭,殿下俯伏哭盡哀,宗親及百官同。引儀亦唱。贊禮官同。引儀亦唱。執事者取賻物盛於函以入。贊禮導殿下權就西階下。掖庭署撤拜位褥席。引禮引使臣由勤政東門出,贊禮導殿下由勤政西門,拜送于勤政門外。殿下絰杖還內。引儀分引宗及百官以出。執事官,贊禮、禮曹判書,有故則參判。讀祭文官一、承旨。引禮、司譯院。大祝、通政堂上。展祭文官二、文臣五品。典祀官、奉常寺正。執事者八、三四品。典儀引儀。

賜祭訖,安等出就勤政殿東幕次,上御殿西幄次。小選,安等陞殿上,上率百官受賻如儀。安等出,上送至勤政門外,還入思政殿,行焚黃祭。其儀:

竢賜諡禮畢,承文院官,以黃紙傳寫誥命,置於誥命函之後。執禮設殿下褥位於東階東南西向,設亞獻官、終獻官位於殿下褥位之後近南西向北上。設內諸君位於中門內之東北向西上,執事者位於中門內之西北向東上。設執禮位於東階西南西向,謁者、贊者、贊引在南差退北上。設宗親及文武百官監察位於外庭,竝如常。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奠祝版於靈座之右,有坫。陳幣篚一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靈座前。次設禮饌,饌品與卒哭祭同。設尊彝於戶外之左,鷄彝一、實明水。鳥彝一、實鬱鬯。犧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象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爲四行,第一行雞彝、鳥彝,第二行犧尊,第三行象尊,第四行山罍。皆加勺羃,北向西上。凡尊罍,實明水玄酒爲上。設瓚槃一於尊所,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有盤匜。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篚,則又實以瓚一爵一,有坫。亞、終獻洗又於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篚,則又實以爵二,有坫。設諸執事盥洗於亞、終獻洗東南北向,執尊、罍、篚、羃者位於尊罍篚羃之後。設燎所於西階上近西。設卓置銅爐。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入就位,贊引引典祀官以下入就位。贊引引大祝、齋郞、祝史,入詣盥洗位盥帨訖,各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次引內諸君去杖入就位。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入就位,大祝開匱捧出虞主,設於座,覆以白苧巾,設几於後。齋郞詣爵洗位,洗瓚拭瓚,洗爵拭爵,置於篚,捧詣尊所,置於坫上。左通禮進當齋殿前俯伏跪啓請行禮,殿下杖出,贊禮導殿下入就位。近侍從入,繖扇及護衛官停於門外。執禮曰:「哭。」贊禮俯伏跪啓請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哭止。」贊禮啓請哭止興平身,殿下止哭興平身。凡拜興時,內侍奉杖。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行奠幣禮。」贊禮導殿下,詣盥洗位北向立。近侍承旨一人,跪取槃承水。殿下盥手,近侍跪取巾於篚以進,殿下帨手訖,近侍受巾奠於篚。贊禮導殿下升自東階,近侍從升。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近侍一人酌鬱鬯,以瓚受鬱鬯。贊禮導殿下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禮俯伏跪啓請跪,殿下跪。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近侍一人捧香合跪進,一人捧香爐跪進,贊禮啓請三上香,近侍奠爐于案。近侍以瓚跪進,贊禮啓請執瓚灌地訖,以瓚授近侍,近侍受以授大祝,置於尊所。近侍以幣篚跪進,贊禮啓請執幣獻幣,以幣授近侍,奠于靈座前。凡進香、進瓚、進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奠瓚、奠幣,皆在西東向。進爵奠爵準此。贊禮啓請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贊禮導殿下出戶降復位。贊禮導殿下升自東階,詣靈座前北向立,贊禮俯伏跪啓請跪,殿下跪。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大祝取誥命東向跪讀訖。贊禮啓請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贊禮導殿下出戶詣尊所西向立,執禮曰:「行初獻禮。」執尊者擧羃,近侍一人酌醴齊,一人以爵受酒。贊禮導殿下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禮俯伏跪啓請跪,殿下跪,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近侍以爵跪進,贊禮啓請執爵獻爵以爵授近侍,奠于靈座前。贊禮啓請俯伏興少退北向跪,大祝進靈座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贊禮啓請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贊禮導殿下出戶降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盥帨訖。謁者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盎齊,執事者一人,以爵受酒。謁者引亞獻官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跪。執事以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靈座前。謁者贊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禮曰:「焚黃。」大祝捧誥命寫本,就燎所焚訖。執禮曰:「哭。」贊禮俯伏跪啓請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盡哀。宗親及百官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四拜。」贊禮啓請哭止興四拜興平身,殿下止哭四拜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贊禮啓禮畢,俯伏興,導殿下還齋殿。還宮仗衛導從,如來儀。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出,引儀引內諸君出,次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出。贊引引典祀官以下,俱復拜位,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大祝納虞主如常。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撤禮饌,大祝捧祝幣,瘞於坎,以誥命納于函藏之。宗親及百官,進齋室前序立跪,班首進名奉慰,禮訖。

幸大平館,與安等相會。安等曰:「前日厚賜,今欲謝恩。」就拜扣頭,上曰:「大人奉命而來,盡誠行祭,感荷感荷。」安等曰:「殿下至誠事大,參祭大小官人等,亦體殿下之誠,晝夜勤謹,虔恭執事,祭事已完,其勞可賞。」上曰:「職當如是。」安等曰:「雖然晝夜不寐,虔心監造,乞殿下各陞一級。」上曰:「惟命。」安等又曰:「天道不雨便風,不風便雨,今當祭日,天日淸明,是乃殿下孝誠,感于天地之所致也。」行茶禮訖,還宮。命宦官田畇,贈安等獐鹿文魚,命都承旨權瑊,又贈苧麻布、貂皮、石燈盞等物。

閏2月17日[编辑]

○壬申,崔安等各出段子一匹、生綃四匹,示館伴曰:「吾等欲賣此物,辦私祭奠物。」館伴曰:「殿下已備奠物,何用買爲?」安等强之,答曰:「姑付都監,將啓殿下。」

閏2月18日[编辑]

○癸酉,命右副承旨鄭孝常,往大平館,語崔安等曰:「私祭奠物已備,今聞又出私幣,何必爾也?願勿如是。」安等曰:「非爲奠物未辦,但吾等欲表寸心耳。」語意甚款。孝常答曰:「當回啓殿下。」

○傳旨義禁府曰:「李仁守、孫繼溫,藏匿亂臣康純家財,竝屬官奴,杖仁守一百。」

○兵曹啓:「英陵守護軍移定新陵,則挈家移徙,彼此騷擾,請令京畿觀察使,抄定新陵傍近居人,其本役以舊陵守護軍充定。」從之。

閏2月19日[编辑]

甲申,崔安等詣景福宮思政殿,行私祭,幣用綾段、紗綃,幷十九匹。其文曰:

惟王茂膺光烈,享有海東,誠以造士,仁以附衆。矧事朝廷,克盡厥忠,振旅敵愾,屢奏膚功,海東諸君,其賢孰同?天不憖遺,壽祿奄終,訃音倐來,皇心哀恫,命官弔祭,錫賚是隆。惟胤象賢,遣安冊封。安等忝生玆土,惠澤夙蒙,恩禮旣行,宜布私衷。

安等奠訖,還館。命左承旨李克增,賚宣醞往慰,又命宦官申雲,賚別下程贈安等。

閏2月20日[编辑]

○乙亥,上幸大平館,設慰宴。上行酒,永順君溥、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等,以次行酒。上欲親饋頭目等,以慰賜祭時供辦之勞,安等曰:「命臣饋之,亦如殿下親饋。」上曰:「交隣之禮,猶不敢如此,況上國之賓乎?」手執靑玉杯,賜頭目等酒,皆跪飮拜謝。又命中樞府同知事李坡、工曹參判成允文,監饋頭目等東西廳。宴罷還宮。命都承旨權瑊,將狐皮、彩花席、石燈盞、衣服等物,贈安等。沈繪謂館伴曰:「欲得十六升布,以獻帝。」館伴以啓,傳曰:「若從今日之求,慮後來遂成格例,何如則可?」叔舟曰:「今雖從之,豈爲後例?」

閏2月21日[编辑]

○丙子,崔安遣頭目,進櫃籠幷十五、象牙一、鞍具馬二匹,鄭同進櫃籠幷二十一、馬二匹,沈繪進櫃籠幷十五、馬二匹。命左副承旨韓繼純,饋頭目等于仁政殿南廡,又命同副承旨李崇元,齎宣醞致謝于安等。

○河陽縣監崔璘,以上言忤旨罷。

○傳旨刑曹曰:「今雨雪失節,深自刻責,恐懼實深。自今閏二月二十一日昧爽以前,其盜賊及濫刑官吏,關係綱常者外,流以下皆放赦,以答天讉。」

○遣左議政洪允成、牙城君魚世恭,奉表如大明,謝賜諡、祭、賻、承襲誥命。其謝賜諡表曰:

星使鼎至,曲加恩憐,天寵渙施,冞增哀感。粉身奚報,鏤骨敢忘?伏念臣竊惟,先臣奄辭昭代,何期訃問之及?迺軫悼惜之懷。賜祭易名,旣洽漏泉之澤;隆禮厚賻,復增枕塊之榮。殊眷若玆,前昔有幾?玆蓋仁踰怙恃,德侔生成,念先人之効忠,務孤臣之銜恤,遂令敝服,特荷洪私。臣謹當于蕃于宣,益謹守於箕甸;曰康曰壽,恒倍祝於華封。

方物表曰:

宸眷稠重,誕頒恤典,壤奠菲薄,聊申謝儀。謹備黃細苧布三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闊黑細麻布二十匹、黃花席一十五張、滿花席一十五張、雜彩花席一十五張、人參一百觔、雜色馬三十匹。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不腆,豈合旅庭之禮?祇効獻曝之誠。

皇太后進獻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謝承襲表曰:

帝德丕冒,特加寵綏,宸恩沓臻,暍勝荷戴?省循匪稱,感激罔涯。伏念猥將沖藐之資,權守藩屛之任。明綸密勿,許襲靑社之封;華袞焜煌,仍兼彩幣之錫。且別賜之稠疊,尤秘府之珍奇。矧至寡妻,亦蒙異數,復諭以事上撫下之道,又戒以秉節固邦之猷,眷顧若玆,睹記所罕。玆蓋至仁字小,大度包荒,記先父忠篤不渝,勉微臣嗣保無替,遂令駑品獲紆龍光。謹當不二不三,益虔侯度於永世;時萬時億,恒祝聖壽之齊天。

方物表曰:

天眷特隆,優錫寵命,土宜雖薄,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三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闊黑細麻布三十匹、龍文簾席四張、黃花席一十五張、滿花席一十五張、滿花方席一十五張、雜綵花席一十五張、人參一百觔、石燈盞一十事、雜色馬八十匹。右件物等,製匪良工,産從僻壤,第諒由中之信,庶容享上之儀。

皇太后進獻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

閏2月22日[编辑]

○丁丑,召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等,傳曰:「今年饑,且當農月,竝擧英陵、光陵、奉先寺役,予心未安。無乃不煩民力,更有可爲之方歟?卿等其議啓。」僉曰:「役夫皆番上正兵與船軍,非農民也。然奉先寺則待秋營造猶可,若兩陵之役,不可緩也。但役民有術,今兩陵役夫多,而未知所以節之則未可。如伐石之時,人力可小,則少其數而役之,及其轉輸人力可多,則加數而役之。乃可不獨此事,事皆如此,須召都廳郞官諭之。」錫文又啓曰:「臣與崔恒,來月初一日,將向英陵,當以此議諸密城君以啓。」傳曰:「卿等之言是矣。」卽令承政院馳書于密城君琛曰:「時當農月,役卒數多,深慮廢農。將遣曺錫文,與卿共議,卿其酌量放送以啓。」

○崔安等往興天寺,掛皇帝皇后所送幡,安及沈澮又各懸私幡,燒香禮佛。又往圓覺寺亦如之。周覽佛像、幡蓋、壁畫及海藏殿,嘆曰:「太好。」繪曰:「制度極精巧,天下難得。」住持僧請入西室,行茶禮,仍饋飯,竝饋頭目等于禪堂。命都承旨權瑊往慰。

閏2月23日[编辑]

○戊寅,上御宣政殿,始視事如儀。其儀曰:

宣傳官槌皷三聲,繖扇立於形名前。入直兵曹、都摠管、衛將、部將、都摠府郞官,入殿內分東西,內禁衛兼司僕於階上分東西,各以白衣佩劍立。軍士於庭下分東西,具器服侍衛如常。承旨、注書、史官、典儀二人,由西閤先入庭,重行北面四拜訖。承旨等就殿內,前楹當中北向俯伏,注書、史官於前檻外北向俯伏。議政府、吏、戶、禮曹、司憲府、漢城府、司諫院啓事官等,由東閤,宗親府、忠勳府、儀賓府、中樞府、兵、刑、工曹啓事官等,由西閤而入,就殿庭東西拜位。典儀、贊禮、領議政以下及宗親以下行四拜,由東西階,就殿內東西位東西相向。參議等,於前楹俯伏,承旨等啓事訖。

領議政韓明澮啓曰:「國典須當早定,以一耳目,今詳定未畢,六典未頒,乞速詳定。承文院專掌事大交隣文書,所習漢語、吏文等事,非久於其職不能。故古有副正字至博士,次次遷轉,不特久任,且講漢語製吏文,精於藝則陞,否則年雖久而不調。故人皆勸厲,自三館之法一廢,更出迭入,人無久計,全不鍊業。請立舊法。」上顧問綾城君具致寬,致寬啓曰:「曉解吏文、漢語者,今但金丸等數人而已。如無此輩,事大文書無有知之者。」上謂都承旨權瑊曰:「今日所啓之事,僉議以啓。」朝罷。移御崇文堂,召明澮、致寬、瑊等,議兩陵、奉先寺營造事,仍命同副承旨李崇元,往遷陵所,審察功役諸事,兼賜遷陵都監提調等宣醞。

○是日,淸川君韓伯倫之族,會于其第宴慰,上遣左副承旨韓繼純,齎宣醞往賜之。

閏2月24日[编辑]

○己卯,御宣政殿,視事。河城君鄭顯祖、中樞府知事李邊、右贊成韓繼美、工曹判書梁誠之、戶曹參判鄭蘭宗、禮曹參判李承召、刑曹參判尹岑、大司憲宋文琳、吏曹參議李永垠、大司諫姜子平、承旨等入侍。承旨等啓辭,上顧問左右宗宰等,皆不措一辭,惟梁誠之僅對一事。朝罷,傳于承政院曰:「今日視事,承旨所啓事,問諸宗宰,而無一人對者,予反慙焉。自今其令院相一人,輪次入侍,以備顧問。」

○先是,世祖改造鷹牌,將賜宗宰,至是分賜大君七、宗宰正一品五、從一品四、正二品三、從二品二、三品堂上官一,幷賜司僕判官韓懽、司憲府持平趙益貞、宦官徐敬生、金孝江。

○鄭同、沈繪等曰:「年前金輔等還京,着殿下所賜綠紬衣,皇帝見之曰:『此色甚好。』及我等之來,皇帝命曰:『朝鮮紫綠紬甚好,汝往覓來。』」又曰:「欲得大小諸色體樣刀子以獻。」命院相等議其數,院相等議:「兩色紬及大小諸色刀子,不過各十數。」從之。

○先是,綾城君具致寬回自平安道,條民弊以進。上令院相、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議便否,至是議啓。第一條:前此騎步兵冬節防戍,一朔而遞,今則四朔相遞,依舊冬則一二朔相遞,夏則勿赴防戍,農作事。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仁山君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戶曹判書盧思愼、刑曹判書姜希孟、禮曹判書任元濬、兵曹判書朴仲善、吏曹判書洪應、工曹判書梁誠之、兵曹參判愼承善、戶曹參判鄭蘭宗、工曹參判成允文、禮曹參判李承召、刑曹參判尹岑等議:「二朔相遞,合氷時赴防。」第二條:軍士助丁,以率居奴婢、雇人及土田幷計不便事。叔舟等議:「請仍舊。」第三條:遼東迎護送軍,幷輸通事私齎貿易雜物不便事。叔舟等議:「近來檢察陵夷,請令司憲府申明。」第四條:今詳定歲貢軍器,皆收民間不便事。叔舟、明澮、恒、允成、錫文、思愼、仲善、蘭宗等議:「兵器自有方物進上,又有軍器寺年例造作,積久自多,且年比不登,徭役又繁,本邑月課及上納軍器所造之物,一切斂民,日益凋弊,本道限二年姑停,他道亦減五分之一。」第五條:無馬軍士,分給島馬,若老而物故者,準徵不便事。明澮議:「前此自願受官馬者,其馬或老或死,皆隨直易換充用,公私皆便,請依舊。」第六條:三道節度使,復合一道事。叔舟、明澮、恒、允成、錫文、思愼等議:「西道節度使兼義州牧使,東道節度使兼寧邊府使。」第七條:赴防軍士,兩度從征,加資及當番敍用時告身,竝不得受不便事。叔舟等議:「令兵曹速給。」第八條:甲士等雖當番,須受遞兒職,方許給祿,請依舊當番,則擧皆給祿事。叔舟等議:「令詳定所考祿數,兩界依舊。」第九條:預差甲士等,雖有軍功,或仕滿而不得受實甲士職不便事。叔舟等議:「令兵曹速考施行。」第十條:道內人民,裹糧就京,從仕爲難,令納粟于所在邑倉,換受于京事。叔舟等議:「回換必生弊,勿許爲便。」第十一條:今革平壤、寧邊、義州、江界等邑,知印、主事、六房、隊副、隊長等去官遞兒職,虛棄前功,誠可憐悶,請依舊,不爾則敬官職除授事。叔舟等議:「依舊數爲便。」第十二條:館軍等,大小使客迎送時人馬料,諸邑不供不便事。叔舟等議:「從舊例給人馬料。」第十三條:站馬分田,在前上等給田九結,中等七結,下等五結,今者上等七結,中等五結五十負,下等四結不便事。叔舟等議:「已立法,勿改爲便。」第十四條:前此合排往來使客草料粥飯,用軍資支供,今者雖置公須田,尙不折給,故收諸軍戶支供不便事。叔舟等議:「合排非他驛例,依舊用軍資支給。」第十五條:諸邑貢物不均分定,各以所産移定事。第十六條:江邊諸邑獐鹿稀少,例以內地分定,不得已渡江獵獲,甚不可。請限阜盛,勿定獐鹿事。叔舟等議:「令詳定所更定。」第十七條:諸邑不論農月習陣事。叔舟等議:「限民生蘇復,幷他道農月勿習陣。」御書皆曰:「可。」卽下該司,行之。

○申叔舟、韓明澮,議平安道義州三島耕作事以啓曰:「義州土瘠,若不耕三島,則民日貧弊。今令節度使,多造船屯兵,列寨守護,刻日而耕,刻日而耘,視力多少,勿强勿懶,奉行前法。」從之。卽諭平安道觀察使魚世謙、西道節度使金堅壽。

○傳旨吏、兵曹曰:「平安道安州以北、咸吉道洪原以北諸邑,敎授、訓導,揀擇除授,特加一資,給馹以遣。」

○傳旨兵曹曰:「自今諸道守令衛眷,任所往還時,許入宿所經館舍。」

○刑曹啓:「結城人金若狀告,其妻主趙瑜,以其子自募從征,侵虐甚急,且列爲守令時貪冒事狀。婢夫與奴婢同,而誣訴妻主,事雖經赦,不可不懲。請邊遠充軍。」從之。

閏2月25日[编辑]

○庚辰,上詣永昌殿上食。

○前司譯院直長韓通達等二人,濫入大平館,禁亂官分禮賓寺別提李之善拿致通達等於庭,適沈繪見之,意謂禁貿易人,且怒且泣下。館伴申叔舟卽來啓,且曰:「臣謂明使曰:『之善極爲無禮,將此事啓殿下,殿下必嚴治。』」命義禁府郞官,到館內,拿之善囚之。

○鄭同、沈繪,往廣州鄭善墳致祭,回至濟川亭,上遣昌寧君曺錫文、都承旨權瑊,齎宣醞往慰之。崔安有疾,獨留館,命左副承旨韓繼純問安。兼謝之善不恭之罪曰:「予常慮朝士或不恭于大人等,今之善不恭若是,當置大法,亦將罪館伴。」安曰:「外臣之失,殿下豈盡知之?乞赦其人,還其職事。若罪之善,則是塞我等前程也。」同、繪於濟川亭,亦謂瑊曰:「須啓殿下,赦之善。」繼純及瑊,具由以啓,命放之善,又命瑊等,往告安等曰:「之善之罪大,欲置於法,大人等固請,故赦之。」之善扣頭謝于安等。

○先是,江原道保安道察訪金鍾,據驛吏申義澄等狀告馳啓:「僧學悅侍奉等,稱有舊例,勒騎驛馬,或枉道,或留置寺社,令驛吏喂養過驛,或至七八日,人馬疲困,驛路殘弊。請自今依六典及各年受敎,僧人鋪馬,須待文憑乃給,其不照驗,擅自枉道者,勿給。」上覽之,命召鍾,又遣宦官于洛山寺,問學悅,悅爲書以啓曰:「臣之下來也,洛山監役僧良遂、義心、崇德等,與臣俱騎鋪馬,至上院寺,設水陸齋。後到洛山寺,臣令崇德等,輸安東官鍾,崇德等發原州神林驛,由堤川直達安東,此非枉道。金鍾以崇德等,濫騎枉道啓聞,請覽今所上義澄寄臣書一通。」其書曰:「察訪入選行次馬匹之數,據珍富驛吏狀文及丹丘驛吏供招,致我于原州,叱令下名其狀,與兩驛吏似若一樣者,吾以察訪衙前,不勝其苦,著名狀文察訪當以此啓達。小人罔知所措,愁恨盈天,未出擧頭。」上覽之,御崇文堂,拿致鍾,親問情由,取學悅、義澄等書示之,鍾畫地道路形勢,以辨枉道之狀。且言:「義澄告狀,非臣强取,若召義澄考問,則情僞可辨。」上令承旨及參知韓嶬等,杖問鍾曰:「人命固大,而汝欲誣人以罪,必有敎汝者。其直言之。」鍾對曰:「臣無所議,但保護驛路,臣之職也。」杖二十餘下,但號曰:「義澄殺人。義澄殺人。」傳曰:「先王之時,無有如是言者,今汝謂予幼沖,而言之若此,若年幼甚於予,則必操縱在掌握而後已也。」傳于承政院曰:「鍾欺君之罪,照律以啓。」政院啓:「律當斬。」御書傳旨義禁府曰:「察訪金鍾,甘我年幼,毁我先王之法,阿附宗宰,身自僥倖,强取驛吏之招,又當親問之時,隱而不對,罪不可赦。肆命斬首,以戒後來。」仍命梟首三日,禁錮子孫。又傳曰:「自今每刑人,行刑後輒啓。」是日雨,義禁府以陰雨日不行刑,問于承旨,承旨曰:「別有傳旨,何計陰雨?」遂致鍾于義禁府前,方待載車,鍾猶不知,謂守卒曰:「當此雨,何不速置我獄中?」遂斬之,梟首于雲從街。

閏2月26日[编辑]

○辛巳,遣宦官申雲,齎酒肉及弓三張、箭十五介,分贈崔安等。

○御宣政殿視事。領議政韓明澮啓曰:「臣嘗以體察使,往觀江原道,土地磽薄,民戶彫殘。臣願令嶺西居民,就嶺東,納粟換鹽。比來文臣,能製述者鮮,以其無鍊習勸戒之方也。臣願擇能文儒生,使之職帶知製敎,且兼藝文館,以著述爲事,或試其才,以爲賞罰。又外方鄕校生徒,不論老幼,皆定軍役,雖有質美者,終不得成就。臣願生徒自十五歲至二十歲,勿令局定,俾成其業。江原、黃海道,土塉民貧,各差節度使、觀察使,其支待諸事,民頗病之。臣願黃海道節度使,以海州牧使兼之,江原道節度使,以江陵府使兼之。且風水學,我世祖大王,令文臣兼之,以重其事。臣願風水學肄業人,別定訓導,以敎之,且優授遞兒職,嚴其勸戒。」命詳定所磨勘以啓。詳定所啓:「風水學肄業人,別定訓導,優給遞兒職勸勵事,更定官制爲難。但訓導二人,優給祿俸勸勵,且訓導除授時,該曹擇文臣及本學中業精者差任,諸學敎授,亦依此例。江原道嶺西居民,換鹽事,令戶曹照勘鹽數施行,餘如明澮所啓。」從之。

○御製諭八道觀察使曰:

自古明君哲后,立政經邦,何嘗不選賢與能,收採幽滯?唐堯欽明,命羲和以居岳;虞舜濬哲,升元凱而作相;伊尹鼎俎之媵,爲殷之阿衡;呂望釣魚之夫,爲周之尙父。常想前風,載懷欽佇。予以寡昧,嗣大歷服,小心勵己,日愼一日,冀與群材,共康庶績,而彙茅寂寞,投竿罕至,豈美璞韜彩,未値良工?將介石在懷,確乎難拔?可令州縣,搜揚所部,或學業優敏,文材秀美,或才堪將略,膂力驍壯,一一採錄,具以名聞,予將更試,寘之周行。衆材畢擧,與時無棄,以此求治,庶幾非遠,務得卓異,稱予意焉。

○傳旨戶曹,賜寶城君㝓、春陽君徠春孟朔祿。

○宣傳官金壽康,嘗承命齎宣傳標信,捕賊人李世于龍山江,因雨下襏裌而去,行至敦義門外。大司憲宋文琳行辟人,皂隷金善才,遇壽康呵禁,又以所持笞掠之,壽康執詰之。文琳至謝壽康,壽康曰:「吾受命佩標信。」文琳下馬而去。壽康執文琳從者,文琳復來謝曰:「無乃余有失乎?憲府衙前,不可如此也。」壽康曰:「令公有何所失?但見標信,不應唐突。」文琳曰:「余誤犯,然則當詣闕待罪。」卽詣闕具由以啓,且請避嫌。上召問壽康,壽康亦以此啓,傳于文琳曰:「予所不能親往處,授人標信以送,大司憲正朝廷百官者也,先犯之,自請避嫌,何也?」文琳對曰:「臣始誤聽而過,更聽而後,乃知臣所失,臣今待罪。」會日已暮,傳曰:「明當更問。」至是又來待罪,傳曰:「標信之不可犯,雖街童巷婦,亦知之矣,卿獨慢之何意耶?近者擇卿授大司憲,憲司法官,宜正朝廷,以及百官,而今身先觸法,何以正人?予非以此罪之,然凡事不可如此爲也。姑赦之。」文琳頓首謝。遂下金善才于義禁府,鞫問笞辱金壽康之罪。

閏2月27日[编辑]

○壬午,傳旨刑曹曰:「治盜之法已嚴,大憝之輩,尙不懲艾,乃至殺越人于都城內外者,間或有之,實非細故。自今盜賊中,如殺害人者,竝殺妻子;牛馬賊爲首者,竝殺其妻,罔有赦。然而子訴父、父訴子,則甚不合於人倫。若親族中,知懷盜之心,告之,則實可賞,誣可罪。如有藏匿盜賊而不首者,雖宗宰,皆以盜論,以期肅淸。惟爾刑曹,曉諭中外。」

○諭忠淸道兵馬節度使李仲英曰:「爾受委一方,體任匪輕,凡發兵應變,安民制敵,一應常事,自有舊章,慮或有予與爾獨斷處置事,則非密符,莫可施爲,故賜親押第二十三符,爾其受之。」

閏2月28日[编辑]

○癸未,御宣政殿視事。掌令成俊啓曰:「遷陵都監郞官,有受軍人綿布而放遣者,請鞫之。」上問左右曰:「此人誰歟?」對曰:「此掌令成俊也。」朝罷,召俊于閤門,令宦官申雲,問所聞之由及所犯人姓名,俊具辭以對。卽命義禁府,拿遷陵都監使閔憓及辭連人黃雲、白珠等于驪興陵所。時,將遣敬差官于下三道,搜捕盜賊,上曰:「予以謂盜賊者凡民,今士類亦爲之。敬差官捕賊時,竝捕官吏之爲盜賊者,毋使逃罪。」仍傳于吏曹,進成俊一資。初,大司憲宋文琳議同僚曰:「閔憓不法事,流聞都下,此不可不懲。然關係匪輕,且眞僞難卞,不可容易發之。」同列皆曰:「憓之不法事,凡有耳者,誰不得聞之?然其事枝蔓,似難立卞,若以貪墨之名,加於士夫,而終不得要領,其於物論何?」持平金龜曰:「以吾所聞,證有其人,卞之何難?」文琳曰:「然則當啓之矣。」至是,俊因朝啓啓之。

○義禁府啓:「永建萬戶趙沃,受亂臣康純馬,置之任所喂養,及純坐誅,節度使推劾,則託言交易。按律計贓罪,應杖六十徒三年刺字。」從之。

○傳于承政院曰:「近日有白鳥飛集後苑,是必予寡德之致,深自刻責。且慮滯獄者多,欲赦輕囚。」承旨等啓曰:「白鳥之出,臣等疑非災異,乃瑞物也。然未知其然,當考諸古籍。且近因赦宥,獄無滯囚。」御書曰:「予以庸愚,奄臨兆民,夙夜惕慮,恐不堪祖宗之緖,玆者白鳥日常飛于後苑,恐懼實深。豈非施政不得其宗,而布虐於民耶?惟爾大小臣僚,咸體予意,悉陳毋隱。言雖不中,亦不加罪。」

閏2月29日[编辑]

○甲申,鄭同進天花菜、羊肚、莫姑、黃姑、鼠圓眼、荔枝等物。

○承旨等攷白鳥古事,《玉海》,誠感宗廟則白鳥至,以此入啓。且曰:「此眞瑞世之物,非所警懼也。」仍啓曰:「靈物畢臻,實稀世之慶,敢陳賀禮。」傳曰:「白鳥之瑞,非獨漢時然也,虞舜之時,亦有之。予豈敢以舜自居?卿等亦勿比予於舜,庶幾補闕,永孚于休。」

○御書傳旨刑曹、義禁府曰:

向者爲世祖精勤之日,舍利分身八百餘粒,又幸圓覺寺,得舍利七十餘粒,玆者開視,則又分身二百四十五粒。宜赦境內,廣布寬恩。自今月二十九日昧爽以前,但犯盜及關係綱常者外,徒以下,咸宥除之。

○傳旨義禁府曰:「丘承壽、金禧等,胥動浮言,驚惑僧家,其推鞫以啓。」

○崔安等,請賜祭監造官及通事等加職甚懇,上從其請。吏曹書監造官七人職姓名以啓,且曰:「此輩或資窮準職,或資窮未準職,或未資窮未準職,職資不等。」令院相議啓。寧城君崔恒啓曰:「未資窮未準職者加資,已資窮未準職者準職,已資窮準職者陞堂上官。」從之。

○以㝓爲寶城君,韓繼禧西平君,愼承善居昌君,徐敬生峰城君,韓嶬兵曹參判,鄭崇祖工曹參判,申瀞兵曹參知,金致運奉常寺正,任士洪司宰寺正,鄭仁炯進階奉正大夫禮曹正郞,趙選中直大夫戶曹正郞,鄭自洋折衝將軍中樞府僉知事,柳季潘折衝將軍行副司直,閔解上護軍,通事黃中折衝將軍行副司直,張有華奉正大夫司譯院判官。繼禧篤行淳備,處事精詳,嘗爲集賢殿同列稱賢。世祖委以心膂,每事咨焉,凡譯內傳,皆出其手。小心愼密,交遊不廣,無赫赫之勢,故世祖終親信之。致運以下,皆賜祭監造官也。

○義禁府鞫金善才,具獄辭以啓,命照律。義禁府論以歐制使律,杖一百流三千里。傳曰:「雖尋常朝官,不可歐打,況宣傳官,授標信而去,尤不可辱也。而笞辱之,當置大法,今照律輕。凡恩澤必自上出,不可輕論。」卽命宣傳官李義亨,往義禁府,拿該郞金効孟及檢律李仲良以來。令承政院問之,仲良對曰:「効孟仕當直廳,未知其事,獨臣聽堂上之言,初以棄毁制書,歐制使,兩條告于堂上,堂上曰:『善才迷劣人也,上若見之,必不加罪,棄毁制書則大重,歐制使條甚合當,以此律比之。』故以是照律。」院具由以啓,上令解鎖。俄而義禁府判事任元濬、同知事金吉通、高台弼等來啓曰:「臣等以善才迷劣輕論,實有罪。然仲良照律時,以棄毁制書條,告于臣等則無也。」命杖仲良,仲良不以直對,命用圓杖訊之。仲良曰:「要免己罪,以此爲辭,臣實不告。」傳曰:「仲良姦詐,罪當死,其當三覆歟?」承旨等對曰:「此人之事,非凡例也,雖不三覆亦可。」俄而傳曰:「仲良罪當死,然太妃命勿殺,可杖一百,屬濟州官奴。」又傳于元濬等曰:「卿等所失大矣。然姑赦之。」又傳于刑房承旨李崇元曰:「凡公事出納,承旨當詳察以啓,而今義禁府照律,輕不察法當罷遷,亦姑赦之。」

○遣問弊敬差官李尹孫、柳文通、朴始亨于忠淸、全羅、慶尙道。其齎去事目:「一,檢察滯囚,及修淨犴獄。一,訪問守令、察訪及水陸將帥等,貪汚不法事若實,勿論功臣、議親、堂上官,禁身推鞫。辭連人辭證明白,而不服者,拷訊得情。一,諸邑衙前及邑內軍士,量宜抄率,三道一時幷擧捕賊。」時,三道盜賊大熾,分遣敬差官,約以四月初二日收捕。諸邑守令,聲言習陣,一時收捕,忠淸道得賊四百四人,慶尙道二百餘人,全羅道七十餘人。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乙酉朔,領議政韓明澮啓曰:「白鳥瑞世之物,請陳賀。」上不允,高靈君申叔舟與明澮更請,許之。

○御崇文堂。德原君曙、永順君溥、江陽君瀜、雲山君誡、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河城君鄭顯祖、西平君韓繼禧、玄福君權攅、兵曹參判韓㠖、承旨等侍食。叔舟、明澮等語及白鳥之瑞,上曰:「白鳥時集大平館,然耶?」叔舟對曰:「然。頭目等見而異之,欲羅而未得。」時,閔憓已拿致闕下,上召問曰:「爾於遷陵董役時,借乘人馬,然歟?軍人逃散,實惟爾故,其悉言之。」憓對曰:「山陵傍近居人黃雲,臣祖大生伴人也。適臣馬病,借雲馬來往役所,軍人逃散,無與焉。一日,同僚李仁畦謂臣曰:『人言:「黃雲者憑爾勢,誑誘慶尙道船軍,受緜布,使之放散。」』臣驚惶點檢,則果逃散。卽遣人搜雲家,得綿布八十餘匹,縛雲而來,告提調密城君琛等。此實雲與領軍頭目所爲也,事未露而臣先發摘,臣實不知。」上曰:「爾欲買雲馬歟?」憓對曰:「臣借乘而已,初非欲買也。」上曰:「爾若對之以實,則爾罪可貸,若勢不可隱然後言,則當置大法。」憓曰:「君父前,臣何敢隱?」上曰:「今當使臣支對及兩陵之役,役人甚多,用民之力,一日如年,汝受賄放軍何歟?」憓對曰:「非臣所知也。」命出憓於外庭,令宦官守之,又召白珠問曰:「爾爲僡書員,豈不知憓放軍乎?」珠對曰:「臣但見黃雲來往憓所。放軍之事,臣實不知。」又召雲問曰:「爾與憓受賂放軍,且憓欲買爾馬,然乎?」雲對曰:「慶尙道船軍頭目等,謂臣曰:『吾等初裹半月糧,今已乏絶,吾等限役,僅餘五日。爾與閔相厚,若出準役文,則豈無報乎?』臣以告憓、憓問其日數曰:『姑徐之。』臣適以設齋上寺,軍人等置綿布於臣家而逃,臣未及還,事已露。臣有良馬,憓欲買之,然軍人緜布事,憓實不知。」命杖訊雲於承政院,雲不變辭。又問憓欲買馬否,憓猶不服,更問之,良久曰:「臣實欲買。」傳曰:「憓於親問時固諱,今乃勢窮而後輸情,殊無士風。必有其情,可杖訊之。」乃杖六七度,憓對曰:「恐謂臣以其物買之,故初不直告耳,更無他情。」傳曰:「推鞫辭連人後,憓實不知情,則可貸其罪,不則當置大罪。」命下義禁府,又遣寧城君崔恒、左贊成金國光於驪興,鞫憓辭連人等。

○領議政韓明澮率百官,以吉服賀白鳥。其箋曰:

聖主嗣服,克篤孝誠,神物効靈,式昭景貺,事光簡策,喜溢幅員。竊觀至治之隆,必有禎符之應。鳳來儀於虞舜之世,雉入貢於成周之時,矧今慈鳥之臻,正値諒陰之際?惟丹衷之默契,故素質而益章。信天意出於不違,非聖人孰能與此?恭惟感深霜露,慕切羹墻。紹列聖之遺基,恒勤聽斷;念昭考之在上,永言孝思。肆玆反哺之禽,現于禁籞之囿;誠千古之罕覩,宜四方之同歡。伏念叨綴周行,獲覩嘉瑞。載造鵷鷺之列,徒費企贍;願獻龜鶴之齡,冞切頌禱。

○傳旨刑曹曰:「盜賊應死者,盜賊寢息間,不待秋行刑。」

3月2日[编辑]

○丙戌,司憲府啓:「㝓身犯大罪,非緣坐之比,得保首領足矣,流之數月,召還都城,今又復職,實有未安。」又上疏曰:

臣等謹按,《書》曰:「王求多聞。」又曰:「能自得師者王。」蓋人主代天理物,一日二日萬幾,非博採兼聽,虛懷好問,則鮮有不病於養德,妨於治事者矣。若稽周制,凡在君側者,上自太師、太傅,下至綴衣之賤,皆愼簡一德之人以居之,出入有規,朝夕有諷,德義之論,在在不輟。故能敎立德成,治隆化美,而後世所不能及。由漢而下,始有講學之制,所謂廣廈之下,細氈之上,明師在前,勸講在後者。「乃其遺制,而唐之弘文聚士,宋之邇英侍講,尤其盛者也。皆以召引無時,侍講不懈,明其道淑其心而已。恭惟我主上殿下,臨御之初,首選儒臣,職帶經筵,以備顧問,仍命曰:」自今將御經筵視事。「殿下天縱聖學,固不煩於師資,而猶且有是命者,豈不以人君一日之中,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宦官近習之時小然後,可以涵養氣質熏陶德性者乎?殿下此擧,實一國人民之福也。今者視事有日矣,獨講筵不設,臣等竊惑焉。況近者皇帝欽賜《四書》、《五經》,豈非洞見殿下緝熙聖學之心而然耶?臣等伏望,每於視事之後,仍召經筵官,講論經史,商確古今,如唐弘文館,宋邇英閣故事,孜孜汲汲,日勤一日,聖念不在政事,則在於經筵,治道幸甚。

上覽之,仍傳曰:」我非廢經筵也,近因多故未遑也,行將爲之。「

○館伴啓曰:「夜四鼓,崔安頭目陳善,自縊垂死,賴房守奴及頭目二人往救,得不死,問其情則不言。頭目等曰:『此人近者哭泣六日,不食三日,必懷憤冤,然不知何事。』」

3月3日[编辑]

○丁亥,遣都承旨權瑊,齎弓矢、衣服、油鞍籠等物,分賜崔安等,幷贈頭目衣服等物有差,以明日將往金剛山也。

○司諫院啓:「㝓親犯反逆,罪不可赦,特蒙睿恩,得保首領。竄逐未幾,召還京師,今乃追賜其祿,又復其職,臣等竊以爲不可。且賜祭監造官,濫受其職者多,或至堂上官,亦以爲不可。」傳曰:「㝓事予豈不思?監造官等受職事,雖例授之職,或有錯誤者,猶未易遽改,況使臣已知之事,尤不可改,其勿復言。」

○江陵人前尙瑞注簿崔召南等十餘人,上書陳貢案不便事,及僧學悅假托因緣專事殖貨等事。上覽之,馳諭江原道觀察使趙瑾,拿致召南,令政院鞫之。召南曰:「僧學悅專心貨殖,多載綿布,令觀察使,分授諸邑,勒給民間,每一匹償穀二石五斗,刻期督納,貧乏未償者,則計利取息。且本府堤堰內,平民世傳七十餘石播種之田,奪而耕之,非獨民失農業,堰下水田,未得灌漑,民皆含冤。又堤堰之北,及艶陽寺、珍寶驛等地,多營倉庫,有違僧道,故臣與鄕人南允文等,共議以啓。」上覽之,傳曰:「予雖求言,汝豈無可言之事,而言僧家事乎?予欲置法,然旣求其言,又從而罪之,予不忍焉。」遂赦召南,而不問學悅。學悅者,信眉門徒。歲丁亥重修洛山寺,悅督其役,軍有逃者,輒懲贖,收及瓢鼎,闔道騷然,怨讟蜂起。悅嘗語人曰:「若計民弊,大事不成。」悅貪淫殘虐,無所不爲,至營家陰畜婦女,縱其徒求索諸道,及金鍾受罪,悅益恣。

3月4日[编辑]

○戊子,崔安、鄭同、沈澮等往金剛山。高靈君申叔舟、右議政尹子雲、戶曹判書盧思愼,以館伴隋行。命同副承旨李崇元、領議政韓明澮等,往餞于普濟院。

○大司憲宋文琳等上疏曰:

臣等將㝓復職不便事,累瀆天聰,未蒙兪允,不勝痛憤。臣等反覆思之,初㝓心許康純不軌之言,遣其子徠,往復純家,私相締結,純、㝓之罪同科,而㝓獨漏天誅,得居京城,臣民之憤,固已極矣。今者又蒙齒錄,復居崇班,道路目之曰:「彼乃賊某之首也。」縉紳指之曰:「彼乃賊某之首也。」一國臣民,羞與共天,皆欲食㝓之肉矣,況與同朝輦轂之下乎?此臣等所以至再至三,聒聒不已者也。伏望殿下,斷以大義,亟收㝓職,以快臣民之憤,宗社幸甚。

傳曰:「其時旣分姦黨,盡誅之,其不辭連者免罪,今㝓旣不許罪。予初非聽人言而流之,豈今聽爾等之言而罪之?其勿復言。今丘承壽者,往全羅道,誕作浮言,將盡誅僧徒,僧家驚惑,一道騷然,予將推明,置之於法。然卿等置而不言,只將㝓事,累聒不已何也?」

○承政院奉旨馳書慶尙道觀察使曰:「延昌尉公主,今浴東萊溫井,其續致食物。」

3月5日[编辑]

○己丑,御宣政殿視事,領議政韓明澮、戶曹參判鄭蘭宗、刑曹參判尹岑、承旨等入侍。蘭宗啓曰:「凡貢賦徭役,國家從田結負多少而差等焉。貢賦之從結負可,徭役之從結負不可。如一家或有丁多田少者,或有丁少田多者,請自今凡差役計丁。」上顧問明澮,明澮對曰:「自古如築城等凡諸徭役,皆以田計,今計丁爲難。」蘭宗曰:「大役則然矣,雜徭計丁爲便。」上曰:「予當更思。」

○命領議政韓明澮,問安哲孫曰:「卿之罪犯,辭證已明,毋隱。」哲孫對曰:「臣爲觀察使時,適多事,凡人有罪,不少寬貸。以此一道之民,含怨者多,構臣虛事,欲其速遞耳。若有犯,雖死罪,臣何敢隱?臣嘗到洪州,僧默休狀告:『盜竊吾馬,欲根尋。』臣卽下其事于州,僧因乞糧於臣,臣不應。適臣書本家消息,僧怒曰:『私通消息,國有常禁,觀察使乃爾歟?』臣亦不應,僧遂退。」傳曰:「觀察使,一道之主,如或誣告,不可不懲。其辭連人,悉拿致義禁府鞫之。」

○遣同副承旨李崇元于金剛山,宣慰崔安等。

3月6日[编辑]

○庚寅,移御于景福宮,諸宗宰問安。

○命左副承旨尹繼謙,齎宣醞往慰遷陵都監提調于驪興。

○傳于承政院曰:「今日見,年前十月所啓公事尙滯,承傳宦官固有罪,政院亦不得辭其責。自今公事入啓未下者,十日一次書啓。」

○是日,遷安世宗莊憲大王、昭憲王后于驪興新陵。諸司各一員會葬。初,昭憲王后薨,世宗命有司,卜地於獻陵塋側,陰陽家駁以不吉,世宗曰:「與其得福地於他處,孰若葬於先塋之側?禍福之說,非所恤也。我終亦當同葬,宜作同塋異室。」世宗薨,遵遺敎同葬,至是移之。

○臺諫上疏曰:

臣等將㝓復職不便事,累瀆天聰,殿下不允,反敎之曰:「兇黨旣皆抵罪,㝓不干故置之。」臣等反覆思之,當初賊臣之謀亂也,以㝓多有壯子,挾以爲首,㝓亦遣其子徠,往來其家,其通謀之迹甚明,當時大臣臺諫,合辭請罪,而殿下特從寬典,只流于外,雖漏天誅,未可謂不干也。㝓以亂賊之首,得保腰領,固已幸矣,未幾召還京師,今又復職,使不共戴天之讎,反與同朝,於臣民痛憤何,於宗社大計何?伏望殿下,斷以大義,亟收㝓職,以快臣民之憤,宗社幸甚。

上覽之,書其尾曰:「卿等之言雖切,然而知其一,未知其二。予代天理物,爲一國神民之主,賞有罪罰有功,未免天譴。若從卿等之請,誅寶城、春陽,則其於天意何?更勿言。」臺諫復啓曰:「㝓罪大矣,罪之,何有天譴?縱不抵罪,請勿復職。」不允。

○日本國畠山殿義就,遣使來獻土物。

○都城內外松木禁伐事目:「一,凡斫松木者,決杖一百,其家長若朝官則罷職,閑散則外方付處,平民則杖八十徵贖。一,都城內外四山,令兵曹、漢城府郞官分授,不時檢察,每月季啓達。一,不能檢察,四山監役官及兵曹、漢城府當該郞官降資,山直決杖一百充軍。一,山麓居人,更令兵曹、漢城府,作統分授禁防,栗木、雜木幷禁伐。一,三角山麓居民,亦定山直禁伐,不能禁防者,以四山山直例罪之。一,四山及三角山寺社僧人斫伐者,亦令山直禁防。一,禁防勤慢,令承政院,不時啓稟摘姦。一,道峯山乃都城主山來脈,令兵曹依上項條件,檢察禁伐。」從之。

3月8日[编辑]

○壬辰,御丕顯閤,召右副承旨鄭孝常,進講《禮記》。

○臺諫上疏曰:

將㝓事,累瀆天聰,上猶不允,臣等不勝痛憤。臣等謹按,《書》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古人曰:「謀從衆則合天心。」㝓爲亂臣之首,天地所不容。當時宗戚大臣皆曰可殺,一國人民皆曰可殺,則天意可知。㝓之得免天誅,果合於天意乎?非徒得免於天誅。未幾而得還京師,未幾而得復其職,是有罪而受賞,果合於天意乎?御書以誅寶城、春陽爲不合天意,臣等之感滋甚。伏望殿下,割恩正法,縱不得大加顯戮,復收其職,少紓神人之憤,不勝幸甚。

御書其末曰:「予已知卿等之請,固合於義。匹夫尙不食言,況人君乎?若寶城、春陽有干於彼,則猶且可也,況未知者乎?必以往來其家爲言,則在廷朝臣,孰無與者?然則盡誅之耶?其勿復言。」

○傳于禮曹曰:「自今每朝參後,親講儒生。」

3月9日[编辑]

○癸巳,御慶會樓下,視事。領議政韓明澮、諸宗宰、承旨等入侍。初,伊山副守玉石、烏川令嗣宗,順城君𧪚妾子也。自𧪚卒,二人爭奉祀,訟司憲府有年。至是憲府啓:「嗣宗之母善非,雖妓妾女孫,已依法從良。玉石之母乃斤乃祖母其每,洪自安自己婢妾産也。況《璿源錄》,書玉石母曰私婢,嗣宗母曰良女,則𧪚生時,已分良賤,請令嗣宗主祀。」上顧問明澮,明澮對以可從憲府所論,從之。

○戶曹啓:「康純妾今生狀告,欲還籍沒家舍,本曹問純妻則曰:『純嘗永別今生,其家乃今生自買,非純所營,請還給其家。』義禁府亦以今生見棄已久,許免緣坐。」上問韓明澮,對曰:「今生,開城君崔濡女,純之不棄,衆所共知。請更鞫今生,以辨眞僞。」上命左承旨李克增,更鞫之。

○初,商人李吉生,因通事金致中,誘倭人時難而羅,約以銀四十兩,換金八兩五錢,旣成文卷,受金而來。後吉生只給銀十八兩、人參五十斤,倭人平茂績以告,命囚吉生鞫之,獄成。刑曹啓:「吉生處斬傳首,籍沒家産,致中及吉生主人鹽夫流里大等,籍沒家産,永屬北方官奴,徵吉生紬四百匹,給時難而羅。」上議于高靈君申叔舟,叔舟啓曰:「吉生、流里大,竝依所啓,致中以通事,交亂外夷,行詐構釁,不可不懲,幷會處斬傳首,以戒餘人。」至是,命奉常寺副正鄭從韶,斬吉生、致中於三浦等處,傳首廣示。且禁三浦私貿易,其事目:「一,語三浦倭人曰:『殿下命語汝等若曰:「我國商人李吉生,與通事金致中通謀,騙取汝等之物,因逃避不還,幸而平茂績來告,予令攸司審問得情。汝等寄我邊鄙,諸處客人亦涉險來款,姦徒欺誑如此,不可不懲。今將吉生等,行刑於汝等居處,以警姦徒,以除積年之弊。」』一,買賣中如皮物、食物細瑣者,許近官人民私市。一,如冒法買賣者,論以重律,所在守令、萬戶,不能檢擧者,竝論以違制律。一,前此戶曹受敎云:『三浦倭物,私相貿易者一禁,公家貿易,優價定式,具數以啓。』然無看品人,定價爲難,尙衣院解事奴一人帶行。一,今當立法之初,憑考貿易及進上、答賜舊例,從優定價,勿令彼人厭憚,其準折無據之物,啓聞定式。」時,富山浦所居倭人失火,命從韶備酒肉饋之,且人給米三斗賑恤。

○傳于兵曹曰:「壯義門,自今勿開。

3月10日[编辑]

○甲午,御慶會樓下,視事。昌寧君曺錫文及諸宗宰、承旨等入侍。左承旨李克增啓曰:「臣考康純棄妾今生文,純名署或同或異,其書殘缺,無足信。」上命今生緣坐。遂革戶曹兼判書,左遷參判鄭蘭宗、參議姜老。

○御丕顯閤,右副承旨鄭孝常進講《禮記》。

○命免武靈君柳子光妻父咸陽戶長朴致仁、妻兄舜年鄕役。

○寧城君崔恒、左贊成金國光回自驪興,啓曰:「黃雲妻供云:『軍人持綿布來贈曰:「此閔憓所送馬價。」』」上召謂左副承旨韓繼純曰:「憓辭證分明,而猶諱之,可往義禁府杖訊。」

○兵曹據慶尙左道節度使啓本啓:「諸色軍士助丁助役價錢,無定數,故每於番上時,侵奪助丁綿布,人八九匹,因而破産,或至逃散,其弊不貲。請今後番上時,除自願備馬,或隨從者外,近道三日程,則人二匹,遠道則四匹備給。其如舊濫徵者,許助丁自告,京中本曹,外方節度使,隨卽推論,依軍令杖九十極邊充軍,以杜冒濫之弊,幷諭他道。」從之。

○日本國西海道日向、大隅、薩摩三州太守藤源立久,遣使來獻土物。

3月11日[编辑]

○乙未,上詣永昌殿上食,御慶會樓下視事。承旨韓繼純啓曰:「昨往義禁府,鞫閔憓不輸情,杖訊三十竟不服,黃雲氣弱,不可施刑。」命令雲妻與憓面質。

○以曺錫文爲昌寧君,韓伯倫淸川君,姜子順儀賓府儀賓,林自蕃襄陽君,金孝江長川君,韓致仁戶曹參判,李承召禮曹參判,權恪戶曹參議,司憲府持平趙益貞加奉列。鄭蘭宗、姜老行虎賁衛大護軍,朴埴江原道水軍節度使,李從生平安道水軍節度使。革江原、平安東道節度使,以林自蕃、朴居謙拜寧邊、江陵府使兼節度使。至是以埴、從生,嘗拜兩府府使,還兼節度使。翊戴功臣未拜堂上官者,惟孝江、益貞。是日,特命孝江拜堂上官。益貞每政進秩,至拜二品而止,故今加奉列。

○司憲府上疏曰:

臣等謹按,漢之梅福言於孝成皇帝曰:「爵祿束帛,天下之砥石,高祖所以厲世磨鈍也。」以今觀之,高祖之初起也,韓信東定燕、齊,而卽封齊王,陳平險難出奇,而卽授典軍。丁公不忠則戮之,雍齒無罪則封之,彭越有功則封侯,叛逆則討之,蕭何有過則繫獄,無過則赦之。蓋高祖操賞罰之權,而處之得其道,故天下之士,雲合歸漢,智者竭策,愚者盡慮。若高祖以爵祿爲虛器,輕用之,其所加也人不喜,其所奪也人不懲,何以驅策英雄,皷舞一世,而成帝業也哉?非獨高祖爲然。由高祖而上,文、武、成、康,由高祖而下,光武、唐太宗及我朝列聖,咸以賞罰得中,而致莫大之業。故曰:「有功不賞,有罪不罰,雖堯、舜在上,不能一朝安也。」賞罰之有關於國家如此,彼中材之主,孰不欲信賞必罰,而不失其宜也?然而賞不必及於有勞,而貴勢先之,罰不必加於有罪,而疏遠先之者,誠以便嬖爲之也,憸壬爲之也,左右爲之也,內謁爲之也。人主亦以爲,八柄存乎己,可以私意賞罰人,而能貴賤之。如是而大臣不言,非言官不敢擧,馴致其道,國非其國,而終至於不可爲已,此古今之通患也。恭惟主上殿下,卽位之初,誅除姦兇,撥亂反正,善無徵而不錄,惡無細而不責,於是群臣惕栗,奉職不敢違越,雖古先哲王之治,殆無以過。奈何近日以來,朝廷之上,紀綱不張,賞罰之際,勸沮乖方,使殿下休明之治,寢不如初乎?意者,群臣不明,不能宣揚聖化,將殿下之於賞罰,或萬分之一,有所未盡歟?何以言之?我朝御群臣之道,累日月以進秩,循資塗而授任。日月不久,則不得置於位;資塗不値,則不得居其職。而其賢其能,不在此限。其堂上官,則或老成之人,或卓犖之才,或勳賢之後,或功勞之積,然後始得授焉,雖一資一級,不可以能躐也。此先王所恃而爲國,而士大夫之不敢躁進,豈非厲世磨鈍之具歟?然而人主不以爲重,則人皆輕之,而有窺覦之心。假如一塊土,人主以爲貴,則衆從而貴之;一塊金,人主以爲賤,則衆從而賤之。然則其貴其賤,不在乎金與土,而在乎人主之所尙,官爵其可不愼乎?往者,三都監郞廳之資窮者,陞授堂上,雖非德擧,必待功勞者,然後授之,則蓋有不輕授之意存焉,姑置勿論。他餘安惠、李聆、文修德、趙祉之類,未知別有何勞,而皆得爲堂上官乎?當時本府,具辭論請,而殿下不之納焉,臣等已有憾焉。豈意近日又有通事張有誠、黃中及奉常寺正柳季潘等,亦得爲堂上官乎?臣等恐名器漸輕,而朝廷從以卑也。有誠、黃中,象胥通譯之人,固不齒於士流,季潘雖爲賜祭典祀官,乃其職分,非有顯顯功勞之可紀也。臣等竊計,使臣安知藩國之官制、爵命之高下哉?必通事無識之徒,寅緣喋舌於其間,使之轉達宸聰。援之以前使臣之例,要之以不獲已之請,在殿下不得不從矣。然人主所賞,固非一端,雖賜之車馬衣服可也,豈必以爵祿然後塞請乎?況堂上官,尤不可輕授也。以尊賢命德之器,授之於庸鎖無功之徒,何以酬酢一世而奔走豪傑之士乎?臣等恐自此士心懈怠,不可以勸善矣。然則向所恃而爲國者,反爲無用之虛器,不亦不可之大者乎?夫有誠、黃中、季潘之輩,不足置齒牙間矣,所可惜者,官爵猥濫,未有甚於此時,而政曹大臣,曾不爲殿下建白,嚴立關防,以制末流之弊,豈曰赤心謀國乎,豈曰培養士風乎?由是數年以來,堂上官已爲例授,人人皆自以經營而得之也。假如後日,有破敵搴旗之功,安民利社之勞,殿下又別有何賞之可報乎?胙土封茅不可也,世卿襲爵不可也,必以官爵賞功矣爵功矣,而以例授賞功,烏在其爲賞功乎?臣等所謂士心懈怠,不足以勸善者此也。其夤緣喋舌之罪,姑待使臣回京之後而論之,其所授黃中、有誠、季潘等堂上官之命,請亟追收,以慰朝廷之望,以淸銓選之塗。臣等又聞,人不畏威,鈇鉞爲虛器;人不畏罪,法令爲徒設。是故古之明君,謹守法度,畫一而治,不以親疎遠近,而爲之輕重,使人畏威而遠罪,此刑法之精華也。如或擧人之過,而不之責,不如不擧之爲愈也;知人之罪,而不之懲,不如不知之爲愈也。夫旣不知,猶有所冀,旣已知之,又從而赦之,人皆褻威而翫命,無所懲艾。此先王所以治世以大德,而不以小惠者也。我殿下天資仁恕,其於用刑喜寬仁,有司之過差者,宦寺之無禮者,輒下於獄,震以雷霆之威,國人皆曰:「此輩當受大責矣。」及乎科斷之日,皆從末減,未聞某人受一罰,某人罷一官矣。如兵曹郞官、奉常寺、內贍寺、司饔院、軍資監、尙衣院官吏,及內侍府是也。其罪可論,殿下何惜而不斷乎?夫三尺法,王者有所持循,以爲治者也。此乃祖宗之法、朝廷之法、天下萬世之法也。是故法之所在,天地不能易也,鬼神不能易也。殿下雖欲私焉,固不能私焉,無他,法旣一屈,終不得伸矣。彼下獄者,豈盡無罪?而殿下屈法以伸恩,或朝下獄而暮出者有之,人皆知法之不足畏,百隷怠官,萬目不張,朝廷日以陵替,紀綱日以廢弛,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言之至此,可不爲寒心乎?伏望殿下,自今以後,官吏如有所犯,思其終、思其極,有罪然後,始下於獄,從其有司之讞而斷之。法行於不可不用,刑加於自犯之罪,則人始畏法,而朝廷淸明矣。伏惟殿下,留神焉。

上覽之,問持平趙益貞曰:「疏中有:『紀綱不張,賞罰不中,使殿下休明之法,寖不如初。』今政治不如初,何謂也?」益貞無以對。俄而上御丕顯閤,召左副承旨韓繼純及益貞入內,逐疏中語以問,益貞戰慄失色,但曰:「疏出於執義金季昌,臣以掌務進疏耳。」將杖訊,時,軍校環立,義禁府郞官持囚械刑杖已至。上問訖曰:「予若杖問,則人謂予拒諫,故不爲耳。其罷憲司官吏職,終身不敍。」上雖霽怒,事不可測,承旨等啓曰:「憲府語多不恭,此必有情而發,請更鞫罪之。」先是,大司憲宋文琳謂同列曰:「近官爵猥濫,刑罰無章,吾輩職在言官,不可不論。」遂屬季昌草疏,疏有『休明之治,寖不如初』之語。益貞以掌務官,當獻疏,有難色曰:「上卽位未久,曰:『寖不如初。』竊恐未宜,削之如何?」文琳曰:「不然。言不激切,不足以動主聽,況古人有先事之戒,此不爲過矣。」益貞終有難色,然制於文琳,不獲已獻之。季藩嘗濫以墾田之功,超陞三資,時人指爲田大夫。至是,遷陵都監郞官缺,季藩要於提調昌寧君曺錫文,錫文許之而未差,季藩自詣都廳,迎送堂上者三四日,同列笑排竟不得。又求爲賜祭典祀官,以取堂上官,士林嗤之。自李施愛之平,以軍功除堂上官者,無慮數百人,皆暴起行伍,僕從不備,又無前導者,無復有堂上之體。其後舌人如黃中、張有誠之輩,因緣鑽刺,亦得爲堂上官,名器漸輕,故疏中竝及之。戊子年間,有優人數十,因儺皆具堂上官章服,入殿庭相戲曰:「令公何時做堂上官,章服乃爾?」有一人應之曰:「予於庚辰年中武科及第,辛巳冬量田敬差官,丁亥秋捕李施愛,遂至於此。」聞者莫不齒冷。

3月12日[编辑]

○丙申,召大司憲宋文琳、執義金季昌、掌令成俊、金克儉、持平趙益貞、金龜等,問疏中語,令各逐條以對。文琳對曰:「玆者爵命多僭。如柳季藩以奉常寺正,監造奠物,乃其職分,而要於使臣,濫受堂上官。又如申雲,以推誠大明,輕蔑本朝,囚義禁府而卽釋之。閔憓以遷陵都監郞官,漁取軍人綿布,特以權勢,稽留不劾。故曰:『紀綱不張,賞罰不中,使殿下休明之治,寖不如初也。』臣以此令季昌草疏,將欲益贊盛治而已,無有他情。」俊、克儉、益貞、龜,亦如文琳言。上謂季昌曰:「汝以書筵舊從,無有裨補,而將如此之言,筆之於書,彰君之過。予卽置法,汝將何如?」季昌曰:「臣以書筵侍從,受知遇蒙顯擢,七年于今。文琳令臣草疏,故引古辭陳時弊,惟思報効,無有他情。」謂益貞曰:「汝別無功勞,而得與勳列,存之削之,在予矣。凡人有不肖之事,義當先告于予,而符同乃爾,何也?」益貞無以爲對。又曰:「疏中云:『思其終、思其極,從有司而處之。』有司誰也?是必汝等阿附之大臣也。言之以實。若諱則當顯戮草疏者,廣示欺君之罪。」文琳等對曰:「從有司者,謂從法而爲之,非指一人之辭也。」上曰:「文琳等欺君之罪照律,季昌加等。」俄而傳曰:「若罪汝等,則言路塞矣,故從寬典,只罷其職。」仍命於功臣籍,削益貞名。

○疊皷聚軍士于慶會樓門前,饋酒。

○百官以黑衣、烏角帶,賀中宮誕日,進表裏。

○以許琮行司憲府大司憲,趙岷執義,李陸、兪鎭掌令,李枰、洪濱持平。

○館伴高靈君申叔舟等馳啓曰:「今三月初九日,太監等上普德窟燒香,還下川邊,崔太監呼頭目陳善,善不在,令索之,善溺死於獅子庵下川中。太監等曰:『此人本有心風,前在大平館自縊,今又如此,必自投也。』請令僧徒誦經燒屍收骨而還。」

3月13日[编辑]

○丁酉,安等回自金剛山,命都承旨權瑊、靑松君沈澮,齎宣醞往彌沙里迎慰。

○宗親府奴巨同,得銅鐵石於慶州地面保田巖獻之。命工試之,卽諭慶尙道觀察使禁採。

○中樞府知事奉朝賀鄭陟上書曰:

臣竊觀,自古帝王,治平之道,備於《大學》。而西山眞德秀所撰《衍義》,首以明道術、辨人才、審治體、察民情爲人君格物致知之要;崇敬畏、戒逸欲爲誠意正心之要;謹言行、正威儀爲修身之要;重配匹、嚴內治、定國本、敎戚屬爲齊家之要。四者之要得,則治國平天下,在其中矣。恭惟世宗莊憲大王,於宣德九年七月,命中樞院事李蕆及李世衡、臣陟等,新鑄大字,乃命先印《大學衍義》,親臨印所,召臣陟曰:「速印以進。」臣聞聖敎如昨。伏望機政之暇,觀覽《衍義》,以補治道。

上覽之,下承政院。

○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朴星孫馳啓:「對馬島倭人望古羅等七人,來泊薺浦,告云:『要採葛根,閏二月初六日發本土,遭風漂到全羅道地面,下陸拾栗,本道漁船數十艘,遇我舟,刦奪糧米,射殺一人,亦有中矢者。』」承政院啓:「宜遣朝官與通事,慰諭傷矢者,仍設宣慰宴,問其根因,又往全羅道,推鞫以啓。」從之。

3月14日[编辑]

○戊戌,遣官田畇,齎別下程,贈崔安等。

○傳旨戶曹,賜亂臣南怡富平田于水鍾庵,趙穎達安山田于平原大君夫人,崔戒之、張益之、順之、卞自義等醴泉田于奉保夫人,曺敬治三嘉田、南怡宜寧田、蔣西淸道田于洛山寺,鄭崇魯東大門外田、康孝文公州田、曺敬治昌寧田、康純保寧田于楡岾寺。

○館伴啓曰:「崔安陰城本家拜掃後,欲往溫陽溫井;鄭同信川本家拜掃後,欲往海州溫井。」卽馳諭忠淸、黃海道觀察使。

3月15日[编辑]

○己亥,上親行望祭于光陵,賜守陵官尹弼商、董役提調及郞官酒,又賜役夫五千人米鹽,幷賜酒。

○崔安等往圓覺寺、興天寺懸幡,右副承旨鄭孝常往慰。

3月16日[编辑]

○庚子,震司僕寺樓柱。

○初,監察金湘往洪州,推鞫安哲孫辭連人,所對頗不一,命拿致于京。至是,令承政院鞫之。洪州通引貴孫、日守貴山等供曰:「臣於正月初一日雞鳴,納燭于觀察使寢房,見妓廣寒兒出,臣問其故,答以舊侍,今當歲首,來謁耳。後四日,有僧默休狀告失馬,觀察使俾呈本官,默休攘臂呼曰:『觀察使受命分憂,何奈不察冤訟久留?有妓之官乃爾?』」其餘六七人亦曰:「臣等於元日黎明,詣觀察使寢房,有女自房中而出,問諸貴山,云廣寒兒也。」廣寒兒供曰:「妾於國恤前,嘗侍觀察使,自遭國恤,足不履官門,況於觀察使乎?前日御史往鞫時,杖訊二次,妾濱死,不勝其苦誣服。且貴山等於牙山縣獄中,同辭誘之曰:『如此農月,留京極難,若以歲謁爲言,則汝亦無罪,觀察使亦無罪,我等亦速見放矣。如或所對不一,久繫於獄,則我等當歐汝矣。』妾若有犯,安敢諱之?」命還下義禁府。

○館伴啓曰:「太監鄭同曰:『本鄕信川陞號,則萬古流名,願啓殿下。』臣等答曰:『我國州府郡縣,皆以戶口多少,土地廣狹而定,啓之爲難。』太監曰:『我豈不知?昔年尹太監亦陞瑞興官號,此事我意至切,願啓殿下。』」

○漣川人辛明道子順仁、成奇、黃中、吾乙亡,亂言今上幼弱,命囚義禁府鞫之,從觀察使啓也。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使來獻土物。

3月17日[编辑]

○辛丑,遣宦官申雲,贈崔安等別下程及毛馬粧、油鞍籠一部、弓箭帽二部、油紙席三張、雨具一、扇子二十把、油籠五、毛拂子三。頭目亦各贈扇子五把、油紙席一張。仍語曰:「殿下近欲親慰,適氣體違和未果,遣臣將薄物表誠。」安等曰:「前日金剛山之行,多所贈遺,又於路上,別遣大臣厚饋,殿下恩德如天,今又賜物稠疊,粉身難報。」

○都承旨權瑊啓曰:「崔安等語館伴與臣曰:『曾啓分禮賓寺郞官,皆加一資,今有未蒙者,更啓殿下。』鄭同又曰:『本鄕陞號事如何?』臣答曰:『元是縣監,今陞爲縣令。』安曰:『中國有州府郡縣,今雖爲令,同是縣也,不如陞官號。』又語申叔舟曰:『吾等各歸本鄕,沈太監獨在,當數致慰。』」

3月18日[编辑]

○壬寅,命蓬原君鄭昌孫、領議政韓明澮、都承旨權瑊等,慰宴崔安等,以安及鄭同,將往陰城、信川也。宴罷,仍贈鄭同笠等物。

○斬臨瀛大君伴人丘承壽,梟首於市。承壽嘗以造舟,往全羅道臨溜島,其徒數十人,恃勢橫行,刦奪里閭,妄動浮言,以駭人聽。有僧一山,明嬪代身僧也,亦以市鹽,先往是島。承壽之徒乙富,道遇一山弟子僧覺頓,惑以浮言,騙取衣服,覺頓告于一山,一山備酒殽,往慰承壽,仍問京中奇事。承壽言:「國家盡殺圓覺寺及三角山寺僧人,外方僧徒,亦將次及。凡僧人所持之物,有人捕告,則給告人,汝所齎物,將爲我有。」一山驚惶,伻告明嬪,明嬪以啓,命囚承壽,諭諸道捕一山。至是捕送一山,與承壽對論,承壽乃服。承政院具讞以啓,御書傳旨義禁府曰:「丘承壽恃勢橫行,刦奪人貨,妄動浮言,誑惑人心,使僧徒溺于溝港,罪莫大焉。其斬承壽,梟首三日。」

3月19日[编辑]

○癸卯,鄭同發向信川,館伴尹子雲隨行,崔安、沈澮送于洪濟院。領議政韓明澮、左承旨李克增,齎宣醞及別下程餞慰。安、繪還往金福眞家,都承旨權瑊齎宣醞及別下程設宴。宴罷,安、繪歷入鄭善影堂,繪哭盡哀,頭目等亦哭。又往尹吉生家,都承旨權瑊,亦齎宣醞及魚肉等物,宴慰。

○命還給趙衷孫告身。

○傳曰:「宋文琳等以言官,指言時事,予非惡其言事,惡其不順,故姑罷之耳。今將欲用,如何?」院相及承旨等皆曰:「上敎允當。」

3月20日[编辑]

○甲辰,命還錄趙益貞于功臣籍。

○遣左承旨李克增,問安鄭同于信川。

○復設侍講院。

○命還給趙壽山告身。

○以魚有沼爲蘂城君,愼承善居昌君,金季昌掌樂院副正,成俊侍講院弼善,金克儉藝文館應敎,趙益貞侍講院文學,金龜軍器寺判官,宋文琳行龍驤衛上護軍。是日,敵愾功臣之未拜堂上者,加一資,舊功臣子孫亦敍用。

○禮曹啓:「舊法司譯院講肄官,優給丘史,又給軍職八遞兒,逐月考講置簿,至歲抄以試才等第,準職敍用,終年受祿。其中業精者,擢除華秩,故勤學成才者頗多。近因遞兒革除,而司譯院祿官內,只給二遞兒,僅得七八品職事,官卑祿薄,又革丘史,人皆厭憚,專不勤學,將來可慮。勸學條件,逐一具錄。一,還給軍職八遞兒,每月所讀,如《直解小學雜語》,則依式背講,竝試四書、經史、漢語反說,其中畫多者,兩都目準職除授。一,丘史二十四名,依舊還給。一,成才者,依舊超遷華秩。一,每月講時,不通者囚家僮,其中故不勤仕習業者,隋卽治罪。一,雖除他司之職者,依舊法一月內十五日,到院受學,違者啓聞科罪。一,有闕依舊例,揀擇充差。」從之。

○傳旨宗簿寺曰:「大小宗親中,賢能可任吏者,提調具錄以聞。」

3月21日[编辑]

○乙巳,遣宦官田均,贈別下程于崔安等。

○傳曰:「閔憓初欲買黃雲馬,取軍人綿布八十二匹與雲,親問時諱之。黃雲供招,事情已露,猶且諱之,期於得情,杖訊以啓。」同副承旨李崇元,承命往義禁府鞫,啓曰:「憓雖諱之,雲已輸情,憓不必更訊。」

○傳于院相崔恒曰:「人主立法,必欲行之,犯罪之人,不可赦也。然邇來刑人頗多,外間愚民,徒聞刑人,必有以我爲新服而妄刑之者,予深軫焉。其欲敎示中外,俾愚民悉曉予意。」對曰:「法者固欲行之,冒法之人,不可不刑。今上猶恐刑罰不中,聖敎至此,實臣民之福也。」

3月22日[编辑]

○丙午,召高靈君申叔舟、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等,傳曰:「自卽位以來,冒法行刑者頗多,日者雷震之變,無乃有刑罰不中,感氣所召歟?今閔憓罪雖不小,只欲杖百,流于極邊。然如此貪汚人,不置於法,則恐無懲後,予尙疑之。且慮貪吏尙在,民不勝苦,愁怨之氣,召傷和氣,以致雷變,卿等議啓。」叔舟等議啓曰:「憓罪比之於律,枉法受贓,杖一百徒三年而已。然憓非初筮仕者,累歷顯秩,足以知國家之憲章,而當陵室大役,貪汚至此,原情定罪,不當止此。請如上敎,杖一百永屬極邊官奴,待以不死。」傳曰:「憓旣欺君,不應以此律論也。憓時不服,若服招而不置於法,則人皆曰:『憓之貪汚犯法如彼,而尙不置法。』人皆効尤,而貪汚成風矣,憓若服辜,則當置法。且律有謀毁山陵之文,雖非手毁之,放軍使不得成陵,與毁何異?」旣而金國光、李崇元等,自義禁府取憓招以啓曰:「憓言:『我與黃雲換馬,未償餘價,有日雲夜來請曰:「給吾兒浦船軍等準役文,則當收綿布用之。」我辭:「以役事未畢,勢難成給,若令漸次而逃,則當成帖給之。」後雲騗取吾兒浦、安骨浦船軍綿布八十三匹。』」傳曰:「無乃杖訊,勒令取招乎?」國光對曰:「平問自服。」傳旨義禁府曰:「憓處斬,妻妾子孫,永屬官奴婢。雲杖一百,全家屬殘驛吏。」憓無他長技,因緣門地,嘗歷華秩,有口給,多以氣勢凌人。憓將受刑而出,其妻望見之,墮樓幾死。

○禮曹啓:「對馬州太守宗貞國所遣中山和尙告云:『凡倭船到浦,不卽計點人口與進上物件,不急上送,於浦所亦不給糧料,使之受飢。倭人等皆欲還本土,今我等亦不受糧,意必留浦者亦飢。前此浦所恒居倭人,男則禁出標外,女則許出標外,與大國人,互市魚鹽以資生,今竝禁女出入,俾無生理,倭人皆缺望,不知大國之法令如此否。本島倭七人,受島主釣魚路引,向知世浦,忽遇風漂到全羅道地面,一人爲大國人所害,二人被傷垂死,已到薺浦。我等意謂,此輩雖無知世浦萬戶文引,島主書契可考,大國人傷害至此,殊乖憐恤之意。』」命院相議之。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上洛君金礩、左贊成金國光等議:「倭人被殺事,已遣尹孝孫審覈,如浦所給糧,及進上物件點送事,已有定法,必是奉行未盡耳。令今去鄭從韶推問,依法速給,又留浦倭女出入買賣事,亦令從韶,考古法施行。」從之。

○館伴啓:「沈澮言:『廣寧大人,請粳糯稻種各二石,願啓殿下。』」命給之。

3月23日[编辑]

○丁未,諭諸道觀察使曰:

天道生育萬物,其有風霜雷霆,非好肅殺也,以其乖僻沴盭者,不得不蕩除,使囿於大和元氣之化也。人主撫綏兆庶,其用桁揚鈇鑕,非喜刑威也,以其兇頑暴逆者,不得不誅鋤,以行其大中至正之政也。予以寡昧,叨襲艱大,凡有施措,慮或失宜,尤軫用刑,未能明愼,以觖輿望,夙夜兢惕,奉三無私,反覆克審,庶無向隅之冤。顧自卽位以來,冒法抵死者已多,是雖予德未上繼,化未下究而然,亦無非自罹邦憲,以速其辜也。辟以止辟,刑期無刑。予豈愛一人之命,坐視萬民之苦哉?肆不得已而加刑。嗚呼!有皇上帝,伊誰云憎,尙慮大小臣民,或未悉予欽恤之意,以謂輕用刑威,反唇腹非者,播告中外,咸使知之。守令,民之父母也,如有不畏法令,貪汚病民者,則是亦自底刑戮,予必不貸,各自敬愼,勿犯有司。

又下傳旨于議政府。

○遣都承旨權瑊,贈衣笠等物于崔安、沈繪,如鄭同例。

3月24日[编辑]

○戊申,義禁府啓:「閔憓受賂放軍事覺,遷陵都監知而不卽啓達,請鞫其由。」命拿致都監郞官尹壕。

○承政院奉旨馳書忠淸道觀察使曰:「所啓溫陽駐蹕神井碑撤去,待使臣回還樹之。」

○鄭同在信川,往見父母、祖父母墳新造石人標石,怒曰:「此甚不用,須更精造,我於回程更見。」又語館伴曰:「初意往浴海州溫井,今當農月,多聚人馬,心實未安。當於二十七日回還。」

○以亂臣張順之醴泉田二結、奉石柱陰城田一結,賜右承旨尹繼謙。

3月25日[编辑]

○己酉,崔安發向陰城,沈繪餞于濟川亭。遣都承旨權瑊,齎宣醞往餞,靑松君沈澮、刑曹判書姜希孟、禮曹判書任元濬等,亦往赴。令武人曺漢臣等十人射侯,每發必中,使臣嘆賞,飮之酒。繪及諸宰樞,與安共登樓船飮別,遂沿流而下,至白沙亭,艤船設酌。繪等與館伴盧思愼及瑊射侯,又遣襄陽君林自蕃、寶山君吳子慶,領漁船捕魚,以娛使臣。漁人爭捕以進,繪樂甚,卽將魚六尾,遣人進上。上遣同副承旨李崇元,贈繪角弓一張。瑊回啓,上賜弓矢曰:「與爾使臣射侯能中,故賜之。」

○司憲府啓曰:「趙衷孫非他緣坐比。身犯大罪,幸漏天網,得保首領。今旣釋其罪,又還告身不可。」傳曰:「衷孫若身犯大惡,豈延今日?況衷孫,太妃族也,太妃嘗請赦,業已從之,況今太妃方居憂,雖小事不可有違。今若還奪衷孫告身,是不孝也。其勿復言。」

○以刑曹判書姜希孟爲館伴。

3月26日[编辑]

○庚戌,遣右承旨尹繼謙,問安崔安于陰城。

○左副承旨韓繼純啓:「閔憓妾妓笑眞珠,依他罪人例定屬。」從之。繼純又啓:「定難後,處斬人妻子推刷定屬時,忠淸道觀察使幷錄文致彬女子以啓,因命給付功臣家。凡處斬人女子,皆不定屬,而致彬之女,獨爲賤隷,若從此例,則諸處斬之人女,皆給功臣,否則當免放。且閔叙出家女子,亦竝定屬,請皆免放。」命處斬人女子皆定屬,叙女子免放。

○賜奉保夫人鞍具馬一匹。

○時,吉昌君權孟禧遭父喪,客有三四人齊謁者,孟禧和顔悅色,左右應接,出言如流,曾無戚容。客退而相謂曰:「吉昌眞言匠也。」先是,孟禧嘗監造圓覺寺,工將訖,上欲親幸見之。孟禧杖而周覽,顧謂同列曰:「營構甚妙,上見吾家,則必有慶事。」揚揚然有得志之態。及上之幸也,令百官禮佛,孟禧立於群臣之後,婞婞然矯有而言曰:「此膝不屈於佛。」乃終日不拜,士林欺其詐罔。性姦黠,外施媚諂,而內懷刀劍。其弟仲禧、季禧,亦皆類焉,時人病之曰:「難爲兄,難爲弟。」

3月28日[编辑]

○壬子,遣宦官柳漢,贈別下程于沈繪。

○左承旨李克增,回自信川復命。

○藝文奉敎房貴元,以病避寓巫家,將死求見其父,順孫慮染疾,不肯入見。貴元之友直講盧公弼,反覆曉譬,乃入見。及死,順孫經還其家,絶人往來,無有斂屍者。公弼哀悼甚切,聚賻於所與相善者,棺斂以葬,遺其餘,以爲祭供之資。

3月29日[编辑]

○癸丑,持平李枰,將本府議啓曰:「凡起復,必其人可當大任,而能爲有無者然後可,今起復醫員李有芬,臣等以爲不可。」傳曰:「汝等所言,予非以爲非也。然汝等雖美之,予不以爲喜,雖非之,予不以爲怒,但邇來政事頗失宜。內庭小臣,近侍於我,我知其人之賢否而用之,朝臣則予未悉知,任用之間,豈無可言者,汝等捨大事,而言如此碎事歟?予嘗不豫,世祖以有芬精於醫術,使之調藥,予已知其業精。大抵病之生也無常,予及太妃、中宮,豈無不豫之時?良醫不可遐棄。且受先王之敎,故起復爾。」枰對曰:「臣等徒知起復之重,不知先王之敎如此,故敢言。」

○禮曹啓:「前此諸道宗廟薦新,本曹掌之,其或月令未産之物,諸道具由移文本曹,本曹得檢察。文昭殿薦新,則司饔院掌之,故薦進與否,諸道專不移文本曹。等是祭享之事,而本曹不與知,有乖大體。其檢察條件,開具于後。一,司饔院,每月十日一次,某物薦進,某物未薦,所薦物數及等第,具報本曹,本曹檢察。一,京中諸司,外方諸道,依宗廟薦新例,某月令某物封進,某物未産,移文本曹。一,薦新物膳,已今不計月令,隨節所産薦進,諸司及諸道,拘於月令,不卽封進,不可。請自今令司饔院、奉常寺,隨其節氣早脕,早産之物,預報本曹,本曹移文督之。一,凡節物,隨其産出,不拘多少薦新,諸司諸道,慮恐薦進後,不得連進,雖有早産之物,數若小則不卽薦進。必待多産乃進,請自今隨其早産,不拘多少封進。一,司饔院薦新,報所屬戶曹,移文本曹,則必致遲滯,自今凡干薦新之事,直報本曹。」從之。

睿宗襄悼大王實錄卷第四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甲寅朔,雨雹。傳于承政院曰:「凡士大夫,嫡妾之分甚明,而宗親則名分不嚴。自今宗親嫡妾子辨明時,承政院詳察。」又傳曰:「自今每日當直都摠府及兵曹堂上中三人抄啓,受點一人,爲主將統察。」

○初,義禁府啓目,不使印,命司憲府鞫之。憲府覈該郞鄭穗,請坐以制書有違律。至是,命罷穗職,提調任元濬、金吉通、高台弼等避嫌。傳曰:「毋嫌。此等事,殊無敬上之義,故姑罷穗職,以戒後人,然行將用之。」

○鄭同回自信川,沈繪出迎于迎曙驛,還至弘濟院設宴。遣都承旨權瑊,齎宮醞迎慰,昌寧君曺錫文亦往赴。時,獨於同贈人情,繪怒不赴宴,同及館伴固請乃赴,然竟不飮酒。

○兵曹啓:「明日親閱。」傳于承政院曰:「聚軍士於七德亭,或獅子衛或兼司僕等列陣,去形名,邀使臣于此,以甲乙槍或羽箭,娛使臣如何?」都承旨權瑊啓曰:「使臣旣不請見,軍士亦少。前日習陣時,布列下三道徵來軍士尙少,今不可以示使臣。」從之。

○伴送使尹子雲來復命啓曰:「鄭同在信川,未知曾祖父母葬處,欲擇吉山虛葬,立標石、石人,卽招葬師,與鄭擧擇父墳近處吉山,未得,乃曰:『曾祖父母標石、石人,則不必造作也。』其他先塋石人標石,請速造。又請族人吳大奉等六人除影職。」從之。

○賜宮醞于春秋館實錄廳。先是,申叔舟、韓明澮、崔恒等承命,與梁誠之、李承召、金壽寧、鄭蘭宗、李永根、李克墩、芮承錫、趙安貞、趙益貞等,撰《世祖實祿》。後又命姜希孟與焉。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使進香于永昌殿。

4月2日[编辑]

○乙卯,遣宦官申雲,贈別下程于兩使臣。

○命分禮賓寺別提李之善,贈鍮匙五十、鍮筯五十雙、鍮盤四、鍮甁臺具一于鄭同。

○傳于兵曹曰:「自今當直內禁衛、兼司僕等,毋令行巡。」

○上聞楊、廣二州賊徒恣行,令蘂城君魚有沼,率軍士往捕之。

4月3日[编辑]

○丙辰,命左承旨李克增,言於鄭同等曰:「予有微痾,久未請宴,請大人等隨意遊觀。」皆辭曰:「吾等回程日逼,治任無暇,況今國恤,非我等遊觀時,未敢從命。」克增再請,同等曰:「當於初五日,觀射慕華館。」又遣都承旨權瑊,請留同等曰:「五六月時方淫雨,不宜行李,待秋涼回還,未晩也。去年姜、金兩使,七月回程,今亦如是無妨。」同等曰:「使事已完,歸志已決。且姜、金二月出來,故七月乃還,我等去年臘月受命而來,若七月回還,則朝廷以爲何如?未敢從命。」瑊以啓,仍啓曰:「去年世祖大王,請留姜、金兩使至再,請於明日問安後,更請留。」從之。瑊又啓曰:「使臣屢請分禮賓寺官員加職,副使亦請其族親除影職,其志實欲除受祿之職,可除實職。」從之。

○命放宦官金貴枝、劉孫等。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遷陵都監提調曰:「閔憓、尹壕,相繼拿來,慮或人心驚駭,役事懈弛。今罪人斯得,卽放遣尹壕,敦匠事,宜悉予意諭衆,毋或怠忽。」

4月4日[编辑]

○丁巳,鄭同、沈繪,往見姜玉家,過圓覺寺,使頭目二人點香。又往車孝輈家,皆行茶禮。同請繪歷入鄭擧家,遣左承旨李克增,齎宮醞設宴以慰。

○命召院相昌寧君曺錫文、上洛君金礩、左贊成金國光及承旨等,令鞫安哲孫及辭連人等。傳曰:「獄囚不可久滯,今可斷之,不服者杖訊之。」卽杖廣寒兒一次,不服,但云:「州人羅織,以成此獄,妾雖死,安敢誣服?」房守日守貴山、通引終生、戶長韓樞,亦杖訊之。貴山、終生同辭對曰:「妓來往觀察使寢房,吾等皆見之。」日守貴孫云:「廣寒兒非但來往而已,留喫觀察使飯,餘州人所共知也。」獄辭不一。傳曰:「令哲孫與貴孫面質。」貴孫無異辭,且謂哲孫曰:「前日鞫時雨,今又雨安知天之不爲矜憐乎?令公何苦諱之?吾與令公,素無宿嫌,若非令公所犯,安敢證之若是乎?」哲孫云:「此輩曾受杖於吾者,有此誣言。」且曰:「天之陰雨,安知不爲我曖昧事乎?」然頗有赧色。傳曰:「此事若實,衆言必同,今獄辭不一,又在赦前,勿論何如?」礩啓曰:「今此等言辭不一,折獄甚難,且杖鞫廣寒兒至三次,猶不服,更加拷掠爲難,上敎允當。」傳曰:「其悉放之。」哲孫嘗嬖廣寒兒,至於國恤,尙不勝情猶通焉。廣寒兒當初鞫問,悉皆自服,至囚義禁府,哲孫饋遺甚勤,妓深感語人曰:「吾於此事,誓死不服。」至杖訊竟不服,然事迹已露,上特以恩貰之。

4月5日[编辑]

○戊午,兩使臣出遊慕華館,遣都承旨權瑊,齎宮醞宴慰。領議政韓明澮、上洛君金礩亦往赴,使武士具文信等三十餘人射侯,或騎射甲乙槍,或射毬。鄭同等嘆賞不已,沈繪親饋武士等酒,又自與頭目等射侯。

○傳曰:「《世祖實錄》初卷已成,入內。予觀其例。」

○兵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金謙光啓本啓:「本道饑荒,請停戊子年秋冬等及今年春等焰硝,待麥熟後煮取。」從之。

○戶曹參判韓致仁啓曰:「使臣來家,若問月山君、者乙山君在何處,且欲見之,則何以答乎?欲見乳母細心及婢五月等,出示何如?」傳曰:「答以月山君、者乙山君年少,今在王府。若强請見之,則答云:『當啓殿下。』細心、五月可令出見。」

4月6日[编辑]

○己未,先是,右承旨尹繼謙,回自陰城啓:「使臣語臣曰:『殿下造給大家,又立標石於先塋,殿下之德,不可盡說。』又曰:『同生等徵劣,必不能看守父母墳矣,看直奴子及田土,須啓殿下給之,」上令承政院議,政院啓曰:「奴婢六口賜給例也,而去年從姜、金兩使之請,已給崔安奴婢二口,今可加給四口,田則舊例無定數,今從自望,以空閑田地一二結給之何如?」從之。

○傳曰:「予欲於慶會樓下,請宴使臣,日令武士射侯或騎射,以示之。」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上洛君金礩、左贊成金國光等議:「使臣欲觀寺社及射侯、騎射、網魚,皆從其請。今此請宴,若欲觀射侯騎射,從請何如?」上曰:「臨時定議。」

○傳旨戶曹曰:「龜城君浚,給夏孟朔祿,自後亦依例頒給。」以浚丁憂也。

○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馳啓:「李施愛親黨慶興金成玉、穩城金自善、吉州金南致、慶源金克明,及其餘未捕人等,或逃往骨看、尼麻車、嫌眞兀狄哈,而潛來往於所親,取糧物以資野人,相與爲寇。其族人等,保納或聞見者,亦不捕告故,賊黨逃漏者多。」御書其末,示院相及政院曰:「節度使招野人等問曰:『向者汝事先王,誠敬至矣,奈何招亡納叛,負國家之恩乎?汝若執迷不改,則將擧大兵,殄纖之矣。』」領議政韓明澮等議曰:「御書甚當。逃漏姦黨,保納或贈遺者,以姦黨論;逃漏緣坐人保納者,以緣坐論。姦黨金成玉等外,李孝宗罪同李施愛,趙壁、金澄罪同李明孝,而皆在逃,其親舊資其衣糧,守令亦不用意捕之,甚爲不當。其不用心捕告者重論,且前此捕告姦黨,而未受賞者,宜速行賞,以勸其餘。」上可其議,令承政院馳書觀察使李恕長,如明澮等議。又馳書金嶠曰:「卿所啓李施愛親黨逃漏人,保納或贈遺者,論以姦黨;緣坐人保納者,以緣坐論,守令不用心捕獲者,亦重論。卿招野人諭曰:『嚮者汝事先王,誠敬至矣,乃何招撫叛逆之黨,負國家之恩?汝若執迷不改,則將以大兵滅之無餘。』」

○以韓繼美爲議政府右贊成,柳子光武靈君,裵孟達昆山君,芮承錫兼春秋館修撰官,柳順行信川郡守。信川以縣陞爲郡,從鄭同之請也。初,使臣請分禮賓寺官員加職,都承旨權瑊議啓曰:「依監造官例,資窮準職者,拜堂上,資窮未準職者,準職,餘皆加一資。」上從之,俄而命停之,但資窮者代加,未資窮者加一資,因大司憲許琮之啓也。

4月7日[编辑]

○庚申,崔安、鄭同,往入朝吳氏族吳左靑家、韓氏族戶曹參判韓致仁家,設宴。遣都承旨權瑊,齎宮醞往慰之。

○平安道郭山徙民鄭孝生等,得銀器五十四兩於巖穴中以進。

○義禁府啓:「掌隷院於閔亨等奴婢決給啓本裏:『閔亨等』之『等』字塗擦改書,是必有意。請鞫判決事梁順石、司評趙允壁。」從之。

4月8日[编辑]

○辛酉,遣宦官申雲,齎梨花酒二器及別下程,贈鄭同、沈繪等。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物。

4月9日[编辑]

○壬戌,放輕繫,以獄中病疫也。

○鄭同有疾,遣右副承旨鄭孝常及醫員平順,問病。

○傳于承政院曰:「今雷雨太甚。恐有冤獄,速斷以啓。」仍命放流人尹末孫曰:「類此者幾人?」院相金礩及承旨等啓曰:「慶由恭當南怡謀逆之時,在慶尙道,此似可矜,然不可輕赦。」上曰:「末孫當其時在外,不與其事,末孫若在,必來告予,赦之何害?」礩等復啓曰:「末孫與知,則不敢容於覆載間。以其不與,故得全首領。南怡云:『欲與共議,到末孫家,未遇而還。』若使末孫在,安知不從耶?況武士非一,怡獨往末孫家,其相許若此,不可例以無罪論。自古此等人,非十年則不赦。天道十年必反,人心若過十年,則或有可變之理。今流末孫,纔過七八月,遽爾赦還,則人必藉口,竊以爲不可。」上遂寢其命。

○命還給朴瑾、裵孝思、李季禧、任元山等告身。

○義禁府啓:「白珠以遷陵領役書員,受綿布二十匹於所領船軍,給準役帖,請依黃雲例,杖一百,全家屬殘驛吏。」從之。

4月10日[编辑]

○癸亥,傳旨刑曹、義禁府曰:「忠淸道公州定役金永祐、內廂充軍尹之祥、恩津付處徐貞壽、慶尙道豆毛浦充軍金石山、全羅道水營充軍林可孫、平安道价川定役金保敏、宣川定役金得尙、方山口子定役柳達等放遣。」

○命還敬惠公主黃金二丁、白金六丁。公主,文宗女也,下嫁寧陽尉鄭悰。及悰誅,家財皆籍沒。後世祖憐公主,賜甲第一區,幷所沒財産臧獲,唯珍寶未還,至是賜之。

4月11日[编辑]

○甲子,御序賢亭,月山君婷、者乙山君、今上諱淸川君韓伯倫、江陽君瀜、雲山君誡、巴山君趙得琳、兵曹參判韓㠖、玄福君權攅及承旨、宣傳官、都摠府堂上入侍。命聚武臣四十餘人騎射,行大護軍朴叔善、鵠城都正金孫,五發皆中。又召蘂城君魚有沼、新宗君孝伯及行副護軍具文信等四十餘人射侯,曲江令垍善射,上問資級與除職久近曰:「後當加一資。」又分武士爲三隊射侯,鄭有智多中,賜內廐馬一匹。

○獻納張繼弛將本院議啓曰:「史貴直筆,今春秋館收史草,令各書姓名於冊,史草非但記國家事,士大夫善惡得失皆記之。今若是則臣等恐人皆從好惡,且慮取怨,不以直筆也。」傳曰:「史草修撰,非自今始,古人亦書姓名不耶?且修史秘事也,誰先發此言?」對曰:「正言元叔康,今仕春秋館,故與司諫曺幹言之。古人書姓名,臣不知也。」又傳曰:「前朝有一人侍君,君命起舞,辭曰:『醉不能舞。』及退無醉容,時以爲欺君。汝於此時,不以實對,至於窮訊乃吐實,則亦是不直者也。」命宦官傳于春秋館曰:「館官有發一言者,不以直告,則必罪之。」四坐未知爲何事,皆相顧失色,編修官成俶對曰:「前日叔康云:『於史草不可書名。』惟聞此事耳。」召叔康問之,叔康對曰:「臣仕春秋館,見史草,皆書史臣姓名,臣意謂如此,則慮其取怨,無有直筆,故議諸同僚以啓。」傳曰:「汝豈無聞見,而發此言耶?」叔康對如初,又傳曰:「古人修史,使先王功德,不泯於千載,汝等不此之顧,反慮史官,不直書士夫之事,何也?且修史非特上古爲然,我朝亦有之,其時書名與否,汝等豈不聞也?」繼弛、叔康等皆對以不知,命囚義禁府,俄而命放。傳曰:「汝等非無罪也,恐塞言路,故赦之。」仍命叔康,勿仕春秋館。

○命放判決事梁順石及全羅道錦山官奴永屬趙銘。

4月12日[编辑]

○乙丑,御慶會樓下,視事。傳曰:「予感冒未愈。然外人不知,以爲怠政,今日視事,只啓緊關事。」都承旨權瑊啓承文院南行遷轉復舊事。領議政韓明澮曰:「祖宗時三館及承文院南行,次次遷轉,俾習文藝,自革三館遷轉之法,分任諸司,士習不專,承文院知吏文者鮮矣。乞復祖宗之舊。」上曰:「然。」明澮爲首相,自祖宗以來故事之當復者,善因事建白,多見採納,中外翕然稱之。

○閔矗孽子閔然上言:「臣以元敬王后之族,未得免役。」韓明澮啓曰:「曩者世祖立賤人從父之法,革補充軍,臣於其時陳弊,未得蒙允。後戶曹佐郞宋希獻,上書陳弊,乃罷從父之法。今復立補充軍,則自無如此窺免賤役者矣。」上令諸宰議之。

○中樞府知事吳伯昌啓入朝之行迎送軍數、義州築城徙民及沿江諸邑糧餉輸入等事,上令伯昌,與韓明澮、具致寬、崔恒、曺錫文、金礩、金國光議之:「一,迎送軍多,則精擇爲難,其數依《大典》,每行甲士二十,正騎兵三十,令節度使擇人馬俱實者,分字號作隊,成案啓聞,輪番入送。如有任情換送,則所管守令罷黜,幷覈節度使。一,義州城基廣闊,守護爲難,宜更審改築,且其城南面低微,請增築一二尺。改作城門,務要宏壯,麟山鎭城子,亦更審高築。一,今後中外犯罪應徙者,竝於義州全家徙居。一,沿江諸邑軍需已竭,令觀察使,分定南道諸邑田租于沿江諸邑,限三年使民自納,令三道水軍節制使,漕轉安州軍需于義州,黃海道軍需量宜漕轉安州以南諸邑。」從之。

○傳曰:「曩予侍世祖,世祖傳曰:『敬惠公主之子,不可以亂臣之子論。』予卽書之,今考日記,聖訓猶在。當以宗親例敍用。」韓明澮及承旨等啓曰:「鄭悰罪關宗社,其子得保首領幸矣,不可輕赦。且太宗朝得罪者,終世宗朝不敍,悰得罪先朝,其子不可以宗親例用。」傳曰:「予親承世祖之命,不可不用。」遂傳旨吏、兵曹曰:「敬惠公主子,依他敍用。」

○傳于韓明澮及都承旨權瑊曰:「予欲試儒生,以觀文藝,擢其才之卓異者用之。」明澮等曰:「上敎允當。」傳曰:「文武臣及凡欲赴試者,明日皆詣慶會樓下。」

○傳曰:「自今大辟覆奏時,承政院詳察以啓。予恐罪及無辜。」

○司諫院啓:「今東、西班各品受職人等告身,不署經,故或洗補改書,或越等受職,多所猥濫。請自今依舊署經,以絶姦僞。」領議政韓明澮議云:「凡受職者,已令不署經,卽給告身,不可更改。但旣受告身,則不汲汲納前受告身,故臺諫難以檢覈,多致冒濫之弊。請自今受職後滿二朔,不納前受告身者,奪階徵祿,臺諫或委吏手,不許直入考準,遲滯檢覈者,許令告承政院,承政院覈啓。且吏、兵曹初不檢覈,妄授資級,或僞給告身者,當該郞官,隨其輕重,降資或罷黜。」從之。

4月13日[编辑]

○丙寅,會文士於慶會樓下,以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寧城君崔恒、中樞府知事丘從直、行護軍鄭自英、禮曹判書任元濬、吏曹判書洪應、右副承旨鄭孝常、同副承旨李崇元爲試官,出策題。

王若曰:經邦當先急務爲治,要祛時弊,自古及今,異宜同揆。軍國之政,莫大於兵戎,而常患不盛。若之何則番休得宜,而農不傷,訓鍊亦精,而兵不冗歟?風化之源,莫先於學校,而常患不興。若之何則人樂學道,而文風日興,士自游藝,而雄材世出歟?人道之立,必本於彝倫,伊欲五品相遜,而世道常醇,其道何由?國家之害,莫甚於寇盜,伊欲路不拾遺,而民生常安,其術安在?諸子援古酌今,悉心以對,毋腐毋迂。予將觀致用之材。

麟趾聰明豁達,博極群書,久掌文衡,國家詞翰,多出其手。爲試官好瞑目聽讀,皆能暗記。

○御序賢亭,令武臣與軍士、閑良等,先試騎射,三中以上者,許令射侯,中者又令射六兩矢。以都承旨權瑊、右副承旨韓繼純、領議政韓明澮、兵曹判書朴仲善、參判韓㠖、參議鵠城都正金孫、參知申瀞及訓鍊都正具致明等爲試官。召文藝試官鄭麟趾、鄭昌孫、崔恒、任元濬,賜酒。又賜麟趾、昌孫、恒及知事尹士昕,油紙席各一張。

4月14日[编辑]

○丁卯,御序賢亭,試武藝,領議政韓明澮、永順君溥、河城君鄭顯祖、蛇山君灝、雲山君誡、江陽君瀜及兵曹堂上、承旨等侍。上謂明澮及都承旨權瑊等曰:「自今才兼文武者,許赴文武兩科。」賜明澮角弓一張,富閏副守孝叔內廐馬一匹,以孝叔善射侯也。

○西平君韓繼禧,將往江原道洛山寺,賜蓑衣一部、油紙席一張。

○日本國九州都元帥源敎直、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各遣使來獻土物。

4月15日[编辑]

○戊辰,遣宦官田畇,贈別下程于鄭同、沈繪。

○御序賢亭,試武藝,孝寧大君、綾城君具致寬、領議韓明澮、永順君溥、江陽君瀜、雲山君誡,諸宗宰及承旨等侍。諸宗親有武藝者,亦試之。新宗君孝伯、富閏副守孝叔、雲水君孝誠、松林副守孝昌等,德泉君厚生之子也,皆以善射著名。是日,孝伯、孝昌騎射五發皆中,特命加資,孝叔亦以善射加資。上奇之,卽出弓一張,令四人射賭之,四人皆能射,莫能相尙,孝伯獨以貫鵠得之。

○宗親及衛將,講《武經》與《四書》,部將姜精,通司馬法,嘉林令秋、牟陽都正稙、烏川令嗣宗等,皆通《大學》,各賜鹿皮一張。

○兵曹嘗誤給人差帖,義禁府鞫該吏,辭連參議金孫、佐郞金良琬、盧昐等,義禁府請竝覈,從之。俄而命勿覈,領議政韓明澮、都承旨權瑊等,皆言不可,命堂上勿覈,郞官勿囚而覈。

○取武藝行護軍朴叔善等八十四人。

4月16日[编辑]

○己巳,有虎傷人于淸凉洞,命新宗君孝伯,率捉虎甲士及兼司僕等,往楊、廣等州捕之。

○命綾城君具致寬、靑松君沈澮、昌寧君曺錫文、都承旨權瑊,宴慰明使。

○取文藝南學敎授朴時衡等十三人,時衡超資,餘皆加資。

○具致寬、曺錫文及寧城君崔恒、上洛君金礩、左贊成金國光等議:「自立從父之法,革補充軍,今旣從母復立,補充軍改軍爲隊。」從之。

4月17日[编辑]

○庚午,時,中武藝一等者,皆堂上官,上欲竝加一資,代加二人,二三等加資有差。吏曹啓:「文武藝二等資窮者,代加二人,三等代加一人,何如?」上問左贊成金國光,國光對曰:「功臣愈於武藝,而如盧思愼輩,且未加資。大抵人主所操者爵賞,不可濫授。請如吏曹議。然臣於世祖朝,議賞北征之功,世祖陞資窮者爲堂上官則有之,無一以通政加嘉善者,專以貴爵賞也。如欲加特恩,則遵故事行之亦可。」

○命釋典醫監正閔貞、礪山郡守閔亨等。傳曰:「予在儲邸,貞以書筵官侍從,故知之。近者宦官有被囚放還者,問獄囚疾苦,而聞貞等勞苦之狀,其令放之。或有朝官如貞囚者,具錄以啓,保放鞫之,毋俾滯獄。」遂罷貞、亨等職。貞、亨,審言孫也。審言以亨嫡孫,多與臧獲財産而卒,未及斂襲,子孫爭占家産,取之殆盡。貞等猶不厭,追改審言文券,僞爲名署,相訟久而未決,至是下義禁府覈之,罷職不敍。方其訟也,兄弟伯叔,咸造訟庭,反唇詬詰,人皆曰:「凡爭訟由兩不相下。」亨固不足責,貞業儒識理,一至於此,夫利心之害人甚矣!

○以閔發爲驪山君,吳子慶寶山君,孝伯新宗君,孝誠雲水君,金孫鵠城君,吳子治羅城君,申瀞兵曹參議,湖山都正鉉兵曹參知,金從舜慶尙道觀察使,閔孝源行江界都護府使,金謙光行中樞府僉知事,朴叔善行大護軍。

4月18日[编辑]

○辛未,傳曰:「盜賊處斬人妻子處絞,年未滿十六者,待年更啓。」

○崔安回自溫陽,鄭同、沈澮出迎濟川亭。遣綾城君具致寬、昌寧君曺錫文、都承旨權瑊,齎宮醞往慰。宴罷,安等登舟從流而下,至路梁而還,遣右副承旨鄭孝常問安,又遣宦官金潔,齎別下程贈安。

○遣注書審囚病。

○傳于春秋館曰:「魯山時《日記》及癸酉年靖亂時史草入內。予欲觀凡例。」

○兵曹啓:「凡軍士親老給侍丁者,非永免軍役,親沒則還隷本役,故侍丁已稱忠孝衛成籍,歲一點閱。今若令宿衛,則養親無暇,情理可矜,有違侍丁本意,請仍舊。且當番諸色軍士,憚於留京,暗請本官該吏及里正,虛稱身病親病,守令亦不顧大體,其請辭濫給陳省,故每當番上軍士,始雖多而終必日減,以致宿衛虛疎。請自今身病親病陳省者,準朔退立,其托故退避者,依逃亡闕到例,決杖九十,亦令退立,其守令及該吏里正等,不能發擧者,遣本曹及都摠府郞官,勿論功臣、議親赦前後,一依軍令論罪,堂上官則啓聞科罪。」御書示院相,綾城君具致寬議啓:「軍士之老親獨子,古今一也,而今之侍丁過多,意必親年及獨子與否,未盡詳覈,多有虛僞。請於秋冬務閑時,令其道評事,詳加檢察啓聞後,兵曹更給侍丁立案。且當番軍士,身病親病陳省者退立,已於世宗朝立法,依兵曹啓目擧行。」從之。

○傳曰:「自今後凡干軍務失措者,勿論功臣、議親,罪之。」

4月19日[编辑]

○壬申,遣宦官田畇,齎別下程,分贈崔安等。

○館伴啓:「崔安使通事黃中,語臣等曰:『我於回程時,欲歷見瑞興尹太監本家,仍祭太監先祖墳墓,請啓殿下。』」卽馳書于黃海道觀察使曰:「崔安欲於回程時,歷入尹鳳本家,致祭鳳先塋看詳,今送事目,諸事預辦,且修葺鳳本家。」

○傳于禮曹曰:「崔安八寸弟崔莫山,改名繼宗立後,繼宗成婚,從兩相情願。」

4月20日[编辑]

○癸酉,遣都承旨權瑊,回贈崔安白苧布二百匹、黑麻布二千一百匹,鄭同白苧布二百匹、黑麻布四千四百匹,沈澮白苧布二百匹、黑麻布二千九百五十匹。瑊謂安曰:「鄭、沈兩太監,欲於本月初二日發程,殿下遣臣請留未獲,今又命臣請留,大人須待秋涼而還。」安曰:「年前姜、金兩太監還京云:『蒙殿下厚恩,感戴罔極,但渡江到婆娑府,水漲不得渡,艱苦而來。』吾聞舊例,本國伴送宰相,送至婆娑府,今以東八站路梗,送于鴨綠江,吾等之還,願宰相須送至婆娑府。且申宰相相從已久,須啓殿下爲伴送。」上議于院相,遂以叔舟爲伴送,其婆娑府餞慰,伴送使臨時斟酌爲之。

○上欲放亂臣緣坐人中太妃、中宮族親。承政院啓:「亂賊天地所不容,神人所共憤,今緣坐人等,未經一年而放之,臣等以爲不可。若過數十載,則雖蒙特恩猶可。」傳曰:「楊子濡以惠嬪之故坐罪,今欲放之,何如?」承政院啓:「子濡緣坐已過十餘年,上意如是,則臣等何敢議也?」

○日本國西海道肥前州下松浦丹後太守源勝,遣使來獻土物。

4月21日[编辑]

○甲戌,命放黃海道江陰官奴永屬楊子濡、京畿長湍付處尹壎。

○司憲府啓:「自立號牌,新得奴婢者頗多,其中必有奸僞,其相傳文券,更考辨正推刷,應行事件,條列于後。一,曾付良籍,而自號牌後,以私賤受牌者,京中漢城府,外方觀察使,考各年軍戶籍,推刷屬良,本主有欲辨正者,許告掌隷院辨決。一,良人曾不付軍戶籍者,今雖爲賤,刷出無據,亦令本主自首,如不首告,許人陳告,以本主奴婢充賞,其良人屬公。有良籍良族者,及雖無良籍良族,多年爲良,衆所共知者屬良,若其良人首告,則充賞同。一,壓良爲賤者,勿揀赦前,雖宗、宰、功臣,竝依本律科斷,里正知情不告者,與同罪。一,自首者免罪。一,京中漢城府、五部,外方守令,前良後賤人等,不用心推刷,後現者,勿揀赦前罷黜,推刷屬良人等,漢城府及諸道觀察使,具數以啓。」從之。

○命吏曹設奉先寺影殿參奉二人。

4月22日[编辑]

○乙亥,御經筵,寧城君崔恒、左贊成金國光、刑曹判書姜希孟、禮曹判書任元濬、戶曹參判韓致仁及承旨等入侍。同副承旨李崇元啓:「乘舟作賊人,戮及妻子。」上曰:「犯在何時?」崇元對曰:「在法前。」上曰:「若在法前,活之可也。」希孟啓曰:「牛馬賊爲首者,幷殺其妻,罪無大於反逆,猶不殺妻。牛馬賊只是竊盜耳,幷殺其妻,法似太重。盜賊中殺害人者,幷殺妻子,其不殺人而强盜者,則妻子勿論,其罪反輕於牛馬賊爲首者,似未穩。」上顧問恒曰:「此法如何?」恒對曰:「果重矣。」傳曰:「其與院相等更議。」恒以文章著名,出入臺閣、典司、藝文,一時詞翰,皆經其手乃定。天順年間,帝以詔書,問我國野人除職事,恒撰表有曰:「詔忽頒於十行,淵氷罔措;悔無及於萬死,天日有臨。」翰林院歎表辭精切。恒居官勤恪,雖盛暑,終日斂膝危坐,其下敬憚之。

○任元濬啓:「英陵洞口,宜防川儲水,其役用軍四五百,不過十日。」上曰:「予以爲請久。役軍人若如卿啓,則可也。」

○禮曹啓:「今秋別試,圓點滿一百五十者,許令赴試。」傳于院相韓明澮、崔恒曰:「予新卽位,欲廣取人,不計圓點赴試,何如?」明澮等對曰:「上敎允當。」遂從之。

○鄭同請還乙亥年所賜家基,增給奴婢。上議諸院相,崔恒、金礩等議曰:「崔安前日已給奴婢,今又增給,而不聽鄭同之請不可,勿許還納家基,只給奴婢二口。」從之。

○傳旨掌隷院曰:「元敬王后同姓五寸院婢石伊、奴仇智金等,永許爲良。」

○承政院奉旨馳書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曰:「卿所啓古羅貴洞、沙吾貴洞、波多茂洞,勿築城。」

○諭平安東、西道節度使曰:「咸吉道高嶺鎭城底住斡朶里來告:『兀良哈聚兵七百餘,今四月欲寇中朝,所經路間兵少處,亦欲作耗。』卿知此意,邊鎭防禦,倍加措置。又於使臣回程時,恐其抄掠,益選精銳,毋或蹉跌,其數則依前六十名抄定。」又諭曰:「謝恩使洪允成之行,迎來軍依詳定數抄送,使臣之還護送軍,亦待允成還護來。」

○上上食于永昌殿。

○禮曹啓:「前僉知任孝明,居平山府,野火起父母墳山,孝明親往滅之,時値大風,火延𬋖衣服,驚仆火中,其子湛,冒火負之而出,父子頭面手足,俱爛幾死。請令吏曹,錄用湛。」從之。

4月23日[编辑]

○丙子,鄭同往見鄭智新家,遣都承旨權瑊,齎宮醞以慰。又令瑊,贈崔安三合銅鍋二部、湯罐五、大狼皮五張、海樹五枝,同及沈澮各三合銅鍋二部、湯罐五、海樹五枝。時,安稱病在房,瑊使頭目呈贈物,仍欲呈私回奉,頭目以告,安忿其少給奴婢,哭曰:「吾不如金輔也。彼輔年少,猶吾孫也,尙且優給奴婢,使我反居輔下耶?」因失聲痛哭。已而,請瑊于房內,謂曰:「本國事異於中朝,殿下雖命之,該司防之若是耶?」瑊曰:「該司安敢自擅?」遂贈私回奉而出。

○傳旨戶曹曰:「崔安立後子崔繼宗,及忠州居同生妹夫金福眞復戶。」

4月24日[编辑]

○丁丑,時,春秋館修《世祖大王實錄》,收史草,或議:「若書名史草,則必無直筆。」或曰:「於史草,自古書名,今不可不書。」遂書名。奉常僉正閔粹史草,頗書大臣得失,粹聞書名,竊自畏憚,因記事官康致誠,潛出其草刪改。記事官崔哲寬,見粹改書知事梁誠之之事,言於記事官楊守泗曰:「事若洩,吾輩不能逃罪矣。」守泗遂密告修撰官李永垠,永垠大驚,乃與諸僚考之,刪改者凡六事。領事韓明澮、崔恒、同知事鄭蘭宗、金壽寧、修撰官芮承錫、趙安貞及永垠等,取哲寬供辭,具書粹改處啓曰:「國史萬世公論也。粹潛出史草改之,請鞫之。」卽命義禁府,拿粹以來。明澮又啓曰:「粹初書臣與康孝文同謀不軌而削之。今未納史草者多,臣恐自後亦有如是者。臣不宜仕春秋館。」傳曰:「其時世祖傳旨甚悉,予書于《日記》,卿勿疑。」御丕顯閤,召明澮等及都承旨權瑊、同副承旨李崇元等,令承傳宦官李存命及注書,往粹家搜之,有燒紙之灰,存命以啓。拿致粹於庭,上問曰:「汝之史草,改削乎?」對曰:「然。」「汝因何人以出?」對曰:「臣請康致誠而出之。」時,致誠以親病,往竹山縣,卽令義禁府拿來。上問粹曰:「汝改削何事乎?」粹一一陳之,且曰:「此等事,其時臣適出使,聞而書之。今更思,史乃傳世之書,妄錄傳聞之事不可,故改抹之。」上曰:「汝何以書傳聞之事乎?至於人君之事,亦當傳聞而書之歟?」粹扣頭謝曰:「臣素無他心,與凡人處,尙無間言,況人君事乎?但納史之限逼迫,未及修改。」傳曰:「汝之改削,必有情由,其悉言之。」粹曰:「誠之今仕春秋館,臣畏而改之。」命出粹于外,上入內,令明澮等鞫之,粹曰:「初書:『司憲府員以治獄皆左遷。初有富商數人,爭貨發訟,下憲府按治,上親問訟狀,執義李崇元等失對,卽下獄,尋赦之。大司憲梁誠之,獨以苟容,不與其事,仍在職。』後削苟容二字。又書:『仁山君洪允成居父喪,復爲咸吉道節制使。其時嘗至一家宿,其家人奸我處女發訴,下允成獄推之,其家人坐誣訴,竟爲允成所畜。』後自居字至時字削去,添書乘醉二字,自坐字至畜字削去。又書:『尹士昕使酒,醉則輒以庸言辱人。』後去使字改嗜字。又書:『以典籤申瀞,超遷爲藝文直提學,時瀞兄㴐爲都承旨,掌奏銓衡,以安桑雞爲典籤。』後自時字至籤字削去。又書:『金國光性無介,不拘小節,貪名多。』後自無字至多字削去,改書:『通徧,不以屑屑爲賢,久權多謗。』又書:『時李施愛,詐以申叔舟、韓明澮與康孝文,同謀不軌。』後削不軌二字,改爲難二字。」明澮等以啓,傳曰:「粹之史草,非徒削改,亦有燒痕,其悉問之。」粹曰:「史草借於慶俊、朴良、李仁錫、崔堧、李瓊仝,筆削之書成,納于春秋館,卽燒其槀。」明澮等以啓,又啓曰:「正言元叔康前日言:『史草不可書史臣名。』必有所聞,請問之。」召叔康問之,叔康固諱,命囚粹于西所,叔康于北所,下編修官成俶及哲寬、守泗等于義禁府。粹初聞是事,到春秋館,或謂粹曰:「凡史草中,有改抹處,皆印之,汝草印迹明白,烏可以是知追改乎?」粹知其意,立應曰:「今諸臣所納史草,誰無改抹者,獨以吾草爲追改者何也?我無是事,誰構此誣罔之事?」粹言雖快色懼。史官等皆謂:「粹言如是,則哲寬、守泗,辨之甚難,必成大獄。」及義禁府拿粹甚急,上又親鞫,粹驚惶不敢遁情,上頗直之。粹之就獄也,慮不免,將自引決,爲家人所抑而止。

4月25日[编辑]

○戊寅,崔安等,往入朝成氏族親右贊成韓繼美家。遣右副承旨韓繼純,齎宣醞宴慰。

○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都承旨權瑊、同副承旨李崇元等,鞫元叔康,叔康曰:「前日仕春秋館,見史草皆書其名,臣意謂如是,則史官無直筆者,然臣不卽直啓,乃與本院諸僚議啓。」傳曰:「叔康此言,必有所聞見,有意而發。」卽縛之,將下杖,叔康曰:「臣無所聞見,但以言官,見不便事,不敢緘默,故與同僚議啓。」卽杖三十下,竟不輸情,但曰:「史草不可書名,故與司諫曺幹議啓,又言于成俶而已。餘無所聞見,亦不私議於他人。」卽命拿幹及獻納張繼弛以來。又問閔粹,粹曰:「史草初則直筆,而改削者,誠畏宰相也。」傳曰:「豈獨此等宰相而已?其他所畏宰相,悉問錄啓。」粹曰:「凡宰相,孰爲可輕?然更無所畏者。」傳曰:「豈無所畏者?粹猶諱之,其杖問之。」乃杖十餘下,粹曰:「臣之所畏宰相,鄭麟趾、鄭昌孫、金礩、尹子雲、盧思愼、韓繼美、任元濬、洪應、李克增、徐居正、姜希孟、韓繼禧、具致寬、成奉祖、成任、李石亨、柳子光、魚有沼、權孟禧、鄭孝常、韓繼純、尹繼謙、金謙光、魚世謙、魚世恭、鄭蘭宗、吳伯昌也。」以崔堧、李仁錫、朴良、李瓊仝、慶俊等,借史草於粹,拿來幷鞫之。皆對曰:「粹借史草,意謂同爲史官,故與之。」御忠順堂,命曺斡、張繼弛、崔堧等五人,解鎖待問。上問粹曰:「汝書大臣之事,而反削之,必汝阿附大臣也。」對曰:「臣畏取怨於大臣耳,實無阿附之心。」卽命縛而杖之,粹對如前。命勿杖解縛,又問:「初納史草時,何以納之乎?」粹對曰:「囑于李仁錫納之。」卽鞫仁錫,曰:「粹曩到春秋館,問史草書名不,臣答曰:『書名。』粹封史草納館後,粹到臣家曰:『吾於史草,書梁誠之苟容不與,任元濬醫術精巧,是未安於心,況誠之春秋館堂上,心甚未安,欲還出改書。』臣答曰:『汝史草非吾所掌,且國史不可更改。』粹問:『其史所掌堂上郞廳爲誰?』臣答曰:『趙安貞及成俶、康致誠、崔哲寬。』粹曰:『安貞、致誠,吾所交親,明當請於致誠而改書。』又問:『汝明日仕進乎?』臣答以仕進,而會得病不仕,故粹之借出史草,臣實不知,後見粹於闕內,問其改書,不答曰:『苟容二字改書。』」上曰:「粹之史草改書始末,仁錫悉知之,必是同謀削改者也。」卽命杖之,與粹對辨,粹曰:「仁錫但知其事,不與同謀。」只杖四度,然仁錫之對率皆不直,只稱:「迷惑小臣,敢隱於君父之前乎?」上曰:「汝眞迷惑人也,則知有君父而已,汝知粹改書史草,而不直告,非眞迷惑,無計較人也。」命囚粹、叔康、仁錫于義禁府,放幹、繼弛、堧、浚、瓊仝、良等,令就職。

○工曹判書梁誠之啓:「粹於史草,書臣苟容不與,臣不宜仕史局。請避嫌。」不允。

○傳旨戶曹曰:「崔安族親忠州崔晦德、徐乙富、徐乙生、嚴仲元、安生、安義生、嚴內隱元、陰城崔山等復戶。」

○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帥源敎直,遣使來獻土物。

4月26日[编辑]

○己卯,宴崔安等于慶會樓下,贈安等各馬一匹及土豹皮一張、靑鼠皮二百張、狐皮四十張、人蔘三十觔、彩花席五張、表紙四卷、油芚四部、油紙席二張、油籠二十部、扇子三十把、毛拂子二事、毛馬粧一部、石燈盞二事、磨箭二部、筒箭二部、弓矢橐鞬具一部。頭目亦贈油籠、扇子等物。宴罷,使臣還館,遣都承旨權瑊,贈沈繪弟沈玉,弓矢橐鞬具、狐皮等物。

○賜崔安繼後子崔繼宗,鄭同兄鄭擧等,各米豆幷二十石,又賜繼宗田二結。

4月27日[编辑]

○庚辰,命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都承旨權瑊等,鞫康致誠,致誠對曰:「臣在春秋館,同僚崔命孫謂臣曰:『閔粹欲見史草,而求見汝矣。』吾覓粹史草出外,謂粹曰:『何爲而欲見乎?』粹云:『欲改書梁誠之大司憲時事。』臣卽授粹史草,久之粹持史草而來,臣受之,授書吏李貴林,令印改書處。」又問命孫,命孫對曰:「但傳粹求見之意於致誠而已。」又問貴林,貴林云:「但聽致誠之言,印其改處而已,未知其由。」又問粹,粹云:「臣到春秋館,見命孫言:『欲見康致誠,覽吾史草。』命孫云:『史草更覽難矣。』卽傳語致誠,致誠給臣史草而已,改削之由,則命孫不與知焉。」自粹事覺,命春秋館,搜考諸史草改削處,編修官金季昌告曰:「初見元叔康史草,書權擥卒下,有上好佛,及擥治第之語,今削其語,但書其卒。」且曰:「編修官成俶,亦見此事。」卽呼俶問之,與季昌言同。問叔康,叔康但言:「卒下書他事。」令季昌面質,季昌語叔康曰:「爾不書某某事乎?」叔康始言:「吾初書擥卒曰:『歲癸酉靖亂,功居第一,歷遷爲承旨,轉爲吏曹判書,自白衣爲相,不數十載。時上頗好佛,擥不事焉,常入侍側,上謂曺錫文曰:「卿之治財,孰與蕭何?」錫文曰:「若使何同時,未知誰居其右。」上笑之,擥曰:「傳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錫文聚斂之臣,尹師路盜臣也。」擥幅巾藜杖,逍遙松栢間,然嘗治第南山下,呼耶之聲,數年不絶,人以此譏之。歲乙酉以病卒,年五十三。』以此書而納于春秋館,其後以書名之,故憚其取怨於人,竊取書卒一紙。」明澮等以啓,且曰:「叔康於擥卒下,竝書屬上之言,甚不可。」傳曰:「若人等皆已服招,固當決罪,然推鞫之際,無乃有脅取供辭乎?予欲親問後斷罪。」明澮等曰:「此輩不杖自服。」有頃,召明澮、恒、瑊入內,上問明澮等曰:「古亦有如此事乎?」明澮對曰:「世宗朝權蹈、安止等,亦犯此罪。」上曰:「置之何律?」對曰:「付處耳。」召叔康問曰:「汝先自削史草,而乃言史草不可書名者何耶?」對曰:「恐無直筆也。」上曰:「汝不知以增國史見誅者乎?」對曰:「臣知之,但慮不及此耳。」上曰:「然則汝何爲而改削乎?汝記擥事而削之,其諛已死之人乎?必有情由。」對曰:「臣以錫文之故改之。」上曰:「汝於宰相之過,削而不書,君過則書之何也?」對曰:「人君政事,載在議政府、六曹謄錄,臣雖不書,自有載籍。但宰相事,則須待史草而後知也,故臣書耳。」叔康言必稱聖主、愚臣,上曰:「今汝以予爲聖,予今卽爲聖主歟?汝自謂愚癡,汝畏大臣而削之,豈愚癡而然歟?」叔康猶不實對,命杖十五下,猶諱之,上曰:「人君之過且書,而宰相之過削之,其情何也?」叔康曰:「乖忤大臣,其禍速,故臣削之。」上曰:「汝阿附大臣,而不畏人君。」謂瑊曰:「叔康供辭,當書推誠宰相,輕蔑人君。」叔康曰:「臣何輕蔑之有?」上曰:「汝於世祖朝書君過,今則以予爲幼沖,而削去大臣之過,汝非推誠宰相,輕蔑人君而然乎?」叔康乃服。又問粹,對曰:「前草語有圭角,故臣改書微婉其辭,而不沒其實。」上曰:「汝昔爲書筵官,故予知汝矣。然汝何恕大臣之過而不書乎?汝以儒士,豈不知增減國史之罪?」粹曰:「臣非不知,但臣庸劣,慮不及此。畏宰相之怨,改書而其辭則微婉,其實則不沒。」明澮啓曰:「粹自初恒言此意。」上頗直粹言。又問致誠曰:「粹請出史草時,汝與何人議而出與乎?汝與粹交契久,則必共謀矣。」對曰:「臣以新進之士,未諳朝章,誤與史草。」言頗不直,命杖五度,猶不言。命杖以圓杖,至三度,猶曰:「無議於人,且無共謀,但粹爲臣同牓生員壯元,故與之而已。」上曰:「汝出與史草,豈無共議者而固諱歟?」對曰:「粹改書後,但與成俶言之,俶嘆曰:『粹爲若此耶?』」卽問俶,對曰:「臣不聞之。臣若聞知,則於上前安敢諱歟?」命與致誠面質,俶言頗直,命放俶。上曰:『致誠不直言,是欺君也,其罪與叔康同。「遂傳旨義禁府曰:」閔粹決杖一百,永屬濟州官奴;崔命孫、李仁錫,決杖一百,本鄕充軍;元叔康、康致誠處斬,叔康、致誠之子安置。「初,上在東宮,粹爲書筵官。粹臨問泣對曰:」臣無狀罪犯至重,於法當誅,但臣以獨子,父母俱存,願上垂憐。「上曰:」知汝雖久,當國家大事,不得私也。「然上見粹涕泣汎瀾測然,竟貸死。致誠狂妄,初登第拜典校署博士,同僚以致誠新進,不宜爲行首,推博士金耋爲上官長,致誠深恨之,頗不受同列約束,同列亦擯不齒,因懷怏怏,求爲記事官,仕春秋館。粹好名,寸簡尺牘,必奇辭麗筆,取異於人,而雖小戲事,恥居人下,然性多狐疑。叔康亦輕薄,卒致此敗。仁錫溫柔粹美,與朋友處,雖有不悅,無疾言遽色,性又廉介,無苟意於利名之間,及其被竄,談笑自若。

○傳旨戶曹曰:「崔安族親陰城金浩、全成同、李生、忠州崔思江復戶。

○遣右副承旨鄭孝常,贈崔安等《金剛內山圖》各一幅。鄭同見其圖,謂館伴曰:「此圖欲進獻。」館伴曰:「初不知進獻之意,只分贈三大人耳。此圖以烏梅爲軸,不宜進獻,請改以玉軸。」安等曰:「可。」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使來獻土物。

4月28日[编辑]

○辛巳,崔安、鄭同,往韓致仁、尹吉生家。同又往鄭擧家,沈繪往鄭善家,設奠影堂,仍往鄭恒家。皆遣承旨,齎宮醞慰之。

○先是,使臣往右贊成韓繼美、西城君韓致仁家,各有私贈,致仁屢至承政院,請以公布回贈,承政院啓:「凡朝臣承命謁使臣,使臣若有所贈,是皆爲上而贈,故以公物回贈。今繼美、致仁,則以入朝女族親之故贈之,非爲上而贈之也,不宜以公物回贈。」上曰:「雖國家之物,不宜如此用之,其問諸院相等。」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等議曰:「使臣私贈之物,不可以公物回贈。」上可其議。

4月29日[编辑]

○壬午,崔安往見立後子繼宗之妻,遣都承旨權瑊,齎宮醞慰之。

4月30日[编辑]

○癸未,崔安往金福眞家,鄭同往鄭智家。皆遣承旨,齎宣醞慰之。

○以李永垠爲刑曹參判,尹慈漢城府左尹,李克墩右尹,金之慶吏曹參議,梁順石禮曹參議,都承旨權瑊加資憲大夫,金順命掌隷院判決事,慶尙道觀察使金從舜加資憲大夫。克墩、瑊,以賜祭執事,竝進一級。

○吏曹啓:「日者試文藝時,善製述者少。請復立成均館知事,使之敎誨勸勵,以振文風。」都承旨權瑊亦啓:「古法成均有春秋課試,四部學堂及外方,有六月都會,此法甚美,請復立。」上令議于韓明澮。

○傳旨兵曹曰:「內禁衛或有不才者,更擇卓異人,別設稱衛。」

○復立三館每都目遷轉之法。國初置三館,以初登科受散官者分屬,次次而陞,每一都目,拔一員陞授。儕輩有過失,輒面責之,無敢爲非,維持士風實多。及箇月之法立,三館遷轉,亦例他司,秩滿乃遷,故纔登科第,便生奔競之心,士風日卑,且謂非久居之地,不相規責,無復古風。領議政韓明澮建議復舊,士林多之。

○英陵旣遷後,都提調密城君琛,請論郞吏功,上令吏曹議之。判書洪應曰:「此臣子職分當爲,不可一一錄微勞。」上嘉納。淸川君韓伯倫請曰:「光陵之役,旣論功矣,請依光陵例論賞。」上命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議之,明澮等啓:「資窮者,代加子弟官一級,餘竝依光陵故事。」從之。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甲申朔,崔安等詣闕辭,上御慶會樓下,行茶禮,遂幸大平館,設餞宴。酒半,上召頭目等親賜酒,命月山大君婷、者乙山君今上諱出見安等,安等答禮。永順君溥、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領議政韓明澮等,以次行酒。宴罷,賜宴卓于忠勳府,遣都承旨權瑊,齎宮醞賜之。又命瑊,贈衣服、靴、布等物于安等。

○鄭同往見鄭擧家,命右副承旨鄭孝常,齎宮醞往慰之。

○傳旨刑曹曰:「殺人强盜之子處絞,妻永屬極邊官婢,非殺人强盜及牛馬賊爲首者妻子,永屬極邊官奴婢,盜賊之妻,其夫被罪,又求嫁,盜賊衆所共知者,及子犯盜者,依再犯處死。」

5月2日[编辑]

○乙酉,上幸慕華館,餞崔安等。宴罷,安等辭,上親執弓矢贈之,召頭目等親賜酒。遣都承旨權瑊,齎宮醞,與領議政韓明澮、禮曹判書任元濬,餞安等于碧蹄驛。駕還,幸河城君鄭顯祖第,命賜顯祖米五十石。

○分禮賓寺官,餞崔安等于洪濟院,沈繪與安,因忿相詰,而泣極口罵,安解衣攘臂慾歐之,頭目等止之。繪以靴尖,踢安養子孫,曰:「我當回奏皇帝,必殺汝。」安曰:「吾視汝不啻如草芥,汝何能爲?」遂大鬨,不飮餞而去,至碧蹄,明澮等請赴宴,安、繪皆曰:「今日之事,詰乃自中事也,無與貴國。今殿下爲遣首相及內臣遠慰,我輩安敢以私怒,不受殿下賜宴乎?」安等俱出赴宴。

○議政府舍人成俶,與其弟侍講院弼善悛、成均典籍健上書曰:

臣父順祖,今爲全羅道光州牧使,差往羅州,鞫賊黨頗嚴,賊徒疾臣父,欲害之,聚謀曰:「光州牧使,窮訊我輩,勢將不免。我輩不若先事圖之,當於阨險之地,乘暯夜狙擊。」臣父聞之,將欲搜捕,會賊四散不果。其勢將復來,臣父前到羅州,州人宦者金潤生,密陳盜賊根脚,賊徒聞而解散。此必賊徒,在臣父左右洩之也。數日賊夜入潤生家,焚蕩廬舍,刳殺潤生,其漏洩明矣。臣等聞此驚駭。本賊於月出、無等二山深密可藏處,成群往來相應,晝聚夜散,橫行里閭,民害已極。國家已遣敬差官搜捕,而尙且如此者,敬差官秩卑望輕,未能攝服,雖與守令協力,日議方略,而使令於前者,與賊徒相爲表裏,走透機密,使卽逃散。況全羅一道,本百濟舊地,人心薄惡,倍於他道,若不嚴治,難以禁制。臣等伏願,遣一大臣,與觀察使、節度使,同議措置,許人密告賊情,當其捕獲,勿用其邑吏卒,別抄他邑軍士,或里閭或山谷,窮探窟穴,務令盡捕,則雖未能盡捕,彼將畏懼,無所容足矣。

上覽書,卽諭全羅道觀察使、節度使曰:「靈巖、光州之境,賊徒嘯聚,橫行無忌,民之受禍不貲。日者以宿嫌,焚蕩羅州宦者金潤生家,殺害潤生,斷舌刳腹,其時不卽追捕以啓,甚非委任之意。今見成俶等上書,至有殺害守宰之意,其於國體何?今封俶書以送,卿等見之,須與敬差官柳文通,密議布置,發兵搜捕,期盡窟穴。如咸不能追捕,予則不赦。」俶等因請歸覲,命乘傳而去。

○遣昌寧君曺錫文于開城府,中樞成奉祖于平壤,行護軍宋文琳于安州,刑曹判書姜希孟于義州,別遣同副承旨李崇元于開城府,左副承旨韓繼純于義州,宣慰明使。又遣行護軍金有禮,宣慰都司。

○鄭同欲於回程時,歷入信川本家,以戶曹判書盧思愼爲黃海道伴送使。

5月3日[编辑]

○丙戌,戶曹啓:「京外官吏遞代時,所掌雜物虧欠,未受解由者,若上言,則特許給祿,遂以爲例,故國庫錢糧,易致虛耗。請自今除一時特命外,考解由給祿,以爲恒式。」又啓:「京外官吏及庫子,一應公處虧欠雜物,移文漢城府徵之,然本府不卽推徵,延至數年,甚爲不可。請今諸司所徵之物,報戶曹移文漢城府,分房置簿,每三朔輸送本曹,而本府郞官遞代後,考其徵否,方給解由。」又啓:「今奉傳旨,平安道沿江諸邑糧餉殆盡,南道諸邑田租,令觀察使,分定沿江諸邑,限三年使民自納。安州軍需,令三道水軍節制使,漕于義州,次次輸運,黃海道等諸邑田稅分定自納之事,自今年爲之,姑移安州軍需米二萬石於江邊諸邑。又漕運黃海道諸邑軍需米二萬石於安州以南諸邑,但一年內畢漕轉勢難,令其道觀察使,量數漕轉,每年所輸之數啓聞。」皆從之。

5月4日[编辑]

○丁亥,傳旨兵曹、都摠府曰:「前此闕內人定前罷漏後閉門,禁人出入,而不鎖鑰,自今下鑰,如有邊報關係國家大事,行幸、朝參、祭祀、賀禮等,不得已之事,用宣傳標信開鑰,檢察出入者。」

○禮曹啓:「曾命文武兼全者,勿禁文武科交試事議啓,自古無兩科交試之禁,但文武科一時竝取,故雖兩才兼全者,不得交試。請自今自願交試者,許令竝試。但武擧鄕觀會試,累日試取,故一時開場無妨,但殿試則一日畢試,故兩科俱入者,試才勢難,自今武擧殿試,每於文科翼日爲之。」從之。

5月5日[编辑]

○戊子,上詣永昌殿上食。

○傳旨戶曹,給尙宮洪氏奉夫人朔料。

○賜酒于春秋館。

○城中人,會訓鍊觀射場,作擲石戲,爲兩陣相戰,至有傷死者,士女競觀。自國初有是事,世宗慮傷人痛禁,至是復作。

5月6日[编辑]

○己丑,領議政韓明澮、右議政尹子雲、左贊成金國光、右贊成韓繼美、左參贊柳洙、右參贊李克培等啓曰:「臣等前日啓瓔及瑜、鄭悰子等事,傳曰:『予更商量處之。』願聞上敎。」傳曰:「瑜子事,予今未及商量。瓔與悰子事,予親承世祖傳敎,筆之於書,熟知是非,卿等勿復言。」明澮等啓曰:「瑜與瑢同謀叛逆,瑢旣伏辜,瑜特蒙聖慈流外,世祖數遣中使,諭以安心而居,其友愛天至。瑜宜戒懼,猶不懲艾,至於聚武士,謀欲煽亂,是瑜非事窮勢迫而爲難也,其必將有所爲耳。且今悰之子,至於敍用,於義何如?夫父母之讎,不共戴天,瑜、悰罪關宗社,其後裔不可容赦。請斷以大義。」傳曰:「瑜旣就死,今其子與平民無異,顧其力無能爲也。且悰子雖或敍用,非任吏、兵曹也,亦非任衛部將也,有何害焉?」明澮等更啓曰:「天下萬世社稷大計,不可以一時私恩廢也。世宗朝懷安子孫,亦不寬貸,請置於法。」傳曰:「予已熟計而處之。」明澮等又啓曰:「如不加罪,則須置諸絶島,關防出入,無俾作慝。」傳曰:「當與諸宰議之。」明澮又啓曰:「成均館常任堂上,兼知事、同知事、大司成,勿拘定額,各從職次除授。文臣春秋賦詩,及成均館、四學、外方儒生都會直赴節次,請令禮曹議啓。」卽命吏、禮曹議之,吏曹啓:「成均館兼官,請依所啓,設二員隨品差下。」禮曹啓:「一,每年春秋兩等,議政府及館閣堂上,會議政府,文臣通訓以下賦詩,考其等第,啓聞置簿,一等試券幷計,三次一等者論賞。一,成均館儒生二百人,每年春三月秋九月,依舊例供饋,議政府本曹及館閣堂上,會成均館,或講論或製述,三書大通者,三次一等者,直赴文科會試,幼學通一書,或一次一等者通計,直赴生員進士試,幷計殿講畫數。一,四學揀擇儒生八十人,都會於南學,兩時供饋,考講製述及直赴節次,一依成均館例。」從之。

○上聞石擲戲人多死傷,命刑曹治罪。

5月7日[编辑]

○庚寅,慶雲見於東南。

○太妃詣永昌殿上食。

○賜承政院石燈盞一事,六承旨各一事。

○慶尙道觀察使金從舜辭,傳曰:「本道地廣人稠,非他道比,選卿遣之,軍籍雖有委任者,卿亦與議,且守令貪汚虐民者,勿待褒貶直啓。」從舜啓曰:「臣六月初十日前,未能遍巡諸邑,請巡遍後,褒貶以啓。」從之。又傳曰:「觀察使之任,本以統察一道,今拘於功臣、議親、堂上官,啓聞後推覈,未卽糾理。自今守令、萬戶、察訪、驛丞等,有貪汚不法,害及民生者,勿論功臣、議親、堂上官,竝皆直斷,禁身鞫之。」遂傳于承政院曰:「將此意,諭諸八道。」

○命新造象牙標信,其制與前烏梅標信不同。以此召當直諸將,都摠管左贊成金國光、行護軍韓致亨、衛將壽城都正昌、行護軍李鐵堅等,皆詣閤門外。傳曰:「召卿標信與前標信異,卿等何信而來乎?」國光等對曰:「有御押故信之。」傳曰:「予欲試之耳。」國光等因啓曰:「闕內各所頗隘,當直軍士暑雨祈寒,露處者頗多,請出城外軍營。」傳曰:「軍士入直,專以侍衛耳。若如卿等所言,當使直宿於卿等之家,不爾則當令自在其家。卿等所言,豈無其情第言之?」國光等對曰:「世祖設軍營之意以此,故臣等敢啓。」傳于政院曰:「軍營修葺,及入直假家造成,各所軍士均定等事,與領議政韓明澮、兵曹堂上,同議以啓。」承旨等合辭啓曰:「世祖慮外方軍士僑寓私家,朝夕樵蘇之費無算,故四建軍營,令軍士寓居,以祛其弊,非爲在此宿衛也。今如此啓達,必有情由,請鞫之。」不允。明澮與左承旨李克增、兵曹參判韓㠖等議啓曰:「一,舊例軍士所居地面,分軍入直,二十五部所屬諸軍士,多寡不均。今依正兵例,甲士、隊卒則義興衛、別侍衛、親軍衛,族親衛則龍驤衛、忠義衛,破敵衛則忠佐衛、忠贊衛,正兵、壯勇隊則忠武衛、忠順衛,彭排則虎賁衛,以此均分。一,軍營令繕工監修葺,助役人夫,兵曹定送。一,東所軍士入直處,則孝先門外,北所則北門內,西所則司僕寺下,令繕工監,作草家。」從之。

5月8日[编辑]

○辛卯,諭諸道觀察使、節度使、水軍節度使曰:「前用烏梅標信,失者非一,恐有姦僞。今改用象牙,體圓一面親押,一面刻宣傳二字。自今五月初七日行用,卿宜知悉,曉諭軍民。」

○傳于承政院曰:「外人等僞書國法十餘條,中外喧囂,以惑人聽,此言出自何處乎?」同副承旨李崇元啓:「臣聞之於李淑璜,淑璜云:『此事人皆謄寫,然乎否?』臣答曰:『無有。』請令該司,鞫初出言處。」命司憲府鞫之。

○傳于承政院曰:「僧人不解經文者、興販者、農作者,還俗當差之法考啓。」

5月9日[编辑]

○壬辰,傳于承政院曰:「太妃族親,被罪者多。今予卽位,不可不寬貸,其錄罪名以啓。」又傳曰:「我國軍士少,比之前昔不啻什一,其故何歟?」承旨等對曰:「昔高句麗,只有平安等道而已,延壽、惠眞,以十五萬衆拒唐兵。且三國鼎峙,而一國之兵尙多,今我國家統三韓之地,而軍數甚少。是故世祖設號牌,修軍籍,而軍丁稍加於古。日者檜巖等寺重創時,受度牒僧人,無慮八萬,其時世祖停給度牒。然今豈因僧人之多,而軍額少歟?其不古若之,故臣等未知其由。」傳于都承旨權瑊曰:「錢穀會計,則戶曹總之,自今民丁數兵曹,僧徒數禮曹,歲計以聞。且國家安能妥帖,常如今日哉?萬一有事,則僧人雖多,將焉用倉卒?其不識經文,不持戒,避軍役入沙門者,豈可盡許爲僧?爾與領議政韓明澮,將予意草敎,務要詳備。然近有浮言者,不可不預慮。今一朝士若曰:『上不悅僧人。』則恐訛言從此而出,卿等使朝士,預知此意,毋致騷動也。」先是,僧徒橫甚,營立塔廟,奪人田園,所在致訟,又誑誘愚民,皆棄家歸依,失業奔波,男女相半,名曰社長,晝夜混處,以售奸淫。甚者對妻育子,雜居閭里,而罪責不及。由是鄕吏、日守、正兵、船軍、公私賤隷,歸之如市。上在東宮,深知其弊,及卽位,僧徒自生疑惑,屢騰浮言,轉相竄匿。會有丘承壽者,因販賣至全羅道,動浮言,僧徒棄衣鉢走避,一道寺刹盡空,久而乃定。上亟欲沙汰,編於伍籍,猶慮人致騷擾,議竟寢。

5月10日[编辑]

○癸巳,傳旨義禁府曰:「全羅道靈巖官婢永屬康孝文妻未同、妾召史、夫合伊、小非等,放遣。」先是,傳于承政院曰:「孝文以謀反論,然非身自爲逆,且其時孝文,遠赴邊陲,妻妾何與其謀?予欲放之。」承旨等對曰:「李施愛謀逆,非一朝一夕,亦非自孝文節度之時也。然孝文作弊取怨,失一道民心,施愛藉口而反,不宜遽放。」至是命放之。

○忠淸道觀察使金良璥獲白獐,隨箋以進。院相昌寧君曺錫文及承旨等,請陳賀,不允。自康翎縣監金處禮進白鹿越次除官,諸道得奇物,如白雉、白鵲之類,競獻邀賞者頗多。

○兵曹啓:「鷹揚衛試取節次,六兩九十步二矢以上,二百五十步二矢以上,騎射五發四中以上,槍勢具二中以上,筒箭百步一中以上,雖不準規矩,連十一矢者試取,幷擇世系。舊內禁衛改取節次,六兩八十步二矢以上,二百四十步二矢以上,騎射五發三中以上,槍勢具二中以上,筒箭百步一中以上試取。」命鷹揚衛,勿論世系。

○吏曹啓:「前此守令三期,時或有故相換者,不通計前任仕日,今用六期,請通計前任仕日。」從之。

5月11日[编辑]

○甲午,舍人李吉甫,將本府議啓曰:「白鹿、白雉、白鵲見則陳賀,自有故事。今産白獐,亦瑞世之物,請陳賀。」傳曰:「雖有故事,今此等物疊見,不必陳賀。」遂不允。

5月12日[编辑]

○乙未,大雨。上慮水邊居民漂沒,命漢城府、五部官吏,巡視所部。

○承政院啓:「下三道問弊敬差官捕盜甚多,而忠淸道至四百餘人,他道所獲,必不下此。今方農時,不宜滯獄,請分遣朝官速決。」命精選以送,其齎去事目:「一,初犯竊盜,敬差官與觀察使同鞫決放,牛馬賊及再犯竊盜、强盜等,畢鞫啓聞定罪,雖今犯未現,素名大賊,啓聞取旨。一,辭證明白而不服者,杖訊得情。一,辭連人內,功臣、議親、僧人,亦卽禁身鞫啓,有違端者,啓聞杖訊。一,囚人內不干盜賊者,觀察使同議卽放,具由以啓。」

○御書諭諸道觀察使曰:

夫諸道不能獨治,故命觀察使、守令分守,專以務農桑、整兵器、禁盜賊,安民而已,非毒民自賢之意也。予以寡昧,承此丕基,恐一夫不獲,其所戰兢怵惕,欲使斯民,各安其業。日者適聞,忠淸道囚人至四百餘,心甚愍焉。若夫犯盜亂常者則已,輕囚則速決可也,豈可拘留獄中,而廢農乎?觀察使、守令,體予至懷,毋或滯獄。

○舍人李吉甫,將本府議,更請賀白獐,從之。

○傳于承政院曰:「行幸時,太妃、中宮、世子,宜用標信,其議啓。」院相具致寬與都承旨權瑊議啓曰:「太妃標信體方,一面書懿旨,一面御押;中宮標信體銳,一面書內旨,一面御押;世子標信體直,一面書徽旨,一面御押,竝於留宮時用之。」命詳定所,幷入兵政。

○傳旨吏曹曰:「平安道博川郡,移屬東道節度使。」

○兵曹啓:「正兵宋智得,兵曹下印文書,用破瓢鐫刻,僞造告身,按律罪應斬。若造而未成者,減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而犯在赦前。然以赦前勿論,則懲惡無門,姦僞日滋。請勿論赦前,全家徙義州。」命勿論印畫增減斬之。

5月13日[编辑]

○丙申,大雨。以大雨連日,行祈晴祭。

○領議政韓明澮率百官,奉箋賀白獐。

○韓明澮、具致寬、權瑊啓曰:「會盟祭用牛、羊、豕,功臣以吉服參祭。今當國恤,宗廟、社稷,尙未得親祀,況敢祭天地神祗乎?上不與祭,而功臣等獨祭未可,請竢喪畢行之。」從之。

5月14日[编辑]

○丁酉,中樞府知事李石亨、行上護軍李坡等上書曰:

臣等於年前十一月二十九日,回自北京,十二月十六日到遼東,越五日團鍊使吳澨、李仲孫等,領來軍士,頗多凍傷,至有足指脫落者,馬亦顚仆者十八九。然猶太半不到,後來者連絡三日不絶,凍傷愈甚。問其所由,則東八站間雪深,十倍他年,蒹葭盡沒,平地四五尺,令一馬先行,路暫成蹊,諸軍次次相踵而行數里。移時加以苦寒,人之凍傷,勢亦固矣。然初發義州三日問,猶趁時下營,燎火炊爨,不甚失時,傷者不多。至四日羅將塔間,先使義州人,審其下營處,其人適中路入漢人家覓食,大軍過行,至夜深下營。時甚昏黑,軍士凍且飢,不能運手足,無一然火煖肌者,雪上經夜,凍傷益甚。自此軍士渙散,團鍊使不能令,以至於此。臣等觀其來人,果驗所言。且人馬自路間,芻糧絶盡,團鍊使不諳機務,到遼東二日,例給芻料,猶不得受,軍士久飢,馬亦不得吃草者八九日。臣等恨之,送書狀官告于都司,乃經數日發程。自初日載駄之馬,沿路僵仆者絡繹,團鍊使旋卽奪軍士馬換載,軍士大惡之,爭欲避之,有落後者,有先去者。臣等數面責,澨等蒼皇,罔知攸措,乃曰:「業已至此,乃何乃何?」垂淚而已。六日宿八渡河後嶺山峽間,時李仲孫捍後,吳澨在臣等之行。翼日平明欲發行,則聖節使公貿易尙未到,問其所由,駄載之馬皆顚臥,故未及到也。臣等卽囑吳噬而言曰:「可抄軍士二十餘,與吾等乎?」澨顧左右曰:「不能也。」臣等乃曰:「勢已至此,若待後來畢到,則吾等與軍士,一時糧盡,空留何益?觀今之勢,雪深如此,賊變萬無可虞,且吾等受國重事,當速復命。吾今先去,馳報義州,使之運糧,以救後來,似或有助。但恐軍士稍稍逃去,此嶺阨塞,無他岐路,當留鎭於此,使逃軍不得過,收集軍士,以護後來。」澨涕泣曰:「行次無軍士單弱而行,心甚不安。」臣等曰:「旣無賊慮,何恨之有?善保護後來。」時聖節使權洛,以留待公貿易,稍後臣等與進香使安克思、陳慰使卞袍,只各率陪牌十名而先行。所謂陪牌者,自遼東,團鍊使抄軍士十名,使捍衛防不虞者也。臣等所率騶從之外,只此而已。第八日過江,二日之間,不見有一人一馬亡故者,翼日聖節使亦到。大槪如此,吳澨所謂:「以臣等先行之故,多致人馬之物故者。」未審何謂。自遼東至義州六日程,臣等八日乃至,非馳走急促之行也。儻臣等奪吳澨所領之軍,又勒吳澨而一行,使吳澨不得顧後來之軍士則然矣。當臣等先來時,澨等於七百軍中,不能抄二十以給,尙憂臣等之單弱,至有涕泣,則臣等之不帶軍士而來明矣。吳澨之統領全軍,專爲捍後亦明矣。人馬之死傷,何關於臣等哉?又不知人馬之多致死傷,豈盡臣等二日先行之間之物故者乎?臣等還時,已前物故人屍,束置樹間者亦多,澨初入歸時,孰先行而有此物故者乎?吳澨入歸之時,天甚寒矣,雪甚深矣,路不成磎矣,人馬出沒雪裏,盡皆凍皴。當是時雖趁時炊爨以充飢,燎火以煖肌,猶懼不能保。況早暮失時,使不得炊爨燎火,以至凍飢,積其旬日,加以不得安其寢食,又從而有行路之苦,安得而不死亡乎?死亡者,非直爲還時之所致明矣。然爲迎臣等之行,而人物之死傷如此,臣等之罪,亦豈小小哉?方且竢罪之不暇。但吳澨等,窺免己罪,欲歸之於臣等二日之先行,欺冒莫甚,臣等所以區區欲辨明於聖鑑者此耳。臣等別蒙世祖卵翼之恩,萬死難報,每欲圖報萬一於殿下,安敢妄語,以瀆天聰,以負聖恩哉?

上覽之,命示韓明澮,明澮啓曰:「石亨、坡等謂:『人物死傷,非己之罪,乃澨等不能救護。』請覈澨等。」遂下司憲府鞫之。

5月15日[编辑]

○戊戌,命承旨李崇元,往義禁府,鞫閔亨等事。仍傳曰:「承旨不可事事而遣之,此則兄弟間事,且杖訊朝臣,不可輕易也。」閔貞曰:「叔澹源謂:『兄亨僞造奴婢文券。』故問諸兄,兄云:『此奴婢不干於汝,吾欲與汝共之,故追改文券也。』亨則對以不直,而其文券所著祖之名署,與他文券名署異,何難辨焉?」崇元啓曰:「臣嘗爲判決事,參決此事,往鞫未安。」傳曰:「姑令義禁府,窮詰以啓,諱之不已,則後當遣承旨往鞫。」

○義禁府啓:「正兵趙守山,誣告姜致和、金石敦、金孟孫、李永茂、徐孝誠、沈成美等謀反,罪應斬。」命減一等,全家永屬邊遠邑奴。

○戶曹啓:「戊子八月二十八日,命蠲丙戌年以上諸司奴婢身貢未收,而已收之物勿減。因此諸邑守令,濫用已收布物者,皆去其籍,反稱未收,蠲減之惠不及民,甚爲未可。請令下三道囚人推覈敬差官,鞫啓其濫用守令,勿限赦前科罪。」從之。

5月16日[编辑]

○己亥,院相上洛君金礩啓曰:「尹子雲以右議政,不與院相之列,國家政事,未得與聞,請竝參之。」從之。

○吏曹啓:「光陵影殿,請號崇恩殿。」從之。

5月17日[编辑]

○庚子,傳于承政院曰:「今霖雨不止,其行祈晴佛事於圓覺、興天兩寺。

○傳于承政院曰:「凡祭行香使,或復命或不,何耶?」承旨等對曰:「遠處則復命,如四陵等近處,則不復命。」傳曰:「受命出使,而不復命可乎?」院相領議政韓明澮、昌寧君曺錫文、承旨等啓曰:「前此因循舊例不復命,自今雖近處,竝宜復命。」從之。

○先是,傳曰:「雜犯大辟,緣國恤待三年處決,等死矣而困苦倍他。雜犯大辟,可依盜賊例,不待三年處決,其稽古制以啓。」院相韓明澮、曺錫文、具致寬、崔恒、金礩、金國光等議曰:「《文獻通考》:『宋朝於大祥日,停決大辟,禁屠殺。』其喪中行大辟明矣。然我朝之事,與中朝異,今依祖宗時事,待三年處決。」命院相及承旨,更議之。於是明澮、致寬、恒、錫文及都承旨權瑊、左承旨鄭孝常、同副承旨李崇元等議:「喪中行大辟,有宋朝故事,死罪無疑者行刑,似亦無妨。」礩、國光及左承旨李克增、右承旨尹繼謙等議:「盜賊應死者外,其餘大辟,依祖宗故事,三年後行刑。」上曰:「明澮等議近是,然群議不一,又更議之。」明澮、致寬、恒、錫文等議:「强盜已行刑,其他大辟無異,請依前議。」礩、國光議:「盜賊行刑,不待三年者,因時救弊,出於不得已也。其他犯罪者,待三年行刑,請遵列聖舊制。」承旨等議,皆與前議同。上可明澮等議,遂傳旨刑曹、義禁府曰:「死囚情重者,罪莫大焉,終不可免,苟緣喪制,不卽處決,則滯獄冤怨而已。故盜賊死囚,今已不待三年而處決。獨雜犯死囚,必待三年,死囚一也,而用法不同未可。況宋朝當喪三年,處置大辟。自今雜犯死囚,亦依盜賊例論斷。」

○傳旨義禁府曰:「卒判書尹士昀賜給趙銘妻召史,及忠淸道木川安置趙銘子禮,同放遣。」銘,中宮族親也,前已蒙宥,今放其妻子。

5月18日[编辑]

○辛丑,傳旨義禁府、刑曹曰:「近日霖雨不止,恐將傷農,慮有滯囚,以傷和氣。自今五月十八日昧爽以前,盜及關係綱常外,流以下罪,竝皆放赦。」

○傳于承政院曰:「宮城每門,雖有守門護軍,何異把門甲士?自今別立守門將,且作守門將牌,逐日落點守門如何?」承旨等對曰:「上敎允當。」遂從之。

○梧城正𥠽,敬寧君𰨅之子也,其妻鄭氏,掌令之澹女也。𥠽早沒,鄭好佛,多近緇徒,興德寺僧雪俊尤寵昵。鄭遂贈臧獲三十口,文券已成,有人斫西郊松木,白而書其事,竟匿其券。

5月20日[编辑]

○癸卯,上御慶會樓下,頒敎于翊戴功臣,仍賜酒。上還內,令宦官田畇,齎宮醞饋之。又命者乙山君今上諱。齎梨花酒一壜賜之。敎輸忠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資憲大夫武靈君柳子光曰:

皇天眷命,永保無疆之基;誼士翊扶,克建不世之績。歲寒知松栢之操,時危識英雄之才。功不能忘,賞豈敢後?卿山河壯氣,文武全才。夙負豪宕之資,常慕磊落之行。雖景略尙屈於捫蝨,而寗戚終伸於飯牛。當皇考之季年,有北門之巨賊,至徵兵於諸道,竟勞師於累旬。卿始聞變而奮袂,遂杖策而瀝肝。朝拜書於虎關,夕召對於鳳殿,奇謀允協於聖算,驍勇果售於戰場。旋奉睿謀,又指虜域,直探巨酋之穴,獨擅飛將之名。非惟洗祖宗之羞,抑亦雪朝廷之恥。不出數月之內,再立萬世之功,睿眷特加,名位愈顯。俄擢魁於庭試,乃參政於夏官。傾朝服絶倫之材,皇考喜命世之遇。顧以眇末,遭家愍凶,奄襲基圖,罔堪負荷。不意奸兇之輩,陰懷反側之心,黨援根據而不知,禍機垂發而不悟。幸賴天地之默佑,重荷祖宗之冥扶。卿乃先識莽、卓之陰謀,奔告于我,克明敦、含之反狀,使伏其辜,扞寡昧於艱難之中,保宗社於危疑之際。昔卿兄筽城君,旣贊皇考,能成靖難之功,卿今又護寡躬,特樹翊戴之績。念我父子之相繼,惟卿兄弟之是憑,欲酬莫大之功,盍擧非常之典!肆策卿翊戴一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三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紀于政案曰;『翊戴一等功臣子光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十人、奴婢十三口、丘史七名、田一百五十結、銀五十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別賜奴婢七口、田五十結、表裏一套,至可領也。於戲!日月星辰之昭布,敢忘茂勳;山河帶礪之綿長,共保苗裔。

敎輸忠協策靖難同德佐翼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大匡輔國崇祿大夫高靈君兼春秋館領事禮曹判書申叔舟曰:

自古大臣,當國家閑暇之時,能質襄調爕者,世固不乏。至於危疑之際,運籌決策,勘定禍亂,立不世之奇功者,蓋絶無而僅有焉。惟卿氣分光岳,間世而生。以雄偉渾厚之量,文章經濟之才,早遇我先王,譬之管仲父,言聽計從。汝翼汝爲,入相出將,贊成十四年太平之治。逮予承緖,煢煢在疚,不意不逞之徒,欺我沖藐,潛謀不軌。卿與二三元老,奮發忠義,協謀剗除,弘濟于艱難。是雖天地祖宗默佑之力,亦惟卿等竭忠夾輔是賴。嗚呼!不有社稷之臣,危而扶顚而持,國家其能國家乎?卿左右先王,再靖大難,又翊我沖人,式保令休,厥有成績,在我王室,萬世永賴。肆策卿爲翊戴一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三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一等功臣叔舟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十人、奴婢十三口、丘史七名、田一百五十結、銀五十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撑天貫日之忠,旣夷險而不變;礪山帶河之誓,宜終始之益堅。

敎輸忠衛社協策靖難同德佐翼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大匡輔國崇祿大夫上黨君韓明澮曰:

疾風不凋,節獨高於松栢;巨川利涉,功實資於舟梁。若稽彝章,庸擧褒律?卿秉心忠朴,蘊氣沈雄。胸襟韜略之奇,被服詩書之雅。夙擬仲父一匡之迹,竟蒙先主三顧之榮。手挽天河,滌盪奸兇之穢;親扶日轂,旋轉光霽之辰。念我寧王,嘉乃丕績,盟旣共於靖難,勳更策於佐時。堂堂社稷之良,揭揭旂常之烈。進登廊廟,調鼎之望已隆;出臨藩維,分閫之委益重。凡經營告成之業,皆奔走禦侮之勤。自在春宮,舊欽風裁。乃者閔予在疚,屬時多虞。蠢爾不軌之徒,幸玆靡堪之會,黨比輦轂之下,禍迫蕭墻之間。卿以椒闈之親,茂陵之舊,聞變而痛極入髓,奮義而誠切捐軀。從容克贊於謀猷,坐敵所愾;左右尤善於調護,是捍我艱。旣先事而芟夷,不崇朝而寧濟。昔保衡曁湯而同德,果劉氏必勃而乃安。盍頒申命之恩,用答世篤之義?肆策卿爲翊戴一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三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一等功臣明澮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十人、奴婢十三名、丘史七名、田一百五十結、銀五十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想金石之堅如一,永與國而咸休;念鐵券之錫至三,明保予以專美。

敎輸忠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資憲大夫興陽君申雲曰:

忠義固臣子美節,尤莫貴乎戡難扶危。爵賞惟人主大權,最宜先者酬功報德。況以內庭近侍之臣,而能立大勳,則褒賞之典,夫豈私恩?惟爾立志忠純,持身謙謹。始事世廟及我皇考,居中奉侍,夙夜小心,未嘗少懈,履事精敏,一無所虧,由是特蒙眷憐。予在儲宮,皇考簡爾之賢,器爾之能,命爾從予,常在予左右,出入起居,動必相隨,罔有過愆。使將予命出納亦允,爾之忠勤,實出輩流。乃今不弔昊天,煢煢在疚,負荷艱大,罔知攸濟。不意逆臣南怡等,群聚不逞,潛圖不軌,禍機垂發,兇謀自洩。爾乃纔聞上變,忠憤交激,憤不顧身,與一二將士,直入賊穴,縛渠魁而來。於是群姦連繫,悉伏其辜,宗社復安,國步永康。念爾奔走宣力之功,懋官懋賞,予豈敢後?名鍾鼎而貌丹靑,非幸也宜也。肆策爾爲翊戴一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三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一等功臣雲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十人、奴婢十三口、丘史七名、田一百五十結、銀五十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嘉乃丕績,使得列於勳庸;與國咸休,期永孚於終始。

敎輸忠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嘉靖大夫行承政院右副承旨兼經筵參贊官淸平君韓繼純曰:

「紀天地而爲江河,其發源也必遠;扶明堂而作棟樑,惟植根之獨深。果信心膂之英,允紹箕裘之業。乃祖尙敬,嘗翊運乎太祖,策名元勳,積慶之餘,益昌厥後。卿亦年齡少,而德器已成,才藝多而聲華大播,遂知遇於皇考,早展武於亨權。擢處喉舌之職,出納惟虔,每擬股肱之良,眷倚冞重。逮予承緖而業業,遭家不造而惸惸。豈意奸兇之徒,輒懷窺覦之計?及予聞變之夕,適卿寓直之辰。固知卿有緩急之才,便命卿爲措置之略,卿能奔走,而擒賊首繫頸卽來,推鞫而洞逆肝,輸情悉伏。掃群兇於呼吸之頃,斡元造於指揮之餘。奚啻永賴于王室,抑亦增光於祖烈。盍擧非常之典,用酬莫大之功?肆策卿爲翊戴一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三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一等功臣繼純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十人、奴婢十三口、丘史七名、田一百五十結、銀五十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國與同休,庶忠貞之永篤;世濟其美,期帶礪而益堅。

敎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密城君琛曰:

親愛之至,雅望允孚於維城;扞衛于艱,丕圖再安於盤石。玆頒懋賞,匪徇私恩。予惟叔父稟性端雅,操心淸謹。孝順似楚王,自由資質之美;樂善如東平,益加學文之功。恒懷恭儉之心,絶無驕盈之色。凡所動靜,一遵義方。我皇考愛深至,常居左右,從容獻替,裨益良多。皇考尤加眷注,倚任益專,俾長都摠府,以典兵政。又提調文昭殿、司饔院、宗簿寺等司,監莅惟明,一無所缺。衆皆敬服,宗戚重望,實在我叔父。予以沖眇,遭家不造,叨襲艱大,煢煢在疚,罔知攸濟。尙賴我叔父竭誠左右,以補不逮。庶率惟圖功,保無疆之休。不意逆臣南怡、康純等,陰聚不逞,睥睨肘腋之間,岌岌乎殆。賴惟天惟祖宗曁我皇考默佑冥冥,使其兇機未發,逆謀自覺。時我叔父,聞變憤激,怒髮衝冠,持重兵宿衛,扞我寡躬,屹然有萬里長城之勢。予得從容指授,悉擒逆竪,遂下群奸于獄。予委叔父鞫理,叔父明能照奸,梁魁支黨,自輸情服辜,咸伏天討。嗚呼!叔父與予小子,自是一家,禍福榮辱,靡不同之。今叔父,乃能靖大變樹大勳,以衍榮懷之慶,豈惟予小子德之?祖考其必降監曰:」爾能耦我孺子,授命一節,弘濟于艱難。嘉乃丕績,貽爾遐福。「叔父固宜龍受之。肆予小子祗率彝章,肆策叔父爲翊戴二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八人、奴婢十口、丘史五名、田一百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扶日穀頓天綱,共仰宗英之屛翰;配河帶齊山礪,永煥功載於麒麟。

敎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德源君曙曰:

兄弟至親,在急難而尤重;君臣大義,有勳庸者當酬。肆擧褒章,豈徇私惠?維卿是我同氣,爲國維城。早承義方,佩正直而服忠孝;夙知樂善,說禮樂而敦詩書。才不器而恢恢,節匪躬而蹇蹇。常念友恭之篤,自因天性之眞。樂且孺和且湛,綽綽有裕;歡相愛粲相接,斷斷無他。逮寡躬之紹休,値我家之降割,煢煢在疚,孑孑疇依?慨死喪之孔懷,實休戚之與共。不意南怡、康純等,乘我初服,蔑我幼沖,輒懷異圖,潛聚不逞,稔成肘腋之禍,危迫呼吸之間。予乃聞變而駭愕,卿能協策而周旋,扞衛寡躬,猶手足之載捍,戡定大難,與國家而咸休,言念戎功,宜加懋賞,奚獨示賢賢之典?亦以明親親之恩。故策卿爲翊戴二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八人、奴婢十口、丘史五名、田一百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銘鍾紀帛,輝萼華於方來;指山誓河,保宗盤於永世。

敎精忠敵愾定難翊戴功臣顯祿大夫永順君溥曰:

稽彝典而勸善義,當旌其勳庸;策殊勞而褒崇恩,必先於貴戚。是古今帝王之公道,匪保護宗戚之私心。惟卿山河間氣,宗室英標。幼而孤惸,世宗因襁褓而托皇考;長而穎異,皇考置懷抱而體世宗。視卿之身,猶己之出。親護疾於材舍,手醮婚於邸宮,撫育之恩極其至,訓迪之道盡其方。逮皇考卽位之日,是國家中興之初,召置宮中,陪侍輦下。德業日進乎崇廣,聞見益造乎洪深。說禮樂敦詩書,淵源得窺於聖學,富文辭發彩藻,光華稍分於文章。以至陰陽、律呂之支流,篆、隷、算數之曲藝,靡不通究,咸事優游。由是皇考,特愛其奇才,戚里咸推其大器。事無輕重而竝參,政無大小而悉任,每稱精通之首,偏承優渥之隆。謂技藝可試於文衡,與士流復較於場屋。初騁武於文囿,皆驚冀北空群;再傳芳於桂林,旋爲海東第一。復掌遴士之試,皆稱得人之能。豈但宗英一時之聳觀?實爲斯文千古之罕見。曩者逆賊煽亂朔方,皇考命徂征之師,往擣兇頑之穴。于時軍旅節制之不一,兵謀奇正之無窮,睿算冞深,凡庸莫測。卿乃侍帷幄而周旋,參掌機要,奉綸命而出納,導宣謀猷,師出萬全,功成一掃。皇考念卿贊籌之智,紀卿敵愾之勳。越戊子秋,聖躬愆和,醫藥難效,卿能夙夜衣不解帶,脅不霑牀。勤勵之誠,忠義之美,惟予所嘉。不幸皇考賓天,寡躬嗣服。念民巖之可畏,思天位之惟艱。不意奸兇稔謀,陰譎釀禍。狐鳴鵩吠,潛聚類而成群;狙詐鼠窺,欲乘機而鼓亂。神人共憤,天地不容,遂使兇謀,自底敗露。適予聞變之夕,寔卿直宿之時。扞衛寡躬,忠憤義勇之逸發;擒捕賊類,雄謀秘略之橫馳。巨魁面縛而就擒,餘黨膝行而繫獄。乃命卿與叔父密城君琛,往莅獄事,卿乃詳以卞濫,明以照奸。承寡命而行天誅,逆黨甘鈇鑕之就;體仁心而用王法,脅從免玉石之焚。予亦念卿措置之宜,偉卿翊戴之力。肆策卿爲翊戴二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八、奴婢十口、丘史五名、田一百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皇考旣視卿如父子,令參敵愾之盟,逮至寡人,復齒卿以弟兄,宜預翊戴之列。懿彼骨肉之美,再登盟載之書。予之子予之孫,敢忘卿功高於兩世?卿之後卿之裔,當體予眷隆於一時,庶幾匹休於王家,終能傳美於後世。河如帶山如礪,念盟辭而益虔;券以鐵書以丹,質神明而無愧。

敎精忠出氣布義敵愾保社定難翊戴功臣顯祿大夫龜城君浚曰:

當夷險而一節,在大臣則固然;共休戚而相扶,爲同姓者益切。自古定難之際,必賴懿親之功。周剪三監,姬公躬徂征之擧;漢平諸呂,劉章力芟除之謀。義自協於古今,績奚異於前後?惟卿命世之智、出倫之才,藝同養妙,穿楊葉於百步;學邁孫奇,蘊龍韜於一心。肆皇考特紆眷憐,比諸姪實殊恩數,常置左右,參奉謀猷。出納效惟允之能,對揚多將順之美。文永武龜之錫譽,內宗外朝之足聞。試參登俊之科,諸彦皆自屈膝。果揚兼人之武,老將亦竝藏鋒。注倚益隆,華問大播。越丁亥夏,逆賊李施愛,竊據北境,誑誘愚民。指嗾腹心,獮薙列邑之守宰;羅絡親黨,阻絶一路之關防。借助訓以爲名,潛搆禍而煽亂。衆悉眩於去就,勢已至於蒼黃,爰軫北顧之憂,方咨三略之畫,示彼順逆。當遣一介王室之英,選我宗親,卽除四道都摠之使,崇以登壇之禮,委以杖鉞之權。卿乃聞命,忘家嚙指啓路,擬賊穴之經擣,向北方而迅征。方耀兵於咸興城,脅從之迷心始悟;逮決戰於居山柵,逆竪之驚魂已飛。破竹之勢倐成,首鼠之徒悉伏。竟致渠魁於麾下,迺磔兇屍於轅門。三軍之宿憤快紓,百里之妖氛頓息。是雖睿算之獨斷,亦應卿策之與能。捷音交騰,宸心大悅,親賜手札,宣示軍門。諭以竉子之榮,譬諸髻珠之寶。凱還卽日,大策元勳,魁盟府而冠巖廊,異名班於庶宷。位冡宰而兼摠管,萃將相於一身。皇考之寵卿旣深,寡人之愛卿曷已?越戊子秋,昊穹降割,眞馭陟遐,顧國家之多艱,罔津涉之攸濟。不意逆臣南怡、康純等,遽乘厄會,妄談天文,窺覦我家,睥睨神器。黨援潛結,罪貫已盈,昊天上帝之孔昭,詎容賊竪於覆載?七廟列聖之陰佑,竟使兇謀之敗宣。屬告變之纔聞,命召卿而捍衛,卿能杖劍叱咜,肅虎旅於禁中,提兵指揮,捕逆賊於闕外。當是時,予倚卿如維城之固,卿翊我効扶日之功,俄使群奸,盡就顯戮。更念翊戴之力,盍懋褒美之恩?肆策卿爲翊戴二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八人、奴婢十口、丘史五名、田一百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親伯仲而義君臣,旣忠貞之世篤;贊皇考而翊寡昧,況勳業之再隆?接兩世而樹功,閱千古而罕儷。國永存及苗裔,講舊章而申盟;名不朽上凌烟,窮後世以耀績。

敎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大匡輔國崇祿大夫靑松君沈澮曰:

捍衛艱難,周錫鬯卣之命;經綸草昧,漢加茅土之封。所以答勳勞於當日,同安享於後昆者也。予以幼沖,遭家不造,叨襲靈圖,惸惸未堪。卿以先王元舅之尊,居具瞻之地,身佩安危,與同休戚。予之倚卿,旣以比柱石,卿之相予,不啻如腹心。乃者逆臣康純、南怡等,蔑我幼年,乘我初服,潛懷不軌,禍機垂發。卿能憤激忠義,籌畫周旋,旋卽戡定。嗚呼!不有社稷之臣,危而扶顚而持,國家其能爲國家乎?卿能一心一德,弘濟于艱,式保今休,其隆功偉績,足以追配古人,褒賞之典,予其敢稽?肆策卿爲翊戴二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二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二等功臣澮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八人、奴婢十口、丘史五名、田一百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紀功行賞,予實遵於往規;傳子及孫,卿宜享於永世。

敎推忠佐翼定難翊戴功臣大匡輔國崇祿大夫議政府領議政兼禮曹判書延城君朴元亨曰:

」姬公綏周家,成王頒啓宇之寵;子房翼漢室,高帝錫封留之榮。有功必賞,無德不酬。惟卿沈雄寬厚,忠直通明。早捷世宗親策之科,始恣騰於鵬路;佐翊皇考再造之運,益深紆於龍光。代喉舌而出納詳,秉銓衡而用舍當。常兼宗伯之任,一代之三禮克明;屢分體察之憂,九重之四聽方達。使乎爭稱其專對,國耳咸嘆其獨賢。試二調於鹽梅,衆喜允合乎台鼎;領具瞻於槐棘,共願久贊乎經綸。猥以寡昧之資,奄承艱大之緖,豈意不軌之輩,乃乘靡堪之機?禍已迫於磨牙,勢誠危於累卵。天惟純佑,賊自洩謀,神亦與能,卿乃赴召。忘身舍命,忠憤交激於胸中;畫策從容,姦兇悉制於手下。惡旣滔天而自殄,慝不崇朝而旋消。念予保無疆之休,繄卿樹非常之績。遭震撼而鎭定,隱若長城;遇盤錯而解紓,恢乎游刃。之功之德,卿固無讓於姬公、子房;其報其酬,予豈敢後於成王、高帝?肆策卿爲翊戴二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二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二等功臣元亨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八人、奴婢十口、丘史五口、田一百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歷累世爲舊勳,旣匹鴻休於宗祊;及苗裔篤忠貞,共享申命於帶礪。

敎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綏祿大夫河成君鄭顯祖曰:

天生英才,固欲托社稷之重;國有賞典,將以待勳業之隆。才不虛生,賞豈妄與?苟社稷之是悅,則勳業之莫高。惟卿鸞峙英標,蟬聯華冑。聰明特達,幼慣詩禮之傳;謙恭自持,絶無紈綺之習。特被貳室之選,親炙六藝而通。學旣極其淹該,識彌造乎精密。是能明體而適用,便可尊主而庇民。我皇考器其多能,試之戰藝。卿果賈勇而騁雄翰,先登而捷巍科。冀北群空,克紹箕裘之業;斗南名峻,更揚奎壁之輝。皇考眷愛尤篤,倚任益專。居左右而奉絲綸,出納惟允;通內外而明獻替,夙夜乃虔。以肺腑之親,兼喉舌之任,古罕其儷,今見於卿。昔在儲邸,偶嬰微痾,卿乃承命,而朝夕與居,盡心而始終調護。卿之雅志,予固深嘉。頃者昊天降割而不延,眇躬承緖而罔措,煢煢在疚,戰戰臨深。不意逆臣康純、南怡等,潛懷異心,交結不逞。睥睨己群於肘腋之下,扶佑實賴乎祖宗之靈。乃禍機靡搖,致逆狀自露。卿於是時,忠肝輪囷,命不恤舍,計議密勿,事無失幾。周旋倉卒之中,捍衛臲卼之際。式保今休,寔仗卿力。予念卿父河東君,旣佐世宗,黼黻太平,又贊皇考,經綸再造。且至今日,卿與乃翁,協贊謀猷,再安宗祏。噫!君臣同體而難遇,父子一心之尤稀。扶龍馭於危途,才不世者繼世;奠鴻基於盤石,命有常于靡常。恩豈私於褒嘉?義當殊其崇報。肆策卿爲翊戴二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二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二等功臣鄭顯祖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八人、奴婢十口、丘史五口、田一百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河如帶山如礪,誓同休共戚於子孫;旱作霖川作舟,期善始令終於家國。

敎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中義大夫居平君兼司僕將復曰:

危能盡節,旣立非常之功;賞不踰時,盍擧褒崇之典?惟卿風猷凝俊,器宇宏深。乃以宗室之親,夙有維城之望,處事明敏,才堪大用。我皇考深器之,恩遇有加,或典禁兵,或委邊閫,所居稱職,蔚有令聞。逮予小子,遭家不造,煢煢在疚。不意奸臣,聚不逞圖不軌,睥睨肘腋之間,幸賴義士先知,陰謀盡露。卿於是時,持重兵在側,聞變激烈,奮不顧身,與一二忠義之士,擒致奸黨,悉伏其辜。是雖天地祖宗默佑,亦賴卿處置得宜,機事不失之致然也。予固已念卿肺腑之親,嘉卿股肱之良,倚任不爲不專,眷遇不爲不深。玆値倉卒之際,卿果能一德一心,弘濟我艱難,式保今休,褒賞之典,予其敢後?肆策卿爲翊戴二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二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二等功臣復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八人、奴婢十口、丘史五口、田一百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刑牲相誓,儼天日之載臨;與國咸休,媲山河以永享。

敎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左承旨兼經筵參贊官春秋館修撰官廣川君李克增曰:

自古戡定禍亂,未必皆武夫。故漢留侯,有儒者氣象,而高帝稱:「運籌吾不如也。」予今於卿見之矣。卿門地淸流,國士風烈,兄弟五人,皆業學爲文章取科第,珪組蟬聯。兄二人,佐翼我皇考,蔚爲勳臣,卿又知遇皇考,入銀臺爲喉舌,出納明命惟允。迨天降割,我家未堪多難,俄有孽牙其間。逆臣康純等,潛結徒黨,稔惡滔天,而兇謀竟自洩。予煢煢孤立,危甚累卵矣。卿時直宿禁內,曁乃僚同心力,捍衛我左右,處置得宜。盡捕群兇以來,予委卿與諸卿等雜鞫之,卿明辨發摘如神,故賊徒無所遁情,咸服其辜。念玆戡定之績,獨能捍衛于艱。危而扶顚而持,實手足於頭目;智不惑勇不懼,豈衛、霍乎張、程?肆策卿爲翊戴二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二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二等功臣克增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八人、奴婢十口、丘史五名、田一百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高帝以留侯帷幄謀臣,旣剗群雄定天下,其刻符作誓曰:「泰山若礪,爰及苗裔。」卿爲我內臣,剪群兇扶社稷,故予以高祖所以誓留侯者誓卿,卿其以之毋忽。

敎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竹城君朴之蕃曰:

戡難効忠,惟臣子之至節;紀功行賞,乃國家之良規。豈以私恩?實惟公義。卿稟性通毅,秉心忠良;知能達變,材堪禦侮。早擢武擧,恒赴戎行,從鎭關西,敵愾嶺州。蔚有聲名,冠于羽林,可謂國家之干城,公侯之腹心矣。日者逆臣南怡、康純,陰結不逞,潛圖不軌,禍機垂發,逆謀自洩。卿聞變奮激,義氣橫發,直入虎穴,手搏元兇。於是餘黨束手,悉伏其辜。宗祊再安,國步永康,予嘉乃勳,曰篤不忘。肆策卿爲翊戴二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二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二等功臣之蕃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八人、奴婢十口、丘史五名、田一百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丹書鐵券,旣丕視其戎功;礪山帶河,期永保於後裔。

敎輸忠衛社協贊靖難同德佐翼定難翊戴功臣大匡輔國崇祿大夫河東君鄭麟趾曰:

危而扶顚而持,實賴社稷之良弼;德懋官功懋賞,庸答國家之元勳。式稽彝章,載揚褒律。惟卿乾坤間氣,光岳英靈。學究天人,再冠明庭之試;才優經術,大展平生之懷。歷事累朝,特被殊眷。垂紳正笏立朝著,將六十年;諤言讜論補袞職,難一二計。具瞻巖廊之步,兩策麟閣之勳。道德可方之古人,事業無出其右者。眇予沖質,叨襲丕基,圖任惟在舊人,典刑實在壽俊。日者逆臣南怡等,圖危神器,禍迫堅氷。予方聞變而戒心,卿能決策而定難,安國步於盤石,鎭人心於泰山。有德有功有能,壯我家元氣者誰也?令譽令聞令望,冠當時耆舊者公歟!是用深嘉,遂擧丕視。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麟趾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弼亮四世,卿克邁畢公之忠;帶礪千秋,予敢忘漢高之誓?

敎輸忠勁節佐翼定難翊戴功臣大匡輔國崇祿大夫蓬原君鄭昌孫曰:

協策戢難,必資命世之元勳;推恩賞功,實出有國之公義。此帝王之令典,而古今之通規。惟卿淸介無華,端方有守。學透聖賢之深奧,望重經濟之宏才。前後歷仕於三朝,終始不渝於一節。磊落丈夫之事業,諤大臣之風猷。嘗覆甌於昭考而奮庸,功高佐翼,再領袖於黃扉,而論道業懋經綸。偉績炳於丹書,芳名冠於靑史。顧以眇質,叨襲洪基,煢煢在疚之中,業業馭朽之際,豈意賊臣南怡、康純等,陰結不逞而狙獷,妄圖非分而鼠窺?賴神鑑之協扶,致兇謀之旋露。惟明公獨能決其石畫,故逆竪悉莫逭於天誅。盍策烟閣之殊勳,用旌雲臺之良相?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昌孫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二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忠在社稷,旣佩安危于一身;誓指山河,益共休戚於萬世。

敎推忠佐翼出氣布義敵愾定難翊戴功臣大匡輔國崇祿大夫昌寧君兼戶曹判書曺錫文曰:

天扶景運,必藉豪傑之才;國有元勳,宜擧褒賞之典。豈私是徇?以公則然。惟卿毓秀乾坤,鍾英光岳。氣度豪邁,材識精通。早游賢關,雅懷經綸之志;俄捷巍第,果擅縉紳之名。遂遇知於英陵,而歷事於顯廟。逮昭考之御極,眷特偏於龍喉,列佐翼之策勳,名轉崇於麟閣。判度支而經費裕,入廊廟而訏謀宣。或杖節而宣力四方,或登壇而敵愾千里。望隆將相,身佩安危。及予嗣圖,遭家降割,豈意不逞之輩,輒懷非分之心?從容畫籌,不勞漢卒之擒莽;協力翊戴,奚啻絳侯之安劉?奸兇旋除,宗社底定。眷言功德之懋,盍示酬報之隆?匪今斯今,以德報德。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錫文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予嘉卿作股肱耳目,期匹休於無疆;卿體予敷心腹腎腸,益輸忠於有永。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輔國崇祿大夫淸川君五衛都摠府都摠管韓伯倫曰:

褒有德賞有功,乃古今之通義也。予以幼沖,遭家不造,煢煢在疚,不意康純、南怡等,潛圖不軌,禍機在於呼吸,賴天地祖宗之默祐,兇謀自洩。卿於是時,摠管禁兵,聞變而起,奔走宣力,克剪兇渠。嗚呼!予之倚卿愈深,卿之衛我愈愼,固已嘉焉。況當危迫之辰,克奮忠貞之節,舍命不渝,捍衛寡躬,式保今休。念卿之勞,紀卿之勳,褒賞之典,實出公義,予其敢稽?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伯倫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股肱心膂之資,旣與同乎休戚;山河帶礪之誓,宜益堅於始終。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崇政大夫行戶曹判書兼經筵春秋館知事弘文館大提學五衛都摠府都摠管宣城君盧思愼曰:

忠臣特立,隱若虎豹之在山;大憝廓淸,快於鷹鸇之逐雀。爰擧策勳之典,庸示簡勞之恩。卿生長相門,秀拔戚里。射策奏三捷之勇,博古號五摠之神。特被昭考之知,每賜康侯之接。含香出納,端合喉舌之臣;前席論思,允謂腹心之佐。委已隆於摠管,任亦重於度支。自在靑宮之初,雅識明堂之器。屬者昊穹降割,聖體乖和,卿乃達曙無眠,常侍護於左右。累月不懈,詎違離於斯須?猥以沖資,遽承丕緖,乃遭家之不造,而多難之靡堪,逆儔相煽於蕭墻,禍機殆迫於昕夕。幸祖宗之默祐,而忠義之旋知。卿在直廬,蚤聞急變。區畫幾事,贊廟謨於從容;部分禁兵,獲兇渠於指顧。乾坤爲之整頓,廟社於焉尊安。載惟膚功,盍用嘉錫?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思愼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皇天后土,實鑑帶礪之盟;大旱巨川,更堅金石之操。

敎精忠出氣布義敵愾定難翊戴功臣正憲大夫兵曹判書朴仲善曰:

蓋聞遇急遽倉卒之變,弘濟須仗於雄才;立光明雋偉之功,懋賞必加於異等。惟卿戚里之秀,衣冠之裔,稟性溫良,持身端謹,又精於射藝,魁中武擧,蔚有名稱。歲丁亥兇渠犯順於朔方,命諸將殄滅無遺,而卿之功與有多焉。先王嘉其丕績,擢長兵部,賜勳敵愾以褒美之。頃予遭家不造,賊臣南怡等,蔑我幼沖,潛懷不軌,禍機垂發。卿典禁兵,聞變而赴,左右宣力,克靖大難,使宗社復安。數年之間,再立大功,是天假卿以扶翼我家也。噫!非卿所蘊之忠、所懷之略,予末小子,安能弘濟艱難,式保今休乎?若稽典故,乃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仲善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名、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丹書、白馬,期永保乎一心;黃河、泰山,誓不忘於萬世。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正憲大夫中樞府知事兼五衛都摠府都摠管經筵春秋館同知事益城君洪應曰:

風虎相從,固知非常之佐;天狗迅掃,況建不世之勳?苟嗇旌酬,曷表英雋?惟卿襟度明敏,操履端方。學窮五車,深得淵源之正;識通萬務,雅存經濟之懷。早魁賢科,大播華聞。翹英鴛鷺,翺翔近侍之聯;掌演絲綸,壓倒老成之輩。特紆昭考之眷遇,恒對顧問於燕閑。獻替切焉,裨益多矣。擢銀臺而代喉舌,出納克明;托穠李而爲腹心,夙夜彌謹。貳天官而士慕淸澹,長秋部而人服平反。方寡昧之在儲,惟輔導之是任,非惟居養見聞之益,抑亦左右調護之勤。嘉乃德而久已傾心,苟有事則將誰注意?屬者南怡、康純等,乘我初服,稔其兇謀,禍媒已遍於爪牙,危機殆間於毫髮。賴神扶之陰祐,致姦狀之露宣。卿乃從容叶贊而籌畫如神,承命訊鞫而輸伏不暇。盪氛妖於俄頃,鞏皇圖於緜長。載念功績之隆,敢稽褒賞之懋?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應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地有維天有柱,旣佩社稷安危於一身;川作舟旱作霖,益念國家休戚於萬世。爰及苗裔,勿替箕裘。

敎精忠靖難定難翊戴功臣資憲大夫信川君兼五衛都摠府都摠管康袞曰:

有功有德,能爲社稷之重臣;懋賞懋官,宜擧國家之彝典。是出公議,匪由私恩。惟卿性本端雅,志尙忠直。知足經遠,才足禦侮,德器老成,有古良將之風。早被我皇考知遇,從行朝京,負紲萬里,不憚勞勤。及靖夷大難之日,又能奮發忠義,協謀宣力,贊樹鴻業。皇考深加器重,倚爲干城,俾都摠戎政,常居左右。予小子纉承丕緖,遭家不造,尙賴我勳舊之臣,佛時仔肩。頃者逆臣南怡等,潛懷異心,謀危宗社,禍機斯迫。卿於是時,握重兵宿衛,鎭定人心,旋除姦兇,宗社賴以乂安。予懋乃德,嘉乃丕績,眷言顧之,曰篤不忘。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袞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刑白馬而同盟,旣在上在旁之共鑑;帶黃河以相否,庶傳子傳孫而匹休。

敎推忠佐翼定難翊戴功臣正憲大夫巴山君兼內禁衛將趙得琳曰:

蓋聞王者膺圖,摠覽權綱,駕馭豪雄,有勞必旌,有功必賞,此古今不易之典也。惟卿稟性端直,操心恭謹。我皇考之在潛邸,庶事方殷,夙夜未遑。卿於是時,常在左右,奔走服勞,未嘗少懈。年雖少而材器老成,英邁過人,動無差失。皇考深器之,常比之股肱耳目,或侍從中原間關之行,或協贊大難靖夷之擧,能夷險一節,舍命不渝,勳固不細。及旣龍飛九五,化家爲國,錄勳佐翼,名位俱顯。卿愈謙卑小心,執事有恪。及其售武藝捷嵬科,皇考尤加眷注,俾兼內乘,常侍禁闥。予在儲闈,出入相隨,卿之忠勤,予固嘉尙。及皇考違豫,彌留數旬,卿日夜侍側,護衛惟謹,未嘗解帶。不弔皇天降割,遭家不造,予方煢煢,罔堪負荷。不意逆臣南怡、康純等,乘我初服,利我沖眇,潛圖不軌,變在朝夕。幸賴天地祖宗之佑,兇謀輒露,卿能將率禁軍,扞衛寡躬,不離左右。旋殄逆徒,再安宗社。念卿之勞之功之懋,可稽旌賞?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得琳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臣哉隣哉,予敢忘貫日之悃;國耳公耳,卿益體帶河之盟。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兵曹參判兼藝文館提學居昌君愼承善曰:

同心同德,旣勳業之獨高;懋賞懋官,宜竉恩之特異。豈一人之私惠?實萬世之通規。惟卿性資端方,操履醇謹,學乃明體而適用,藝自含英而咀華。決科遂冠於大庭,筮仕已鳴於昭代,裒然揚歷,蔚乎聲名,且聯宗姻,尤荷眷注。貳兵部而董戎政,兼藝苑而佐文衡。逮予丕承,倚卿冞篤,方遭家之覯閔,孰佛時之仔肩?不意姦臣南怡等,潛畜異心,將危神器,計已成於肘腋,禍垂發於蕭墻,賴上帝陰褫其魂,俾群兇自露其迹。纔聞上變,先召近臣,卿於是時,直宿禁內。忠誠憤發,能激將士之心;籌畫從容,悉擒梟獷之類。呼吸之頃,氛沴則銷。旣弘濟于艱難,盍丕視其功載?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功臣三等承善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疾風勁草,嘉乃績而篤不忘;鐵券丹書,體予心而永勿替。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都承旨兼經筵參贊官弘文館直提學尙瑞院正花川君權瑊曰:

命汝納言,允倚應期之良弼;扞我戡難,況樹蓋世之殊勳?盍擧旌褒,用懋酬報?惟卿秉性忠直,操心溫純。識見該通,早服詩書之訓;志氣遠大,素蘊經濟之才。登仕版而同僚讓能,參京兆而訟輩請借。遂遇知於昭考,乃特紆於眷憐,俄擢長于銀臺,出納惟允,每昵承于綸音,啓沃弘多。簡注尤深,倚任益篤。逮予在疚,仍卿代言。有嘉謀嘉猷而必陳,比之藥石;惟一德一節而相輔,擬諸腹心。不意爪牙之臣,陰構肘腋之變,勢已成於累卵,禍不啻於剝膚。幸賴天意誘衷,星文示戒,逆莾雖秘其詭迹,賊董自洩其兇謀。予方聞變而戒心,卿惟奮忠而協策,捕之急悉繫其黨,鞫之明盡輸其情。殄梟醜於從容,坐掃滔天之祲。扶鴻祚於臲卼,立成洗日之功。論賞典而誰先,擧彝章而敢後?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瑊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爲手足而衛頭目,予旣銘彝鼎而不忘;作股肱而柱國家,卿益期帶礪而勿替。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右承旨兼經筵參贊官春秋館修撰官咸從君魚世謙曰:

出納惟允,久依夙夜之賢;扞衛于難,益加股肱之美。玆懋賞典,用昭宗功。惟卿器宇宏深,襟期磊落。早聞詩禮之訓,忠孝傳芳;素蘊經濟之才,文章餘事。遂知遇於皇考,乃騰揚於華聯,歷試才能,良深簡注。繼爾弟居喉舌之任,復掌絲綸;曁乃翁爲羽翼之良,競進藥石。逮予承緖,仍卿納言。非仁義不陳,夙聞其語;有謀猷必告,今見斯人。庶資夾輔之誠,共保艱大之業。頃者賊臣南怡等,久蓄異心,廣植兇徒,禍胎豈由荓蜂,危機不啻騎虎。奸謀自洩,賴神明之陰扶;逆竪俄殲,杖忠義之協贊。卿能緩急不惑,處置得宜。淸大憝於斯須,鞏丕基於杌隉。夷險一節,眞可謂公侯之腹心;休戚與同,豈非國家之柱石?予嘉乃德,曰篤不忘。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功臣三等世謙之後。』雖有犯罪,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丹書鐵券,期永傳於子孫;帶河礪山,庶不渝於終始。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左副承旨兼經筵參贊官鈴平君尹繼謙曰:

人臣盡忠効節,在險夷而不渝;王者崇德報功,豈親疎之有間?玆擧懋典,用答殊勳。惟卿性資端純,志氣通敏。早服家庭之訓,業能繼乎箕裘;夙騰朝著之名,器自別於盤錯。特紆皇考之眷,昵居近侍之聯。豈啻肺腑之親?溫溫惟德;誠宜喉舌之任,謇謇匪躬。逮予丕承,倚卿尤篤。出納惟允,更殫夙夜之勤;謀猷必陳,益竭引翼之力。頃者逆臣南怡等,陰結不逞,潛懷異圖,禍將迫於轉眸,勢已危於累卵。賴神明之默佑,仗忠義之先知,兇機未成,逆謀自洩。予聞變而驚惕,卿協策而周旋,措置動中其幾,捕鞫悉抵於法。遭不測之大變,卿獨多扞衛之勞,保無疆之洪休,予敢忘戡定之績?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繼謙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建殊勳於倉卒,旣勁草乎疾風;期匹休于靈長,庶河帶而山礪。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靖大夫行承政院右副承旨兼經筵參贊官春秋館修撰官雞林君鄭孝常曰:

負非常之器,必建不世之功;建不世之功,宜享非常之竉。玆施懋賞,庶報殊勳。惟卿以敦撲俊偉之資,加精深博洽之學。妙藝雄詞之獨高,早冠千錢之選;英聲茂實之相副,宜擅一代之鳴。歷敭侍從之聯,頗隆公輔之望。予在儲第而方學,卿爲僚友而始親。輔導務緝于光明,必闢聖賢之閫奧;居養要期於遠大,常講皇王之經綸。屬當負荷之初,授以喉舌之任,嘉出納之惟允,分猷念以相從。不意逆臣南怡、康純等,乘我倉怳宅憂,蔑我幼沖嗣服,陰蓄不軌之志,敢構非分之謀。兇竪盤據而不知,禍機垂發而莫悟。幸賴列聖之陰佑,我聞義士之露言。盡獲奸徒,竟伏明典。卿於是時,周旋竭力,密贊機宜之謨;左右協忠,克著扞衛之績。苟微非常之器,詎成不世之功?功旣殊焉,賞宜厚耳。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孝常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山河爲誓,予期與國家而咸休;麟麒有閣,卿益勵始終而一節。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原城君安仲敬曰:

竭誠盡忠,惟臣子之大義;旌功行賞,乃國家之恒規。式稽彝章,用崇褒典。惟爾操行端謹,處事安詳。曰自弱歲,居中奉侍,小心翼翼,夙夜不懈。我皇考深加眷憐,常置左右,出納明命,愈久愈謹。爾之忠勤,固足嘉尙。予承丕緖,造家不造,惸惸在疚。不意逆臣南怡、康純等,潛懷異心,群聚不逞,圖危神器。禍機垂發,兇謀自露。爾時在我左右,纔聞變告,憤激忠誠,奉我籌畫,出入應對。雖在急遽倉卒之間,能不失機,宜俄獲兇黨,咸伏鈇鑕。淸覆載之大憝,快神人之共憤。是雖祖宗默佑之力、宗戚大臣協扶之功,亦惟爾內近之臣,奔走扞衛之勤是賴。念爾之勞,紀爾之勳,褒賞之懋,豈私恩也?肆策爾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仲敬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鼎勒鍾銘,爾永堅今日之志;山礪河帶,予敢忘此時之心?「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玄福君權攅曰:

竭節輸忠,旣樹莫大之美績;旌能行賞,宜加不貲之殊恩。此萬世之恒規,匪一時之私擧。惟爾稟資英敏,處事精詳。早遊賢關,擢登司馬之試;博通群籍,深硏扁鵲之方。遂遇知於寧王,常昵侍乎禁掖,益勵勤謹而匪懈,恒承顧問而不違。節宣或乖,輒効十全之術;緩急可倚,奚啻三折之良?故睿眷之特紆,歷華班而驟擢。竟侍大漸者累朔,獨苦心於護調,何嘗暫離乎須臾?每診候而憂悴。乃遭家之不造,遽倚廬而無聊。念予艱大之難堪,怵惕惟厲。命汝左右以承弼,裨益弘多。不意逆臣南怡、康純等,希非分而覬覦,潛皷剝膚之毒吻,聚不逞而構結,已迫累卵之危機。賴上帝陰誘其衷,致群姦自露厥狀。爾能駿奔,密贊於謀畫;彼悉狼跋,旋就乎擒誅。爰命戎功,敢稽懋賞?肆策爾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攅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指山河誓終始,旣已期於永世;與國家同休戚,罔或渝於一心。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奉直郞行承政院注書兼春秋館記事官趙益貞曰:

閔予在疚,遽遭不測之憂;捍我于艱,克効匪躬之節。盍擧懋賞之典,用酬戡難之功?惟爾性度淵純,操履勤儉。夙有倜儻之大志,早登科第而歷揚。記事翰垣,秉陽秋之直筆,注書政院,佐出納而演綸。可使展闊步於亨衢,固已別利器於錯節。屬者逆臣南怡、康純等,潛畜異志,大稔兇謀,禍殆岌乎,變垂煽矣。賴列聖之默佑,荷上天之陰扶,姦狀自昭。義士上變,爾能周旋,不失其機會,奔走善承乎策籌,兇徒旋伏於天誅,逆沴尋盪於霆擊。患旣易平,勳宜亟賞。玆惟公義,詎乃私恩?肆策爾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益貞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永念戎功,予敢渝晋文之白水;益堅素節,爾毋忘漢高之丹書。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峯城君徐敬生曰:

王者膺圖馭世,摠攬權綱,德懋懋官,功懋懋賞。此國家之常典,古今之通誼也。惟爾性稟穎敏,持心純直。予居儲位,汝在左右,小心趨走,執事惟謹。汝之忠勤,予固嘉之。頃者予方在疚,逆臣南怡等,潛懷異心,謀危宗社,蒙天之佑,兇謀自敗。爾能奮激奔走,扞衛協贊,俄使逆黨,悉伏其辜。汝功汝勞,深足嘉尙。肆策爾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敬生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疾風勁草,旣成不朽之功;帶河礪山,益竭匪虧之節。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長川君金孝江曰:

爾捍于艱,克著忠義之篤;予懋乃績,盍施褒賞之隆?是豈私乎?自由公耳。惟爾稟性誠勤,持身恭謹。小心夙夜而不懈,執事左右而不愆,故深加於眷憐,常居中而奉侍。日者逆臣南怡、康純等,將窺神器,久稔異心,予方在疚而莫知。彼將先變於不測,賴天佑之密荷,致兇謀之自彰。當予上變之纔聞,惟爾中誠之憤激,奔走倉皇之際,翊衛隕穫之間。遇險授命,豈非有無之能爲;扶顚持危,實是緩急之可倚。肆策爾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孝江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丕視功載,旣垂令名於鼎鍾;後調歲寒,益堅素節於帶礪。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陜川君李存命曰:

竭節輸忠,旣建非常之績;疇庸懋賞,宜加不貲之恩。故深乃嘉,不忘曰篤。惟爾秉性忠直,操心端良。非惟行己謙恭,抑又處事明敏。早被黃門之選,特蒙昭考之憐,每器爾之精衷,俾從我於儲邸。小心翼翼,恒左右以相隨;將命便便,惟出納之得允。逮襲艱難,仍委宣傳。一節匪懈,彌夙夜以居中;萬機無窮,何頃刻而退處?乃有逆臣,敢辜國恩,潛結朋徒,陰圖禍難,焰將煽於靡樸,蔓已滋於莫圖。賴宗社之默扶,致兇姦之敗露。于方聞變而措置,爾乃協策而周旋。雖當倉皇急遽之中,能効奔走護衛之力,元兇尋自授首,餘黨悉皆伏誅。盍選爾勞,以厚予賚?肆策爾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存命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予嘉爾績,用尋帶河之盟;爾體予心,益堅勁草之操。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通政大夫行內侍府尙帑柳漢曰:

戡難効忠,惟臣子之美績;論功行賞,乃國家之恒規。惟爾稟性忠純,操心端謹。早充黃門之選,事我昭考,小心奉職。逮予嗣位,常在左右,執事有恪,無有差失。乃者逆臣南怡等,陰畜異志,禍在不測,幸賴天地祖宗之佑,奸謀自洩,兇黨尋皆伏辜。爾於是時,扞衛寡躬,先後奔走之功與有多焉。肆策爾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漢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氷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無忘今日,敢渝山河之盟;不凋歲寒,益堅松栢之操。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崇政大夫行中樞府知事西平君韓繼禧曰:

予惟國家之興,必有賢智之臣,扶翊贊佐,以保大業,自古及今,同一揆也。惟卿三韓世胄,一代英材。稟氣淸亮,行己端方。燭理入於毫忽,講學盡其精微。凡百云:」爲超出等夷。「我先王知卿旣深,眷注日篤,不啻如心腹。而卿亦竭力盡忠,國耳忘家,知無不言,其於國家裨益弘多。以至先王大漸之時,左右護衛,罔間朝夕,親承憑几之屬,竟倍終天之痛。逮予繼緖,卿益竭誠,佛時仔肩。及兇竪謀不軌事洩,又能密贊幾宜,尋伏天誅。予之克紹前烈,保有今休,卿功爲大,予敢忘諸?肆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繼禧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卿旣効忠於先朝,克有令聞;又贊寡躬於今日,以永終譽。山河猶在,卿其膺我寵命,與國咸休,更期悠久,而勵後効。

○以雨晴,賜圓覺、興天兩寺行香使孝寧大君鞍具馬一匹,班城尉姜子順、左承旨李克增馬各一匹,施兩寺僧布有差。

5月21日[编辑]

○甲辰,掌令兪鎭,將本府議啓曰:「使臣等,曾請分禮賓寺官加職,或加資或準職或代加。後使臣又請拜堂上官,而至擧李淑瑊名請之,必此輩暗請也。然此輩不解漢語,必是通事傳言也。使臣還後,請鞫通事。」上曰:「然。」

○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馳啓:「今月初八日,尙家下住兀良哈萬戶仇伊赤來告:『李滿住子甫古大云:「聞朝鮮使臣押馬往中朝,欲伏兵馬於西路,殺害人馬。」』」傳于承政院曰:「平安東道節度使李從生,則予不知其爲人,西道節度使金堅壽,則予嘗知之,然年小恐誤事機。堅壽若不可,則更擇他將以啓。」院相金國光,以吳子慶、朴居謙、辛鑄啓,且曰:「洪允成之行,加送迎來軍,令通事持火者,親喪咨赴遼東,語允成以聲息。」從之。仍諭嶠所啓于從生、堅壽曰:「卿等備悉此意,加抄迎來軍三百名,差人押送。予將別遣京將,把截彼賊於要路,卿宜整兵以待。」又諭曰:「兵者不可遙度。然而野人之告變,不可以爲不實,邊將之守,不可如常,況當如此之變,宜鍊甲兵。卿其體此,益固邊圉,若野人犯我入朝之行,則卽領兵追擊之可也。不得則在卿處置。」又諭從生、堅壽及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曰:「往年征蒲州殺李滿住事,從朝廷之命,不得已也,非我私怒。今聞滿住之子甫古大,不知大義,歸怨我國,潛謀報復,罪惡旣極。卿宜招誘近境酋長,開說此意。仍語之曰:『爾等若招誘甫古大拿來,則當有顯賞。不爾我國當擧大兵,盡勦窟穴。非但甫古大受禍,爾等亦將未脫,後悔無及。』」

○召綾城君具致寬,又問李從生、金堅壽賢否。致寬對曰:「從生强毅而善戰,不可遞職。堅壽則赴任已久,且道近,可遞之。」傳曰:「擇可代者以啓。」致寬啓曰:「請與兵曹判書朴仲善議之。」仲善亦難之,只薦河叔溥、金崇海曰:「此輩無出於堅壽之右,莫如勿遞。但臣等謂擇遣宣傳官及兵曹郞官中可能宣命者,諭堅壽等如何?」傳曰:「然則其勿遞。」遂遣宣傳官李義亨,齎諭書往語從生、堅壽曰:「人必謂不宜征討,然彼若爲患,則在所當討。卿等旣爲節度一方,不必別遣京將。今宜量帥士卒,入東八站要害處備變,以待謝恩使洪允成之還。」

○以金禮蒙兼成均館知事,鄭自英兼成均館同知事,徠春陽君,韓懽通政行司僕寺副正,成允文京畿觀察使,李塤行中樞府僉知事,林得楨行龍驤衛大護軍,李孝常行護軍。堂上官副正,自懽始。

○吏曹啓藝文館、成均館、典校署、訓鍊院七品以下遷轉去官節目:「一,前此成均館參外二十員,兼差四學訓導,一年兩都目,四員去官。請令四學訓導,兼差本館,以次去官,但員數比舊爲少,一年兩都目,三員去官。一,前此藝文館、承文院,六月都目,則階除七品遷轉,今階除處,皆是箇月,雖有窠闕遷轉,必滿十五朔,反見沈滯。請革階除之法。一,議政府司錄、奉常寺參外,交差三館,請依舊制去官。一,前此藝文館取才差下,由科目出身者,不宜更試。請擇世系無累,才行修飭者敍用。一,京外諸司,皆有久任,去官無路,然久任之法,勢難更改。請臨時隨闕遷轉。」從之。

5月22日[编辑]

○乙巳,召領議政韓明澮、左贊成金國光、右參贊李克培,克培先至。傳曰:「予聞平安一道,民居或稠或稀,沿江防戍如何?卿備諳本道事,其言之。」克培曰:「此道古來富盛,曩因築城等事,民物流亡。世祖徙南民以實之,比舊稍盛,而民居疎密不同。然各有産業,歲月已久,不可徙居。且沿江城子口子,則守令、萬戶,相間而處,今方夏月,不徒鴨綠江漲,賊路大川非一,彼雖欲犯邊,不可得也。」明澮、國光等繼至,御丕顯閤,引見明澮等。明澮啓曰:「兵難遙度。然以臣料之,今方農月,諸種野人,其肯聽甫古大之言,廢農業而來耶?且今雨水漲溢,間多大川,彼賊安能跋涉而來?洪允成迎來軍一百名,使臣護送軍六十名,及支待差使員所率軍士等,待允成之還偕來,今又加定迎來軍三百名摠五百,可以備變。又令兩道節度使,各率軍馬,屯兵要害之地,若皆抄千餘兵入歸,則農月不可擧道從戎,請量定節度使等所率兵。」上曰:「在將節度耳。」仍曰:「滿住之子,今存者有幾?」明澮等對曰:「但有妾子甫古大。」上曰:「其能招來乎?」明澮對曰:「今必不肯來。然甫古大,時未能收集部落,安能爲患?」上曰:「兵務精,不務多,此意說與今去安處仁,令語兩道節度使。」

○特命遷陵都監提調銀川君攅加階,又代加一人,以提調遷陵,又爲代奠官也。密城君琛、漢城府尹徐居正、中樞府僉知事朴徐昌等,各賜馬一匹,各代加一人,其餘提調,只代加一人。

5月23日[编辑]

○丙午,傳于承政院曰:「凡受標信者,親受於承傳宦官,告承政院,以標信字號及受者姓名置簿,宣傳事畢後,還告承政院,抹其置簿,而還納于初授承傳宦官。」

5月24日[编辑]

○丁未,命都承旨權瑊,齎宮醞往慰奉先寺董役提調。

○行副司直安孝禮因宦官啓曰:「有玉年者,與臣言:『兵船萬餘艘,自忠淸道回泊吉州,且咸吉道有抄軍之事。』」宦官問:「是何兵也?」孝禮曰:「是必卷而南來也。」宦官以啓。卽召寧城君崔恒、右承旨尹繼謙、右副承旨鄭孝常,會思政殿月廊,招玉年問之。對曰:「前月吾因貿布,往咸吉道文川郡,止于隊卒廉者家,廉者與我云:『吉州之境,有南人船,載兵器,以松枝揷舟,作海島形,浮泊海中。』是以來告。」又問廉者,廉者曰:「去丁亥夏,南人古邑同,自忠淸道,載鞍子、弓箭,連舟泊吉州,下陸汲水,州官執而訊之。古邑同具辭供招,州官疑爲狂者,保授州吏崔巨善家。古邑同意欲來京,告其初乘船到泊之由,而爲州官所拘,故不得來也。且友壻甲士李應孝,戍鏡城還云:『五鎭間,喧說如李施愛者有之。』曾已啓聞,臣恐今年大軍復下,踐踏禾稼,勢必飢死,以此奔告。」卽考《北征錄》,古邑同乃施愛所誘誕作訛言者也。恒等以啓,命囚玉年、廉者等于南西所。

5月25日[编辑]

○戊申,召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靑松君沈澮、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南陽君洪達孫、右議政尹子雲、左贊成金國光等,傳曰:「昨日玉年等所言,予欲親問,然近患暑氣未能。卿等鞫啓。」卽問玉年,與前言不異。又問:「汝告已往事何也?」玉年曰:「廉者與我云:『如此事啓達,則汝免賤,予亦受職矣。』」廉者曰:「吾言已往事,而玉年誤聽以啓。啓達此事,非我本意。但言古邑同,今在吉州,欲來告乘船到泊事也。」麟趾等啓:「以崔適曾爲吉州牧使,古邑同在處,請問適。」適曰:「向者存撫使朴元亨,到吉州杖問,古邑同對:『以乘船由江原道到吉州。』其言若狂若愚,元亨置而不問。」麟趾等啓:「以古邑同,不宜居吉州,請還本土。但拿來,則本道人心,尤爲驚惑,可令觀察使刷還。」從之。仍傳曰:「此人等言無實,何以處之?」麟趾等曰:「自李施愛煽亂以後,一道人心洶洶,胥動浮言,以亂人聽,宜令攸司,科罪諭衆。」遂傳義禁府曰:「玉年、廉者等,欲邀厚賞,憑藉李施愛已往之事,誣告不靖之言,或亂群聽,其推鞫按律以啓。」麟趾等又曰:「安孝禮聞如此大事卽告,義則然矣。然孝禮徒聞妄言,不辨眞僞妄啓,且啓以卷而南來,以惑人聽,是大不恭。請罪之。」上曰:「孝禮妄啓人言,罪之何惜?但慮無後告者,其置之。」孝禮本胥徒,以陰陽地理之說發身,至拜堂上官。爲人鄙諂誕妄,人以俳優待之,及聞玉年之言,不察眞僞,詭爲大言妄啓,以亂人聽,是欲邀厚賞也。

5月26日[编辑]

○己酉,義禁府啓:「玉年、廉者等罪,當凌遲處斬,籍沒緣坐。」傳曰:「昔有全羅道人,如此誣告被罪者,今玉年等不可不懲。但可依律坐罪,諭八道,使愚民悉曉此意。其緣坐籍沒,則似不可盡從此律,其議諸曾經議政及院相以啓。」上謂承旨等曰:「玉年、廉者等,不受一杖,皆已服招,當置於法。然遠人聞者,必以爲某人告某事,而不拷訊,遽以處死,有違大體。且玉年若有同謀者,不可不推,宜囚鞫處決。」

5月27日[编辑]

○庚戌,院相綾城君具致寬啓曰:「交隣,國之大事,國家待倭人至矣。然臣聞慶尙道三浦來泊倭人,尙有怨言,彼之怒必有其由。臣恐該曹,拘於各年受敎,而待之或失其宜。請令禮曹,遍考各年待倭受敎,且使曾經其道觀察使如金謙光輩,與議含怨之意。」命問諸禮曹,與金謙光以啓。致寬又啓曰:「野人所擄唐人十一人來投,而六人則因野人來尋,還許之,獨解送五人。臣意謂十一人偕來一處,而今或還付野人,或解送遼東,則彼解送者,豈不語此故也?此正劉處康之事也,恐爲不可。且唐人被擄野人而投我,我因野人之請,而還付野人,今又投於我而又還付,則彼野人嫌其再逃,不爲使喚。若或買賣轉至於西,得還本土,則彼將曰:『我再投朝鮮,而輒還野人。』中國其無責我耶?雖非常事,姑留我土如何?」傳曰:「然。」

○同副承旨李崇元,往義禁府鞫廉者等來啓,命考崔閏孫決罪時事以啓。傳曰:「廉者凌遲處死,玉年斬。」仍諭八道別作事目。諭咸吉道曰:「文川人廉者,與京中人玉年同謀,欲邀厚賞,以往年古邑同等,自忠淸道載兵器,由水路到吉州事,爲今日之事,誣飾啓達,或亂衆心,罪不可赦。已將首謀廉者凌遲處死,隨從玉年處斬,以安衆心,廣諭本道人民,俾無不知。」

5月28日[编辑]

○辛亥,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移書于禮曹曰:

兩國以和修隣好者,日久矣。舊主曾相約,而每歲遣貢船五十隻,使者各詣闕致肅拜者,于今五十餘歲如畫一。以是兩國邊民,互寧處而無守禦之備。今聞去歲所遣之例使船,令其使無入洛,凡事與舊違矣,所以如何乎?僕前歲初領國政,因是雖無德于貴國,且又無背于貴國。以吾爲不肖相賤歟,將又使者之爲不善歟,實以和好爲無所益歟?伏聞其命而已,夫無因而反當背信者,邊民不得寧處。百事仍舊貫者,幸甚。

上覽之,示院相上洛君金礩。礩啓曰:

「臣觀此書,辭極無禮,必有意焉。然使者不可以此而厚待,亦不可薄待,當以舊例待之。且彼反側之意難知,防戍等事,不可疎虞。南方沿江守令、萬戶等當遞者,擇有武略者代之。且以此意,速諭全羅、慶尙道觀察使、節度使,預爲隄備可也。」傳曰:「卿言是。」礩卽據宗貞國書契,草諭慶尙、全羅、忠淸道觀察使、兵馬、水軍節度使曰:「今來對馬島主宗貞國書契,辭極無禮,必有意焉。凡干防禦諸事,不可疎虞,已令當領船軍,除他事,各於本浦留防。卿知此意,更加謹愼隄備,但要謹密,勿令無知之民驚動,亦不可先自騷弊。

○司憲府啓:「忠淸道虞候韓瑞貞,曩因抄兵,暗受賄賂。若以經赦不治,則無以戒後,請改告身不敍。」上謂院相金礩曰:「旣以赦前釋之,又論以懲戒而罪之,則豈有赦之之意歟?」對曰:「近日關係綱常外皆赦之,則瑞貞之罪,固可赦也。然如此貪汚者,若不懲之,則後無懲艾。請從憲府所啓。」從之。

5月29日[编辑]

○壬子,傳旨義禁府曰:「宦官崔海,前日乘馬,越入元子避寓處,衛將明川都正長孫止之,答曰:『芒鞋一箇,直宗親四五。』其時予親問放送,海又到其所衛將處,發無禮言,其鞫以啓。」

○以左贊成金國光爲忠淸、全羅道問弊使,右參贊李克培慶尙道問弊使。其事目:「一,敬差官捕囚盜賊,推明可放者放之。一,沿邊防禦之狀摘奸。一,貪汚虐民守令、萬戶,勿論功臣、議親、堂上官,囚鞫以啓。一,自己冤抑聽理。一,沿邊守令、萬戶,軍務失錯事,依軍法,勿論功臣、議親、堂上官,隨其輕重抵罪。一,諸邑、諸鎭、諸浦軍器摘姦。一,沿邊諸鎭、諸浦當番軍士點考。一,在前革除沿邊諸鎭、諸浦內,可復者啓聞。一,烽燧及城子摘姦。一,諸邑進上物件內可減之物抄啓。」從之。

○舊制宗廟及園陵親享瓚爵用銀,亞獻、終獻亦用銀,爵玷用銅,攝行瓚爵用銅。至是承旨權瑊、李克增、尹繼謙、鄭孝常、李崇元等議:「祭享只爲先王神御,親行、攝行,雖不分別,差等無妨。且歷代瓚爵用金、玉、銀、銅不一,今於親行、攝行,竝用銀瓚爵銅玷,但攝行時所用別造。」從之。

○以吳伯昌爲司憲府大司憲,許琮全羅道兵馬節度使,朴居謙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李克均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先是,對馬州太守宗貞國之使,來求朝謁。時,明使崔安等適至,以故接待稽緩。貞國怒遣使奉書,辭甚不遜。上慮有邊患,親擇慶尙、全羅二道節度使遣之。伯昌有吏幹,然少廉謹。嘗爲兵曹郞官,累轉平安道觀察使,所至致謗。及爲大司憲,以苛察爲明,無大建白。自登第十餘年,取宰相,然柔侫不厭衆心,曲意事人,致位大官。

睿宗襄悼大王實錄卷第五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癸丑朔,日有食之。

○上親祭于永昌殿。

○御思政殿,召領議政韓明澮、左贊成金國光、右參贊李克培、全羅道兵馬節度使許琮、慶尙左道節度使朴居謙、右道節度使李克均等,議南方備邊事宜。

○韓明澮與都承旨權瑊議啓曰:「朴居謙本是名將,向在江原道,久不相見。臣等意謂可爲慶尙道節度使,今見居謙,衰病憊甚,不可遣。」上曰:「擇可者以啓。」明澮等薦兵曹判書朴仲善、左參贊柳洙、信川君康袞,命以洙代之。

○許琮啓曰:「臣以祖年今七十有九,扁母年亦六十,而夙嬰風疾及食傷,或歇或苦,苦則垂死,夏暑尤甚。臣前爲咸吉節度使,父死,恐又不得終養扁母。」傳曰:「遞之。」俄而遣注書于琮第,諭曰:「予以卿爲獨子,今聞有弟,且卿母非病劇乃宿疾。今邊方有事,義當國耳忘家,不可不往。」琮對曰:「親病不得不啓,今上敎若此,何敢辭?」卽來謝。

○咸吉道節度使金嶠馳啓:「被擄逃來唐人十名內沙乃、廟吾未、金檢信、金代、命花等,五名上送。三姐、李山、金義莊、思者同好、沈麻連,則其本主兀良哈等告云:『父祖所傳,久遠役使者。我等居近境,誠心効力,乞還。』請依前諭書還給。」權瑊啓曰:「前降諭書本意不如是,而嶠所啓若此,請責之。」卽回諭曰:「卿啓:『唐人三姐、李山、金義莊、思者同好、沈麻連等,請依前降諭書,還給本主兀良哈。』今考諭書,只云:『今後近居彼人等若曰:「非唐人。」則知而不知還給。』三姐等明言唐人,兀良哈等亦曰:『久遠役使奴婢而已。』不言非唐,而卿欲還給,殊不知前降諭書本意也。且三姐、李山、金義莊,則去年七月,思者同好、沈麻連,則九月逃來,俱已經年。何不卽啓?實是彼人所嘗役使者,則何至今乃尋乎?其爲唐人明矣。不卽上送,淹留踰年,及彼人來告,輕信妄言,遽使還給,甚不可。後勿爾也。」

6月2日[编辑]

○甲寅,都司宣慰使金有禮復命啓曰:「都司言:『自今年四月,去遼東五十里松鶻山東,自撫順千戶所築長墻,至貴國碧潼江邊而止,每三十里營一大堡,常令軍馬三四百戍禦,又於十里,設烟墩候望賊變,兼護貴國赴朝使臣之行。』臣答曰:『朝廷之恩至大。』就問里數遠近,都司答曰:『五百里。』」

○都承旨權瑊啓:「今方盛農,遣金國光、李克培于下三道,諸邑騷弊不小。且巡諸浦,點閱軍器,則臣恐倭人居三浦者,或生疑構釁,請姑停。」上曰:「遣大臣措置事宜,意謂甚可。」瑊啓曰:「今差兵使許琮、李克均等,備諳朝廷措置之策,雖不遣大臣,亦足爲之。」上曰:「當與領議政議之。」竟不遣。

○上御勤政門,韓明澮、任元濬及承旨等侍。命宣傳官,持標信疊擊大鍾,其節次一如兵政,唯侍臣會于迎秋門外,以永昌殿在東故也。命都摠管韓繼美、衛將柳子光、進禮君衡、李鐵堅、宣傳官金繼貞等,齎標信標旗各一,從事官各三,分領五衛,俄而還內,遣宣傳官各三人于一衛,點其軍數及軍裝。又分遣都摠府郞官四人,齎標信往點闕內諸司及侍臣之在迎秋門外者,諸司之會東西朝房者,都城外諸司未及入門者。是日,內禁衛一百二十,諸色軍士五千九百七十,坊里人三千七百八十六,五衛五員一百七十二,闕內入直軍士二千一百六十三,諸司官員六十八,闕外諸司官員四百四十六。上曰:「予卽位後,今始疊鍾,軍數不多,百官亦少。軍士之闕點者,今姑赦之,百官不被點者,若知其名,則卽欲罷之而不果也。」命宣傳官,罷五衛陣。仍敎軍士等曰:「今日闕點軍士,姑置之,後有如是者,當用軍法。」謂明澮等曰:「予今疊鍾,欲知兵數,而尠少若此,是則五部官吏及里帥等,不能檢擧,亦不廣諭之致然也。其令義禁府鞫之。」前此疊擊大鍾,文武百官及都人名係軍籍者,悉帶兵仗作陣待命。至是坊里軍,倉卒不得具弓矢甲胄,或夫出婦在,欲雇人代之,則其直十倍平時。女或冠鍋持杖而備行伍,點兵者匿不聞,但以軍少啓之。

○日本國九州都元帥源敎直上松浦鹽津源經,各遣使來獻土物。

6月4日[编辑]

○丙辰,御慶會樓下視事。刑曹參判李永垠啓曰:「卒贊成權踶,疎薄正妻,昵愛妓妾,妾子多與奴婢,嫡子女則或少與,或專不與之。今踶妻才歿,而其妾與子,欲分奴婢,狀告本曹。若從父命,專給妾子,則嫡妾之分紊矣。從權典分給嫡妾子,以正名分。」上顧問右議政尹子雲,子雲對曰:「永垠之言是。」上曰:「予當商量。」久之,傳曰:「踶妾所訟奴婢,妻喪三年間,勿給妾子。踶爲人明達,豈不知嫡妾之分,而偏昵賤妾,出妻屛子,至以世傳臧獲,盡與妾子,顚倒至此?古人云:『人苦難知。』信矣!」

6月5日[编辑]

○丁巳,御慶會樓下視事。命留右副承旨鄭孝常、同副承旨李崇元,出示《綱目》《漢紀》曰:「昔許邵謂曹操曰:『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姦雄。』夫人主在治世,以能臣謂將姦雄於亂世而棄之,不可也;抑以爲能臣而遂用之,則貽禍於亂世,此亦不可也。其當以此意,論辨出策題,令文士、儒生、諸將等對之以詩句。」孝常、崇元草策題曰:

曹操嘗造問邵曰:「我何如人?」邵曰:「子治世能臣,亂世之姦雄。」夫人一也,而爲能臣,爲姦雄,隨世治亂,何耶?果人盡隨世而變耶?去之則棄才於治世,用之則貽禍於亂世,將用之耶?抑去之耶?其明於用舍,而不至於棄才貽禍,豈無其道耶?知人則哲,惟帝其難之,予亦難之,而留心於用舍久矣。其各展蘊以對。

命侍講宰樞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上洛君金礩、中樞府知事金守溫、李石亨、左贊成金國光、中樞府同知事魚孝瞻、知事丘從直、右參贊李克培、中樞府同知事金禮蒙、吏曹判書洪應、漢城府尹徐居正、工曹判書梁誠之、行僉知事宋處寬、行護軍鄭自英、行上護軍李坡、漢城府尹李克墩等,會思政殿月廊,聚闕內文士、諸將、宣傳官、儒生之詣殿講者于殿門內南廊,皆令製之。仍命守溫、石亨、禮蒙、應、居正、誠之、處寬、克墩、坡、李承召、金壽寧、李永垠、鄭蘭宗製之,賜宮醞于明澮等。又命恒製之,恒啓曰:「臣醉不能製。」傳曰:「拙者之能,不如能者之拙,卿勿辭賦。予將覽焉。」恒乃賦進。慮諸將等,或難於賦前題,又令孝常、崇元,改出他題曰:

兵家之事,若曰:「以衆敵寡。」則唐宗之於武牢,用兵幾許而能擒致勍敵耶?若曰:「以寡敵衆。」則孫氏之江南,亦見兵幾許,而終於一隅耶?至於漢高,不如信之多多,而信終爲所擒,抑何耶?如連百萬之師,運千里之糧,使軍不乏食,能合而能分,能衆而能寡,抑有其人其術耶?如擧之則其衆耶?其寡耶?其分耶?其合耶?其各對所蘊。

明澮、恒等考試,取堂上官李克墩等十三人、堂下官金季昌等十五人。

○諭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林自蕃曰:「日者遞卿,今令仍任,防戍諸事,更加嚴勤,毋致疎虞。」

6月6日[编辑]

○戊午,御慶會樓下視事。吏曹判書洪應啓:「五部官吏,職掌坊里,不必別設里將里帥,以領坊里軍人。外方守令,職兼軍民,請依此例,革里將里帥。五部官吏,隨品兼差,今無襲蔭之法,專以保擧用人,六品以上,竝皆保擧,薦擧路廣,法非不善。然所擧未必皆山林遺逸之士,似乎混雜。因此薦擧不精,請令二品以上保擧。」刑曹參判李永根啓:「檢律去官後,以無遞兒職,不復就仕,故檢律無諳鍊者,請已去官者,仍仕本衙門遞兒職,和會差下。」命院相等議之。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等議曰:「京師四方所會,或聚或散,非若外方恒居之民,猝有徵發,民甚苦之。雖有里將,不得整齊,勢之必至,徒爲冗員,可革。保擧則吏曹耳目未廣,須待保擧,然誠有猥濫者,吏曹擇而用之可也,不必更法。其或謬擧者,糾察治罪,則自然不濫矣。檢律事,司譯院、典醫監、觀象監,皆和會取才,請依所啓。」上曰:「今只令二品以上薦擧,予謂宰相之薦,未必皆賢,下官之薦,未必皆不賢。昔者令東班六品以上,西班四品以上輪對,今已令東班九品,西班七品以上輪對。若以爲二品以上所擧皆賢,則日者南怡薦辛井保,而竟爲亂臣。里將及檢律事,竝依叔舟等議,保擧事勿擧行。」

○傳于承政院曰:「啓事宗宰,入門不趨,勿復如是。」

○新造靑玉佛像成,奉邀禁內,舍利分身。領議政韓明澮,率百官奉箋陳賀。遂頒敎:

赦今月初六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敺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盜及關係綱常者外,流以下罪。

○全羅道節度使許淙、慶尙右道節度使李克均,齎去事目:「一,點檢諸邑、諸鎭、諸浦軍器用不用。一,審視沿江諸鎭城子及烽燧臺,完固與否,船軍赴防多少,萬戶人器當否,與水軍節度使共議馳啓。一,審視前此下送諸鎭、諸浦銃筒數,及用不用啓達。一,放砲預習。」

○賜賦詩一等李克墩、徐居正、金季昌、李瓊仝等,毛馬粧各一部,其餘二等以下,命皆置簿。

○傳于禮曹曰:「自今科場表箋,分數倍給。」

6月7日[编辑]

○己未,上御慶會樓下,引見倭人十四人,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靑松君沈澮、寧城君崔恒、南陽君洪達孫、禮曹判書任元濬、承旨等入侍。上命宗貞國使送僧崇悅進酒,仍問出來之故。崇悅對曰:「自古倭船出來,則賜留浦糧,近來不給,島主未知其故遣我。」又問:「書辭何至若是耶?」崇悅對曰:「但聞島主之言,書辭則不知。」賜崇悅油紙席一張、毛拂子、羽扇各一事、黑麻布、白綿布各二匹,仍命都承旨權瑊,監饋于賓廳。

6月8日[编辑]

○庚申,御慶會樓下視事。領議政韓明澮啓:「金有禮言:『中朝築長墻,至我國碧潼江邊而止。』是彼我爲一家,且無北方防戍之勞,若有利於我國,然亦有弊。前此平安道人民,投入遼東者,比比有之,今若連境,則臣恐投亡者頗多。然何敢請停?請擇謹愼知大體者,除西北邊鎭守令。」上曰:「然。」大司憲吳伯昌啓:「今朝士晩仕早罷,惰慢莫甚。故本府一日再度摘奸,朝不闕則夕必闕焉。當其推劾,罰亦甚輕,慢不知戒。昔世宗朝朝士,單病三日者罰黜,故士皆飭勵,朝綱振肅。請依此例,更立其法。」上顧問明澮。明澮啓曰:「非獨憲府糾理,吏曹亦不時摘奸,但可申嚴舊法,以新士習。」上曰:「然。如嚴摘奸,猶未懲艾,則當更議之耳。」伯昌又啓曰:「請復於朝會時,率書吏以入。」上曰:「當更思之。」

○伴送使戶曹判書盧思愼,自平安道來復命。上問:「中國築長墻,信乎?」思愼曰:「然。」仍啓曰:「安州倉庫,今已傾頹,今若不修葺,恐儲穀腐朽。請待秋便宜改造。」上曰:「可。」

○宦官崔海蒙宥謝恩。上曰:「海罪照以何律而放之乎?」承旨李崇元對曰:「義禁府比律以棄毁親王令旨杖流,故蒙宥。」上曰:「長孫受命以衛將率軍士,而海犯圍欲入,反加辱言,其罪大矣。而放之不可,還囚海。」遂召義禁府鎭撫李宗衍問曰:「海罪在不赦而放之,何也?」宗衍對曰:「臣不告堂上而放之。」傳曰:「汝不識事理者也,故赦之。」判事任元濬等請待罪,傳曰:「今姑赦之,後勿如是。」

6月9日[编辑]

○辛酉,傳于兵曹、都摠府曰:「自今日四所入直軍士,每一日二十人,輪次射侯,射後置簿。」

○伴送使申叔舟來復命,御思政殿,引見叔舟及領議政韓明澮、院相寧城君崔恒、承旨等。叔舟啓曰:「宗貞國新立不更事,其群下當我主上新卽位,又有上國使臣支待事多,凡有干請,或不如意,遂生姦計。今此書辭,雖頗不恭,然以大字小,宜示包容。且或非貞國本意,小島無文士所致。聞有僧自中國逃來其島,島人厚待,凡書契等事,皆屬焉。今此書辭,安知貞國或未知其詳耶?今回答,不可輕示威怒,使自不靖。平安道居民,近因失業,飢饉殆甚。若沿江諸邑所儲軍需,不可賑給。請以安州、寧邊軍需陳穀,量人口分給,以濟貧乏。屯田之法美矣,而自古病之者,以役民而官獨取利故也。請聽民耕稼,官收一半之利,公私俱益。布帛年久則蠧,終必無用。請送軍資監綿布於平安諸邑,至秋減價換粟,公私兩便。此古常平之良法也。」明澮啓曰:「黃海道今雖無事,不可忘備。請遂安防垣鎭,依舊防戍,黃州棘城,須畢築,以爲門戶。」叔舟亦啓:「自古有國家者,不可無關門以設備,明澮言甚當。然須待年豐民休,乃可爲之。」明澮曰:「開城府舊都人民,素不力農,專事商販以生。今以開城府爲外官,自後居民徭役煩重,人不聊生,請革節度使、軍官,使戍西界。若有事於開城,則距京都纔二日程,救之何難?」叔舟亦啓:「開城舊都,不可不仍舊,且其都中,舊家遺基尙多有之,須待年豐修築。」都承旨權瑊亦啓:「其民三上言,乞依舊制而不得,其民情願可知。」明澮曰:「今中朝方欲築城,至碧潼等處,宜擇遣守令。」叔舟亦啓:「臣至義州,問於都司,答云:『朝廷欲築,已措置。』臣謂自古小國,與大國異域,乃可保安。今中朝連城碧潼等處,列置防戍,則東寧衛人連居義州之境,不可不早圖。」上命詳定所及諸該司議啓。

○諭平安道觀察使魚世謙曰:「今聞本道江邊居民,去年失農,又以浮言,不耕春牟等穀,飢荒尤甚,沿江諸邑軍數少,不可不賑給。姑以安州、寧邊穀二萬石,量給救恤,至秋隨其所備,納于所居官。」

○申叔舟進平安道船艘摘奸啓本及義州可耕三島守護圖,命畫二件,一置政院,一送平安道。

6月10日[编辑]

○壬戌,司憲府持平李枰,將本府議啓曰:「宦官崔海,往元子避寓處,辱宗親蒙宥,上德至矣。海再犯如初,悖逆無道,罪固大。而義禁府啓以蒙赦,已爲不可,又不待啓下,而擅放之。請鞫義禁府堂上、郞官。」上曰:「義禁府堂上、郞官,予已問而赦之。」枰更啓曰:「海悖逆之罪大矣,今只杖一百罷黜,罪重罰輕。義禁府官吏等比律旣輕,又不啓擅放,請須推鞫。」上曰:「犯軍令之罪非一,不獨死罪而已。且犯死罪者,亦豈盡殺之?今已科罪,勿更言之。義禁府官吏,初照輕律,又於改律,皆拘於凌辱宗親,而不擬軍法,皆非也。且義禁府如此錯誤,非不多也。予幸撥此事,然豈以此而盡疑未露之誤?」

○宗簿寺啓:「新宗君孝伯,直呈上言,在告纔過二三日,出入自恣,曾不一日就學,故罰收丘史。今援他例,乞蒙宥上言,請勿聽理。」御書其末曰:「孝伯年過習學之時,雖使孔、孟敎之,終不得成。今特放學,以待慷慨自新,諸宗親愼勿効焉。」孝伯聞放學之命,喜氣溢面,叩頭不已曰:「不學雖愧,放學可喜!上德不可盡言。」

○上聞豐儲倉奴今音山等,盜用倉米,命宦官申雲、李存命、嚴敬之、巴山君趙得琳、宣傳官權彭、金活、金有完、崔延命、慶絍等,各率西所入直軍士三十人往捕之。捕今音山等三十餘人以來,命分囚于南所、西所。彭等方捕時,奉事許巖醉臥倉中,彭等竝搜倉中,得牛肉以啓。

6月11日[编辑]

○癸亥,御慶會樓下視事。同副承旨李崇元,啓吳伯顔加刑更鞫事。上顧問曺錫文,錫文對曰:「前日韓瑞貞事,以赦蒙宥,此與瑞貞事同。」崇元又啓曰:「金仲倫無故棄有子妻,雖在赦前,不可不追論。請復合前妻,離異後妻。」上問錫文。錫文對曰:「前日有棄妻者,使之復合,而復合者寡。今仲倫旣棄別,雖使復合,必不如初。雖在赦前,請罪之。」上曰:「議于諸政丞以啓。」掌令李陸啓曰:「掌隷院官吏,知非誤決者不科罪,且自知其非,而希望僥倖,冒呈訟狀者,亦不科罪,二度得伸者,不更聽理,皆爲不可。」命陸作事目以啓。陸啓曰:「一,決訟官吏等,不畏國法,或疑畏勢家,或聽請托,或受賄賂,知非誤決,不可不懲,而事發赦後則勿論,懲戒無門。請誤決官吏,勿論赦前,論以違制律。一,二度得伸之事,掌隷院受敎不聽理,然決事官吏之心難知,而以二度得伸不聽理,則不無冤抑,請啓聞決折外,竝許聽理。訟者亦以一時貪得之心,詐飾上言,冒弄天聽,姦僞莫甚。請情見事白,則依誤決官吏例,勿論赦前,依法論罪。」陸性放達,不拘小節,及爲掌令,謹飭自守,與朋友遇,仰面不與相語。

○命高靈君申叔舟、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右議政尹子雲、知事李邊、左贊成金國光、禮曹判書任元濬、武靈君柳子光、行僉知事金壽寧、刑曹參判李永垠、漢城左尹李克墩等,聚文臣及成均館儒生來詣殿講者於思政殿,出表題三。其一,唐裵度賀平淮西。其一,議政府賀琉球國來朝。其一,兵曹請復置棘城鎭。令製之。叔舟等考試,取李淑瑊等四人。

○司憲府啓曰:「宦官崔海,辱宗親于元子避寓處,而蒙宥,上恩至矣。海更發忿言,凌辱宗親,其橫悖莫甚。今只杖百罷黜,請如律科罪。且義禁府官吏等,初置海於蒙赦之例,又不待啓下,而擅放之。夫賞罰,人主大柄,義禁府官吏,專擅自恣,請罪之。」傳曰:「海已定罪,義禁府官吏,亦問而赦之,卿等其勿言。」更啓曰:「海在輦轂之下,如此橫悖,若此不懲,無以戒後。臣等甚爲國家惜之。前有末金者,扶曳守光華門者,其時減一等杖百,永屬邊遠官奴,今海縱不得如律科罪,請依末金例論斷,義禁府官吏,亦罪當該郞官。」不允。更請,又不允。

○命左承旨李克增、右承旨尹繼謙,鞫豐儲倉守崔侹、直長金運秋、奉事許巖等飮酒狀及牛肉出處,又訊倉奴今音知等十九人,命分囚于西、南所。侹等囚于西所,罷侹、運秋、巖等職。侹無學識,巖虽妄,皆以門地補官,湎酒尸官。庫子罄其家所有,設盛饌爭索美酒供之,伺其醉,鑽倉庫穴隙以盜米。上聞之,命內竪往覘,侹等果醉臥,盃盤酒肉,狼藉於前。

○以李恕長爲咸鏡道觀察使,李淑琦咸鏡南道節度使,金嶠咸鏡北道節度使。

○賜貞懿公主米百石。

○禮曹啓:「科擧時應行事件,擧子借他人製述者,爲人製述者,中間相通者,依正統十三年三月日受敎內,對制上書詐不以實律,及漏附行止,增減日月,更易地方,改換出身,弊匿過名者律論罪。一,考試、對讀、收券、封彌、易書、禁亂、應辦、入門等官,及書吏等漏洩題文者、潛通頭辭者、窺伺封名者、要認筆跡者、知情故縱者,亦依上項論罪。一,使令、僕隷之徒犯法者,亦依上項受敎,竝杖百徒三年。一,擧子等依舊例,相距六尺列坐,不得聚頭與語,便旋時必告臺諫然後乃出,不得一時出入,書吏等雜人,不得近擧子坐處,與擧子相語。違者依正統九年二月日受敎,擧子黜,雜人論罪。一,搜挾官分掌搜探,如有挾書者,限二式年停擧,當該搜挾官,照律論罪。一,場內一應差備人及雜人等,汎濫出入者,場內則臺諫,場外則義禁府郞官,分掌痛禁。且場屋外面四旁,依舊例,義禁府郞官循環考察,勿令雜人暫近,不用心檢察者罪之。一,擧子錄名,依正統十二年二月日受敎,開場前期十日畢錄,擧子等發明事,前期七日告狀申理,限內不及者,竝不聽理。一,鄕試考察虛疎,冒濫之弊尤甚,依正統九年二月日受敎,令觀察使,檢察條件,曲盡倍置,或定剛明差使員,益嚴場屋禁令。」從之。

6月12日[编辑]

○甲子,御慶會樓下視事。兵曹啓:「鷹揚衛與內禁衛無異,而世系微賤者,皆許試取不可,請依內禁衛例,揀選世系。」問韓明澮、崔恒、盧思愼、李克培等曰:「韓奉連本捕虎才人也,而官至兼司僕。今之設鷹揚衛,本欲求異才也,勿論世系,武才卓異者,皆隷之如何?」明澮啓曰:「今設此衛,欲掄才能者,置諸內禁衛之上,去官若至堂上官,則不可只觀其身。且甲士、破敵衛、彎强隊、壯勇隊、新良正兵及妾子等,本系至賤者也。若使此輩許屬,則臣等恐良家子弟,羞與爲齒,不肯屬焉。」上曰:「然。」又傳曰:「倉庫官吏等,迭出迭入,勢難照數授受,今後令官吏等,各有典守,遞遷則只傳所掌于交代官如何?」明澮等曰:「上敎甚當。」且啓曰:「倉庫官吏中,或有功臣子弟,少不更事者,請授西班職而遞之。」

○傳于承政院曰:「罪人囚于闕內,人必以爲刻剝,慮有獄官貪婪,不卽折獄,致使獄囚淹滯。故欲速決,俾無滯獄,豐儲倉盜米人等,明日內畢斷。否則當責承旨等。」

○傳曰:「自明日,東班九品以上、西班七品以上,每日二員輪對。」舊制,東班六品以上、西班四品以上輪對,至是有是命。

○諭平安西道節度使金堅壽曰:「自本道分爲東西,曾諭:『凡用軍,不計彼我,同力措置。』今者東道節度使李從生啓請:『東、西道防禦處及軍額多寡不同,均分以實防禦。』是不合於曾諭本意。且東道所屬州縣少,而防禦口子多,不可以東西分而爲二。自今防禦及入朝之行迎送軍,須與東道和會,均一用軍。」竝諭從生。

○傳旨戶曹曰:「諸道諸邑屯田,自明年聽民耕稼,官收一半之利。」

○傳旨兵曹曰:「諸道諸浦船軍,自今毋定他役,專爲治船防禦。」

○大司諫姜子平等啓曰:「本院發差,推捉選上奴子于永川京邸,拿人以來。其隣人朱才等敺官差,官差勢窮,走入正言朴孝元家,才等逐入孝元家內。臣等發差,捕才等及切隣人,才等又拿官差曰:『當往宮。』臣等未知某宮。此雖院中私事,請避嫌。」上曰:「勿嫌鞫之。」子平,孝寧大君𥙷孫女壻也,嘗居養親之喪,一日詣春陽君徠第,言曰:「仕官當及壯年,吾年過四十,若居喪以終三年則老矣。請君爲我,善辭大君,以吾羸病,啓請脫服。」徠佯應曰諾,終不告大君。子平至百日乃自脫焉,未幾爲大司諫,子平不能直言正諫,乃用小忿引嫌。

6月13日[编辑]

○乙丑,御慶會樓下視事。都承旨權瑊啓曰:「松林副守孝昌等,以宗親堂上,未得準職陳訴。臣聞今朝臣一年之祿,倍於諸道一年貢稅之數,若使宗親皆準職,則臣恐國家調度將不贍矣。」上問綾城君具致寬,對曰:「不獨宗親。今者功臣及堂上官,多受政丞祿者十餘人。此俸祿所以濫冗,年老宰相,曾受奉朝賀,如臣輩可授此職。且凡行職堂上中,擇年少者,輪任巡綽等事,其餘老者,許歸田里,以保餘齡,可任則召還用之。如是則祿科省,而國用贍矣。」上曰:「卿言是。與諸宰更議。」

○召掌令李陸問:「所啓事目內,或疑畏勢家,或聽從請托,或暗受賄賂,知非誤決。所謂勢家誰也,疑畏者誰也,從請受賂,而知非誤決者,亦何人也?爾必知而言之,毋隱。」陸對曰:「臣意謂凡知非誤決者,必因此三事而然。間有誤決官吏,經赦不治,故請勿論赦前抵罪。」上曰:「陸豈無所指而言?然恐後無言事者,今不更問。其事目內,無乃有可用事乎?」議諸院相等,綾城君具致寬議曰:「第一條知非誤決者,勿論赦前事,依舊法杖百不敍。第二條二度得伸事,依舊勿聽理。」上曰:「可。」命下司憲府。

○司憲府大司憲吳伯昌等上疏曰:

臣等將宦官崔海事,累瀆天聰,未蒙兪允。不敢終默者,伏以賞罰,國之大柄,雖人主不得而私之。故賞一人,而千萬人勸,罰一人,而千萬人懼,無他,至公也。日者宦官崔海,騎馬直入元子所,衛將禁之,海反慢罵衛將,衛將具由啓達,殿下卽召呵勑,特賜宥放,此誠天地再造之恩。爲海者,所當感激兢惶,以補前愆之不暇,旣不能然,乃積忿懷怨,卽經元子所,復罵衛將,必將報復,以恐動之。其暴橫自恣,無所畏憚莫甚。殿下以國法不可少屈,大罪不可曲貸,卽命逮繫義禁府,繩之以法。臣等以爲,此竪當受大戮,至決罪則止杖一百罷黜。夫衛將典禁兵者也,宥放者,殿下之特恩也。海以老奴,旣抗禁兵,又忘上恩,抗禁兵死罪也,忘上恩亦死罪也。以一人之身,犯二死罪,而其罰太輕,臣等痛心。殿下以崔海爲眞抗禁兵忘上恩,而猶從輕典,則後日恣橫之輩,將何所懲艾乎?自古宦寺之禍,其源始於有所恃,中於不知畏,終至於無所不爲,漢之恭、顯,唐之仇田,亦可鑑也。今崔海不畏國法,恣爲兇悖之行,以此心往,何所不至?故善爲國者,必防微杜漸,以謹於其始。況罪之所不可不懲者乎?夫崔海,一小竪耳,似不足慮,而他日宦寺跋扈之源,其不濫觴於此乎?臣等重爲此恐,至再至三而不已。伏願殿下,明崔海恣橫之罪,以警其餘,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上覽之曰:「卿等之言是。然海已科罪,卿勿復言。」伯昌等更啓曰:「海雖不足算,然初蒙恩宥,當自敬愼,略不懲艾,憤猶未解。今不加罪,是長海不敬之心,將無以戒後。」上曰:「予豈私於宦官?如此科罪足矣。」

○星州人別侍衛李禮敬告承政院曰:「臣監掌本州主山,州北有泉藪,可二十餘結。臨瀛大君璆伴人全仲生開墾,臣與生員李明生、別侍衛金孟溫告州官,州官以報觀察使,令依法禁耕,花利沒官。去五月二十一日,臣見仲生,仲生云:『將爲臣下者,何向我宮淡薄乃爾?』臣答云:『別侍衛二十八年,位至正四品,何以曰將爲臣下乎?』仲生又曰:『如此發言有意。』積山寺僧性義與記官克善亦聞此言。」卽命與性義、克善質之。

○詳定所啓:「今復設開城府留守、兼留守、經歷、都事各一人,以京畿觀察使兼留守。請節度使亦依舊除虞候軍官,令觀察使兼任。」從之。

○傳于兵曹曰:「自今行幸時,出番軍士侍衛入直者,委令守宮。」

6月14日[编辑]

○丙寅,御慶會樓下視事。召河東君鄭麟趾、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南陽君洪達孫、上洛君金礩、右議政尹子雲、左贊成金國光及承旨等,議祿俸事。麟趾等啓曰:「一,功臣封君定數三十。一,功臣封君,無任事者,或奉朝賀或行職。一,宗親限職,已有成憲,其勳賢謹愼者,須有特旨,方許陞職。」上曰:「功臣封君三十,無乃太少乎?」麟趾等曰:「姑行之,有弊而後改之。」

○禮曹據咸吉道觀察使啓本啓:「富寧府人李昌戶婢可也之,一産三男。今考橫看內,一産三子婦女,給米豆各五石。請自今一産三子者,令其道觀察使,依橫看給之。」從之。

6月15日[编辑]

○丁卯,命放平原大君奴都致。傳于承政院曰:「以內請而放罪人,予知其未可,然特原之。」曾聞此奴事干死罪,問諸司憲府以啓。卽召持平李枰問之,對曰:「曾降傳旨有云:『代納者,勿論功臣宗宰,卽置極刑。』都致代納,故啓以事干死罪。」上曰:「至今未畢推明何耶?」對曰:「辭連人等在外,移文往復,回報未到。」

○江原道節度使朴埴進鷲羽。上曰:「前日下諭,雖云勿煩民間,然豈無民弊乎?本爲使臣之請,後勿進焉。」幷諭諸道。埴武人,性浮華好色,朝列恥齒。李施愛之亂,以主將曺錫文軍官,到咸興,稱疾不赴戰,日以淫戲爲事。以錫文親屬,參敵愾功臣。

6月16日[编辑]

○戊辰,日本國筑前州太宰府都督司馬少卿賴忠,遣使進香于永昌殿。

○命禮曹參議梁順石,答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書曰:

奉閱垂書,已悉示意,但云:「去歲例使船,令無入洛,與舊違矣。」是則不然。去歲八九月間,貴島例使泊浦,卽令馳詣闕下,使者故爲遷延,留四五朔不來,此何意也?至今年正月,大明使臣來我國,故卽移文,令館待使者于浦所,其齎來書契禮物,皆卽上送,使者又不卽上送,此亦何意也?大明使臣來,則除特送外例使,皆待于浦所。回答書契,其來已久,匪自今時。此固足下所悉也,何以云:「與舊違乎?」來使云:「使者來,不給糧料。」是亦不然。自我先王時,諸島使者至,則到浦日爲始給種,卽報觀察使,觀察使照例,給鋪馬文憑,令上送後,猶有故不卽上京者,亦且優容,或限五日,或至十日給料。若得病者,限差病給料,自有常例。近日來使等,欲加受定限外糧料,久留而不受例給之料,反以爲不給,此實使者之過。然亦邊將奉法不謹之失,今因來使,始知其故,卽啓殿下鞫之。又聞中山和尙到泊時,邊將不能飛報,稽留浹旬,且不給糧料,又有鄕通事失言等事,亦已轉達按覈。凡此數事,皆由貴島使者不善,與我奉行者不謹而然耳。不有來使,朝廷豈得知歟?但貴島與我爲隣,一葦相抗,久被聲敎。自我先王,特加撫綏,歲賜米穀,許通商舶,無求不得,無欲不遂。以故貴島,亦世輸誠款,罔或不虔,今足下領政之初,尤宜益敦舊好,無替前緖。顧乃不究始末,不慮前後,遽爲不遜之辭,至曰:「無因而反常背信者,邊民不得寧處。」不亦左乎?在聖上同仁大度,言語之微,何足介意。然足下莅島未久,必不能辨憸小相間之說,而遂有是言也。不爲長慮却顧,而自作不靖,無乃不可耶?若我之邊民,不得寧處,則貴島之民,其獨安枕耶?自古先喜構釁者,未有不自貽患也。惟足下思之,自求多福,永保隣好幸甚。將特賜白綿布五匹、白苧布五匹、黑麻布五匹、人蔘十觔,付回使,幷照領。餘冀保重。

6月17日[编辑]

○己巳,傳于都承旨權瑊曰:「日者金瓘,雖被譴責,然洛山寺造成時,瓘專掌措置,而今爲副護軍,幷論賞如何?」瑊啓曰:「瓘未準京職,準職敍用爲當。」

6月18日[编辑]

○庚午,命監造靑玉佛像郞官、監成楡岾、洛山寺郞官,資窮準職者代加,未準職者準職,未資窮者加資。都承旨權瑊啓曰:「刊經都監郞官,則提調已啓論賞,常仕提調之功,不下郞官。尹賛年老,且功臣嫡長,爲嘉善已久,可加嘉靖。」從之。

○傳于都承旨權瑊曰:「幸刊經都監時,街路喧鬧,以無警衆之具,令吹小螺何如?議諸院相。」瑊與院相議啓曰:「吹之無妨。」傳曰:「今後大小行幸時,吹小螺。」

○司憲府啓:「通事黃中等,以明使之言,請加迎接都監官員資,今以公緘問之,皆固諱不承。請依訟者例,拿來鞫之。」上問韓明澮曰:「業已從請加職,勿問如何?」明澮對曰:「族親及通事,往來中朝不絶,若使臣聞之,則非美事。」卽命司憲府勿問。俄而持平李枰,將本府議啓曰:「黃中等傳語明使,再三求請。明使安知我國朝士散官與職次而啓請乎?爵賞出自人君,而今依使臣以求,此非徒士風不美,中朝聞之,則以爲何如?請痛懲以戒後來。」上曰:「爾等所啓良是。然予從使臣之請,業已除職,今不可使臣已歸而追論也。」枰更啓曰:「或加資或準職資窮者代職,上恩固已至矣,而再三求請,明使何以知某當加資某當代加乎?是必聞此輩之言而請也,請加罪。」傳曰:「予與諸宰更議之。」

○韓明澮啓:「藝文館大提學、提學,請以主文者差之,檢職者超二資,或除議政未可,請勿授議政職,毋過超一資。且自正一品,至從二品,竝稱君,上下無等。請正一品稱府院君。宗學導善位卑,請以成均館司成兼之,典訓、司誨,亦以直講、典籍兼差。」從之。唯稱府院君事,不允。

○平壤人崔夫三,其父遘惡疾,斷指和藥以進,病愈。命旌門蠲繇。

6月19日[编辑]

○辛未,日本國百濟精舍法江,遣使來獻土物。

○谷山人鄭君子得白石,僧雪岑以計取之,塗以白蠟,詐稱白玉,假着俗人衣笠,又借號牌信符,君子亦無信符,入自迎秋門,呈于承政院以啓。命下雪岑、君子于義禁府,幷鞫守門將及把門甲士。義禁府啓:「雪岑罪應斬,借與信符長龍,杖一百徒三年,君子杖一百,甲士林井、金玉山、守門將崔益齡,杖七十。」命杖雪岑一百徒三年,還俗當差,餘皆從之。遂傳于都摠府、兵曹曰:「闕門把直疎虞,不考信符出入,殊無守門之意。自今如光化門等外門,各二十人把直,其餘門亦量宜加數,或無信符,借信符出入者,守門將檢擧。」

6月20日[编辑]

○壬申,藝文館典翰崔敬止輪對曰:「諸浦水戰之法,久廢不行,請復擧行。奴婢白文,不稅契,姦僞滋甚,請告官稅契。」奉敎兪造曰:「諸邑訓導,昔以生員、進士除授,今幷差幼學,或有不通經術者。請依舊生員、進士,年滿四十,有學術可爲師儒者差之。京畿一年所納芻茭數多,今又納職田芻茭,民弊不貲,請除之。」命院相、承旨等議之。遂傳旨于吏、禮、兵曹、掌隷院曰:「諸邑訓導,間有不解經書,不合師表者。自今觀察使考講儒生時,先講訓導,以憑黜陟。諸浦水戰,已曾立法,久廢不行,如有陵夷者,覈察痛懲。凡奴婢文券,皆用白文,則姦僞或生,自今親父母、義父母、養父母、妻父母許與,及同腹和會分執記外,竝用經官文券。」

○命罷新宗君孝伯兼司僕將,謂孝伯曰:「予非以卿爲不才而遞之。卿本不學,不可治衆,故罷之。卿其退而讀書,學成則將復用之。」

○全羅道正兵等厭番上,賂評事吳伯顔、伴人吳今,留戍本道,事覺。辭連伯顔,杖鞫之不承,義禁府啓曰:「伯顔情狀已白而不服,請加刑,吳今亦幷杖訊。」命院相議之。綾城君具致寬、昌寧君曺錫文等議曰:「伯顔收斂太多,非伴人所得專擅,勢必知情,宜更推鞫。但前者韓瑞貞,罪與此同,以經赦,只收告身,永不敍用。今伯顔四次拷訊,猶不服,吳今亦以伯顔爲不知情,請依瑞貞例,收告身不敍。」從之。

6月21日[编辑]

○癸酉,命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上洛君金礩、右議政尹子雲、左贊成金國光、中樞府知事李石亨、金守溫、丘從直、戶曹判書盧思愼、刑曹判書姜希孟、右參贊李克培、漢城府尹徐居正、左副承旨鄭孝常,講宗親及文臣、諸將、諸學儒生等經書。上曰:「近日官吏,囚繫者多,保放鞫之何如?」明澮等對曰:「前此遇三伏,則保放輕囚,今囚繫官吏,非關係綱常,可保放。」上曰:「豐儲倉官吏,致令人盜用倉穀,其罪大矣,不可保放。」明澮更啓曰:「只放有疾者。」從之。

○《天下圖》成。上出示諸宰曰:「卿等朝大明,備諳山川,觀此圖,以審形勢。」韓明澮曰:「棘城,眞要害之地,可築城以備不虞。」又指碧潼等界曰:「此中朝所築長墻之境,請遣人審築長城之處,因勢隄備。」從之。仍命行司果李淳叔爲平安敬差官,右參贊李克培黃海道體察使。淳叔齎去事目:「一,中朝長墻所築界限,及中朝官人所至處,使人探候,又邊將遣人告以將面告禦賊諸事,然後入歸。一,見中朝官人,語之曰:『今聞中朝築長墻,欲聽防禦事宜,且欲審賊路而來。』一,與中朝軍人相會時,稱仇寧口子萬戶,而只率軍官二人及漢、女眞通事各一人。一,單騎深入爲難,擇率東、西道當番軍士二百,其衛、部將,擇率其道虞候、軍官、守令。一,凡事與其道節度使共議措置。一,與中朝官人相會時,不可無人情,黑麻布十匹、扇子、油籠各五十齎去,布用義州所在,酒肉亦令本道備給。」

○傳于承政院曰:「予欲奉閱世宗影幀,用吉服歟?」都承旨權瑊啓曰:「吉服爲便。」

○自革三館遷轉之法,廢史官試才者有年,且世祖嘗屢御明倫堂,令學官不得坐。至是韓明澮啓曰:「復史官試才,講《左傳》、《通鑑》中一書,又成均館學官,無他講廳,許入明倫堂何如?」命院相等議之。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左議政洪允成、上洛君金礩等議曰:「宜竝如所啓。」從之。

6月22日[编辑]

○甲戌,行大護軍鄭蘭宗啓:「臣所居龍宮等處,猛虎傷人,前後被傷,至十餘口。又於本月十二日,孽從弟鄭義,與其家僮數人,當晝立門被傷,他邑他里遇害者,意必不少,而無捕獲者,民甚患之。」命馳書于慶尙左道節度使林自蕃曰:「龍宮等處,猛虎爲害,一里被傷人口,多至十餘,甚非細故,急速捕之。猛獸之害如此,而不卽捕獲,必是所在守令,不汲汲馳報所致,幷速鞫以啓。」

○諭平安道觀察使魚世謙、西道節度使金堅壽曰:「義州諸島,耕稼時守護,不可不備。今送圖內新設烟臺木柵,竢農隙營建,務要牢實,以防不虞。」

○大司憲吳伯昌等,更請鞫通事等罪,傳曰:「勿鞫。」伯昌等更請,上曰:「予命勿鞫,而卿等强之,通事等豈敢隱於君前?明日卿等率通事,來問于予前。」

○傳于刑曹、義禁府、司憲府、兵曹、都摠府、漢城府、宗簿寺曰:「凡訊罪囚,不可以死爲限,自今啓請訊杖時,毋啓輸情爲限。」

○傳于兵曹曰:「正兵內,曾經朝官六品以上者,如把門行巡,一應雜務,竝勿差任。」

○故丹陽郡事南儀妻李氏,卒永陽君膺之孫女也,生十餘子,輒死。儀貌不揚,李不肯以妻道事之。及儀死,李孀居,僧之勸善者,雲集其門。奴僕宣言曰:「主非好佛,蓋好僧也。」有一鄕士,僑居隣近老嫗家,一日有僧來,與老嫗耳言而去。老嫗謂鄕士曰:「今日有女賓至,君宜避之。」士心疑焉,陽辭而出,伏門屛候之。日暮,其僧來繫馬于廐,脫衫偃息,謂老嫗曰:「何遲?」老嫗曰:「勿疑。」乃挑燈置酒以待。夜初皷,有一女紫襖蒙頭,率一女奴而來,與僧老嫗,鼎坐酣飮。有頃老嫗出,僧與女促坐,方敍繾綣。鄕士從旁突出,厲聲曰:「是何女也,是何僧也?吾觀是女,必非凡人,何爲來此?我將捕告巡官。」老嫗與僧,驚惶丐哀。鄕士不聽,若將拘繫然,其女密語女奴,取綿布數十匹以來。老嫗牽鄕士衣,反覆曉譬曰:「君若聽我,當以緜布與僧所乘馬奉贈。」鄕士曰:「此非小事,不可不發,然主媪請之勤,不得不從。」僧與女卽俱亡,鄕士載布於馬而去。人疑女賓,卽李也。居數年,李欲更適人,而難於自發,乃謂母曰:「奴婢豪悍,何以制之?」母知其意,令自擇其配。李將儀神主,送儀兄倫家,迎媒求婚,聞僉知柳均,陽道壯偉,心已許之,欲觀其容,請隣居族兄李仲石,置酒盛饌以送,令引所圖均等數人射飮。李望見之,謂女奴曰:「彼長而壯者誰也?」曰:「柳僉知也。」李悅遂定約。自後日照鏡傅粉,適儀乳媪來謁。李投鏡迎謂曰:「毋奪吾志。不得不爾。」又老奴婢若干人,列見于庭曰:「主之資財不敷歟?臧獲不足歟?何故圖新?」或有流涕者,李掩窓不答。旣適均,儀之奴婢居李家者,一日盡去,哭聲載路,李殊無慘色,罵之曰:「何不速去,而反哭爲?」李愛均,每語人曰:「我公眞男子也。」時均爲衛將,同僚之好事者,畫柳、李同牢之狀于廳壁以譏之,均亦不以爲愧。不數年,均亦死,李又有更適之志。先是,李呼盲卜其平生,盲曰:「當適三夫,其最後者,必百年偕老。」至是李臨均尸,歎曰:「神矣哉!盲之言也。彼又死矣,最後者果偕老矣!」成服之日,對客設酌,了無戚容。李爲均,會僧于其家,作佛事,臨窓以觀,有一僧唱偈回旋,行到窓前,必以衫袖拂窓,李陽嗔曰:「異哉!彼和尙。」亦不爲避。人疑是僧,已與李私焉。李一目瞎,時人閑話者,必稱瞎目夫人云。

6月23日[编辑]

○乙亥,日本國筑前州冷泉津倭司直茂材等三人,來獻土物。

○大司憲吳伯昌等,率通事黃中、金繼朴、張有華詣闕,命院相崔恒、尹子雲、承旨等鞫之。中等皆云:「都監官員加職,及李瑊淑除堂上官,臣等專不傳語,亦不預知。」上曰:「予當商量。」尋命置之。

6月24日[编辑]

○丙子,領議政韓明澮,抄《經國大典》內可改事以啓:「一,京中及諸道,已造寺刹外新創者,具不得已新創之由告兩宗,兩宗報禮曹,啓聞造成。一,大小人員,托以造家,引僧人於家,嫁婢役使者頗多。自今事發,則家長收告身,婢子屬公。一,婦女上寺者,無度牒潛隱剃髮者,依大典,令有司拿來檢擧。一,僧人犯罪,官吏檢擧時,違法侵暴者,許僧人陳告反坐。」命示院相等。

6月26日[编辑]

○丁丑,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馳啓曰:「尼麻車兀狄哈中樞者里等,曾到鍾城請朝,臣語之曰:『刷還擄去人物,然後當啓來順之意。』今復來穩城,則曰:『所擄人物,不及刷來,只索鹽醬還歸。』略無懼心。若以兀狄哈而不治其罪,則示弱於彼,有乖大體。縱不得擧兵討罪,若後日更來,請禁身,責以刷還人物後還放。」上謂承旨等曰:「不固我邊禦,先召怨釁,無乃不可歟?其問諸院相。」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等議曰:「未卽問罪致討,而遽囚約以刷還人物後還放,則或生怨釁,姑置之。若者里等來,則語之曰:『爾等擄去人物,宜速刷還。亏豆、澄乃、也多厚等,厚蒙國恩,不可不來。汝可往諭。』以此回諭如何?」遂命回諭嶠曰:「尼麻車兀狄哈者里等,潛來作賊,擄去人物後,卿面語刷還,者里等頑不刷還,固宜治罪。然不卽擧兵致討,而遽令囚禁,是無益於國,而徒取怨也,莫若姑置之。者里等若來謁,卿當語之曰:『汝等犯我邊鄙,罪固不細,又不刷還所擄人物,罪又極矣。宜速刷還,以圖自安。亏豆、澄乃、也多厚等,蒙我國厚恩,不可不來見也。汝宜往諭此意於亏豆、澄乃等。』」

○上謂都承旨權瑊曰:「今大明築長墻,至于我國境,雖不知爲我國而設,儻有事則當徙都於開城或平壤,隄備封疆,卿其知之。」時,平壤府尹李德良,奉賀箋到京,上召德良曰:「世祖幸平壤,卜宮闕之基,予亦欲幸平壤,備不虞。然非謂欲此時遽遷也,卿其預知。」

○傳于承政院曰:「聞近日盜賊尤熾,恣行無忌,專是守令不肯搜捕,苟延歲月,以待遷轉爾。昔西漢末,有黃巾賊起而爲亂,今此小賊,有何變故,然亦未可知其終也。自今若有姦寇見於州郡,則所在守令降資,或憚於降資,不發摘告者,坐以重律,觀察使不檢察,則亦幷抵罪。」

6月27日[编辑]

○己卯,命宗簿寺提調密城君琛、永順君溥、左贊成金國光及都承旨權瑊,詣璿源殿,奉桓祖以下影幀三十三函入內。

○以慶尙道東萊、熊川等邑,館待倭使失宜,遣司贍副正李克基于三按覈。命兼禮曹判書高靈君申叔舟、上洛君金礩、戶曹判書盧思愼、參判韓致仁、參議權恪、禮曹判書任元濬、參判李承召、前慶尙道觀察使金謙光等,議按覈事件以啓。叔舟等議啓曰:「舊例倭人額外出來者,許令館待,上送則始自禮曹受敎日給料。今禮曹文移到日,乃始給料。舊例應館待者,自到浦日給料,輜重多者,留浦十日,少者五日,其病者亦待差上送,還浦後竝限十日給料。今上京前全不給,還浦後亦不卽給,使之久留。倭護軍道安,受本國職者,例當待之,而東萊縣令不卽給料。宗茂世使者兵庫守,還至富山浦,又稱:『僉節制使、節制使有故。』十日不給料。上項事件,問諸客人,詳加按覈,使知國家舊法本意。去戊子正月以後,出來客人定限內給糧與否、客人來往時僉節制使迎送與否、恒居倭船烙印與否、東萊、熊川軍需米𥸴及前此諸邑移轉米穀畢輸與否,幷皆推覈。」從之。

○定闕內入宿人數。且定闕內諸司官員入直根隨之數,堂上三名,參上二名,參外一名。仍下傳旨于兵曹、都摠府曰:「闕內入直省記人外,入宿者過多。今更定數,閉門後搜檢,如有濫宿者,論以擅入宮城門律。」

○寧海君瑭,代授加資,銓曹獨望以啓。傳曰:「獨望不可,然今姑落點,自今承政院檢察,獨望者毋啓。」

○僧信眉,聞上欲試僧講《金剛》、《法華經》,不能者竝還俗,乃書諺文密啓曰:「僧誦經者或有之,若講經則千萬中僅一二耳,願只令試誦。」上遣中使問曰:「此法未立,何從聞此言?予欲大懲言者。」眉皇恐對曰:「道聽遽啓,老僧實有罪。」上令眉處于卒廣平大君第,兵卒守門禁私謁。

○西平君韓繼禧啓曰:「世祖朝法制,今損益頗多,臣妄謂先王之政,不可遽變。」上令中使問曰:「所謂損益者何事?」適司謁在側,繼禧顧見曰:「如司謁之類,亦世祖所嘗革者,今復之,此損益之一事也。然事已不可追,願自今一遵舊章。」上納之。

○奉先寺成,命僧學悅、學祖,往察制度工拙,仍留監之。悅、祖見曰:「某堂柱太高,某閣鍊木不精,某堂障子質朴。」立使毁之,董役提調郞官,相顧斂手,莫措一辭。又欲壞影殿,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以都提調適往,固執不可壞,往復再三乃止。悅遣人啓曰:「寺當速構,措置不可緩也。請用都人車兩,輸運木石。」上不得已從之,車至五百餘兩。後數日,上問致寬曰:「悅不啓而擅壞僧堂,卿何不止之?」致寬對曰:「臣到寺則已壞矣。」上由是非悅,悅稱疾而去。悅以善幹事,得幸累朝,掌營津寬、大慈、洛山等寺,殫竭民力。今又如此勞民傷財,猶恐不及,時人憤之。

○謝恩使洪允成等來復命。前此,使臣之赴大明也,凡錦段珍玩之物,無所不求,有甚商賈,恬不知愧。允成非書畫酒器不求,所與同行者皆畏憚,莫敢放手。

○傳于禮曹曰:「敎授、訓道等,間有不識文理者,不可爲人師表。其令諸道觀察使,考講儒生時,先講敎授、訓道黜陟。」

○命宦官曺疹,密問都承旨權瑊曰:「予近日覽定難日記,宦官李存,有奔走之功,欲追錄功臣,如何?」瑊對曰:「追錄其功,上之特恩,有何不可?非特存也,意謂朝臣中,亦有可紀者。」傳曰:「姜希孟以大臣,上書自列,予非之而不錄,卿宜錄啓。」瑊曰:「其時臣適出使,未知某某有功。但聞希孟有功,而至上書言功,未與勳列。然在宸斷,非臣所敢議也。」傳于申叔舟曰:「定難時,刑曹判書姜希孟、宦官李存,亦與有功。其時希孟上書,自言其功,予非之,今更思之,等是有功,而或錄或否,有乖褒崇之典。予欲追錄二人,如何?」叔舟對曰:「上敎允當。追錄功臣,古亦有之。昔權近上書,得與勳盟,今希孟亦豈欲加爵而然?功臣流名萬世,況今聖上初登寶位,願欲攀附爾。」遂命吏曹,追錄希孟、存于翊戴功臣三等。希孟壯元及第,善屬文,世祖之幸高城也,進《金剛瑞氣頌》,大被稱賞。信非文華贍給,安能感悟至尊,得參勳列?才之不可已也如是夫!定難之夕,都承旨權瑊,出在山寺;知中樞府事韓繼禧,病臥於家,亦爲功臣,彼雖不與犇走宣力,安知非素爲密贊者乎?然人之自列其功,則由於斯云。

○河東君鄭麟趾上書曰:

臣家與女子金由岳妻家相近,今六月二十七日,不記名四人,突入女子家寢房後庭,擧家驚惶。奴莫生者,曳出一人問之,答以追牛皮犯法者。臣欲辨眞僞,奪其號牌,具由告司憲府,司憲府不論衙前濫惡,聽膚受之譖,反咎莫生爲埋沒所司,亂加拷掠囚之。又發隷十餘人,拿奴婢二人歐打無算,請下他司推明。

上示申叔舟,叔舟啓曰:「麟趾手書也。麟趾性本與物無競,而今啓之以此,必憾慨而然。問之何如?」傳旨于義禁府曰:「司憲府禁亂皂隷,侵虐鑄字別坐金由岳家,本府不加究治,反遣皂隷十餘人,拿致奴芿叱金、婢小婢歐之,且以奴莫生爲埋沒所司,而亂杖囚之,其鞫以啓。」由岳父曰龜石,早死,母李私舍方知,舍方知夫而女服者也。同室數載,醜聲騰播,國家推鞫,管于忠淸道新昌爲奴。由岳與人閑話,及男女穢媟之事,則亦極口多談,略不沮愧,人嗤其愚。今至與臺諫訟,果愚者也。麟趾所訴皆無實,卽命放憲府官吏,士林譏麟趾信憸小之訴,而妄煩天聽也。麟趾有度,可謂曰:『長者。』其輕臺諫至此,何耶?

6月29日[编辑]

○辛巳,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使來獻土物。

○工曹判書梁誠之上書曰:

臣伏覩主上殿下,以英明冠古之資,承先聖付托之重,嗣登大寶,勵精圖治,首革防納,以福我一國,次嚴治盜,以惠我良民,定逆賊而宗社固,受帝命而朝野慶,此正臣子精白一心,以承休德之時也。臣以庸劣,特蒙先王天地之私,未效涓埃之補,思欲圖報於殿下者,曷嘗斯須而弛于懷哉?僅將管見二十八事,條錄以獻,伏惟睿鑑垂察。一,議長墻。臣竊惟本國,表裏山河,幅員幾於萬里,戶數百萬,兵一百萬,堯與竝立,周不爲臣,元魏通好,馮燕納款,隋六師大敗,而唐賓之,遼隻輪不返,而宋事之,金稱父母之鄕,元爲甥舅之國。我大明高皇帝亦謂三韓,非下下之國。以遼東之東百八十里,連山爲界,以爲把截,以聖人明見萬里之量,豈不知土地沃饒,便於畜獵,而捐數百里之地,以空其處者?誠以東郊之地,三韓世守,兩國疆域,不可相混,若或相混,則易以生釁故也。今聞中國,將築墻于東八站之路,以至碧潼之境,此實國家安危所關,不可不深慮也。前此本國平安之民,逃賦役者,流入於彼,東自開州,西至遼河,南至于海,蓋州聚落相望,不知幾千萬人。永樂年間,漫散軍凡四萬餘人,近年遼東戶口,東寧衛居十之三。若無長墻,則野人出沒,誠可慮也,若或築墻,則還爲內地,眞樂土也,其流亡豈不萬萬倍於古哉?此其害一也。若中國列置烟臺,廣行屯田,如是則兩國之間,特一江之限耳。名曰海外,實同腹裏。彼豈千百年不窺我邊鄙哉?或利或害,未易量也。此其害二也。長墻雖自遼河至于鴨綠,猶有可慮,若至于碧潼之境山羊湖之間,則是東韓之地,在彼封域之中。如在人肘腋之間,如處人家園籬之內,一此一彼,任彼主張。豈特長沙舞袖而已哉?此其害三也。如此利害,三尺童子,莫不知之。建州之人,勢必來爭,然傳聞之事,恒多失實,若眞有是事,而恬不奏請,則彼以我爲無能,益有凌辱之事,須急馳使上奏。連山把截,高皇所定,兩國封疆,不可相紊。碧潼以西,義州以北,大江限隔,無足爲慮,仍遣金輔等內史族親,入啓國人之意,以達帝聰,使得自遼河,至鴨綠築之,豈不幸哉?若不準請,則當益嚴自治之事,以固萬世而已。臣竊觀平安之弊,大者有三,曰赴防,曰館夫,曰騎載持迎護送而已。若碧潼江外,又築長墻,則北方守禦,比古爲歇。若如前以南界之兵,戍江邊之地,則民皆流入遼海,其爲害不可勝言。須撤沿江州郡,以狄踰嶺爲關防,移江界、渭原于熙川,理山、碧潼于雲山,昌城、朔州于龜城。如是則江邊赴防之弊,庶幾除矣。且國家大小使命,皆至平壤,傳付監司,民事則使都事,軍事則使虞候行之,小事以知印摘奸。如是則一路館夫之弊,可以除矣。且聖節、千秋、正朝使外,謝賀、奏聞等使,皆順帶而行。東八站之路,果有所虞,則一行三節之人,使副之行,不過十五人,單使之行十二人,因定軍士五十名,乾糧五十斗,馬駄上節五,中節三,下節二。如是則騎載,持迎護送之弊,亦可除矣。於是陞平壤府爲西京,與漢城府、咸興、慶州、全州、開城府爲六京,以壯大東之勢,以收西人之心。以至披地圖考形勢,改兵政之分衛,以京畿、忠淸道爲中衛,慶尙、全羅道爲後衛,平安、咸吉道爲前衛,江原道爲右衛,黃海道爲左衛。如臣前疏,咸吉道各官,分賜宗親爲鄕貫,平安道各官,分賜功臣爲食邑,以之內外相維,以實兩界。又如古江東,爲平壤上流要害,復置大邑,以宿重兵,至若建州之人來則接之,去則不追。但毛憐、對馬之人,益加厚待,以之遠交,以爲緩急左右之資。一,勤聖學。蓋人主以一身,居代天之位。祖宗付托,不爲不重;臣民倚望,不爲不深。一念之差,或以貽無窮之患;一事之失,或以成莫大之弊。固當硏窮聖學,以澄出治之源;商確史傳,以考治亂之迹,然後可以寡而制衆,以古而徵乎今矣。

恭惟我殿下,靑宮毓德,春坊講學,聖經賢傳,無所不究,實臣民所共聞知也。繼自今日,御經筵,畢講《通鑑》,次講《大學衍義》、《自警編》、《貞觀政要》、《宋元節要》、《大明君鑑》、《東國史略》、《高麗史節要》、《國朝寶鑑》。又四書中《論語》,五經中《尙書》,常常觀覽,不勝幸甚。一頒《麗史》。臣竊惟,《高麗史》記前朝之治亂,爲後世之勸懲,不可一日而無者也。若以爲有逆亂之事,則所爲逆亂者,歷代史皆有之,豈獨前朝史而有之哉?若以爲有僭稱之事,則前朝太祖一統三韓,改元稱宗,金人推之爲皇帝,高皇使自爲聲敎,是何嫌於僭稱哉?所謂蕃國也,非畿內諸侯比也。若以爲近代之事,不可流傳,則今大明亦行《元史》,何計其耳目所及乎?若以爲有可諱之事,則削而行之可也。非徒行之境內,使如《史略》,傳之中國,傳之日本,亦可也。此非爲一時計也,爲萬世無窮計也。乞東國所撰諸書內,不得已秘密文書外,如《高麗全史》,依舊傳之幸甚。一,實義倉。臣竊惟,人君代天之職,莫大於養民,而養民之術,不過設義倉以食之而已。我世宗大王,重義倉之事,期而歲月,欲使大盈,及世祖大王之朝,小臣面對耿光,兩陳利害,以實封上達者,亦至于再。所謂義倉,自庚午蠲減之後,民之受者,冀望蠲免,多不時納,是君上代天養民大節,不可不汲汲也。乞今後百戶之縣,畜義倉五百石,軍資五百石;千戶之郡,義倉、軍資,亦各畜五千石,隣近之邑,推移均之。其不足者,國家多方布置,期以十年,足之而後已焉,則民生幸甚,軍國幸甚。一,收軍資耗米。臣竊聞,外方守令公須衙祿,從簡詳定,屯田有額,徵贖有禁,一切之利,皆入於官,監司供饋,尙不能充,道內別常,京中使客支待,多有稱貸而爲之者,甚者使鄕吏,遞日而供之。如此各邑所受軍資米穀,小者數百石,多者千萬石。百石之穀,經一歲則鼠耗腐損,幾至十石。以此萬石之穀,損至千石,千石之穀,豈一守令所能辦哉?以此守令,多未受解由者,此豈非公私之大患哉?今後軍資之米,亦貸於民,其還納之時,一石取鼠耗二斗。如是則庶幾官民兩便,而倉稟實矣。一,革職田納草。臣竊惟,京畿根本之地也,而徭役比他道爲最重。以納草一事言之,夏納靑草,冬納穀草於官,卽《禹貢》三百里納秸之意也。旣納之於官,又納於受職田者,一束之草,徵米一斗,草價之米,與元稅之米同。是豈畿縣之民,所能堪哉?若此法不革,則不出數年,民田多陳荒,而畿甸之民,多流亡矣。然此風已成,不可遽以法止之。初雖稍戢,後必復然。莫若革職田納草之法,加職田元定之數。如宗室、大君二百二十五結,則今定爲四百五十結,流內九品一十結,則今定爲二十結。如是則士夫不至於失望,而關內之民,永被生成之澤。一,定貢賦。臣竊惟,貢物詳定,自古以爲難。山海所産各異,而未能均一分定,然不可汎然爲之。須因水陸而詳定之,如下三道貢綿布,平安、黃海道貢綿紬,咸吉、江原道貢常布,又兩界貢貂皮、鼠皮,江原道貢材木,黃海道貢鐵物,全州、南原貢厚紙,林川、韓山貢生苧,安東等處貢席子,江界等處貢人蔘,濟州貢良馬,至於處處有之之物,亦處處分定。以之山郡貢皮物,海郡貢魚物,均其多寡,刪其零碎,不勝幸甚。一,罷貢弓。臣竊惟,貢賦之定,不可不量民力而爲之。各道貢弓,令官中備納,則各官如順天、羅州有所産處外,雖薄有所産,利皆入官,況取民有定制,徵贖有其禁,安能備貢弓如其數乎?不得已皆徵於民,則大抵農民,竭三時之力,而豐凶旣又不等。年雖豐登,常稅之外,征斂不一,一家口食,尙未能充,明年糧種,全仰義倉,亦安能備貢弓如其數乎?一之謂甚,況每年乎?若國家兵民富實,則人可自備,且藏之之久,則當有腐敗之患,必欲速成,則如前日皮甲之造,家家盡殺農牛,幾至絶種,其爲錯可勝言哉?乞自今後,弓矢皆令人自爲備,軍士如內禁衛、兼司僕、甲士、別侍衛備三張,正兵備二張,船軍一張,朝官如一二品三張,三四五六品二張,七品以下一張,烟戶如大戶三張,中戶二張,小戶一張。各鎭進上,及軍器寺日課,皆造鹿角弓,仍限三年,使得自備筋角以爲之弓,且貢金貢絲,亦議其弊而量減之,生民幸甚,國家幸甚。一,減貢墨。

臣伏見,典校署一年所納冊紙一萬帖,而墨亦一萬丁,臣以近年用墨之數考之,一年所用,不過數千丁。乞今後減半,以五千丁爲貢,以蘇民力。一,除燒木。臣竊惟,凡事有其名而無其實者,不可不思所以革其弊也。前日防納之時,使之防納,而多取於民者,莫燒木爲甚也。如司畜署養猪數百口,每一猪炊料燒木,一日十一兩,如一斗料炊木一斤,則十斗料,似用十斤木也。然其實合一石炊之,則不過一二斤之加而已。一年養猪炊料木二百五十斤,則其價以米計之,二十三斗也,其料豆亦七十二斗,麥麩半之。然則一猪一年所費,可一十餘匹,況猪本價,亦各十餘匹乎?羊固類此,雞又甚焉。乞今後一年所用,量減其數,有無時所需,則許於京畿及外方,取以用之,外方小邑三十口,次郡五十口,大牧百口,以此而檢擧之。其畜料,亦以眞實落板者給之,炊料木則就水上定爲禁山,加定選上奴子刈取,以站船載輸,其前定燒木之處,竝皆推移減之。典牲、司僕,又多類此,乞下詳定所,更加詳定。且京中各戶,出斂者有二焉,司畜署養猪糟糠,造紙署造紙之灰,過半以米納之,則無益於事。今後糟糠,則兩司各其附近城底十里,灰則以三角山近處所有用之,幸甚。一,納貢物。臣竊聞,京中各司奴子,當外方大小貢物之納,必矇朧官吏,多方侵漁,使之留難,不卽捧納,如留難納草者,則靑草爲之黃矣,留難貢猪者,則肥者爲之瘠矣。於是責取外吏之米,而名曰代納,納他草,而實則出南門,入西門以其草復納,而兼用其米矣。一則責取外吏綿布,以其家猪代納,而外吏之猪,亦兼取而養之,而用之於後日矣。如貢絲者,外吏之絲,則品好而曰不好,奴子之絲,則品惡而曰好,以之不得已給重價,使奴子納之矣。如納布者,自持而納之,則曰麤,以其布給其奴,給其價,使之納則納之。如此之類,不可勝言。若此弊不禁,則防納雖革,而外方不得不厚斂於民,使各司奴子代納,賂各司奴子速納之矣。今後以品好貢物納之,而使之留難,使之侵漁,而使其賄賂者,聽外吏進告,仍限風俗歸正,置之極刑,官吏知情者,永不敍用,不知者亦卽罷黜,幸甚。一,遣臺官監收稅。臣竊惟,防納之事,古者不過不等方木、油、淸蜜而已。其流之弊,至於小而一草之微,大而三稅大貢,莫不代納,奪生民口中之食,爲富商遊食之資,實有關於社稷大計,小臣亦三陳其弊。我殿下卽位之初,首罷是法,至於陳啓者,亦處死。嗚呼!殿下此擧,使八道百萬生聚,盡得蒙殿下生育之恩,其弘濟之澤,必當上通天心,本支百世,永享陰騭之報於無窮矣。防納一革,生民之害,十去其七,然又有橫斂焉。臣聞南原吏,前年收稅之時,納醬豆一斗者,旣納醬豆,又納糙米一斗,又納綿布一匹,又納注紙一卷,是何意也?擧一事則其他可知,此無他,法不備而禁不嚴之所致也。莫若各道收稅之處,廣築垣墻,擇遣剛明臺官與差使員,一同捧納,白晝衆目之中,親報文案,以次而呼其名。使處干自量一日所納作之石,而授其吏,使吏不得有所侵犯,如有橫斂十石加一石者,令處干進告,限風俗歸正,置之極刑,生民幸甚。

一,革勝負。臣竊聞,讓,德之美也。昔者九官相讓,士讓爲大夫,大夫讓爲卿,行者讓路,耕者讓畔。前日各司,有勝負之法,所謂勝負者,非徒非美名非禮俗也,亦爭端所由起也。大抵善俗,成之甚難,革之甚易;惡俗,成之甚易,毁之甚難。乞今後各司常行事務,以殿最黜陟之,一時小事,以賞罰勸懲之,自然人樂於赴功,而事亦無不成矣。一,嚴告訐。臣竊惟,風俗國家大事也,以下陵上,尤非細故也。平時如此,則患難可知也。姑以東方風俗言之,楊水尺者,前朝初有之,江都時亦有之;才人、白丁,忠烈王時有之,恭愍王時有之。遠者五六百年,近不下數百年。其絃歌之習,宰殺之事,至今不改,至於國人之逃入遼瀋,爲東寧衛者,在官則爲華言,在家則爲國語,其風俗之不變也如此。蓋守令者,民之父母也,亦一邑之主也。本國風俗,官民之際,甚有禮焉,至有守令有所犯,至死諱之者,有所患,以身代其死者。近者此俗大變,告狀憲司者,太半吏告其官,或奴告其主,此風不可長也。近日下敎,特禁告訐,誠宗社之幸,萬世之福也。乞今後自己冤抑,貪暴不法事外,勿許受理,其誣告者,皆令反坐,雖會赦,使之徙居邊郡,以厚風俗。一,存雅樂。臣竊聞,樂有雅樂、俗樂、唐樂、鄕樂,有男樂,有女樂,又有藩部、雜伎,又有軒架、皷吹之制。吾東方鄕樂,自新羅而始,雅樂則宋賜大晟樂,其鍾、磬、太常,至今傳之。前日明使倪謙之來,見軒架樂,稱賞不已,是可喜也。近年廢文武二舞,又減軒架之數,臣未知聲樂之事,然雅樂廢而不用,太常樂工老死而盡,則後日雖欲復聞雅正之音,不可得矣。乞命大臣,詳加議定,今樂古樂,竝行不廢,不勝幸甚。一,定科擧。臣竊惟,科擧古今天下取人之常法也,其節目至大,元至世宗朝大備,考之書可知矣。今後進士,試取詩賦,生員試取疑義,及第初場,講《四書》、《三經》,兼講《左傳》、《綱目》、《宋鑑》、《大典》,中場試賦表,終場試對策,問歷代時務,至於馬、醫、樂科,亦令罷之,以復舊制,幸甚。一,遣醫師。臣竊惟,爲斯民而生聖人者,天也,奉天心而綏萬民者,聖人也。我國家八道州郡,皆設守令,勸課農桑,衣食斯民,又各置敎授、訓導,敎以經學、禮義,聖人君師之責,可謂至矣盡矣。但疾病之患,爲生民所苦,不可不設官分職,以救其扎夭也。臣見臣民之居輦轂之下,有醫師掌其藥,有醫員胗其病,誠人人之大幸也。至於外方各官,雖有醫生,徒備其數,雖有審藥,焉得人人而濟之?窮村之民,橫罹疾病,辛苦之狀,耳目所不忍見聞也。臣見律學生徒,每州責取一人,乞依此例,每縣取一人,郡二人,都護府以上三人,來屬典醫監,或一年或三年,講讀醫書,學習醫事,各授散官,權知職事,就付《鄕藥集成》等方。依前朝醫師例,稱某官審藥,特蠲其家徭役,使以鄕藥,救一邑人民,其有成効者,加其資,仍令監司褒貶,三年而遞。如是則王政,莫大於此,而可以躋斯民於仁壽之域矣。一,設僧司。臣竊觀,大明官制,天下州郡,皆有僧綱道紀司,或有僧徒會司,吾東方兩宗判事,卽其選也。然其制有未備者焉。今後兩宗,仍設判事一員,四品以下六階,又各設二員,以僧與朝官參授,各設都提調一、提調二,使考察京外僧人之事,外方則每邑設僧司,僧與品官鄕吏,各一爲之。守令、監司,以之檢擧,小事笞罪,守令斷之,中事杖罪,監司斷之,徒、流之罪,移兩宗施行,而死罪以上,啓聞取旨。一,禁社長。臣竊惟,中國有僧而有道士,東國則有僧而無道士,此甚幸事也。近日京外老小男女,稱爲社長,或稱居士,此亦道士之比也。非僧非俗,廢其生業,窺避差役。外方則千萬爲群,上寺燒香,京中則閭閻晝夜,男女混處,錚皷轟轟,無所不至。老者可矣,壯者不可,壯者固不可矣,少者尤不可焉。軍額之耗,田疇之荒,差役不均,男女之混,良民之罪人,莫此爲甚。乞今後七十老翁九人以下,着其笠,擊磬念誦者外,一罷社長之輩,不勝幸甚。一,嚴宿衛。臣竊觀,兵事須當相制,今後以武科兼軍器,定爲五十人,分三番,仍置將帥三人,每番十五人,直紫門。軍器監,或直宿司禁廳近地,與兼司僕與內禁衛,分三處入直。如是則足以得常山之勢,而爲萬世之計矣。臣朝於大明,見宮城門,皆用內官監之。乞依此例,宮城四門,及緊要諸門,竝令內官守之,其人定罷漏,擊鍾樓之鍾,以節宮城出入,遂除都城內僧寺,晨昏擊鍾,以一人聽,以示令出於一之義。宮城四隅,復建望閣,各置軍士以察非常,都城九門,晝直疎虞,令更申明,以嚴出入。

以至鴨綠江等處,前朝置句當使,今亦別置官吏,以嚴關防。一,分巡綽。臣竊觀,巡綽本處,一聽點閱,小臣建白分爲三處,今又加設二處,以昌德宮巡廳爲東所,雲從街巡廳爲西所,義禁府爲北所,龍驤衛爲南所,中樞府爲中所,東、西、南、北四所,各率軍士以行巡,中所定五百人。按甲不動,以衛宮城,其聚會皆以晡時爲定,巡將亦差文武二員,以之分兵數,以之分將權,亦萬世之慮也。一,定軍保。臣竊觀,兵貴乎精,不貴乎多。嘗考歷代之制,民口三十萬,則戶一十萬,戶一十萬,則兵三四萬,例以三丁爲一戶,三戶養一兵。前日以人二丁爲一保,以田五結亦爲一保,以此作保以編軍籍。臣以爲保卽戶也,以三丁爲一保,則一人爲戶首。以之治兵,一人爲率丁,以之治農,一人爲餘丁。平時則供賦役,行軍則持輜重,此則一保實矣。今以二丁爲一保,則一人治兵,一人治農,又供賦役,此則保不實矣。以四弱戶,養一騎兵,不若以三富戶,養一兵也。況平時差役之時,則以田之多寡,爲役之輕重,以均賦役,安有以東方百萬之衆,而以田五結,準人一丁而可乎?今戶籍旣無漏丁,若有事之時,則皆可抄爲兵也,迭爲休息也,可以補有故也。以之守山城護妻子,以之爲屯田,無所不可。臣非徒欲使兵家足也,民生日用,不可以雙丁爲一戶也。大抵富實之兵,氣力乃爲之成,可以敎之勇敢,可以使之生死,貧弱之卒,威之益弱,賞之無益也。弱兵十萬,合爲五萬,則可以用,而仍爲十萬,則不可用也。昔尹鐸損其戶數,周世宗大簡諸軍,亦此意也。乞罷準田之法,以人三丁爲一保,如甲士、別侍衛,以三保養一兵,正兵、船軍,以二保養一兵,彭排、隊卒,以一保養一兵,烟戶、雜色、守城等戶,亦各自爲一保。此則或加或減,軍額如舊,而兵皆富實,民亦無不足矣。於是內禁衛、兼司僕,射侯試二百步,甲士、別侍衛,試一百五十步,正兵、船軍,試一百步,彭排、隊卒,亦試百步,以之得控弦三十萬。是則無一丁單丁而立戶,無一兵無才而稱軍矣。于以整點軍裝,考閱馬匹,其率丁外,嚴立代立之禁,犯之者以軍法從事。甲士、別侍衛、彭排、隊卒,仍舊分四番,留四朔,船軍則分二番,一朔相遞,正兵改分八番,只留二朔。如此則休息得宜,而農不傷矣。至於京中習陣,依舊一月再閱,外方則每朔兩行,徒爲胥吏侵漁之資。其小邑之兵,多不能成軍。今後每年春秋兩仲,各聚巨鎭,留三日習陣,至十月,分遣儒臣,就閱于主鎭,以行賞罰。如是則精兵十萬,可橫行凶奴中矣。一,設擁城。古者重門擊拆,以禦暴客。臣伏見,遼東、廣寧,以至燕京之城,皆設擁城,以置重門,門外築墻,如待寇。至本國義州、安州,固不足道,平壤、漢都,皆設單門,議者至曰:「京城不必重門。」此甚不可也。乞依中原之制,凡城于諸事,曲盡布置,以備萬世。一,點坊里。臣竊惟,東、西班各品當番軍士,固不可一日出關外也,其他坊里之人,或前銜或下番,或公私賤口,或諸色匠人之出番者,或婚姻、喪葬,或歸覲、訴訟,或力穡於農莊,或行商於外郡,皆任其所爲,以遂生生之樂。近者里將,錄坊里之人,闕點者將治罪,若食祿朝官然,若番上兵士然。如是何以治産業,而爲事育之資乎?所謂坊里者,烟戶、雜色也,非危急乘城之事外,不可用也。乞待秋成,上自宗宰,下至賤隷,詳錄戶籍,無或有漏。如此坊里之人,但使修治橋路,幸甚。一,議船軍。臣竊觀,江原道兵船,高城、三陟浦外,如江陵、杆城,皆置池中,則有門庭之寇,雖役數千人,雖至於數十日,焉能越大堤而放之海乎?乞命大臣,親審便否,爲之廢置,幸甚。一,禁牛賊。臣竊惟,牛之於人,耕地生穀以養之,其爲用極矣。自古國人,多有盜殺者,然未有如近日之甚也。自去年督造皮甲之後,習以爲常,非徒盜殺,公然宰殺,非徒白丁爲之,良民亦爲之,非徒宴飮用之,平時亦用之。此風日盛,不可復止,宰牛之骨,相望於路,至於以牛之頭骨,作橋而渡小川,是豈都城之下,所忍見之事乎?臣愚以爲殺牛者,雖惡小所爲,然必借巨家爲之。乞今後不分盜殺、買殺,皆置極刑痛懲,其切隣、管領,有能告捕者,其窩主家舍卽以付之,仍徙邊,自然殺牛者無所容,而斯民得以衣食矣。一,限陳告。臣竊惟,甘露寺奴婢者,我太祖大王潛邸時,傳得者也。至今八十年間,無賴之徒,或誘良民,或誘公私賤口,以爲甘露寺奴婢,而受其賂遺,以之陳告,以之受賞,于以爲生業,于以敗露者多有之。乞如私賤,丁酉年限例,所謂甘露寺奴婢者,限今年九月晦日,陳告其不實者,以壓良爲賤論,幸甚。一,定捕盜。臣竊惟,正兵、旅帥,擇有才幹者,試其武藝而授之,例皆隨品,除西班散官職,某州第幾旅帥兼捕盜官,仍以境內捕盜之任受之,責其能否,以之褒貶。如是則盜賊息,而閭閻絶愁歎之聲,豈不爲盛朝斯民之幸哉?伏望殿下,建中和之極,致太平之治,日引輔臣,商確治道,操駕馭之權,執刑賞之柄,任人納諫,愼終如始,不勝幸甚。

傳于申叔舟、韓明澮曰:「上書之事,付標可行者以啓。」

○吏曹啓:「漢城府尹改稱判尹,義禁府、漢城府錄事,各置三人,司憲府加設錄事一人,典涓司提調一員,移司畜署,功臣正一品,稱府院君,軍資監判官、主簿、直長,各加一員,豐儲倉主簿加一員,開城府罷土官,置錄事十人、書吏二十三人,典醫監訓導二員內,一員移差惠民署,天文學習讀官,去官後依錄事例,守令取才敍用。今革坊里將帥,而以五部官員兼任軍務,事煩難治,每部各加奉事一員。吉州鎭已革,請以所屬利城、端川,移屬咸興鎭,新設吉城、明川,屬鏡城鎭爲北道,而鏡城稱大都護府。」從之。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壬午朔,命領議政韓明澮、西平君韓繼禧,議作糾察宗親條格:「一。宗簿寺提調與宗學官,每月講業文宗親,《四書》、《五經》、史學、《武經》、《兵要》中一書三處,四季月,錄通、不通以啓。一。宗簿寺提調與都摠管,試業武宗親,射的三矢至再,四季月,具中數以啓。一。文武宗親殿講時,及覲射時試經書射御,四季月,通計畫數,或加資或準職。」從之。

○詳定所啓:「今以開城府爲京官,其前所屬江華、豐德、朔寧、麻田、漣川、喬桐,移屬長湍,陞爲都護府,作巨鎭,開城府留守,依舊例兼節度使,只管府內兵馬。」命下兵曹。

7月2日[编辑]

○癸未,傳于承政院曰:「破敵衛石子義、承政院書吏田眉壽、別監崔渚、鄭禮等,定難時有功,雖已論功除職,更欲加職,何如?」承旨等啓曰:「若都摠府都事洪繼庸、兵曹正郞尹起磻、注書南季堂、衛將李鐵堅、具謙等,皆有功於定難,而不與論賞。」命加一資。

○傳旨義禁府曰:「西氷庫藏氷,初不牢實,以致消融,又於散氷後,多賣閭閻。西氷庫官吏,及禮賓、內贍寺、義禁府、軍資監等諸司,藏氷官吏,推鞫以啓。」

○傳旨吏曹曰:「用人,國之大事,所係匪輕。今之薦擧,甚違薦賢之義,自今所擧之人,罪犯反逆者,擧主杖一百爲奴,擧非其人及應擧而不擧者,或謬擧犯罪不敍者,竝按律科罪。」

○戶曹啓:「曾奉傳旨,送軍資監綿布于平安道諸邑,減價換穀,本道軍需不敷。請每年送本監綿布於本道,每一匹減民間時估二斗換米,以補軍需。江原道軍需亦不給,請自來年,量數分送,依此換穀。」從之。

○命吏曹,許通卒參判姜籌妾子帶生仕路。

7月3日[编辑]

○甲申,以刑曹判書姜希孟爲推忠定難翊戴功臣晋山君,徐居正漢城府判尹,洪常儀賓府承賓唐陽君,愼承善居昌君,鄭文炯開城府留守,李承召兼藝文館提學,李存推忠定難翊戴功臣星川君,讜行遂安都正,䛿行石陽都正,洪達孫中樞府判事南陽君奉朝賀,崔濡中樞府判事開城君奉朝賀,安慶孫中樞府同知事公山君,李蒙哥中樞府知事驪川君奉朝賀,柳溆中樞府同知事文川君奉朝賀,柳泗中樞府同知事文原君奉朝賀,裵孟達中樞府同知事昆山君奉朝賀,鄭守忠中樞府判事河原君奉朝賀,韓瑞龜中樞府同知事靑原君奉朝賀,宋益孫中樞府同知事礪山君奉朝賀,柳漢中樞府同知事星山君奉朝賀,咸禹治中樞府知事東原君奉朝賀,韓堢中樞府同知事琅城君奉朝賀,尹賛中樞府同知事坡城君奉朝賀,韓致亨中樞府同知事兼都摠管,金瓘階加嘉善,李時珤陞堂上官。兵曹以西班六品以下窠闕有餘,以上不足,請合三司勇,作一司果權授,從之。自是功臣不堪任事者,授奉朝賀。漢,宦官也,宦官拜西班職,自此始。時珤初爲刊經都監使,掌利權,有一富商,置酒邀時珤及所私娼妓,時珤卽往飮,物議囂囂,吏曹啓罷其職。及再入都監,監洛山寺役,媚事僧學悅,悅之營洛山也,徒衆甚多。觀察使金瓘阿悅意,問遺優厚,頗爲延譽。上怒瓘剝民,遞職,拿致推鞫,至是寺成論賞。

7月4日[编辑]

○乙酉,上親享于永昌殿。

○司諫院啓曰:「今以宗學導善秩卑,以成均司成兼之,典訓以下,亦以司藝、直講、典籍,隨品兼差,而導善金益齡陞司成,典訓金克忸司藝,司誨成俔直講,獨司誨李三産,遷典籍仍兼宗學。益齡以詳定所郞官,掌撰吏典;克忸,詳定所提調國光之子;俔,吏曹判書任之弟。意者詳定所以爲若設此官,則吏曹必以嘗拜宗學者,陞秩除受而設之也。若以導善爲秩卑,高其官制,則當以嘗拜司成者兼之,今別設一員,而益齡爲之,其用心可知矣。且俱未仕滿陞職,請改正。且世祖定官制,以經筵、書筵、宗學官,皆有差等,吏曹不察,陞宗學爲三品,竊以爲不可。」上以問都承旨權瑊,瑊對曰:「曩時承旨知吏曹,時參銓選,自革知曹,但奉出納。而此等事,臣未與知,請召問詳定所及吏曹郞官。」命召益齡及吏曹正郞許譔問之,譔曰:「詳定所據所啓單子移文,故除授。」益齡曰:「堂上議啓以下,故移文耳。」瑊啓曰:「今見所啓單子,辭意不明,其主意不過加設司成而已。」又曰:「司成本二員,世祖改官制時,亦不加設,況初設司成二員,一仕本館,一兼宗學。今設三司成,甚無謂,請革之。」命革司成一員,以嘗授司成者,兼宗學導善以下,皆隨品授本館職。

○進禮君衡、金山君衍、壽城君昌、行上護軍李鐵堅上言曰:「臣等於定難日,各以入直衛將,將兵侍衛,而同時入直兵曹堂上、都摠管、司僕將,竝爲功臣,臣等獨未預焉。」上曰:「功臣豈可以上言而錄之?前已議功,其勿言。」

○倭司正藤茂村進香于永昌殿。

7月5日[编辑]

○丙戌,傳于院相金國光曰:「比來更定之法,皆先王成憲廢而不遵,可乎?」國光對曰:「世祖嘗詳定六典,累年未就,惟戶典、刑典僅成,然以鑄字刊行者,蓋欲試可。弊生則改之,以爲萬世通行之典。頃者韓明澮啓不便數事,多有改定。況六典,世祖未成之書,今方詳定,雖或更改,未爲不可。服色亦宜更定。」命改撰禮典。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崇政大夫行刑曹判書兼經筵知事晋山君姜希孟曰:

撥亂反正,必籍非常之材;崇德報功,當用不次之數。此國家之大典,而帝王之通義也。惟卿學際天人,識通古今。風流蘊,拔乎搢紳之表;詞藻典雅,賁然臺閣之榮。遂能以文翰事世祖,以經學導寡躬。然文章固其緖餘,而經濟乃所裕爲,故所至多有聲績,而不以一名着稱。如宗伯、秋官之長,其制禮讞獄之詳,雖古之大臣,不能以遠過。此予之方注器任,而卿亦不能以自已者也。往者逆臣南怡,陰蓄不軌之心,連結無賴之輩,大姦盤據而牢不可破,禍機垂發而事不忍言。尙賴祖宗之靈,啓佑於上,忠義之士,奔告於下,賊之陰謀,始乃呈露。卿於是時,國耳忘家,痛如疾疹之在身,快若鷹鸇之逐雀,治反形於俄傾,兇渠自伏。奉天誅於明威,支黨畢殲,此雖曰社稷之福,亦莫非股肱之力。顧勳勞若此其鉅,而鍾鼎偶未之及,是誠闕典,其何敢忘?遂追策卿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紀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希孟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予所報者,雖不足於萬一;卿自待者,亦當處於謙恭。然後君臣相保,子孫與榮,不亦韙歟?

敎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靖大夫星川君李存曰:

事君之誠,苟殫素節,則報功之典,宜懋前規,此上下相與之分,而古今不易之義也。咨爾星川君存,器識明敏,質性忠純,粤自先王朝,昵居內省之職。給事應對,罔有曠失,逮予承緖,勤勞益著。乃者群兇構逆,禍機甚迫,猥荷天地之靈,祖宗之佑,陰謀發露,罪人斯得。于斯時也,授爾門司,付之鏁鑰,宿衛甚勤,譏察尤詳,周廬省闥,賴以安靖。顧勳勞若此之鉅,而鍾鼎偶未之及,是爲闕典,其何敢忘?肆追策爾爲翊戴三等功臣,立閣圖形,樹碑紀功,爵其父母妻子超一階,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翊戴三等功臣存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仍賜伴人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至可領也。於戲!丹書鐵券,旣與享於疏封;銀鐺左貂,庶毋懈於拱待。

7月6日[编辑]

○丁亥,御慶會樓下視事。大司憲吳百昌啓曰:「以姜帶生爲通禮院引儀,帶生故參判姜壽妾子也。以妾子授東班職,自古無之,非但有凌嫡之風,如朝廷大體何?」上曰:「帶生予所特用。」伯昌曰:「若軍功擢拔者,有大勳勞者,不計族派,用之可也。如帶生者,授西班職足矣。」上曰:「然。」伯昌又曰:「宦官柳漢爲中樞府同知事奉朝賀,宦官授西班職,古無其例。臣恐兵曹誤授。」上曰:「漢功臣,故特拜。」伯昌曰:「宦官得拜西班,漸不可長,自有分內職事,請準同知,授宦官職。」上顧問上洛君金礩,旣而傳于承旨等曰:「大司憲請改柳漢中樞之職。漢,功臣也,其封君稱號,亦削之乎?且考妾子除職之例以啓。」承旨等啓曰:「以資級實職,稱封君奉朝賀例也,非實職中樞,而稱同知奉朝賀,虛銜也。兵曹亦不知官制本意而誤下,當改正。」從之。

○領議政韓明澮啓:「公主、翁主出入時,不可無辟除,請立辟人之法。」命詳定所議啓。

○貞顯翁主往浴溫陽溫井,諭忠淸道觀察使給米十五石。

○司憲府啓:「前行司勇裵碩亨,誣告繼母廉氏爲父妾,請依律杖一百,廉氏論以後妻。」從之。

7月7日[编辑]

○戊子,繼鑑成,賜名曰《武定寶鑑》,仍命高靈君申叔舟讎校。命饋繼鑑廳堂上永順君溥、河城君鄭顯祖、漢城府右尹李克墩、郞官行副護軍趙益貞、吏曹佐郞李瓊仝等于承政院。

○族親衛尹有德,奸妓燕輕飛,司憲府將鞫之,有德逃。憲府啓曰:「有德當國恤,忘哀行淫,罪干十惡。請追捕,邊遠充軍,終身不敍。」命議于承政院,政院啓:「有德所犯,雖在卒哭後,奸妓非成婚例,不可不懲。」從之。

○義禁府啓:「副護軍沈翰、禮賓寺副正金信蒙、直長金克羞、軍資寺僉正尹慜、尙瑞院判官盧善卿、司贍寺正崔永麟、內資寺主簿韓峻、義禁府鎭撫尹洪、李掄等,藏氷疎虞,以致消融,罪應杖九十。」以瀚等功臣,命皆宥之。

○傳于春秋館曰:「今繼鑑廳,以丙子稱世祖元年,春秋館以乙亥稱元年,何如?」同知事梁誠之等啓曰:「世祖卽位於乙亥年,若此年不稱元,恐涉魯山。謹考《世記大全》,亦以乙亥稱元年。」上曰:「然。」

7月8日[编辑]

○己丑,御慶會樓下視事。吏曹參判衡啓:「正兵四朔番上,甚苦。春番上者,廢其耕,夏番上者,廢其耘,至於秋冬亦然。臣嘗節度南方,夙知斯弊。請二朔相遞,以休士卒,使不廢農。掌隷院官吏等聽訟,怵於威勢,苟延歲月,不卽決斷,自今故爲淹延者抵罪。」掌令李陸啓:「凡訟者,元告被論人,皆令逐日署名,以多爲勝。古人云:『爭財曰訟,置財於中,兩俱對訟。』則署名可矣。若壓良爲賤等事,以署名多者爲勝,而決給未可。」都承旨權瑊啓曰:「不然。雖立署名之法,有故者則聽之。若有以良爲賤者,良人豈得甘於爲賤?故不署名乎。此非法之弊也。」

○先是,高靈君申叔舟啓:「軍士告身,宜速給。」召叔舟及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領議政韓明澮、靑松君沈澮、昌寧君曺錫文、南陽君洪達孫、上洛君金礩、右議政尹子雲、左贊成金國光、右贊成韓繼美、戶曹判書盧思愼、刑曹判書姜希孟、禮曹判書任元濬、左參贊柳洙、右參贊李克培、工曹判書梁誠之、禮曹參判李承召、工曹參判鄭崇祖等議之。僉曰:「除職十日內,告身成牒,分衛部,置于內兵曹,令部將,於其軍士入番日,收前告身,立簿呈兵曹考準,受新告身,一一面給。若兵曹郞官及部將,故爲淹延留難者,隨卽治罪。」吏曹參判衡、戶曹參判韓致仁、刑曹參判李永垠等以爲:「軍士告身,部將考準,則政出多門,實爲未可。兵曹除授後一朔內,隨卽出給,且令憲府,依兵曹給告身日限考檢,若過限不給,則罷當該郞官職。」從麟趾等議。

○上以鍾閣不宜在城外,命鄭麟趾等議之,諸宰議駁。命右議政尹子雲、戶曹判書盧思愼、兵曹判書朴仲善、漢城府判尹徐居正、知事金吉通、都承旨權瑊等董役。

7月9日[编辑]

○庚寅,太妃詣永昌殿,行晝茶禮。

○命勿樹碑于光陵及新英陵。

○傳于禮曹、藝文館曰:「孝靖廟祭文、祝文規式,及致祭時禮度,考古制以啓。」

○詳定所啓:「一,禁大小人起子靴,金銀入絲馬粧及紅色表衣,帶袱䩞其紅色裏衣,常時及戎服外着竝禁。一,堂上官母妻及有蔭新婦外,禁有屋轎子。一,禁堂下官夾金靴,四品以下紫帶。一,禁庶人紅紫衣及袱交綺綃、珊瑚、瑪瑙、琥珀、明貝、靑金石、笠纓子、笠飾鈒、鐙子、黃銅事件、斜皮。一,公服、朝服、祭服,及妓工人冠帶紅色,仍舊。」從之。

○義禁府啓:「豐儲倉守崔侹、直長金運秋、奉事許巖,不能備盜,耗失米穀,請侹、運秋收告身,巖收告身,終身不敍。書吏白得明、裵季孫、金致章,杖一百外方充軍,其賊人倉奴、得只等二十五人,各以所犯輕重,或黥面或刺臂,竝沒家産,極邊充軍。」從之。

7月10日[编辑]

○辛卯,傳于承政院:「天久不雨,禱之何如?且無乃有冤獄而然耶?」承旨等啓曰:「上敎允當。」乃命祈雨于興天、圓覺寺。

○上覽黃海道棘城修築事目,傳曰:「須及今年修築乎?」院相申叔舟啓曰:「黃海道水田少,今年旱,旱田穀不登,加以近年,明使相繼往還,本道殘弊莫甚。古人云時屈擧贏,臣謂今年不可築此城。古猶棄而不守,且今無防禦之事,請姑停之。」傳曰:「予亦意謂不必今年築之。若無虞而城之,則民必駭異。今當中國築城時,又有是擧,則民亦以爲我朝築城,亦因中國而然也。」

○傳于承政院曰:「明當出見鐘閣城基,宜先造草屋于東隅。」院相申叔舟啓曰:「今若築城於西,則東隅亦當退築。但中國闕門兩傍築城,其中闕然,故謂之闕。今若築城兩傍,則明使所瞻,得無不可乎?」上曰:「何害於義?其令築之。」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遷陵都監提調曰:「舊英陵石室勿掘,隨宜埋之,覆土若山形然,雜象、碑石亦埋之。」

○命戶曹,賜尙宮洪氏,米豆幷三十石。

○傳旨刑曹曰:「無賴之徒,屯聚作賊,甚至攻劫人物,此無他,所在守令,不盡心摘發所致。自今盜賊,攻殺人物,則所在守令,坐以違制律,匿不以聞者,亦以違制論,終身不敍。觀察使不能檢覈,亦重論。」

7月11日[编辑]

○壬辰,祈雨于北郊,設祈雨佛事于興天、圓覺等寺。

○上幸光化門外,觀鐘閣城基。都提調申叔舟啓曰:「城基須至義禁府當直廳隅。」上曰:「鍾閣僅令入城。何用廣爲?」叔舟曰:「此城雖以雜石築之,若毁而改築,則恐不完久,當以大石築外面。」上曰:「工役得無煩重乎?」叔舟對曰:「築處小,宜固築。且城至當直廳,則纛所在其後,請移當直於纛所,又移纛所於訓鍊院。」從之。

○初金活、吳瀚、全自完、李恕長、李永賁、李介甫等,嘗爲咸鏡道守令,受商人綿布,勒給窮民,抑配換米。至是憲府覈之,請抵罪,召活等問曰:「令出惟行,爾等不顧換米之法,濫收綿布何也?以此觀之,則何事不爲?」活等對曰:「臣等從民情願而納之,然固有罪。」上曰:「若謂從民所欲,何不聽民自爲,爾等受之歟?且不報觀察使,擅受何也?」活等對曰:「此則臣等失覺之罪也。」上曰:「照律以啓。」

○禮曹擇啓山川諸處祈雨吉日,上曰:「民之悶雨切矣,何用擇日?當隨備奠物而祭之。」

○諭慶尙左、右道水軍節度使曰:「恒居倭人,來往對馬島,是其常事,隨所聞以啓,且不可綢繆訪問,以露形迹。」

○命戶曹,賜平原大君琳夫人洪氏,米豆各五十石。

7月12日[编辑]

○癸巳,行畫龍祭。又聚童男百人于慶會樓池南,行蜥蜴祈雨。以行護軍韓致義、彦陽君金瓘爲行香使,凡三晝夜,賜何多叱介各一。

○高靈君申叔舟讎校《武定寶鑑》訖,啓曰:「魯山禪而世祖卽位,當以卽位之年爲紀元。且丙子之難,成三問、朴彭年、成勝等,皆以懷嫌謀逆,今寶鑑不錄其事,請錄之。」仍標可改處以啓。

○獻納張繼弛將本院議啓曰:「爵賞,國之重器,辛均以檢職資憲,仍資授行司直。前此以檢職除實職者,例皆降資,朴居頑以功臣嫡長,秩嘉善,猶降爲折衝,授行職。今均年踰八旬,且非功臣,竊疑兵曹判書朴仲善,以婚姻之故,乃授是職。請改正。且姜帶生,籌之妾子,而除引儀,以妾子得拜東班職,亦不可。請竝改正。」御書示曰:「非仲善所敢擅,乃予特旨也。帶生之家,公主避寓,故特令拜職。雖市井之徒,不如帶生者,人君猶可特除,今汝以予爲私乎?然言官之言,不可以爲非也。」繼弛對曰:「臣實不知特旨。」均嘗仕于朝,未至通顯,退居鎭川,專事殖貨,務爲刻剝,積穀鉅萬,財産稱是。貴家勢室,爭相婚媾,因緣薦拔,諉以老職,驟至崇品。是時朝廷,窠闕鮮少,雖文武勳舊大臣,或置散或奉朝賀,而均素非勳賢,年且老耄,猶不廢棄,終身錄用,不絶其祿,夫豈無所爲而爲哉?諫官之言,不亦宜乎?

7月13日[编辑]

○甲午,行祈雨醮于昭格殿,又設祈雨佛事于內佛堂、興德寺。

○命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等,議放輕繫,放倭通事房係尙。初,倭人中山和尙以進香來,泊薺浦,邊將累日不給糧。中山怒欲還。係尙叱曰:「汝非進香而來,爲覓糧來耶?」中山歸言對馬島主。島主使崇悅,來告其辭,命拿囚係尙鞫之。至是明澮等,具係尙辭以啓,特宥之。先是,司憲府以行護軍李嶷,冒國恤娶妾,發妾貴非前夫李仁美塚,囚繫有日。至是明澮等啓曰:「嶷喪妻,有子八人皆幼,難於恤養娶妾。」命宥之。貴非,中樞李思明妾女,嫁仁美,居黃海之平山,仁美貌寢,資財甚饒,自得貴非,爲置大家,思明衣食,亦悉賴焉。仁美臨死,謂貴非曰:「葬我於家前丘壠,終汝之身,不替奠祀,使孤魂有托,我之田宅錢糧,任汝所用。」嗚咽而絶,貴非亦悲慟,一從其言。嶷悅其財,亟要之,以貴非夫亡未期,初若不肯,尋議於思明,思明許之。嶷旣娶,則恐仁美爲祟,發其屍燒之。事覺,下嶷幷貴非于獄鞫之,思明日夕涕泣,長在圜扉,外人皆哂之。

○命朝官繫典獄者,皆移囚義禁府。

○以刑曹獄囚多滯,命中樞府同知事成任,爲加定堂上官,以承文院權知校理柳桂芬、鄭徽、金積福、崔漢公,爲加定郞官,刻日決折。

○命徙市于銅峴,閉崇禮門。故事,旱則徙市閉南大門,時旱災未至太甚,上刻意民事,深恐傷農,凡所以救旱之事,靡不擧行。

○命崇恩殿祭奠,勿用酒。

7月14日[编辑]

○乙未,時,將退築宮城,群臣莫有諫止者。日者安孝禮啓曰:「上本命午,而今築城于午地,是金神、歲破、死符之方,不宜動犯,請停之。」命院相韓明澮、承旨等議之。明澮等考陰陽書,果如孝禮之言,啓曰:「今年則凶,亦有後年,不必今年築之。」又命考來歲吉凶,明澮等又啓:「來歲曆時未成,未得考之。」遂命停役,但高築鐘閣舊墻,又設守鍾將。

○京畿竹山縣進白雉。

7月15日[编辑]

○丙申,旱氣太甚,上慮有冤抑,分遣注書、宣傳官于義禁府、刑曹、漢城府、掌隷院,搜檢久滯獄訟。唯司憲府,特令毋檢。

○以久旱,命減各官供進物膳。

○掌令兪鎭將本府議啓曰:「兵曹佐郞崔八俊,於政批未下之前,預知除忠淸道都事,上言請換全羅道都事。銓注機密,而八浚以兵曹郞官,得聞吏曹除授,必有所聞處。請推鞫。」從之。昔有龍姓人,夜行偵知巡官,來伏橋下避之。適以龍虎爲更號,巡官至橋呼龍耶。龍姓者,以爲號己,卽出長跪曰:「夜行犯禁,死罪死罪。」世因以妄人爲龍家。八俊爲佐郞,每事多顚錯是非,故士林稱爲崔龍云。

7月16日[编辑]

○丁酉,院相金國光啓曰:「今見新定《大典》,啓聞決折及二度得伸,勿更聽理。臣嘗受世祖敎曰:『啓聞決折,乃予親斷,群臣所共知。雖不錄於《大典》,自不聽理,其勿錄之。』臣以錄此事,免冠飮罰,臣今不忘。請勿錄。」從之。

○命問漢城判官裵止訥、申允元、參軍李謹、金良琠滯獄。承政院啓:「止訥等所掌公事,淹滯不決,或至三四年,甚爲不當。且憲府、吏曹,糾察勤慢,而滯訟至此,請幷覈憲府、吏曹官吏。」傳曰:「姑覈止訥等。」

7月17日[编辑]

○戊戌,大雨。上親行祈雨祭于永昌殿。方祭,讀祝纔畢而雨,群臣請賀,上曰:「何足賀也?」召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右議政尹子雲、大司憲吳伯昌、承旨等曰:「近因久旱,慮有滯冤,搜檢諸司決訟文書,果有三十年滯訟者。雖其人已歿,其子孫豈無訟者?」又謂伯昌曰:「搜考憲府文案,則亦必有如此淹滯者,特命勿檢,卿其審之。」

○平壤府官婢大非,狀告憲司云:「府尹李德良伴人朴從直,奸妓望玉京,又欲奸笑西施,笑西施不應。從直銜之,訴德良,德良杖其母內隱伊及笑西施等,幾死。大非欲告觀察使,而以府民之訴,無人書給告狀。且觀察使魚世謙,通妓含露花,都事任孟智,通楚腰輕,留本府已四月,專不聽理。母旣杖死,告于觀察使,亦不聽。德良又杖兄弟二人,以笑西施爲功臣丘史,將欲侵虐本府,又以母死,給奠饌賻物,沮吾申訴。」上出示院相及承旨等議之。卽遣義禁府鎭撫韓陟,拿德良、從直及諸辭連人以來。傳于承政院曰:「大非一女子耳,遠來訴冤,其令賜米、布、鹽醬等物,爲留京費。」

○上謂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崔恒、曺錫文、尹子雲等曰:「今營奉先寺最緊,然祥期尙遠,民若苦之,亦當議減。」明澮曰:「當議啓。」

○傳于詳定所曰:「聽訟衙門大中小事,定限內未決,則具由啓達,論罰事,添錄《大典》。」

○罷平壤府尹李德良職,以李尹仁代之。

7月18日[编辑]

○己亥,大雨。賜李禮敬虎皮一張,傳于承政院曰:「禮敬後日敍用。」以仲生服招也。又傳曰:「仲生雖已服,然不輸情而病劇。旣是死囚,至死杖訊窮詰何如?」承旨等啓曰:「仲生發此言,必有其情,今若杖訊而死,則其情終不得也,請救治徐問其情。」從之。

○以得雨,命開崇禮門復市。

○上覽兵曹省記,諸處巡綽軍士,多有誤錯。傳于承政院曰:「兵曹堂上有同木偶,凡干兵務,專不致察。」召問判書朴仲善,對曰:「縣主避接處,尹昭訓家前侍衛軍士,世祖朝權設,而至今因循不革,臣實有罪。」

○刑曹啓:「甲士金自汭、李巨彦、朱好等,親喪未幾,而匿喪番上,以至希望百官加資。請依律各杖八十,解見任,降等敍用。」從之。

7月19日[编辑]

○庚子,傳于承政院曰:「夜遣承傳宦官安仲敬,點衛士,北所衛將辛鑄,臥而不起,仲敬言齎標信點兵者再,鑄猶不起。部將梅輔男云:『鑄醉臥。』又云:『病臥。』點軍五百餘人幾畢,鑄乃出,殊無敬謹之意,當親問。」卽御慶會樓下視事畢,令宣傳官,拿致鑄及輔男。問曰:「昨夜點軍時,何不出?」鑄對曰:「無別召衛將之命,且將帥不可輕動,故臣不卽起。」又問:「爾知仲敬持標信乎?」對曰:「臣知之。」又問:「何故不出?」對曰:「臣審得後而出,故遲。」問輔男曰:「汝初云鑄醉,又云病,何也?」對曰:「鑄非醉非病,恐仲敬怒,如此言之。」令宣傳官曳出鑄及輔男,付于都摠府,令承旨韓繼純往鞫之。

○傳于承政院曰:「監察李季男,以無解由,未得受祿,因太妃請之。凡因緣啓私事者抵罪,已有法。法司糾察百司,而今季男所爲如是,何以糾人非違?」命拿來承政院鞫之。囚于南所,尋以季男太妃之族,特命釋之,且給今等祿俸。

○傳于承政院曰:「忠義衛申僅婢,以侍女入內,僅怒侵虐其母,故已令囚鞫。僅若不服,宜杖訊。」承政院卽杖之,僅乃服,特命赦之。承政院請罪,傳曰:「今若坐罪,外人必以爲侍女之故,其放之。」

○戶曹啓:「平安道軍需不敷,故已送軍資監綿布換穀,商人私換多,而官布不售,有乖立法之意。請令其道觀察使一禁,其或犯禁者,米布沒官。」從之。

○義禁府啓:「保功將軍李專智,昵愛賤妾,疎薄正妻,律應杖九十。」從之。

7月20日[编辑]

○辛丑,幸圓覺寺。

○傳于承政院曰:「坊里軍不可無統,別立一將主之,何如?世祖亦謂非欲常時習閱,第念軍數不可不知,故籍其數,有時而閱之,今亦不可棄也。」院相具致寬啓:「坊里軍,不分盲人獨女及有疫人,每戶抄定,竊爲不可。請令漢城府,抄其實數,以時考閱。」傳曰:「近因酷暑且久旱,未得親閱,今暑已退天且雨,將欲閱陣。其令漢城府,三日內畢定。」仍下御書曰:「中部稱奮勇衛,東部驍健衛,西部武昭衛,南部忠建衛,北部破虜衛。」

○戶曹啓:「忠淸道瑞山王子堤屯田,已許民幷力而作,今照本道觀察使文移,屯田磽薄,無自願合作者。請盡業境內貧民。」命賜翊戴功臣未準受田者。

7月21日[编辑]

○壬寅,御慶會樓下視事。左副承旨韓繼純,與都摠府,鞫辛鑄以啓曰:「鑄於承傳宦官點兵時不出,宦官使部將呼之,又使別監趣之,鑄猶遲留不出,比罪陣法,凡進退左右而不從者斬。部將梅輔男,比律對制上書詐不以實者,杖一百徒三年。」上曰:「鑄固當懲,然不可抵罪。宜只罷職。」仍問高靈君申叔舟,對曰:「罪固當懲,然彼不識事體耳。」上曰:「姑收告身,更鞫輔男。」

○戶曹據行副司直李由義子彭穗上言啓:「由義曾爲濟州牧使,以無解由,未得受祿」上問叔舟,叔舟對曰:「濟州絶遠之地,牧使統察三邑,古稱按撫使,今兼節制使,國家重其任者,鎭服民心也。今觀察、節度使,俱不解由,而濟州有判官,雖不解由可也。」從之。

○命諸宰講宗親、文臣、諸將、雜學及成均館儒生等,經書于思政殿月廊。

○傳于承政院曰:「以小事大,固當矣。然近來明使之來,討索頗多,如箭竹、角弓等,慮將爲別貢。且唐人被擄逃來者,悉令送還,其刷還者,備諳我國事。自今不得已刷還人外,遠徙南方,勿令送還何如?其問諸院相。」又傳曰:「近當習閱,以觀軍容,予在喪中,非樂武事。但世祖嘗敎曰:『習陣宜數,軍士不可不整。』承旨等亦當齎甲胄,雖文臣當以軍令使之,其令各齎兵器,書百官數以啓受點。」

7月22日[编辑]

○癸卯,院相洪允成啓曰:「赴明之行,平安道騎載人馬,不出一處,故馬非其主,不勤喂養,多致瘦憊。未至死,割取烙印處以爲驗。自今人馬俾出一家,則人各善養,庶無此弊。且進獻人蔘,商人欲邀代納,務令體大,頗有僞濫,該司又不檢察,故人蔘皆失眞。請自今不拘大小,擇不失眞性者納貢。」傳曰:「議諸院相等以啓。」

○召漢城府左尹尹慈,傳曰:「城中居民,宜速作保。」慈啓曰:「宗親、宰樞、朝士,及復戶戶、內侍府侍女、諸色掌、諸司書吏、皂隷、各品伴倘等,竝作保何如?」上問於洪允成,允成對曰:「宜竝作保,但朝士有兵器者少,若幷作保,則一家備甲胄爲難。」上曰:「然則其勿作保。朝士素無甲胄者,卒辦爲難,且如南怡者,私造甲胄,甚不可。自今凡朝士備甲胄,經印于兵曹、都總府而藏之,點兵時着之,若無印標者,扺罪何如?」允成對曰:「古法,家不藏甲,兵器不可私造也。自今宗親、宰樞、朝士、軍士、坊里雜色軍等,自備甲胄,令兵曹、都摠府,書年月、姓名、烙印,凡點兵時,無印標者,請論以軍法。」從之。

○武靈君柳子光母弟子炯等二人,欲赴生員試,三館以庶孽,不許錄名。子光以啓,命承政院,招三館問曰:「子炯母,已封夫人,其子赴擧,何所不可?」藝文待敎楊守泗等對曰:「子光,柳規妾子也,子炯未生時,其母未封爵。今雖因子光封爵,子炯何得蒙蔭?」都承旨權瑊大怒。守泗持論益堅,同副承旨鄭孝常獨曰:「守泗言似不悖理。」瑊有赧色。上又令禮曹議之,禮曹啓:「禮家無二嫡。規旣有嫡室,子光之母乃妾也。今以子光勳故,特封爲貞夫人,子炯乃未封爵時出也,不應赴試。」上問院相洪允成,允成對曰:「世祖嘗問於臣曰:『予欲許通崔適,令赴武擧,於卿意何如?』臣對曰:『作人在君,惟上所命。』世祖遂許通,又許通子光。臺諫交章駁之,時世祖御思政殿,令崔恒書疏尾曰:『重違臺諫之言,然用賢不得不爾。』以示入侍宗宰臺諫。且子光母,非賤人也,今子光有大勳勞,而封其母,其弟不可不許通。」瑊亦啓曰:「以禮家無二嫡觀之,則禮曹之議然矣。然子光嘗拜兵曹正郞,又中文科狀元,又拜參知。是則子光又經政曹堂上矣。其弟雖不可許通,然上有特旨則可矣。」上命許通。子光素好勇,位至一品,輕狂如舊。

○傳于承政院曰:「今聞宦官等,未受祿者多。予常慮頒祿時被盜,令軍士守之,又令科內頒祿,今乃如是,甚不可也。其速拿致廣興倉官吏及戶曹當該郞官等,具枷鎖囚于義禁府。」召戶曹堂上,問其故,謂承旨等曰:「卿等爲我耳目,若有見聞,當告於予,而今乃矇然,何耶?」對曰:「臣等若有所聞,則何敢不啓?」又傳曰:「廣興倉官吏頒祿時,受人折簡,以勢爲先後科。日已過而不給,兼司僕韓奉連,未得受祿,親詣其司,詰副奉事金允离曰:『汝恃學祖而然歟?』且受祿者,多聚於庭,官吏至手自執槪逐之,其爲懶慢莫甚。」卽令義禁府鎭撫李儧拿來,密使人覘之,允离不鎖項,乘馬而來。傳曰:「廣興倉官吏,不加鎖,令乘馬而來,雖庸主之言,爲臣之道,不可不從,予雖幼主,親命拿來,而若此可乎?當鞫置法,其備刑車於西門外以待。」拿致允离於閤門外,問曰:「今有未受祿者多,何不速頒?」對曰:「科內無不受者。」又問曰:「汝縛受祿者於庭中,然歟?」對曰:「無。」命院相洪允成及承旨等鞫之,問曰:「汝當素計穀數,而及期頒祿,乃何穀盡而後報該司,以致稽緩歟?」且令奉連面質,奉連具陳所見縛人事。允离曰:「信有此事。日者有人呼名不應,而反辱不頒祿,故縛之耳。且臣意謂戶曹亦有會計,當計有無而移文,故初不報。」問曰:「汝於親問時,何不實對?」允离曰:「意謂如此則可免罪。」允成曰:「欲免己罪而欺君可乎?」允离曰:「拿來待驚惑,不覺失對。」又問羅將金良衣,金對曰:「到江倉,鎖金允离以來,本府書吏徐孝孫云:『姑勿鎖。』鎭撫李儧亦見而不言,故不鎖項,令乘馬以來。」問孝孫曰:「汝言勿鎖乎?」對曰:「然。儧謂我云:『頒祿時,不可盡拿官吏,汝當先押允离而去。』」問儧,對曰:「臣在本府,書吏傳言曰:『鎭撫李掄承傳云:「戶曹郞官及廣興倉官吏等拿來。」』臣到廣興江倉,時方請臺頒祿,臣在門外,令書吏及羅將,拿出主簿金由岳、副奉事金允离等,以開倉之故,令由岳封倉,先押送允离。而臣意謂不親承傳,但聞書吏之言,誤捉官吏而去,猶豫未定,不敢加鎖而已。乘馬之事,臣未敢知。」上曰:「儧不服,杖訊之。儧以予爲幼主,而敢如此,其問情由。」杖十餘下,儧無異辭。上曰:「汝若以實對,當貸汝死,不爾當置大法。」猶不服。上曰:「汝以予爲幼沖而然歟?抑以一時朝士而然歟?必有其情。」又杖四十餘,儧乃云:「允离驚惑顚仆,臣憐之,且謂遠而上未及知,故比至城門,欲鎖來耳。」上曰:「欲誅此輩,梟首於市以示衆。且欲於明日,親閱斬此人等,以徇軍中何如?」允成及承旨等對曰:「凡承命拿來,固當依法,今儧如是,上敎允當。」俄而命放書吏、羅將,其餘官吏,竝囚義禁府。上曰:「明日幸樂天亭,李儧、允离等拿隨。」允离,僧學祖妹夫也,因緣得此官。

○命戶曹,賜米三百石于奉先寺。

○許繼智本名毛知里,稱許安石婢妾出,訟於官。據有安石産業,交結貴要,凡如代納之有大利者,率先爲之,不數年,家累鉅萬。起第誠明坊,棟宇丹雘,僭侈無比,朝士有名望者,亦多出入其家。嘗與人訟掌隷院,理曲懼不勝,欲行貨於判決事金順命,伺候於家,爲臺吏所執。憲府鞫移刑曹,將杖流之,繼智厚遺守者而逃。刑曹啓:「徙民逃者,法當斬,妻孥永屬,家産籍沒。今繼智在逃,且其家牀褥服用,僭擬宮禁,請捕斬之,其妻孥亦依法斷之。」從之。司憲府啓:「繼智在逃,請先罪妻孥,籍沒家産。」上曰:「不正繼智之罪,而先坐妻孥不可。」繼智預料有赦,詣獄,又依上保母,窺欲脫免。上怒甚,必欲誅之,後竟減死徙邊。

7月23日[编辑]

○甲辰,上將幸樂天亭親閱,駕至興仁門,雨。還宮至光化門前,分遣宦官,摘姦近闕諸司。

○司憲府執義趙岷、掌令李陸、兪鎭、監察朴叔楙等來啓曰:「臣等昨聞百官侍衛,今日淩晨到本府,更聞一員侍衛,俱還本家。家遠未得早仕,中官摘姦時,皆未及到,請待罪。」上曰:「朝臣,或不從命如李儧、金允离者有之,故遣宦官以審之。予之出也,中樞府經歷洪忻,掛弓矢脫冠服,安然坐廳事,甚乖敬上之意。爾等爲我耳目,固當統察,振起頹綱,敢言細瑣之事,不言大事,甚爲不可。予命摘姦,雖似叢脞,爲朝臣慢不從命而然耳,勿待罪。」遂下傳旨義禁府:「鞫洪忻以啓。」

○傳旨義禁府曰:「廣興倉官吏,各品祿不及期頒賜,私請者先給,願受者縛敺。副奉事金允离,親問時,隱諱縛敺,戶曹當該郞官,不擧頒祿稽緩者,幷鞫以啓。」

○義禁府啓:「李儧律當斬待時,妻子爲孥,家産沒官。」上曰:「然。予欲於今日樂天亭,誅示衆人,誅止其身何如?」承旨等啓:「上敎允當。向者南用信妻孥,亦不緣坐籍沒。」上曰:「誅止其身。」尋傳曰:「不遵予命,私於儕輩,肆致極刑,曉諭人民。」後啓初覆,命杖百收告身。

○傳旨義禁府、兵、刑曹、司憲府曰:「近來僞造印信者頗多,漸不可長。今後勿論印文成否,竝皆處斬,妻子永屬外方邑奴婢,不能檢擧官吏,論以違制律。」

7月24日[编辑]

○乙巳,掌令兪鎭,將本府議啓曰:「監察宋瑛,乃宋玹壽弟玎壽之子也,蒙特恩許通仕路。然不宜拜監察,請改正。且平安道因明使支待,官民俱弊,農事不實,而安州倉粟,轉移義州等沿江諸邑,民力困矣。今又以號牌,遣分臺敬差官,不惟州郡,困於供億,受牌人民,贏糧往來都會官,其弊不貲。號牌,國家大事,雖不可廢,請待豐年。」命號牌事,問諸院相等,瑛事問於院相金礩,礩對曰:「瑛雖蒙特恩從仕,然當嚴逆亂之徒,以戒後人,瑛職宜改正。」從之。

○金礩啓曰:「今見兵曹承傳曰:『軍士雖在衰絰,自願侍衛者聽。』臣謂忠孝非二道。前朝之末,不行三年喪,自國初喪制復古,此我朝美法也。今若立此法,則貪位慕祿者,皆不行三年喪。臣恐短喪之漸,從此而起,請改之。」傳曰:「卿所言甚善。近來起復人多矣,皆無慼容,反有矜色。」

7月25日[编辑]

○丙午,傳于承政院曰:「予近氣體不調,停常參、視事。」

○初,上洛君金礩啓軍士番上之弊,上令兵曹判書朴仲善議啓。至是仲善啓:「以正兵分八番,二朔相遞。」傳于承政院曰:「昔世祖嘗引諸臣設酌,仍問京中衛士之數幾何,有一大臣,因醉誤對曰:『近八百人。』世祖責之曰:『醉人無足觀。』蓋志在多衛士也。今雖減之,豈可若是其少乎?況先王之法,予雖因時少革,豈宜盡廢?若如仲善啓,則其減過半,固不當如此也。昔有一君,於平居減衛卒,一朝有事,使太子留守,身自掌兵而出,群臣固諫不聽,卒至中矢而還,此誠可戒。今軍士仍四番,而蠲賦役除習陣何如?凡軍士樂從之策,畫計陳之。」

7月26日[编辑]

○丁未,召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右議政尹子雲、淸川君韓伯倫、中樞府知事尹士昕、左贊成金國光、右贊成韓繼美、戶曹判書盧思愼、兵曹判書朴仲善、吏曹判書洪應、兵曹參議申瀞及承旨等,會思政殿月廊,示御書十餘條,令議正兵分八番便否。仍傳曰:「兵曹堂上外,皆見此書。」麟趾等啓曰:「當番軍數不可減,但不使勞苦耳。」命作事目以啓。示御書于仲善曰:「卿知予意,奈何所爲乃爾?番上軍數少,而如有不虞之變,則兵曹雖獨勞苦,其何以禦之?」對曰:「前日視事,金礩啓達,命臣同議,肆作事目,以取上旨,臣固失計,實有罪焉。」上謂麟趾等曰:「予欲遞仲善,其議可代者以啓。」麟趾等薦姜希孟、李克培等六人,上以克培代之。麟趾等作事目:「一,當番正兵,或番上京中,或自於其道近鎭留防,苦歇不均。番上留防,節度使臨時任意施行未便,自今令兵曹,正兵諸旅字號成籍,每當番,某旅番上某旅留防某鎭,預先啓達行移,辨其久近,輪次留防,周而復始,以均勞逸。一,不得已有工役之事,彭排、隊卒,爲先役使,步正兵一朔相遞役使。」從之。

○以朴仲善爲平陽君,盧思愼議政府右參贊,李克培兵曹判書,徐居正戶曹判書,魚世恭漢城府判尹,宦官李存星川君。

○吏曹據典醫監權知李之夏上言啓:「典醫監久任,與他遞兒衙門一也,而獨有久任二員,非惟有異於他,而取才衙門久任二員,三十朔不遷,沈滯者必多,終將廢業。請依他司例一員久任。」從之。

○義禁府啓:「前經歷李仁畦,以遷英陵都監郞官,當開陵之後,且在世祖國喪,期年之內奸婢妾,其無狀莫甚。請依律杖六十徒三年。」從之。

○義禁府啓:「中樞府經歷洪忻,大駕過行時,脫衣安坐本府,罪應杖一百罷職。」特命宥之。

7月27日[编辑]

○戊申,傳旨義禁府曰:「李德良伴人朴從直當國喪,奸妓望玉京,又招妓笑西施,欲私焉。德良聽從直之訴,敺傷笑西施及兄奴莫達、末同,敺殺母婢內隱伊,而畏訴,以任所官婢笑西施,爲功臣丘史奉足,欲以威脅都務司林興守等,贈笑西施兄弟棺材喪具,又詐成內隱伊病死告狀。判官睦哲成,亦敺笑西施及大非。觀察使魚世謙奸妓舍露花,都事任孟智奸楚腰輕,竝鞫以啓。」

○刑曹啓:「私奴大平,敺其主李巨勿,請依律處斬。」從之。

○宗簿寺啓:「宗親等,其奴隷有與隣里街路人相鬪者,聽奴隷讒訴,稱親自受辱,告本寺。甚者聽奴隷言,雖士大夫之家,輕身直入,反見辱,甚爲不可。請自今如此訴告者,推明,非自己受辱,則隨其輕重論罰,重者收告身,以警其餘。且凡人訴告宗親,或敺或奪財或逃奪妻妾者,請隨所犯輕重科罪,重者杖一百全家徙邊。」命院相及承政院議之。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右議政尹子雲及承旨等議之,皆曰:「請依所啓。但凡人罪重者,不可限以杖百徙邊,請依律科罪。」從之。

7月28日[编辑]

○己酉,司憲府啓曰:「前參贊柳洙,曾除慶尙道節度使,以病免,今又除平安道節度使,亦以病辭。臣等以爲,洙以勳舊大臣,宜加敬謹,而托病至再謀免外官,有乖臣子之義,請覈之。且朴居頑,初以行司果,因姪兵曹判書朴仲善,超授副護軍。許亨孫嘗爲全羅道節度使,徵兵時,受賂軍民,事覺,評事吳伯顔抵罪不敍,而亨孫見罷,未幾乃復受職,亦是仲善姻婭之故,請竝改正。」上曰:「亨孫事,予亦忘之,其速劾啓。居頑若以判書相避,久滯不用,無乃不可乎?洙則勿劾。」洙殊無才行,但因微勳,驟至宰輔。

○上召宦官朴孟孫,不卽赴召,命杖八十本鄕充軍。

○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上洛君金礩、右議政尹子雲、左贊成金國光等議:「請依憲府所啓,停平安道號牌。」從之。

○前此,令院相議進獻人蔘及平安道人騎載馬事。至是院相等議啓曰:「人蔘或有僞濫,則非小事。令守令揀擇生蔘,親自監造,濟用監官吏監察,須浸水審見無僞,方許納,戶曹亦於封裹時,浸水審視後封進,違者重論。且出騎載馬者,自持往還,其護送軍,以義州以南定州等邑人點送,皆有成法。今不奉行,請皆推論。」從之。

○南原人林玉山,敎導士綱子,以進士中武科,拜軍器直長。丁父母憂,行喪依《家禮》,寢苫枕塊,不梳頭洗面,不澣衣不茹旨不露齒,三年啜粥,所嘗知者,見或不知爲玉山。

7月29日[编辑]

○庚戌,傳曰:「予念刑獄,民極于病,屢命攸司,刻日科斷,無使久滯。予謂攸司,必體予意,庶無冤滯。今聞收繫拷掠者,計非一二,甚乖予意。其草諭諸道敎書以聞。」

○都承旨權瑊等進箋謝恩。箋曰:

濫叨密地,徒切兢惶。忽被新圖,冞增感激。榮華若此,隕越何堪?伏念俱以庸材,端逢昭代。當世祖簡拔之日,幸忝侍從;及聖上臨御之初,尤蒙眷任。方俟罪之不暇,而荷竉之踰涯,精神寓於描形,恒夙夜而對越。酒醴分自內醞,霑雨露之芳馨。矧三接之殊榮,在一朝而沓至,唯知隕首,不覺裁心。玆蓋度廓包荒,仁深涵育,錄臣才之碌碌,諒臣心之專專,遂令孱資,獲被異渥。臣等敢不益堅素節,更礪丹悰?如履如臨,庶觀省乎出入;時萬時億,惟頌禱乎岡陵。

傳曰:「予又欲飮之。」先是,命畫六承旨形于屛,賜承政院,仍賜醞三度,戲謂三點眼。

○時有新除守令,願與偏母赴任,下吏曹。吏曹啓:「曾降傳旨,守令偏母,年七十以上,顯然抱病者,隨赴子任所,請依是法。」命院相及承旨等,更議之。院相申叔舟、韓明澮、具致寬、崔恒、洪允成、曺錫文、金礩、尹子雲、金國光、承旨尹繼謙等議:「婦人夫亡從子,亦關孝理,且行之已久,宜仍舊。」都承旨權瑊、左承旨李克增、左副承旨韓繼純、右副承旨鄭孝常、同副承旨李崇元等議:「偏母雖非七十,若獨子則任所隨往,有衆子女,則勿令隨往。」上從瑊等議。

○傳于承政院曰:「近宦官囚禁之故,得聞獄中事,或有久囚苦之者,或有杖傷有臭者,若罪關綱常則已矣,或有罪輕久滯者,無乃不可乎?古有囹圄空虛,何爲則如古乎?卿等卽草敎書以啓。」

○義禁府啓:「氷庫別提李俊龍、洪仁達、知百戶等,盜賣氷丁不禁防,律應杖八十,解見任。」以仁達功臣之後,命勿論,餘如所啓。

7月30日[编辑]

○辛亥,賜元子保母內隱斤米十石。

○御書傳旨于義禁府曰:

夫人主之馭民也,上以奉天地,下以撫黎元。自予卽位以來,軫念生民之勞苦,而最素念者刑也。日者宦官鄭孝昌,犯罪下獄,因此得聞獄中事,受杖者或血流庭除,肌膚或裂,心所不忍。惟爾大小臣僚,體予矜恤之意,毋留滯毋屈法,明愼用刑,以副予畏天恤民之意。

睿宗襄悼大王實錄卷第六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朔壬子,命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右議政尹子雲、左贊成金國光、左參贊盧思愼、刑曹判書姜希孟、禮曹判書任元濬、戶曹判書徐居正、中樞府知事金守溫、丘從直、僉知事宋處寬、鄭自英等,會思政殿月廊,講宗親及文臣、諸將、生員、進士、諸學生徒等經書。

○巴山君趙得琳先妻子成,欲赴擧,三館不許錄名。得琳啓曰:「臣子成,自丙戌年赴試,今三館不許錄名。」上令承政院及院相等議之,承旨等議曰:「得琳前妻及其子成、巑,已許爲良,成當赴試。但世祖命士族尹沈之女,今旣生子。若成、巑論以嫡,則尹氏之子,反爲庶子,令禮曹議啓何如?」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右議政尹子雲、左贊成金國光等議曰:「科擧之法,雖士族,有世累,則不許赴試。世祖特命得琳,娶尹氏爲嫡,將通仕路,今已有子,前妻之子,雖良勿許赴試。」御書傳旨禮曹曰:「趙得琳子成、巑,特許赴試。」得琳方嬖幸。

○司憲府啓:「前副正康義山,遭繼母曺氏之喪,匿而不服。雖更赦宥,敗常亂俗,莫此爲甚,不宜全釋。請收告身,終身不敍。」從之。

8月2日[编辑]

○癸丑,幸慕華館南岡親閱。宣傳官金繼貞,用形名忤旨,卽命杖一百罷職。

○行上護軍李鐵堅啓曰:「戶曹正郞金軺,與中樞韓致義爭妾,送折簡于致義,臣嘗見之。今夕遇軺於闕內,致書韓中樞,其意云何,軺曰:『韓奪我妾,故戲耳。』又曰:『我有未得發說事。』臣固問,乃曰:『我則未曾賣妹得一資。』辭涉不恭,故敢啓。」

8月3日[编辑]

○甲寅,掌令兪鎭將本府議啓曰:「世祖以柳子光爲賢擢用,今又有大功,雖封其母爲貞夫人,然柳有爲後室嫡子。而子光弟子炯等,亦許赴試,是則規竝畜二妻矣。科擧重選,請勿許子炯等赴試。趙得琳本賤人,有功於世祖朝,特命娶士族女尹氏。前妻子成,乃得琳賤時所生,其母亦賤,今許赴試,則尹氏子,將何以處之?請勿許赴擧。許亨孫,嘗爲全羅道節度使,以徵兵時,受軍士賄罷職,以兵曹判書朴仲善妻兄,得授護軍。本府方問事由,特命勿覈。請究治。」上曰:「亨孫事,勿復言。子炯等事,言之是也,然子光旣有大功,得琳亦功臣,故皆許通其子弟。今言尹氏子出則何以處之,何歟?」鎭對曰:「臣等非預慮尹氏子而啓也。禮家無二嫡,今尹氏旣爲得琳嫡妻,而成得許通,則恐有抗嫡之弊。」

○命承政院,鞫金軺。軺曰:「臣娶龍宮人安修義妾女子,爲妾有年,後韓致義奪而私之。妾兄春同語臣曰:『致義云:「我與軺素相善,後日何以相見?然軺草萊孤臣,何敢與我言?」』臣聞之暫不介意,致義投刺於臣家者四,臣未得見,送折簡以戲之。李鐵堅問臣寄書致義之故,臣答云:『軺嶺海孤寒,致義京華閥閱。門地不侔,奪之固宜,然軺及第出身,不由他塗進。致義賣其娣,致位宰相,孰賢孰否?若以門地奪我妾,則如政丞、王子、王孫,奪人妻妾,將不知其幾。致義雖政丞之子、粹嬪之弟,不應賤我若此。』臣又云:『有不得發說事。』鐵堅問之,臣答云:『自我父祖以來,無賣妹得一職者。』」命放軺,已還家,夜初皷,命囚義禁府。

○傳于承政院曰:「今後親功臣沐浴及病親相見,焚黃、拜掃時,給由給馬,而病親食物與藥,拜掃澆奠備給之事,例以爲常,毋臨時取旨。」

○禮曹啓:「曾設薺浦、富山浦倭學訓導,請分置熊川、東萊兩邑,營建學舍,而訓導及僕從、馬料,依諸邑鄕校例。」從之。

8月4日[编辑]

○乙卯,義禁府鎭撫李宗衍啓曰:「昨夜臣承命捕金軺,軺已亡匿。」承政院請閉城門追捕,俄而軺自詣義禁府。命承政院鞫之曰:「汝言:『政丞及王子、王孫,奪人妻妾,將不知其幾。』汝見誰奪人妻妾歟?與李鐵堅言:『有不得發說事。』何謂也?何以謂韓致義賣妹受職?」軺對曰:「致義以政丞之子、粹嬪之弟,奪臣之妾。人皆如此,則王子、王孫及政丞,奪人妻妾者,亦必不知其幾也,非見奪人妻妾者而言之。鐵堅處不得發說事,鐵堅大妃族,致義粹嬪族,且二人同里閈交親,故疑鐵堅傳說,又疑鐵堅均是外戚,惡其語逼而已。致義賣妹受職事,致義爲安東府使,以粹嬪代加爲堂上官,臣時爲本道都事,且與致義交親,知其事故云然。」傳曰:「前者南怡,當搜捕問紿以往檜巖寺,今時亦聞命而逃,弱予而然歟?如不實對,杖訊之。」乃杖二十六下,軺曰:「臣之亡命,實弱之也。」且呼曰:「冤哉!金順誠、李克墩。」問曰:「呼怨克墩、順誠者何耶?」軺曰:「曾與克墩,言致義奪妾事,克墩勸臣致書于致義使愧之,順誠則實妄呼耳。」又杖之,乃曰:「臣將逃就議于順誠,順誠曰:『汝無罪,何以逃爲?』勸令就獄故耳。」上御忠順堂,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中樞府判事尹士昐、右議政尹子雲、左贊成金國光、大司憲吳伯昌、承旨等入侍。上問軺曰:「汝常爲誰而行於世乎?」軺對曰:「在家爲親,出則爲君。」又問:「汝謂君弱,爲爾君者,誰不誅汝?將置朝鮮社稷於何地?汝云:『弱君而逃。』若果是歟?」對曰:「臣不堪杖,姑爲遷就其辭,冀緩一杖耳。」又問:「此臣子所不忍言,焉有無諸心而發諸口乎?且必有人與汝,議予幼弱者,其言之。」對曰:「無有。」又問軺曰:「誰言義禁府捕汝?」對曰:「怳惚不覺某人語之。」杖訊之,乃曰:「兄子光瑞語之。」召克墩質軺所言,克墩啓曰:「日者軺來臣家,見臣治第曰:『汝治第甚好,我則妾且不保,見奪於人。近聞妾將到京,欲要於路而奪之。』臣止之,但曰:『汝所納之幣,可通書致義,使還之。』」克墩呼軺,以是語之,軺應曰:「皆然。」致義啓曰:「人謂臣奪軺妾,臣何敢靦面立朝,請辨明。」傳旨義禁府曰:「金軺凌遲處死,家産籍沒,子處絞,妻妾女子及婢孝道,永屬官婢,三寸姪光瑞杖百永屬官奴,緣坐一依謀反例,其族親律應緣坐者外,竝放。」敎曰:

爲臣之罪,莫大於不敬;有邦之憲,尤嚴於不臣。禍是自招,刑非得已。玆者金軺,始緣己私,遂發忿語,輕侮宗戚。予命拿致,又復逃避,及至拿問,語尙不恭,此而不誅,何以示戒?肆置重典,幷坐妻孥。於戲!嚴刑重典,加所加焉;杜漸防微,不得不爾。

初,軺爲慶尙道都事,致義爲安東府使,軺取修義女爲妾,然女年幼,但信宿其家,及軺遞欲帶來,恐物議不果,留其衣以固後約,後爲致義所奪。軺性浮妄自誇,嘗居鄕,有帷薄之誚,又薄其妻。人有訟第宅者,軺輕價而買之,以代其訟,如此之類非一。就刑之日,父子同時械出,子顧謂軺曰:「而今知好色之害乎?」軺垂泣不答,至刑所,呼左右宰相曰:「我無罪。」軺雖自速其辜,然致義與軺相善,而反奪其妾,物議薄之。

○日本國宗石見守國吉,遣使來獻土物。

8月5日[编辑]

○丙辰,新生公主以病卒。諡曰惠順,年未及殤,不擧哀。

○命金軺姪金光瑞外,勿緣坐。

8月6日[编辑]

○丁巳,兵曹啓:「新設鷹揚衛二百,請分四番,每番五十,其衛將依內禁衛將例差三人。」從之。

8月7日[编辑]

○戊午,是日吏曹銓注。判書洪應、參判衡等啓曰:「舊例本曹參議遞職時,必加資,今參議金之慶,以聖節使赴京,請加階。」上以爲朋比私薦,再三詰問。傳于院相左贊成金國光曰:「臣無有作福作威,而應等欲爵人,罪之何如?」國光及承旨等對曰:「上敎甚當。」命罷應、衡及正郞許譔、佐郞金礪石等職,收之慶告身。傳旨司憲府曰:「吏曹參議金之慶,參預除授,而洪應等,啓請加階,之慶不避嫌,暗囑必矣。推鞫以啓。」

○以韓繼美兼吏曹判書,柳洙文成君,盧思愼議政府左參贊,任元濬議政府右參贊,金謙光禮曹判書,鄭蘭宗吏曹參判,成順祖吏曹參議,李鐵堅平安西道節度使加資憲。召鐵堅曰:「卿當速往。」

○林芸謂史官金紐曰:「聞子修《世祖實錄》,然乎?」對曰:「然。」芸曰:「昔者世祖在潛邸,臣夢見太祖授金印于世祖曰:『此傳家寶也,今汝有天命,故來與耳。』世祖固辭不得,遂受而禮焉,明日以其夢,白于世祖,叱曰:『汝何發如此言?復言此夢,當殺之。』及卽位,請于韓明澮傳達,明澮不啓,請于趙得琳,又不啓。今世祖晏駕,若不載此,後世誰復知之?願子錄之。如又不錄,我當上聞。」紐具聞于上。

8月8日[编辑]

○己未,掌令兪鎭將本府議啓曰:「金軺罪同反逆,律應緣坐,今特除之。軺雖伏辜,然不可不緣坐,以戒後來。」又啓曰:「裵孟宗,兵曹參議申瀞友壻也,今除部將,請劾之。」上曰:「世祖罪南用信、楊汀,而不及妻孥。今軺罪雖大,非反逆之比,不可緣坐。孟宗事則當劾之。」

○召院相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左贊成金國光等,議閔亨等奴婢相訟事。僉議曰:「亨等文契不明,而奴婢屬,有違於法,請令掌隷院,依法均分。且亨等謀得奴婢,交相詆毁,以傷風敎,請竝收告身。」從之。

○命合川寧縣於驪興府,陞爲牧,置牧使、判官。

○院相具致寬啓:「世祖以六鎭多藏銃筒,李施愛用以擧兵,命輸于京,咸鏡道人民復生疑慮,胥動訛言,乃命輸入吉州、端川等邑。請遣人量置諸邑,輸其餘。」從之。

8月9日[编辑]

○庚申,葬惠順公主于高陽縣香積山。

○司憲府請杖訊金之慶,從之。

○司憲府啓:「咸鏡道守令違法換米者,請杖流不敍。」上以李恕長等皆功臣,宥之。

8月10日[编辑]

○辛酉,司憲府啓曰:「金之慶杖三十下,猶不輸情。必與洪應及衡暗請,請幷劾應、衡。」傳曰:「之慶尙依法問之,不可凌辱。應、衡等不須庭問,以公緘問之可也。」

○初,龜城君伴人全仲生,以辭言見囚,至是服招。承政院請更鞫,傳曰:「仲生旣服罪,何必更鞫?若更問則無乃變辭乎?」都承旨權瑊啓曰:「仲生已服罪,等死耳。當至死杖訊,以得其情。仲生豈一朝猝遇李禮敬而有是言耶?必素畜於心,素聞於人而然也。古法,罪之甚者,死亦斬棺傳屍。今仲生,時未至死,請須得情。」上然之,令左副承旨韓繼純,往義禁府參鞫之。繼純還啓曰:「杖三十,猶不輸情。」上曰:「卿等初云期死得情,今但杖三十,遽爾還來,必有情。其言之。」連命宦官督問之,繼純對曰:「臣等初請至死杖訊者,非謂今日畢鞫也。」

8月11日[编辑]

○壬戌,命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寧城君崔恒、兵曹判書李克培與承旨等,鞫全仲生于承政院,傳曰:「仲生謂李禮敬云:『汝將爲臣下。』此言爲誰而發?必有其情。雖爭泉藪而發言,有可言,有不可言。爾若直言其情,則罪雖死,猶當不殺,若固諱,則不少貸。其直言之。」又傳曰:「當觀其勢鞫之。若杖死則未可也。」仲生固諱,用圓杖杖三十,猶不輸情。上曰:「不必親問,卿等徐徐詳問。」叔舟等又鞫之,猶不直言,乃復杖十,不言而氣垂絶。上曰:「仲生雖不言,其情旣已伏招,以此定罪何如?」叔舟等對曰:「仲生所言甚大,不可不窮詰,今仲生一以按律,一以救療,待復蘇更鞫。」上曰:「仲生或不忍杖,言涉龜城君,則將何以哉?今定仲生罪如何?」叔舟等啓:「仲生雖言涉龜城君,必有語次,豈以無因而輕說之乎?且仲生必有所聞見而發,當救活更鞫。」命還囚救療。

○命戶曹,賜臨瀛大君璆夫人米五十石,祿亦依平原大君、永膺大君夫人例給之。

○逆賊李施合子終同,亡命爲僧,匿於黃海道延安居三寸叔崔升雨家。觀察使金永濡,捕送處絞。

○日本國肥、筑通守菊池爲邦,遣使來獻土物。

8月12日[编辑]

○癸亥,命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兵曹判書李克培、左副承旨韓繼純、承傳宦官安仲敬等,往義禁府鞫全仲生。謂繼純曰:「往鞫觀勢,使人以啓,予當處之。」叔舟等使義禁府鎭撫韓陟來啓:「問仲生:『汝謂李禮敬云,汝將爲臣下,昨又云非偶然家門,此何等語也?』杖下七度,仲生曰:『龜城君浚任事朝廷,故云然。』猶不明言其情。」上曰:「可以定罪矣,然必得其情。」遂傳旨義禁府曰:「全仲生凌遲處死,梟首三日,家産籍沒,依反逆論。」傳于承政院曰:「世祖使浚於咸吉道等事,特憐恤耳。今仲生之言如此,必有自相語者。其拿致浚幹事人等于承政院,問之。」傳曰:「浚若有所犯,則豈可以世祖所常憐恤,而置之不問乎?」左議政洪允成及承旨等啓:「浚雖至親而有功,若辭連則當鞫之,浚亦辨明而後安心,請鞫浚。」俄而叔舟、明澮等來啓:「仲生忍杖,不盡輸情。」且曰:「浚雖不干,然使伴人輩作弊,實爲不可,請罪之。」上曰:「明當更啓。」義禁府拿浚伴人金鉉、金祉、奴始同、龜致及辭連八溪君瀞家僮而來。允成及承旨等問曰:「汝等與全仲生,有何謀?」鉉等固諱曰:「仲生非浚伴倘,故不識其面。」上曰:「焉有不知其同類伴人者乎?」乃命杖鉉、祉及鄭壽各三十下,亦不直對。

8月13日[编辑]

○甲子,上食于永昌殿。

○命高靈君申叔舟、承旨等,杖訊臨瀛大君璆奴金祿、全吾麻知、八溪君瀞奴黃內隱、金石山、上佐、伴人朴銀、季孫、浚奴海水、末同等,不輸情。俄而傳曰:「所鞫者皆放之。」叔舟等啓曰:「此事非輕,不宜遽釋,可放者放之,可鞫者鞫之。」從之。

○御札敎曰:

予以寡德,方在喪中,役民不已,刑人未絶,蓋不得已也。向者爲世祖,命工以靑玉成釋迦如來及十六羅漢等像,今日迎入觀之,舍利分身,不知其幾。膺此大慶,宜沛鴻恩。自今月十三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毆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盜及關係綱常外,流以下,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

傳曰:「會有赦,浚、瀞伴人奴僕等,其盡放之。」院相左贊成金國光及承旨等啓曰:「此輩當窮詰,不宜遽釋。今關係綱常,不在赦例,而放之未可。」上曰:「此輩若不忍杖而誣服,則何以處浚?其盡放之。」國光及承旨等更啓:「此輩當放,浚則當責之。」上曰:「責浚在予,爾等勿言。」

○平安道敬差。官李淳叔馳啓:「臣領軍三百,渡江至也郞洞,見長墻之界,川溪則以木石,交構作溝,墻高六尺,廣四尺。平地則以木交置,廣百餘尺,南距十餘里,高峰築烟臺,用木交積,高八尺,四面各十三尺。臺上造板屋高五尺,烟臺相距,或二十餘里,或十五餘里。自長墻,東距昌城府雲豆伊烟臺百餘里,南距仇寧口子六十餘里。」

○戶曹啓:「曾命京畿廣州、砥平、楊根、加平、抱川、永平、楊州、積城、麻田、朔寧、長湍諸邑流移民戶,還本後復戶,抱川縣民,多屬光陵守護軍,其議減所耕貢賦以啓。請令諸道觀察使,刷還啓聞後,復戶三年,其田不拘年限還給,使安生業。抱川民今屬光陵守護軍者二十八人,請減所耕貢賦。楊州民屬守護軍者四十二人,貢賦亦依抱川例蠲減。」從之。

○刑曹啓:「聞慶縣監張孝復、比安縣監姜敏、三嘉縣監李胤文、豆毛浦萬戶李貴存、永登浦萬戶許健等,皆坐贓,當依律抵罪,然已經赦,請竝罷黜。」從之。

8月14日[编辑]

○乙丑,命司憲府,勿鞫金之慶、洪應、衡等,還給之慶告身。之慶淸謹自守,不苟利祿,每見罷,輒歸鄕曲,略無慍色,竟以此得罪,時議惜之。

○掌令李陸將本府議,請鞫浚及伴人奴僕,不允。

○領議政韓明澮等,率百官進箋,賀舍利分身。

○傳旨兵曹、都摠府曰:「闕內胡跪及背闕坐立,根隨數外加率,已有禁令,而該吏因循不禁,弊復如前。且於闕內,著套鞋遇雨雪,令齎雨傘,甚至由御路而行,殊無敬上之意。自今當直兵曹、都摠府,令入直士卒痛禁,犯者論以違制不敍,功臣則吏、兵曹置簿,三犯者罷黜不敍,有能捕告者,給到行賞。兵曹、都摠府官吏不能禁斷者,亦依上項,論罪罷黜。衙前胡跪勿禁。」

○諭中外官府,松木外雜樵勿禁。先是,禁伐松橡木甚嚴,都下薪價甚高,上知之,有是命。

8月15日[编辑]

○丙寅,日暈。

○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上洛君金礩、右議政尹子雲等啓曰:「全仲生不道之言,雖不及於浚,然浚使伴人輩作弊,且浚不自廉謹,至使伴人發不道之言,請罪浚。」上曰:「在予處之,卿等勿言。」仍命昌孫、叔舟、恒、允成、錫文、礩及洪達孫、金國光、韓繼美、任元濬、丘從直、李克培、徐居正等,會思政殿月廊,講宗親、文臣、諸將、諸學儒生等經書、陳法。昌孫,天資英敏,好觀經史,爲詩文簡古,世祖擢置宰輔,深重之。時,士大夫第舍服飾,爭事侈美,昌孫淸儉自持,不爲時習所移,又不爲子弟求恩澤,正色立朝,有古大臣風。從直,與鄭自英,以明經稱,世祖每御便殿,公卿滿座,必命二人相問難,觀其所學之同異,從直輒背師說,以孔、孟、朱子爲非,偃然自以爲得計,公卿側目,自英是與不是,終守一說。

○大司憲吳伯昌等啓:「全仲生今已服罪,然不罪所指者。仲生所言,必有所聞而發,浚亦使伴人,倚勢橫恣,至發不道之言,請罪之。」傳曰:「卿等之言是,然非浚所知,勿言。」伯昌等更啓曰:「雖非浚所知,使仲生驕橫,烏得無罪?若不罪之,非但臣等,一國臣民,無不缺望。」上曰:「日者申叔舟、韓明澮伴人等作弊,至使逆賊李施愛藉口。其時世祖曰:『卿等伴人輩作弊,受此罵詈。』言猶在耳。此亦伴人所爲,豈浚所知?今卿等啓曰:『臣民缺望。』所謂臣民誰歟?」伯昌等啓曰:「以臣等之心,度一國臣民之心,亦不異也。」大司諫姜子平等,亦請鞫浚及伴人、奴僕,不允。

○義禁府據江原、咸吉道敬差官鄭垠啓本啓:「逆賊李施愛等緣坐處絞者十六人,永屬官奴婢者一百五十五人,安置者八十八人,待年永屬官奴婢者三十五人,待年安置者二十八人,疾病、老幼免緣坐者三十人,逃亡者八十六人。請處絞者,遣本府郞官行刑;定役、安置者、待年者,差守令押送。」上曰:「此人等,皆脅從於施愛者之父子。其被罪者旣是脅從,又何緣坐?且今歲月已久,而咸鏡道防戍最緊,當活此輩,永屬邑奴,使之戍禦,以固邊鄙如何?」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上洛君金礩、右議政尹子雲等議:「請依所啓。」且啓曰:「世祖其時,欲屠咸興、吉州、北靑等城,而康純等誅施愛卽罷兵,世祖聞而悔之。此輩當正其罪。」上曰:「當其時則可矣,今不必追論。且世祖欲親征屠城,非本意也。昔劉裕屠城,然何必盡殺之?今若殺此輩,則予慮本道人心驚動,或生他變。其更議之。」昌孫等對曰:「施愛至稱兵反逆,罪惡滔天,請據法定罪,不宜寬貸。」上曰:「活之無乃可乎?」昌孫等對曰:「然則當永屬下三道邑奴。」上曰:「自施愛亂後,本道軍民減額,此輩永屬本道,以固防禦何如?」昌孫等對曰:「雖經兵亂,人民不少。雖移他道,本道防戍,不至疎虞,須使人人,知亂賊之無所逃罪。」上從之,處絞者皆減死,永屬下三道極邊邑奴。

○日本國五島宇久守源勝,遣使進香于永昌殿。

8月16日[编辑]

○丁卯,御思政殿視事。同副承旨李崇元啓:「義禁府啓:『平壤官婢大非供云:「我見妓含露花,在觀察使伴人房外,楚腰輕在都事房內。」其姦迹已著,而含露花等,忍杖猶不輸情,請加刑更鞫。』」上顧問申叔舟,叔舟對曰:「妓等若但來謁,則其罪有間。彼大非含怨之訴,亦不可信。」上曰:「勿問,速鞫李德良。」

○掌令李陸將本府議啓曰:「臣等聞,平安道觀察使魚世謙、都事任孟智姦妓事,命勿論。此人於當國恤姦妓,罪干十惡,今若宥之,則恐無以戒後。」上曰:「如此疑事,不可罪之。」陸更請,上曰:「大抵人有罪,猶欲求生,況無罪之人,豈宜加刑?勿復言。」

○先是輪對,藝文館奉敎安處良啓:「一,慶尙道國用布子,舊法每一匹,準稅黃豆三十斗,後改以十九斗,又改以十二斗,今則八斗。又納布時,幷納輸布價米一斗,是則實除六斗也。以此易一匹所織,猶且不足,民甚苦之。一,取士公道,莫如科擧,而鄕試取人,頗多不公,請臨時分遣文臣、臺官檢察。京中試取時禁亂官,但令義禁府官員一人檢察,請加定部將率軍士,把圍場屋,試官根隨,亦禁出入。」待敎楊守泗啓:「一,前此文臣兼藝文者,月課製述肄習,今廢此法,文臣之業文者蓋寡,實爲不可,請復立。一,凡史官不諳外方之事,如孝子、烈婦及守令臧否,風俗美惡,或不悉記。古有東西京司錄,此法難以復立,請令諸道首領官及界首官、敎授,撰野史。」命院相、承旨等議之。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左贊成金國光、都承旨權瑊等議:「第一條,布一匹價,三十斗、十九斗過重,八斗過輕,令詳定所改定。第二條,外方試取處多,不得盡遣臺官,且違禁之法已嚴,申嚴檢察。」從之。

○閔發、崔適嘗入侍世祖,世祖問適曰:「發知書乎?」對曰:「發幼時,其家奴出外,請書捕亡,凡賤隷渡津,以其主書簡爲驗,無則捕告,俗謂之捕亡。發不能書,詭曰:『今日忌也,不可書捕亡。』」世祖以問發,對曰:「適亦有一事。適嘗由司宰監而下,至繕工監前路,有一人以小簡呈于馬首曰:『此何等文也?』適披閱良久曰:『收炭尺文也。』凡人納物官府,官府書所納物件以給,謂之尺文。其人曰:『非也。此收魚腊尺文也。』適曰:『我在繕工前路,故意謂收炭尺文。汝何不於經司宰監時,示我也?若爾,當曰收魚腊尺文也。』」左右失笑。

8月17日[编辑]

○戊辰,刑曹啓:「价川囚良女仲生,與其姦夫豆徃,謀殺其夫石仇知,豆徃殺石仇知,火其屍。按律凡支解人者,凌遲處死,財産斷付死者之家,妻子流二千里。」從之。

○先是,五衛將具謙,詐以孽七寸叔母夫,稱異姓四寸,冒授代加之職。事覺,司憲府請科罪,上以謙功臣勿論。

8月18日[编辑]

○己巳,吏曹啓:「驪興府已升爲牧,請改號驪州。」從之。

○兵曹據慶尙道節度使啓本啓:「南海城峴要害之處,請置兩烟臺,每一臺,令軍士六人候望。」從之。

8月19日[编辑]

○庚午,兵曹據慶尙左道節度使啓本啓:「多大浦萬戶權自誠,不合邊將,請罷黜。」從之。

8月20日[编辑]

○辛未,咸鏡北道虞候李昭辭。上曰:「曾聞尼麻車聲息,諭南道節度使,已令虞候,領兵往北道,共力備禦。然若無聲息,則不可使士卒,久留疲弊。兵難遙制,在金嶠臨機節度耳。公私軍器,皆當先時鍛鍊。野人之誠心歸順者,優待;其陽爲歸附,而猶橫悍者,當待之以威。且凡野人之來款者,亦當示威,不可示弱。城底野人,宜當存恤,如有犯邊者,宜卽追討。凡此數事,雖已下諭,今親命,其往語嶠,善爲措置。」

○都承旨權瑊啓:「前者討李施愛時,輸牌布綿花于咸鏡道,以給軍士。其所餘,請令本道,從時估換穀,以補軍需。」從之。

○平安西道節度使李鐵堅啓:「今中朝,於本道昌城、碧潼江外築長墻,當有戍禦將帥,或欲見臣,或求食物,或請授兵,何以應之?」上曰:「當應之曰:『非我擅便也。』卿則親聽命矣,其他偏將,當諭以事目。」其事目曰:「一,長墻守禦唐人,或請相見,或求食物,或請援兵,當應之曰:『邊將不得擅便。』勿輕聽,勿脅從。若托以帝命,則答曰:『雖帝命,未稟殿下之命,不敢從也。』一,中國人被虜於野人者,願來則聽,若彼戍將窮而願來者,却之可也。」幷諭東道及咸鏡道。

○傳于承政院曰:「以忌朔禁刑戮乎?」都承旨權瑊等對曰:「忌朔之法,於禮文及我朝喪制皆無,太宗、世宗,亦不行之,但文宗朝始行忌朔。禮曹據此,以來九月練祭之月,請禁諸司用肉。然用刑則當不禁。」上曰:「當遵祖宗之法,何用文宗時例?」

○卒領議政黃守身妾子黃眞上言:「臣欲屬鷹揚衛,以孽庶未得試才。」傳于承政院曰:「鷹揚衛,但取武才,備宿衛耳。其令兵曹,許試黃眞。若有文武之才,雖科擧許通何如?」都承旨權瑊啓:「鷹揚衛則可矣,至如科擧,必擇世系。」右副承旨鄭孝常啓:「有才者,雖非由科目,可盡用之,庶孽不必赴試。」遂下旨兵曹曰:「鷹揚衛,雖庶孽可試取。」

○日本國讃岐州四或七島住藤原朝臣安富筑後種家,遣使來獻土物。

8月21日[编辑]

○壬申,命工曹判書梁誠之、行中樞府僉知事宋處寬、鄭自英等,會思政殿月廊,講宗親、文臣、諸將、諸學儒生等經書。

8月22日[编辑]

○癸酉,以洪允成爲議政府領議政,尹子雲左議政,金國光右議政,韓明澮上黨君,韓繼美左贊成,盧思愼右贊成,任元濬左參贊,洪應右參贊,丁克仁行司諫院正言,安克思行驪州牧使。明澮以病辭,以允成代之。明澮之再爲首相也,凡所建廢,無不快於人心,自期盡心補袞,人亦擬望至重,以病見遞,人皆缺望。應學問精博,性度閑雅,爲承旨,奏對詳明,世祖亟稱之。上之在東邸也,應爲賓客,每書筵講讀,言簡而當,無一長語。克仁有才行,文宗朝特擧補官,遂登第。官罷退居田莊,年幾七十,至是擢用之,竟以老辭退。

○兵曹據忠淸道節度使啓本啓:「錄名丙戌年軍籍後爲僧者,請仍定軍役。」從之。

8月23日[编辑]

○甲戌,義禁府啓:「李德良濫刑官婢致死,罪當斬。」上曰:「德良,大臣,無乃太過乎?」院相上洛君金礩、都承旨權瑊等啓:「德良罪應死,但功臣且獨子,惟上處分。」時,永順君溥、河城君鄭顯祖及領議政洪允成、左議政尹子雲、右議政金國光、右贊成盧思愼、左參贊任元濬、右參贊洪應等,以事詣闕。命會承政院,更召德良,問其情由,若直對,則猶或可原,少有隱諱,則當不假貸。且笑西施等事干各人,竝參鞫德良之言以聞。允成鞫之,所言大同矣。上曰:「德良只收告身,餘皆釋之。」謂德良曰:「汝侍從世祖久矣,豈不知當時之法?今予一遵世祖之法,而汝大臣,略不顧忌,枉刑乃爾,死有餘辜。第以戚屬,侍從先王,爲功臣,故特赦之。」允成等啓曰:「德良伴人朴從直,丁國恤奸妓,此實罪根,請依律杖百,全家徙極邊,望玉京亦依從直罪。」上曰:「從直依律,望玉京勿論。」又命戶曹,復內隱伊子女一年。德良,武人也,其尹平壤也,無績用。從者從直,頗張氣勢,以至於此。黃海道都事鄭孝終、察訪辛福聃,亦因中朝使臣,往平壤縱酒淫妓,爲大非援連見鞫,竟不坐,遂還其任。

8月24日[编辑]

○乙亥,上詣永昌殿,行晝茶禮。

○司憲府啓曰:「世祖朝官吏濫刑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載在刑典,恤刑之意至矣。李德良以大臣,濫刑殺人,欲掩其罪,又占內隱伊女子爲丘史,其罪甚重,只收告身,何以懲惡?德良功臣,縱未得依律斷罪,請流於外。又鄭孝終、辛福聃等,當國恤招妓縱酒,亦不治罪,臣恐朝綱不振,請依律論斷。」上曰:「德良,予欲從法斷罪,然太妃以族親,特令原免,予曷敢不從?罪魁德良,旣已勿論,其可獨罪孝終、福聃乎?」

○掌隷院啓:「自今諸司及內需司奴婢等,父母、祖父母及其名錄贓案而逃漏者外,援父母、祖父母投托者,請勿聽理。」從之。

8月25日[编辑]

○丙子,傳旨于刑曹曰:「昨日南小門外,賊徒射尙州番上甲士孫順生、泰仁甲士田永生,刼掠裝橐,又刼逐守門宣傳官,不可不搜捕。其捕告者論賞事目,速諭中外。」其事目曰:「有能捕告者,良人超二階除職,鄕、驛吏免役,賤人永良,元有職者超二階,有罪者免罪,自願受賞者,給綿布百匹,其告者雖首謀,亦免罪論賞。」命兵曹,順生、永生,給復一年。

○遣行上護軍尹岑,奉表如大明賀聖節獻方物,幷進《金剛山圖》。太監等以聖旨請之故也。

○親閱于七德亭,命扈駕百官軍裝闕一物者,皆置散仍仕。罷獻納張繼弛職,收告身,以不點軍裝也。

8月26日[编辑]

○丁丑,司憲府啓曰:「臣等曾請李德良罪,敎曰:『德良,太妃命勿罪,故赦之。』然德良枉刑殺人,若專釋不治,則恐無以戒後,請流于外。鄭孝終、辛福聃,雖未得治罪,請罷其職。」上曰:「予旣從太妃之命,赦德良、孝終、福聃,不可罪也。」

○掌令兪鎭啓曰:「臣親閱之日,以病未得隨駕,本府今抄一日病不扈從者,故待罪。」上曰:「予亦未寧,然而軍務重大,故力疾親閱。汝實病歟?汝病誠苦,則今日何得出仕乎?汝以糾察之官,稱病不歸不可,今聞抄病之奇,汝來謝罪乎?」鎭對曰:「臣於昨昨日,始得痢病甚劇,故未得隨駕,乃今疾愈,故出仕。」上曰:「予欲罷爾職,但優禮臺官,故姑寬耳,後勿如是。」

○傳于承政院曰:「昨日親閱,點留司官吏軍裝,或有闕點者或無軍裝者,有不備者。國家令出已久,然朝官非軍士之例,何以處之?」承旨等啓曰:「請令兵曹劾之。」傳曰:「闕點者,收告身罷職,無軍裝者,罷職還仕。虛稱病而不參者,必有之,其考以啓。」

○命承政院,杖訊南小門外刼賊李莫山、金先達、毛知里、李加叱同、白斤今音、丁安生等。一人服招,承政院具莫山等供辭以啓,上曰:「雖夜畢鞫之。」時已閉門,而刑曹正郞高台翼、佐郞崔淑精等,將賊人等出迎秋門,已囚于典獄矣。當直都承旨權瑊、同副承旨李崇元等,具由以啓。上以承旨等不待命而擅出,令宦官安仲敬譴責,命宣傳官,拿致迎秋門守門將李仲善,責後時閉門,命囚于義禁府。又命宣傳官,拿台翼、淑精等,囚于內禁衛廳。俄而命宦者金潔,賜醞于瑊等以慰之,命開迎秋門納賊人等,令入直兵曹、都摠府郞官等,分囚于西南北所,使衛將押直。上以京城之底,有此刼掠,命宣傳官、刑曹郞廳,搜得可疑者,不暇授之攸司,使承政院鞫之,承旨等鞫未訖,會日沒,授刑曹郞廳下獄。上之屬承政院者,將以通宵窮詰,承旨等乃下獄,故上震怒。命都承旨權瑊歸私第,瑊垂泣,上聞之,命勿歸第,乃釋台翼等。

○兵曹啓:「忠順衛,今以東班六品、西班四品以上,及生員、進士、文武科出身、有蔭子弟屬之,請依忠贊衛例,每給助丁。」命院相等議之。申叔舟等議曰:「雖因職品,移屬忠順衛,其番上疎數,與正兵一也。正兵以奴婢多少,給助丁,其本有助丁者仍舊。」從之。

8月27日[编辑]

○戊寅,永順君溥、高靈君申叔舟、河城君鄭顯祖、寧城君崔恒、右副承旨鄭孝常、漢城府右尹李克墩等,進《武定寶鑑》,賜溥等各馬一匹、段子一匹,郞官賜物有差,遂賜宴于慶會樓下。

○分遣宣傳官于高山寺、日出庵、漢江、靑坡驛,搜捕賊黨二十八名。女四口,分囚于南西北所,皆令軍士押直。傳旨兵曹曰:「宮城守門將,竝直宿于門外。」

8月28日[编辑]

○己卯,傳于承政院曰:「今强盜等射傷軍士,雖一二人至死,予不惜之。其不計數杖之,必得其情。」院相尹子雲與承旨等鞫之,用圓杖或至三四次,皆服招,而情迹未著,亦無顯贓。然皆下義禁府。

8月29日[编辑]

○庚辰,南原府地震。

○奉先寺鍾成。賜董役提調綾城君具致寬、河城君鄭顯祖、左議政尹子雲、西平君韓繼禧、都承旨權瑊、坡城君尹賛等馬各一匹,行護軍趙祉、福城正穎、行司直金偁兒馬各一匹。

○時,前文化縣令金景達,以疎薄正妻,見劾於司憲府。景達妾族金崐等。爭奴婢,以金壽寧,歷請臺員營救。景達狀告憲府云:「前此壽寧爲刑曹參議,受景達奴婢十餘口,遂誤決。」憲府幷劾之,壽寧曰:「景達妾母尼僧湛淨,卽我女子養母,給奴婢於我女子耳,我何與焉?崐等立訟翼日,我丁母憂,非我誤決也。」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朔辛巳,宣傳官李石堅等,捕宰殺牛馬者四人以啓,命承政院,令別監、各色掌,亦捕之。作論賞事目:「一,捕宰殺自己牛馬一頭者,給別仕二十,捕盜宰者加十。一,一月內全不捕者,削仕十。一,或捕而知情不告者,許同類人陳告,依律論罪,告者給仕二十。」從之。

○發城中坊里人,築昌德宮西墻。

○上幸刊經都監。

○左副承旨韓繼純啓曰:「舊法觀察使、節度使,竝授密符,近者觀察使不管兵馬,故只授密符於節度使。今復立密符,觀察使、節度使皆授之何如?」上曰:「觀察使、節度使皆授密符,則兵權不一,若只授節度使,儻有不虞之變,則觀察使無密符,何以處之?」都承旨權瑊啓曰:「觀察使不管兵馬,不賜爲便。如或有變,觀察使豈以無符而坐視乎?若竝授觀察使,則職帶兵馬而後可也。」命議院相申叔舟、韓明澮、具致寬、崔恒、洪允成、曺錫文、金礩、尹子雲、金國光等,議啓:「宜竝授密符。」從之。

9月3日[编辑]

○癸未,奉安世祖睟容于永昌殿及崇恩殿。

○傳于承政院曰:「宦者金德恭,詐傳予命,問之固諱,使聞者證之然後乃服。凡近侍者,固不可漏言,況詐傳乎?予自卽位以來,待內人、宦官非不嚴,德恭所爲如是,其鞫以啓。」承政院取招以啓,命收德恭及姜希敬、朴怡、姜生等告身。

9月4日[编辑]

○甲申,傳于吏、兵曹曰:「官吏等闕軍器者,旣知予意,其令復職。」先是,禮曹啓:「東平館別提等,以闕軍裝,罷職著笠仍仕,監護客人爲難,請令著帽。」都承旨權瑊因啓曰:「諸司官吏,以闕軍裝,罷職仍仕者,請臺時着笠不便,凡別提皆以前銜着帽,請依此例,着笠而仕。」故有是命。

○詳定所啓:「慶尙道田稅布價,每一匹,準黃豆十斗。」從之。

○傳于漢城府曰:「禪宗、敎宗及淨業院京居奴婢,一應雜役竝免。」

○詳定所啓:「一,京中及諸道,除已成寺刹外,如有不得已新創者,禪、敎宗具由報禮曹啓聞後造成。一,大小人員托作舍,引僧人于家,妻以婢子而役使者,收告身,婢子屬公。一,禁淫祀于宮城近處。一,功臣嫡長遞兒內有闕,則親子未及遞兒職者塡差。」

9月5日[编辑]

○乙酉,傳于院相申叔舟曰:「宣傳官,予所任使者,不可聽令於下。其議任使節目以啓。」叔舟啓曰:「宣傳官,親承上命,則直受標信,若承政院、兵曹,承命遣宣傳官,亦用標信。」從之。

9月7日[编辑]

○丁亥,戶曹判書徐居正、行中樞府僉知事宋處寬等,取生員金塊、進士韓堰等各百人以啓。

○河原君奉朝請鄭守忠卒。守忠字敬夫,河東縣人,博通經史,有才行。初,敎宦者讀書,世宗命敎永膺大君琰。歲庚午登第,累官至成均司藝。乙亥世祖賜佐翼功臣號,陞僉知中樞院事,旣而封君,陞至崇政。至是卒,年六十九。守忠性廉平,喜怒不形,不事家産,不赴權門,父死哀毁骨立。諡文節:學勤好問,文;好廉自克,節。有子九人,和、稷、𥠺、穆、積、稑、稠、稅、稛。

9月8日[编辑]

○戊子,上親行練祭于永昌殿,遂詣光陵行祭,賜守陵官、侍陵宦官冬衣,遂幸奉先寺,祭于崇恩殿,賜奉先寺米百石。是時奉先寺告成,爲世祖忌晨,設七日佛事。初營是寺,僧學祖、學悅,自洛山寺來,改創廚舍十餘間,提調、郞官,不敢措一言。先是來自楡岾,刊經都監辦餠果慰之,提調金守溫謂郞官曰:「慰學祖,誰先唱之?」郞官曰:「具政丞致寬命之。」守溫笑曰:「具公少以正大自許,到晩年何至是耶?」致寬器局峻整,門不受私謁,世稱其淸,然柳陽春薄行,金偁無賴,致寬皆掩護之,至以偁爲可用,數數延譽於朝,人以是疑之。

9月9日[编辑]

○己丑,命吏曹,收宦者鄭孝昌告身。

○義禁府啓:「辛順仁與漣川戶長成奇、監考黃中等云:『大行上位,以眩暈病昇遐,今上年少,故奪我陳告田。』比律造妖言者,應斬。然順仁發屬上不敬之言,不應坐以是律,請比謀反大逆律,凌遲處死,籍沒緣坐。」命處斬籍沒,勿緣坐。

9月10日[编辑]

○庚寅,太妃與粹嬪,詣崇恩殿,綾城君具致寬、永順君溥、密城君琛、銀川君欑、蛇山君灝、雲山君誡、江陽君瀜、鵠城君金孫、牟陽都正稙、靑松君沈澮、河城君鄭顯祖、中樞府知事尹士昕、右贊成盧思愼、戶曹參判韓致仁、兵曹參判韓嶬等扈從。

○放生員、進士榜。司憲府掌令兪鎭啓:「今日放榜時,臣以侍臣,率一吏詣闕,二吏從後而來,都摠府以加率劾之,臣請待罪。」上曰:「都摠府豈不察而責歟?爾之率吏三人何歟?」鎭對曰:「本府官,俱以侍臣詣直房,故書吏全司而來。臣只帶一吏,而二吏適來隨之。臣未及止,是臣之罪也。」先是有負苧者,到右議政金國光家,憲府吏捕告本府。大司憲吳伯昌曰:「當國宰相事,不宜遽鞫。」鎭與掌令李陸,正色駁之,不得已罪負苧者。劾鎭日,當直都摠管卽國光也。

○命吏曹,還給內官鄭孝昌告身。

○兵曹啓:「別侍衛甲士,一年三都目,每當番,鍊才中格者,呈都目除職,否者充軍。正月番上者,仕到限三月初十日,五月番上者,六月初十日計之,十五日呈薦狀,故都目狀限前試鍊才。九月番上者,到限本月初十日,十五日呈薦狀,故初十日前,未及畢試。每番退限不可,請自今九月番上者,都目以十一月爲之,其仕到限十月初十日計,以十五日呈薦狀。」從之。

9月11日[编辑]

○辛卯,大妃自崇恩殿,詣光陵行祭,還詣崇恩殿行祭,還駕,上出迎于東郊。上將饋諸將,建招搖旗,吹大角以令之,宣傳官金活,使再吹令角,上曰:「汝何擅令再吹角乎?」卽鎖項下都摠府,尋釋之。

○傳于承政院曰:「今有天雨四花之異,應死者外,予欲放赦,其抄以啓。」侍從諸臣及軍士等,或曰:「不見雨花。」或曰:「不見。」左議政尹子雲等請陳賀,上曰:「可於明日賀。」

○初,盜刦掠軍士於南小門外,繫獄者二十餘人,皆未得情,禿同等四人杖死。上曰:「杖死者給賻有例乎?予始以圓杖訊之,或至於死,無乃太重而然歟?彼死者慮有含冤。今獄中尙有得病者,其令解鎖鞫之。」院相寧城君崔恒及承旨等啓曰:「盜杖死者,不可給賻。其病者保放,付家人治療何如?」命死者給米人二石,病者保放鞫之。

9月12日[编辑]

○壬辰,都承旨權瑊啓:「今小祥已過,加上太妃尊號後,請冊封中宮。」從之。

○領議政洪允成等奉箋,賀天雨四花,下敎赦竊盜關係綱常者外罪。

○傳旨禮曹曰:「孝子、烈婦,行迹特異者,搜訪以聞。」仍諭諸道觀察使。

9月14日[编辑]

○甲午,傳于承政院曰:「自今輪對,勿面對,書辭以啓。」藝文館待敎崔哲寬,書數條以啓:「其一,文科講經,雖有不通者,依製述例,幷計給畫。其二,我國文籍鮮少,學者常患不博,請弘文館書冊中,民間罕有諸書,刊行廣布。」檢閱孫昌亦啓:「其一,軍士助丁,以田五結準一丁計給,民多不便,請改之。其二,外方月再習陣,民甚苦之,請四仲朔習陣。」

○掌令李陸、持平李枰、洪濱等啓:「金三老妻鄭氏狀告云:『家翁孽妹尼僧湛淨,欲濫得奴婢,擦改文券,故訴于掌隷院。其時房掌權佖,知非誤決,金壽寧刑曹參議時,受湛凈奴婢,亦不辨正。』故本府劾問壽寧,又北部告金景達疎薄正妻,本府劾景達。今湛淨訴云:『金壽寧女子收養,故給奴婢,而掌令李陸與鄭氏女壻李封相善,從其請辭,謂妾贈壽寧奴婢而得決,且女壻景達,居載寧妻家,反以爲昵愛妾之女子,而薄其妻,囚家僮十二名。』請下陸攸司,以辨眞僞。湛淨雖指言陸,而枰、濱亦同聽訟,請避嫌。」上曰:「陸避嫌,餘皆勿避。」

○召左參贊任元濬、行司猛安孝禮等,議塞南小門事。元濬等曰:「陰陽之說,是門正午方,忌上生年。」

○賜宦官原城君安仲敬亂臣奴一口。

9月15日[编辑]

○乙未,命收宦官朴孟孫告身,永屬本鄕邑奴。

○命放金允离。

○上問于承政院曰:「南怡女子,權擥外孫女也,擥功重,放之何如?」院相、承旨等對曰:「怡女子已給上黨君韓明澮家爲婢,擥功固大,然怡罪惡至重,不宜輕赦。」又問李嶷、李垓、申承悶等所犯,承旨等對曰:「嶷冒國恤取妾,垓疎薄正妻,承閔奸官妓,爲奴所訴。」命放怡女子,勿劾嶷、垓、承閔等。

○命吏曹,還給宦官金德恭告身。

○司憲府啓:「故昌原府使尹延年子緯,父沒未幾,與其弟緝,共拒父妾洪氏,俾不得出門,使奴突入閨房,奪其財物,且緯累日不奔喪,又居喪生子。敗常亂俗,莫此爲甚,雖更赦宥,不可不治,請緯終身不敍,以礪風俗。」從之。

9月16日[编辑]

○丙申,上率百官,上大妃冊寶,遂進箋賀。其冊文曰:

孝無加於進禮,更謁微誠;敬莫先於尊親,盍崇徽號?玆率彝典,敢擧縟儀。恭惟太妃慈聖欽仁景德宣烈明淑徽懿殿下,夙體坤柔,克配乾健。實乃俔天之聖,固自應期而生。誕策提甲之神猷,用樹鴻業;密贊垂衣之至治,遹隆燕謨。猥將菲資,叨承懿範,奚報罔極之德?庶伸歸美之情。爰備彌文於椒圍,載楊景鑠於玉檢。臣諱不勝至願,謹奉冊寶,上尊號曰:『太妃慈聖欽仁景行宣烈明順元淑徽愼惠懿殿下。』伏惟太妃殿下,光膺顯禮,茂迓純禧。名者實之賓,旣煥殊稱於有水;壽乃福之首,益祈遐算於無疆。

其箋曰:

坤元正位,夙着徽音;母儀居尊,不膺煥號。慶綿宗社,喜溢臣工。恭惟柔順靜專,溫仁淵懿。璇宮旒慶,以燕翼子於無疆;寶冊揚輝,庶報鴻恩之罔極。用彰孝理,益厚民風。伏念臣猥將庸資,早承慈訓。《關雎》紀德,雖莫罄於名言;《天保》陳詩,惟用勤於頌祝。

禮訖,議政府率百官,上箋陳賀,其箋曰:

位臨大寶,巍乎功煥乎文;禮崇慈闈,孝之大養之至。事光簡策,慶衍宗祊。恭惟立愛由親,無爲而理。以一國而榮養,扺奉長樂之歡;摠衆善而上尊,宜極歸美之號。縟禮斯擧,頌聲旁騰。伏念臣等,猥以庸資,欣逢盛事。玉巵上壽,佇聞嵩岳之呼;彤庭立班,竊効封人之祝。

遂下敎,赦盜及關係綱常外流以下罪。

○命召密城君琛、永順君溥、河東君鄭麟趾、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靑松君沈澮、寧城君崔恒、仁山君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河城君鄭顯祖、中樞府判事尹士昐、右議政尹子雲等及二品以上宰樞、春秋館、內醫院官等于慶會樓下,饋之。命都承旨權瑊,監宴事,瑊指使韓繼純、鄭孝常、李崇元等,略與郞佐等,純等亦不敢違。時瑊階資憲,且得君最專。宴酣,春秋館編修官高台鼎,與其僚金紐戲曰:「爾在世祖朝,知遇殊甚,然竟不得高官,是世祖以俳優畜汝也。」紐變色言他。

○司憲府啓曰:「掌令兪鎭,率吏三人入闕門,固已有罪,又對不以直,今雖蒙宥,不宜在職。」命遞鎭職。

○先是,平安道觀察使魚世謙上書曰:

臣本無才,能幸蒙世祖大王覆育之仁,奬掖成就,擢置喉舌,及殿下龍飛之初,擭參勳列,叨竊寵靈。至於平安之命,不因下薦,出自宸衷,加以奬諭珍重,洋洋在耳,臣所以報先王而盡節於殿下之念,宜如何也?今臣福過災生,橫被告訴,未能剖心自明,以延視息者,有日于玆矣。使臣稍有所犯,耳目昭然,欲蓋彌昌,且彼旣誣臣,使陷於罪,若其有罪,必指摘顯發,明告臣所犯矣。豈但據疑似之間,以未能的知,而依違其辭乎?因辭覈實,其誣自明,果蒙天鑑曲照,洞察其情,特置而不問,臣獨何幸獲此殊恩?殞身碎首,未足爲報。然以臣庸劣,不能和輯物情,致有人言,不宜靦面左職,統察一方,請遞臣職。

至是,上覽之,回諭曰:「卿今以部民申訴,乞解職事,卿之自處則得矣,予所倚卿則缺焉。予若疑卿,卽當拿問,旣知誣妄,置而不問,卿何嫌哉?卿體予意,益勤乃職。」

○兵曹判書李克培啓:「自丙戌年,黃海道軍士勿番上,令戍平安道寧邊,至戊子年,令中道節度使,率戍安州,所以備內外之應授而戒不虞也。然寧邊實爲內地,四無受敵之處,且北距江邊四五日程,而路且險僻。江邊諸鎭,脫有緩急,寧邊、安州軍士,遠莫能致,雖倍道馳進,決不及期,徒致士馬疲頓而已。議者曰:『內地無軍,非計之得。』然平安道正兵,二朔相遞,其餘軍士,四朔相遞,輪戍江邊,除赴防外餘軍,常在本邑,則內地實非無軍,不可謂之虛弱也。寧邊、安州,竝無軍營,散處閑地,暴露霜雪,人疲馬瘦,縱有緩急,難以應用。此則臣按平安道時,目擊之弊。今當番軍士不滿二萬,侍衛疎虞,且無聲息,乞依舊制,除平安道赴防,仍舊番上侍衛何如?」命大臣議之。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沈澮、曺錫文、洪達孫、金礩、洪允成、尹士昐、尹子雲、金國光、韓繼美、盧思愼、任元濬等議曰:「雖有事變,安州阻隔江邊,必未及救援,徒勞軍馬而已。且今無事變,請除赴防,依舊番上。」從之。

○左副承旨韓繼純啓:「密符何以稱號?」命大臣議之。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洪達孫、金礩等議:「依中國例,稱第一、第二。」從之。

○司憲府啓曰:「李薿以山陵都監郞官,冒國恤娶妾,今雖遇赦,不宜見放。」不允。

9月17日[编辑]

○丁酉,上詣永昌殿,行晝茶禮,太妃亦別行茶禮。

9月18日[编辑]

○戊戌,賜奉保夫人米豆幷三十石。

○命吏曹,還給張繼弛告身復職。

○傳于禮曹曰:「《周南逸士記》、《志公記》、《表訓天詞》、《三聖密記》、《道證記》、《智異聖母河沙良訓》、《文泰》、《玉居仁》、《薛業三人記》一百餘卷,《壺中錄》、《地華錄》、《明鏡數》,及凡干天文、地理、陰陽諸書家藏者,京中限十月晦日,呈承政院,外方近道十一月晦日,遠道十二月晦日,納所居邑。納者超二階,自願受賞者及公私賤口,賞綿布五十匹,隱匿不納者,許人陳告,告者依上項論賞,匿者處斬。其速諭中外。」

○中樞府同知事金禮蒙,以疾辭職。禮蒙少登第,儒雅有文辭,久典成均,爲學者模範。自以年高位崇,病亦侵尋,治別墅于忠州,有終焉之志,辭疾而歸。

○以梁誠之爲兼春秋館知事,吳凝漢城府左尹,李克墩右尹,金永濡禮曹參議,朴崇質司憲府掌令,張繼弛司諫院獻納,尹慈慶尙道觀察使,梁順石黃海道觀察使,李繼孫咸鏡道觀察使。繼孫嘗爲江原道觀察使,紀綱嚴明,慈惠及民,所至守令,望而畏之,及相對溫言,人人自以爲幸。

9月19日[编辑]

○己亥,御經筵,知經筵事任元濬講《禮記》。命留元濬及都承旨權瑊,問塞南小門便否。元濬對曰:「定都之初,豈不經營審度,而不設此門乎?今雖設此門,車路不通,無大利益。且陰陽家深忌巽方,故初設此門,言不便者有之,果後懿敬世子薨逝。陰陽之說,雖不足信,然此門可塞。」瑊亦啓:「塞之爲便。若仍置,則宜固門扃。」上曰:「塞之則用人力幾何?」瑊啓曰:「用功不多。」命塞之。元濬又啓曰:「聖上學問高明,不必待經筵而後進益,猶御經筵,講《禮記》與《易》。古人雖云:『居喪讀《禮》,喪畢學《樂》。』然《禮記》節目煩碎,至於《曲禮》尤甚,先儒亦云:『漢儒掇拾之書,人君不必盡知之。』《易》雖義理淵深,不切於政事。至於《大學衍義》,治國之律令,故世宗大王常覽,至於成誦,王子皆令讀之。請於經筵,講是書。」上曰:「自後經筵,幷講《大學衍義》。」元濬又啓曰:「國家用人,專倚科目,今詳定時,減省試官,只慮供億煩費也。試官多則考藝必精。」上曰:「試官之數,其議以啓。」

○傳旨義禁府、刑曹曰:「近因盜賊盛行,用圓杖拷訊,欲其止盜,初非致人於死也。官吏用法失當,雖非眞盜,一辭所及,竝指爲盜,輒用圓杖訊之,以致無辜隕命,甚非予本意。自今雖干盜賊,情狀明白而不服者外,勿用圓杖拷訊。其當用圓杖訊之者,京中具辭啓請,外方守令,具報觀察使,每季月,啓圓杖拷訊人命及罪狀。」

○傳于承政院曰:「予聞全羅道靈巖月出山,有賊屯刼掠,有時路梗,不得通行。若獷悍成黨,則必勞師致討,速捕何如?」院相洪允成及承旨等對曰:「臣等亦聞月出山、無等山等處,賊徒盛行,剽掠路人。可速捕之。」上曰:「遣宣傳官等捕之。」仍諭忠淸、全羅、慶尙道兵馬節度使曰:「道內諸邑盜賊興行,非徒民間作賊,或聚山谷,抗拒官軍,或於白晝刼奪。賊勢至此,卿何不啓請捕賊?其於委任之意何?其聽宣傳官之言,盡心搜捕,以除民害。如有成群,據險抗拒者,則發兵捕之。凡賊徒交通其邑人吏,聞有謀議,輒先逃散。若爾則其人吏當論以賊,餘賊散匿者,所至處守令捕之,慢不用心搜捕者,重論。」遂分遣宣傳官金活于慶尙左道,寧仁副守楯于右道,任甫衡于忠淸道,柳塢于全羅道,號曰問民疾苦別監。初,世祖慮官吏酷刑,戕害物命,盜賊非有現贓,毋得拷訊,法外加一笞杖者,論以枉刑,又數赦宥。因此盜賊不畏刑憲,施施自恣。上卽位,銳意弭戢盜賊,雖無贓物,以衆證爲定,且用圓木榜掠,官吏樂於治盜,大加拷訊,鮮有生者。由是盜賊自知被拘則必死,所至成群,依憑山谷,肆行剽竊,揚言曰:「吾輩已名爲盜,就擒則死於圓木矣,寧以此延晷刻耳。」全羅道節度使差官搜捕,反見歐逐,郡縣往往聚保,賊勢滋熾,不可制。

○傳于承政院曰:「聞觀象監書冊,失之頗多,卽遣右副承旨鄭孝常于觀象監,搜閱諸書。」

○兼司僕將啓:「兼司僕元額六十內,堂上官居半,而謂堂上官無褒貶,不畏將帥,凡入番侍衛之事,慢不致慮。請依堂上官、守令例褒貶。」從之。

○刑曹啓:「曾命許繼智追捕處斬。繼智在逃幾三月,今聞本月十二日,肆赦死罪,且預料十六日,國有大慶,自來就獄。或隱或現,由意自在,蔑視王法,漸不可長。雖犯在赦前,縱不得治罪,請全家徙邊極,以杜憸小亂法之源。」從之。

○傳旨義禁府曰:「觀象監官吏,本監書冊,擅便齎去,有遺失者。今有星文失度,而不卽測候以啓,其鞫以啓。」以行司猛安孝禮啓星文失度退行也。

9月20日[编辑]

○庚子,傳于承政院曰:「欲於昌德宮城四隅,設軍營。」承旨等皆曰:「可。」上曰:「工房承旨與繕工提調,審定基址。」

○刑曹據全羅道觀察使啓本啓:「全州住韓有繼妻卓氏,父沒,依其夫族裵得厚而居,得厚謀欲强奸,請按律科罪。」從之。

○御經筵,講《大學衍義》。命饋侍講官等,賜同知事鄭自英阿多介一坐。時,行僉知事魚孝瞻肅拜,命與侍講官同飮,亦賜阿多介一坐。

○作武勝安民之寶。

9月21日[编辑]

○辛丑,御慶會樓下視事。院相申叔舟啓曰:「李滿住之子,必欲報怨,須於平安道先備,請選武士防戍。」上曰:「卿言然。其退議啓。」

○許繼智使其妻,因緣啓達,冀蒙原宥,若未得免,願去蔚山、迎日等處。傳于承政院:「凡臣子,雖刀鉅在前,義固不避。今繼智,亡匿待赦,冀免其罪而就獄,原情罪大,且其妻潛托內謁,自占流所。其速拿問。」承政院拿問,繼智對曰:「臣初畏杖而逃,仄聞頒赦,度其免罪,敢自就獄。若其請免之事,臣方在獄,安有同議?」問其妻,對曰:「妾素出入粹嬪宮,遂因緣奉保夫人,願去有巢穴處耳。妾夫則在獄中,妾何共議?」問其壻沈環,對曰:「臣之妻母,見黜爲尼,今義母幹家事,素與臣不悅,雖有議事,豈與臣謀?」上曰:「繼智逃時,豈不知邦憲?蔑棄國法,敢行無忌,今又其妻內請,豈非繼智之指示乎?其杖問繼智。」杖之三十,猶不服,命囚義禁府。

○刑曹啓:「司樽別監趙元璧婢心方,與其夫車有信,共謀殺元璧,請依律幷處斬。」從之。

9月22日[编辑]

○壬寅,上詣永昌殿上食。

○義禁府啓:「請掌令李陸及尼僧湛淨竝囚鞫。」從之。大司憲吳伯昌等啓:「以尼僧湛淨事,囚掌令李陸于義禁府,陸若聽從請托,則何足惜也?但今訟者不勝,則必訴聽訟官吏,此風不可長也。今不問湛淨,而先囚聽訟官吏,於大體何?此本府事,勢難啓之,然臺官,人主耳目,不敢自默。」上曰:「陸若公正,使訟者不得有言,則湛淨何由訴之?然姑保放。且日者予遣人禁奔競,今則不遣,憲府則不禁奔競,不可也。」

○武靈君柳子光之父前府尹柳規,久居南原,以子光功,特授中樞府僉知事。規至是來肅拜,以老疾辭,不允。又命超授資憲中樞府知事,規又辭,上從之,特令所在邑給冬等祿。

○以繕工監僉正李亨元、前觀象監正李石山、吏曹佐郞朴孝元爲天文學官。

○傳于義禁府曰:「姑勿鞫李陸,先鞫湛淨,陸若實聽李封之請,則竝鞫之。」湛淨者,金景達之妾母,故判事金塡之妾女也。塡嬖湛淨之母,故酷愛湛淨,凡奴婢田地擇好者,多與湛淨,而嫡子三老所得甚少焉。以故三老之子金坤、壻參判李封,與湛淨、景達爲仇。至是景達疎薄正妻,湛淨以枉賂奴婢,竝見劾。陸爲掌令,獨發憤督鞫,景達嫉之,使湛淨狀告云:「陸偏聽李封暗請。」

○唐津浦萬戶金由漢,盜用布貨、雜物,忠淸道觀察使劾之。錄現贓以聞,由漢逃。

9月23日[编辑]

○癸卯,命召司憲府官吏,傳曰:「許繼智以賤人,治第奢侈,非但繼智,此類頗多,而憲府專不檢察。且去夜見吹笛者,憲府,常時禁之,則焉有如是者乎?憲府人主之耳目,予之過失,亦當言之,今若此,何能正朝廷乎?」持平洪濱對曰:「凡人第舍不得入見。吹笛等事,臣等常時檢察,然有吹笛者,臣實有罪。」上曰:「憲府專不檢察,後勿若是。」

○綾城君具致寬啓曰:「奉先寺造成官吏論賞事,命改啓,其雜物監造諸司官吏,或有不告提調而自錄名者,此實不可,請更議。」上曰:「論賞事,太妃敎之,故不得已也。然服事,臣子職分,若使人競邀賞,則誰可使者?卿知予意議啓。」

9月24日[编辑]

○甲辰,院相具致寬等言監軍闕直之事。上遣宣傳官李義亨於一所,慶絍於二所,金壽康於三所,摘姦巡將及監軍等。自初更至三更,不收諸處巡韱,且軍士或代身,或無馬或無兵器,又有不考標信有無,唯宣傳官之言是從,離所從往者。上命院相尹子雲,鞫一所巡將閔憪、監軍兵曹佐郞李曾門,二所巡將曺孟春、監軍都摠府都事閔信達,三所巡將金淡、監軍宣傳官蓬城副守恒等,皆下義禁府。

○傳于承政院曰:「恭靖大王,無故不稱宗,今欲稱宗,如何?」右副承旨鄭孝常、同副承旨李崇允等對曰:「自有古事,稱宗固當。但未知世宗、世祖朝不行之意耳。」

○命兵曹、都摠府,自今監軍者受牌。

○義禁府啓:「逆賊金河生姪義同、未同、玉山逃匿,罪應杖一百流三千里。安置田可生、張進、保納、義同等,請竝依曾降傳旨,諭以緣坐人例。」從之。

9月25日[编辑]

○乙巳,召蓬萊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靑松君沈澮、寧城君崔恒、領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左議政尹子雲、右議政金國光等傳曰:「恭靖大王,繼統之主,今欲稱宗如何?」叔舟等對曰:「恭靖大王,繼統而旣入宗廟,稱宗宜矣。然臣等竊疑,太宗受禪而不稱宗,世宗朝禮備,亦不稱宗,臣等未知其所以然,無乃當時有駁議而然歟?鄭麟趾目覩太宗朝事,而今不來,請使人問之,且考恭靖、太宗兩朝《實錄》。」從之,卽遣注書,問麟趾,對曰:「其時不稱宗,必有意焉。當時義平、順平君,皆以從二品封君,而不遷轉,其意可見。」

○賜淸川君韓伯倫鞍一部,唐陽君洪常米二十石。

9月26日[编辑]

○丙午,傳于承政院曰:「衛將與軍士,常在異處,如有變故,奪其軍士,則衛將何以哉?此實不便,令衛將與軍士,同處何如?」都承旨權瑊對曰:「上敎允當。但用兵時,將在軍中,平時將卒,同處似難,故異處,然有變則將卒不可異處。」命議諸院相。

○命吏曹收宦官任義同告身。

○禮曹啓:「謹按《杜氏通傳》,唐開元二十二年七月勑:『贈太子,頃年官爲立廟,幷致享祀,雖欲歸厚,而情且未安,蒸嘗之時,子孫不及,若專令官祭,是以疎間親,遂此爲常,豈云致孝?其諸贈大子有後者,但官置廟,各令子孫主祭,其署及官悉停。』請令孝靖廟、懿墓行祭時,除祭文、祝文、諸執事,而官備奠物,令月山君婷主祭,罷懿墓月令官,神主移安于新孝靖廟,幷罷孝靖廟月令官及各差備人。」從之。

9月27日[编辑]

○丁未,御慶會樓下視事。大司憲吳伯昌啓:「《大典》載禁奔競于宰相家,故二品以上,已禁奔競,吏、兵曹參議、兵曹參知,亦與除授,請幷禁奔競。」從之。

○詳定所提調寧城君崔恒、右議政金國光等,撰進《經國大典》,賜恒、國光鷹子各一連。都承旨權瑊啓:「《大典》,世祖最留意事也,雖未遍告宗廟,請告永昌殿。」從之。世祖以我國法制煩密,乃改定六典,參究古今憲章,去細節存綱領,以約之。開局五六年,僅成刑、戶二典,至是六典畢就,其刑、戶典,率皆世祖御製。

○傳旨刑曹、司憲府曰:「凡誤決之事,決折官吏畢遞後,一年內更訴其司辨正,已有常憲。然在遠方,或緣疾病、死喪,一年內未及更訴,則終無更訴之期,決訟官吏遞後五年內,更訴者聽。小事則已矣,若良賤辨明,情理迫切之事,官吏遞後更訴,不無冤抑。若二度得伸等,不應改正外,勿待官吏遞代,許訴司憲府。」

9月28日[编辑]

○戊申,大司憲吳伯昌、執義趙岷、掌令朴崇質、持平洪濱等啓曰:「今聞奉先寺及刊經都監官吏論賞,此輩已蒙賞職,不可再賞。且服勞王事,臣子職分,賞不可濫,請勿更賞。李嶷以山陵都監郞官,國恤五月內,陵役方張,潛歸黃海道娶妾,罪干十惡,不可不徵。」上曰:「予非不知爵賞之不可濫也,太妃命之,其可已乎?嶷娶妾,雖在五月內,然卒哭後已許昏,且業已赦之,不可復罪。」伯昌等更啓:「嶷罪干十惡,尹有德所犯類此,而已受罪,獨嶷不抵罪,竊以爲不可。」命罷嶷職。伯昌等又啓:「李陸從請之辭未著,而義禁府請囚李陸對論。本府公事,乃合司完議,非陸所敢獨行,崇質不與其事,臣等請就獄。」上曰:「憲府不可就獄。義禁府雖欲囚陸對論,當令承政院辨明。」

○禮曹啓:「謹稽古制,《儀禮喪服》傳曰:『如何而可爲之後?同宗可也。如何而可爲之人後?支子可也。』疏曰:『嫡子當家,自爲小宗,不可後他。故取支子,則第以下庶子也。』《杜氏通典》,晋何琦議:『以卿士之家,別宗無後,以孫若曾孫後之。』賀循曰:『兄弟不相爲後,不得以承代,以爲世後。』今宗室內,無可爲仁城君後者,請待月山君婷、者乙山君上諱有後,以支子立後,姑移仁城君神主於章順嬪魂宮,祔享。」從之。

9月29日[编辑]

○己酉,粹嬪啓曰:「妾以懿敬之故,得至於此,尙有宦官、侍從供奉,而懿墓則罷月令官,無人守之,妾竊悼悶。」上問承政院曰:「罷懿敬墓月令官何也?章順嬪亦此例,今何以爲之?」承旨等啓曰:「禮曹稽古制以定,甚合於義,且章順嬪非此例也。今不廢懿墓守護軍,可令月山君置守墓者。」上曰:「不然。予意以爲,古制不可盡從,而懿敬於予,唯一兄也。若緣人情,則月令官不可廢也。」都承旨權瑊啓曰:「禮文不過緣人情耳,若有特恩則可矣。」遂命禮曹,勿廢月令官。

○以天寒,命饋四所軍士酒,又饋當直都摠管、衛部將、內禁衛、兼司僕、鷹揚衛。

○命戶曹,擇職田之膏腴者,給奉先寺,又使內需司官員,審其田品。

9月30日[编辑]

○庚戌,知經筵事任元濬啓:「世祖朝東班六品、西班四品以上輪對,厥後或陳私事,或挾憾毁大臣,世祖知其弊,或令十餘人齊對,或合司入對。今欲廣聰明,下至九品,幷許輪對,然彼新進之輩,豈識治體?且以宰相直啓事,故勿參輪對,然秩卑宰相,豈得人人仰煩聖聽?請依世宗朝故事,以東班六品、西班四品以上輪對,而宰相亦參。且古人有言曰:『士修於家,而毁於天子之庭。』夫臣子,孰不欲計得失陳利害,而盡言不諱歟?然雷霆之下,言不可盡,勢固然也。今臣等亦退而計事,思欲極言,及至上前,十陳一二,況於下臣等者乎?請所言雖或不中,和色溫言,欣然翕受,使盡其言。」上曰:「然。予當思之。」

○命吏曹,還給宦官尹碩、任義同等告身。

○諭平安西道節度使李鐵堅曰:「新設木寨、烟臺,本欲以戍卒隨宜漸設。今別抄丁夫以役之,且今天寒氷凍,將至不可役民。待明年春,就賊路要害處,先爲築之。」

○刑曹啓曰:「白莊與奸夫僧性林,同謀殺本夫僧尙惠,請依律,白莊凌遲處死,性林處斬。」從之。

睿宗襄悼大王實錄卷第七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朔辛亥,雷。

○上命寧城君崔恒、左議政尹子雲、右議政金國光、左參贊任元濬、中樞府知事丘從直、戶曹判書徐居正、工曹判書梁誠之、行中樞府僉知事宋處寬、同知事鄭自英、行護軍李坡、右副承旨鄭孝常等,講雲水君孝誠等十八人,經史武經諸書。

○先是,命論賞奉先寺、刊經都監董役提調郞官等。承政院啓曰:「奉先寺及刊經都監提調內,常仕提調,各加一資,其餘,子弟代加一資,幷給兒馬一匹,郞官及雜物監造諸司官吏,資窮準職者,陞堂上官,資窮未準職者,東西班中準職,資未窮者,各加一資。」上曰:「郞官柳宗壕,前此命準職,而時未準職,故不與陞堂上之例。內需司別提,扈從實有功,而與參佛者同科,無乃更有如是者乎?」承旨等改啓曰:「奉先寺及刊經都監提調內,常仕提調,各給兒馬一匹,子弟代加一資,其餘,各兒馬一匹,郞官資窮準職者,子弟代加一資,資窮未準職者,東西班中準職,資未窮,各加一資,雜物監造諸司官吏功勞,令其堂上提調與奉先寺、刊經都監提調,議啓後更議。」且啓曰:「服勞王事,臣子職分。前啓論賞節次似過,故以此改啓。」上曰:「太妃敎云:『前日圓覺寺成,資窮準職者,陞堂上官。今奉先寺與圓覺寺有異,而論功不及圓覺寺如何?』」承旨等啓曰:「服事,臣子職分,故如是啓之。」後復議于都承旨權瑊,瑊啓曰:「若常坐提調竝加資,則或陞一品,或陞二品。大抵二品以上,官爵尤重,況先是論功,已蒙上恩,今如是足矣。」從之。

○命吏曹,還給李繼姓、安極頓、崔侹、金運秋、許巖、辛鑄、李念智、李鐵杖、嚴孝智、姜希敬、朴怡、姜生、梅輔男告身。

10月2日[编辑]

○壬子,雷。

○命放忠州充軍崔命孫。

○詳定所啓:「祿俸橫看內,公主、翁主夫死,從夫職給祿,職田同。今敬惠公主祿俸職田,請用第二科給之。」從之。

○宣傳官慶絍上書曰:

臣父由亨,以弟由恭,辭連南怡,坐罪爲奴,罷臣父職,于今二年,銓曹以爲罪人之兄,不復敍用。由恭之罪,止於爲奴,則法不當緣坐,而遽罷臣父職更不敍,此臣尋常痛悶者也。乞垂矜憐,許通臣父仕路。

上問承政院。相申叔舟、都承旨權瑊等啓曰:「由恭罪,律無緣坐之文,其時適罷職,今若有命,則用之矣。」命敍用。

○傳于承政院曰:「以章順嬪魂宮,爲仁城君家,俾立後者居之如何?」申叔舟及權瑊對曰:「上敎允當。」

○傳旨奉保夫人奴開同及尹良娣家,違法咸鏡道回換米勿徵。

10月3日[编辑]

○癸丑,傳曰:「予近有感冒之證,不視事,無乃有公事稽留者乎?然則予當出視之。」承旨等啓曰:「時無滯事。」

○都承旨權瑊啓曰:「近聞外方猛虎肆行,請令諸道捕之。」從之。遂諭諸道觀察使、節度使曰:「近聞猛虎興行,多害人物。今旣草木零落,易以根尋,其審曾降事目捕之。如有奇計,能自捕虎者,所在邑勿勒奪,依事目論賞。其守令勒奪者,許人陳告罷黜。」

○傳旨義禁府曰:「自今僧尼犯罪盜、淫、殺外,勿禁身鞫之。」

10月4日[编辑]

○甲寅,雷。

○傳于承政院曰:「昨夕予開窓進繕,有宦官數人聲言,鼠入庭中石槽下,擅欲捕之,至於喧囂,其鞫以啓。」鞫宦官柳漢、池重根、金仲山、金亨孫、李元禮、崔允文、安仲夫、李伽孫等,啓曰:「元禮見鼠入槽下,語漢,漢唱率重根等捕之,仲夫、伽孫不與。」上曰:「前此亦有如此事,予禁之,漢等不從,今又若此。重根等亦聽漢言而爲之,若以長者之言,聽而不違,則何事不從?且漢得參功臣,非有功也,以自少侍從世祖,故得參,今如是無禮,甚爲不可。議罪以啓。」院相上洛君金礩及承旨等對曰:「前日上敎禁之,漢等今亦如是,重根等在上前,從漢囂囂,聲徹御前,其罪重。請繩以法。」命按律以啓。俄而傳曰:「漢、元禮等收告身,重根、仲山、亨孫、允文等罷職,竝還仕。」尋赦之。

○掌令朴崇質、持平李枰、洪濱等來啓:「本府分遣書吏、所由等於宰相第,禁奔競。今日知事尹士昕,往兵曹參判韓嶬家投刺,見執於書吏、所由,士昕令丘史,拳敺所由曰:『我乃嶬之族親,汝何執也?』又欲執書吏,吏逃避。書吏、所由,焉知士昕爲嶬之族而不禁哉?執之固也,而如是埋沒,臣等請避嫌。」傳曰:「爾等之言是,士昕非矣。予當召問之,爾勿嫌。」

○先是,經筵官及臺諫詣闕,命各陳所言。掌令朴崇質啓曰:「掌隷院訟者,比他司尤繁,禁判決事家奔競。訟者臨決,勢若不勝,則謀欲淹延,必曰:『某官聽某請,某吏受某人賂。』外則受議送,京則呈上言,待移他司他邑,因此決訟無日。誤決則訴冤,邦有常憲,請自今誣訴者,事無大小,竝置於法,以杜姦僞。」正言丁克仁啓:「民之休戚,係守令賢否。今諸司所納貢物,常貢外倍徵,其駄載牛馬,亦多勒定,收直於民,官自濫用。請令民自備納。」吏曹正郞裵孟厚啓:「凡京外文書,皆用雜草紙,易致殘缺,無從後考,請傳久可考文書,用楮紙。」刑曹佐郞崔淑精啓:「我國史籍本少,學者昧於本國歷代之事,請《東國通鑑》速令畢撰。」孟厚、淑精,皆兼經筵,命承政院議之。至是,都承旨權瑊、左承旨李克增、右承旨尹繼謙、左副承旨韓繼純、右副承旨鄭孝常、同副承旨李崇元等議:「判決事家禁奔競事,可依所啓。訟者誣訴官吏者置法,大過,只依律論罪。諸邑貢物,令民自納事,若家家自納,則必致騷擾。差使員領納,已有成憲,請仍舊用。雜草紙事,先王成憲,無大弊而遽改不可。但不謹看守,致令文書缺毁者,論罪。《東國通鑑》,則先王時修撰幾訖,依所啓督成。」從之。

○傳于兵曹曰:「行職堂上,每政啓稟,輪次陞降。」時,通政以上堂上官三百六十餘人,窠闕不足,降授西班職,然自上護軍以至副司勇,階品不等,其降爲副司勇者,祿不足以養妻子,又無驅口,不能備儀物者多。故有是命。

10月5日[编辑]

○乙卯,傳于承政院曰:「外方軍士,旅于京師,而犯罪久囚者,其主家必不用心供饋,誠可憐悶。然豈以此釋而不治?其諭予意于該司,愼勿滯獄。」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全羅道觀察使曰:

康津縣所産回回靑,曾已採取試驗,間有眞實者。卿可訪問,公私沙器燔造時,須用回回靑,疑似沙土,試驗以啓。邑人得此彩色以進者,或賞職,超資敍用,或賞布五十匹,廣諭本道居民。

幷諭諸道。

○傳于禮曹曰:「傳久文書,藏之不謹,致令殘缺者,罪之。」

10月6日[编辑]

○丙辰,上慮直宿軍士等暴露,命繕工監,作假家十間于迎秋門內。

○命召司諫曺幹曰:「初受職者無前階,何以稱不準前資告身,而亦奪其階?」幹對曰:「初受職者,考四祖,軍士及伴倘受遞兒職者,考差牒,若不納則奪階例也。」傳曰:「臺省,予之耳目,當繩予愆,正朝廷,以正百官。」

○以洪達孫爲南陽君,李恕長全城君,具壽永折衝將軍行義興衛副護軍。上以達孫,從世祖靖難有殊勳,且曾爲議政而奉朝賀,故改授之。達孫武人,才德無有出人者,以功參靖難佐翼,位極崇品,至經台府。家有嬖妾十餘人,荒于酒色,然不爲子弟親族求恩澤。壽永將娶永膺大君琰女,故授是職。壽永旣婚數日,中樞許亨孫、閔孝源、具謙等,訪壽永于琰第,壽永久不出迎,亨孫趨出,不肯入座。大君妻宋氏,使言於亨孫曰:「予於我家,本非親戚,我以女壻之故,許一座,何得慢耶?」遂撤座,亨孫等慙退。亨孫狂妄,每事類此。旣而客又至,宋令壽永厚遇,盛陳珍羞,別設一榻,圍以寶障,坐壽永于其中,婢子數十人,皆宮粧列侍左右,僭擬宮禁。初琰愛宋,宋性妬悍,琰畏宋,姬妾罕見其面。嘗爲人欲遺一弊衣,猶難之,必取可於宋,若不許,終不得與。及臨絶,有側室所出子,令婢取所藏服玩與之,宋與其一分,餘皆還取。琰卒,宋盡賣寶物,營建佛刹,經費百萬。有僧號持戒者,宋必迎而親禮之,有識非之。

○傳于兵曹曰:「自今萬戶,擇文武才可守邊者差遣。」前此,萬戶不擇補任,滿則罷,物望卑之。由是侵耗軍民,恣爲貪婪。檢閱金禮源,因輪對,請選用,秩滿遷敍,如守令,以示奬勸,故有是命。

○命放觀象監官吏。先是,火星守昂,上問於觀象監,對曰:「此火星也,一年一周天,今應現之時,非失度也。」乃付標《天文通志》論火星處以獻。其書粧衣盡裂,上疑借與人,藏守不謹而然。又德源君曙進天文書二卷,其一《解拆字林》,其一《禽演眞經》。上以此書,非私家所有,問曙,曙對曰:「臣借於觀象監訓導梁孝順。」乃囚觀象監官吏于義禁府獄,鞫私借秘書之故。前後官被囚者五十餘人,至是命放之。敎曰:「汝等罪至重,今特原之,後勿如此。」因命觀象監,緊切書外,盡入于內。

10月7日[编辑]

○丁巳,傳于承政院曰:「昨兵曹注擬人物,其單子在內不出,而兵曹不尋,是不可也。」乃召入直參議申瀞問之,仍傳曰:「此則已矣,脫有刑決及期公事如此,則甚不可,恪勤乃職,毋得爾也。」

○遣宦官,往審義禁府、典獄署,召刑曹堂上郞官,且命拿致典獄官吏及刑曹月令郞官。傳曰:「人君不可事事而躬治,故授諸有司。典獄何不謹囚繫,而囚人解鎖枷乎?」判書姜希孟、參議安迢對曰:「臣等數遣郞官檢察,而今乃如此,臣等有罪。」正郞李淑文曰:「臣於本月初一日,受典獄月令,日往典獄檢察,昨因有疾,未得往審。」典獄主簿尹渾、參奉吳季昌曰:「臣等每朝檢察囚人枷鎖,今朝則未及檢察,是必獄卒與囚人共謀而然也,臣等有罪。」傳曰:「淑文眞日日往察乎?渾、季昌等,亦每朝審之乎?若實則何有解脫乎?爾等直言之。如或不以實對,則當杖之。」淑文曰:「臣日日往察。否則安敢妄啓?」渾、季昌曰:「臣等何敢忽之?但今朝方審獄囚未訖,而中使適至。」命饋希孟、迢以送,囚淑文、渾、季昌等于義禁府鞫之。

○召安孝禮,傳曰:「予問德源君曙,曙云:『臣得《三辰通載》,問諸安孝禮,孝禮曰:「是書當與《禽演眞經》、《百重經》等書參看,《禽演眞經》則梁孝順,《百重經》則崔灝元有之。」』汝求何事於曙?」孝禮對曰:「德源君在闕內諸君廳,招臣出示《三辰通載》曰:『安得學此書?』臣對曰:『此書須幷看《星經》而後解之。』且告:『《百重經》,崔灝元嘗求之中原而來。』如孝順有《禽演眞經》之言,則臣忘之。」傳曰:「汝於德源君,又說何事乎?」對曰:「無他言。」傳曰:「汝於德源君,凡幾往來,且謁他宗親幾處?」對曰:「德源君欲學《易》,又招之,臣往見而已。且昌原君招臣於家曰:『此家基如何?』臣答曰:『家基雖好,然不得登山看之,焉知吉凶?』此外無他往來處。」命後勿如是。

○戶曹啓:「東西班職田關文,各自私藏,或失或死,而交代者未及傳受,則姦人齎田關,濫收其租者,或有之。請自今收稅後,二月晦日內,納田關于其司,至十月還受收租。且自今年田關,須經本曹收租,若限內不納者、不經本曹者,所收之租屬公,以杜冒濫之弊。」從之。自革科田,守信、恤養田爲職田,人皆憚巨室收租之濫競,以己田願屬,臺諫及少官關請輻輳,戶曹不堪紛擾。

○傳于刑曹:「自今郞官一員,輪次晝任,夜直于典獄署。」

○慶尙右道節度使李克均馳啓:「初以銃筒軍爲最緊,毋定他役,向者籍軍時,革屬正兵,脫有不虞,銃筒無以用之。且昇平日久,曾屬銃筒者,廢業不習,故不識機械。請考前案,復立銃筒軍,遣諳習銃筒者一人敎之。」上下兵曹議之,兵曹啓:「外方銃筒軍,籍軍時已革,京中亦不別置銃筒軍,今破敵、壯勇隊番休者傳習,不宜復立。請令其道,擇軍士可習銃筒者,量數差定傳習,又令曾屬銃筒軍諳鍊者敎習,幷諭他道。」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領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上洛君金礩、左議政尹子雲、右議政金國光等議:「陸軍則每當番,兵曹、軍器監習放,下番則各在其邑,不必更習。但兵曹於諸道諸邑緊要處,幷擇正兵、甲士,習放一度三箭,其習放軍士,兵曹及諸道節度使置簿,以備緩急。船軍每船擇射軍五人,每春秋一度三箭習放啓聞,其機械及放射節次,每當番習射時,幷講問,節度使亦不時檢察,習放箭,不必至精,京中則軍器監,外方則諸浦,別造習放。」從之。

○有尹達生者,年七歲,父文仲死,母嫁皂隷金根。文仲有奴婢三口,開城富商曹繼文者謀奪之,乃曰:「達生,金根之子,非文仲出也。」與達生相訟,臺官知其僞,而漢城府戶籍,書金根子達生,故難決。一日持平洪濱曰:「曺繼文事,主上奉保夫人請之勤,欲臺中無事,不可以達生爲是。」時有人投匿名書云:「持平洪受人段子,見辱於訟者,大司憲、執義亦受賄。」吏以其書來告,濱徐曰:「必達生所爲也。」他日持平李枰語人曰:「吾見直講盧公弼,謂我曰:『富商曺繼文,以綾段綃若干匹,賄吾父,求助其訟,父叱而不受。』」公弼,贊成思愼之子也。

10月8日[编辑]

○戊午,傳于議政府曰:「王者體天理民,好生止辟。刑獄之設,初非得已,囚繫之苦,所不忍言。一入圜土,枷手械足,度日如年。古人云:『畫地議不入,刻木期不對。』非浪言也。予以寡昧,叨主臣庶,每軫泣辜之仁,期底刑措之治。乃立決訟三限之法,屢命有司,刻日科斷,毋或淹滯。予之用心,非不至也,乃何比來淹滯者滋多?終致無辜瘦死,幸而得原,見釋之日,資財盪盡,事育無繇,良可愍也。此豈非爲有司者,哀矜不至,明愼不加,晩仕早罷,惰於推覈,數日可決者,延至數月,數月可辨者,延至數歲,或怵誘威富,故爲淹延,苟偸仕滿,坐待遞期而然耶?此非人臣體上奉公之義也。每念至此,自責予明斷之未至也。惟爾司獄官吏,體予至懷,各自刻勵,無或小有淹滯。如或有違,予必不貸。縱不以銜冤抱恨者爲念,獨不惜一己之性命乎?於戲!明愼不留獄,各欽攸司敬,忌罔有言,無貽自悔。其諭中外官吏。」

○吏曹啓:「諸司官吏直宿者,或人定乃往,或罷漏前便出,或不直宿。夜中人物不通,故本曹無由檢察。請依刑曹、義禁府例,本曹直宿郞官,受通行標信,不時摘姦。」從之。

10月9日[编辑]

○己未,吏曹啓:「凡代人加資者,一時特恩,而不卽呈單子,久經歲月,或呈單子,或準前受告身,希望受職,非惟猥濫,恐姦詐之徒疊受。請戊子年以前代加,竝勿擧行,今年閏二月代加,亦於八月晦日前呈單子外,竝勿除授。」從之。

10月10日[编辑]

○庚申,初,工曹判書梁誠之上疏陳事,命院相議之,至是議啓。上曰:「所議者皆近之,但社長定役事,無奈不可乎?其更議。」都承旨權瑊對曰:「社長除役與否,臣未知。若有傳旨則已矣,無傳旨則豈不役之?若然則有誠於善心者,不憚其役,而爲社長無誠心者,自不爲社長矣。」

10月11日[编辑]

○辛酉,慶尙道觀察使尹慈、咸鏡道觀察使李繼孫辭。都承旨權瑊啓:「臣聞全羅道賊黨,今移屯晋州花開縣等處,其衆頗多。」上謂慈曰:「已遣宣傳官往捕,卿其協力捕獲,須殄殲之。如或勢難,發兵捕之。」

10月12日[编辑]

○壬戌,傳曰:「世祖朝設里門,盜賊寢息,近來里門或廢毁,予使宣傳官審視,幷審加設處。」院相金礩、都承旨權瑊啓:「里門之作,里人共爲之,加設無妨。」上曰:「時方天寒氷合,兩界守令,無奈有新除而未赴任,有闕而未除授者乎?且平安道別赴防官軍,已入送乎?其考以啓。」

10月13日[编辑]

○癸亥,甲士金繼童啓甲士李末中等亂言。上令宦官安仲敬,書所言,仍令宣傳官永善、守利,押直繼童于後苑,示仲敬所書于承政院,使捕末中等。命召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靑松君沈澮、領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南陽君洪達孫、上洛君金礩、左議政尹子雲、淸川君韓伯倫等,令兵曹正郞許誡、義禁府郞官,拿致與末中相話者李陽補、張紹玉、高孟達,又命宣傳官,把宮城四門。上御忠順堂,諸宰及承旨等入侍。上問繼童,對曰:「臣與甲士李末中、李陽補、張紹玉、高孟達等,於本月初七日,直昌德宮內兵曹傍門。夜末中自他所來,與臣等論話時,有鵲鳴于後苑。末中聞之曰:『怪哉!鵲夜鳴,則主人將去。』陽補曰:『此空闕也,主人謂誰?』末中曰:『此家之主,上位也。汝第觀之,主上將危矣。』陽補曰:『何謂也?』末中曰:『前王革累代相傳科田,且不分貴賤,竝籍正兵,民之怨讟至深,享年五十一薨。今主上豈久乎?』陽補曰:『然則誰將主器乎?』末中曰:『豈無人?永順君有之。』」永善、守利啓:「繼童不啓與臣所言。」上以問繼童,繼童囁嚅不言,强問然後乃言,其言不道,不忍聞也。問陽補,陽補固諱之,訊杖四十餘下不服,使繼童面質乃服。又問紹玉、孟達,皆對不以實,杖訊乃言。囚陽補、紹玉、孟達、繼童、觀音老于闕內,命遣義禁府佐事趙崝,往捕李末中于楊州。

10月14日[编辑]

○甲子,命司饔院,饋四所軍士及闕內諸司晝直官。

○傳旨義禁府曰:「李末中,罪惡貫盈,今逃不現。藏匿者,家長處斬;告者,有職人,超授金帶,賤人永良銀帶,鄕驛吏免役銀帶。雖罪干末中者,及凡有罪者,若捕末中則免罪,依上論賞,其速張牓諭衆。」

○佐事趙崝拿李末中于楊州以來。上御忠順堂,孝寧大君、密城君琛、永順君溥、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靑松君沈澮、領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南陽君洪達孫、上洛君金礩、左議政尹子雲、淸川君韓伯倫、大司憲吳伯昌、承旨等入侍。命鞫末中,末中固諱,杖之猶不直對。雖用圓杖,末中猶不盡以實對,乃令繼童、陽補等面質。繼童言之甚悉,末中服曰:「然。但儕輩間戲言耳。」上曰:「屬上之言,何以爲戲言乎?汝指言永順君溥,必有共謀者。其悉言之。」末中曰:「永順君,登科多藝,且有勢故云耳。實無謀計。此臣之不肖也。」上疑末中等有所謀者,令義禁府,分囚紹玉、孟達、陽補、末中、繼童等,主人男女,使不得相通,命叔舟、致寬、承旨李崇元等,往鞫之。又問紹玉、陽補、孟達、崔閏角等,所言如初。遂下傳旨于義禁府曰:「甲士李末中、李陽補,發大逆不道之言,凌遲處死;高孟達、張紹玉、崔閏角等,聞而不告,處斬皆梟首三日。」昌孫等啓:「宗親非獨溥也,末中獨指溥言之,豈無其情乎?請加罪。」上曰:「人罪未著而加罪,無乃不可乎?」昌孫等復啓曰:「凡人爲人藉口不祥。宗親不爲小也,今溥獨爲人口所藉,爲溥之計,亦當待罪於外,以息人言,以圖自安,請流遠地。」不允。諸宰旣出,伯昌固請再三,不允。叔舟、致寬等,自義禁府來啓:「末中主人,無可鞫之事。」又與諸宰合辭啓曰:「臣等前日,將溥及浚事,請加罪,上敎云:『予當商量。』今又末中等指溥言之,請流遠地,以安人心。」請之再三,亦不允。

○諭平安、咸鏡道節度使曰:「今聖節使尹岑聞見事目云:『遼東摠兵官、御史等,議海西女眞等報云:「建州野人等,收拾兵馬千餘人,往高麗地面報復。」』嚴備防禦諸事,交相馳報,毋輕毋忽。」

10月15日[编辑]

○乙丑,雷。

○臺諫啓曰:「臣等聞,李末中指言永順君溥,溥豈無罪而爲人藉口乎?請罪之。」上曰:「誰云指溥言之?」對曰:「大司憲吳伯昌,昨日詣闕,聞末中之言而言之。溥雖不干,且無同謀之事,然被人藉口,實可罪之。雖未得罪之,請流于外。」上曰:「溥若有罪,雖親子何處於內哉?」

○命甲士金繼童陞一資敍用,觀音老賞綿布三十匹。

○敎曰:

無君必誅,王法攸重;詛上棄市,漢律尤嚴。刑失其當,惡何由懲?玆者甲士李末中、李陽補等,謂國法不便於己,而極口無道之言,訕侮寡躬,遂及先王。張紹玉、高孟達、崔閏角等,從傍預聞,不卽來告,問亦不遂,釋玆不誅,是謂無法。已將末中、陽補等凌遲處死,紹玉、孟達、閏角等處斬。於戲!孽自己作,罪不可逭;罰當其辜,匪予私怒。

10月16日[编辑]

○丙寅,雷。

○掌令朴崇質、正言丁克仁等啓:「昨敎曰:『溥若有罪,雖親子罪之。』臣等反覆思之,溥雖無罪,必有可疑之事,故彼得以藉口,雖不得加罪,請出外以絶人疑。」上曰:「溥若有可疑之事,則何不斥言某事爲可疑乎?汝等以溥不可居王城,則汝等宜避居外。」崇質等復啓曰:「溥若有可指言之事,則臣等豈但請出外而已?向者逆賊南怡,亦以爲言:『溥有可疑之迹,實爲可罪。』今若置而不問,則恐復有如此言之者。」上曰:「君臣豈有戲言歟?予已諭溥矣。」崇質等再請,上曰:「其勿復言。」

○命復設自擊漏,因金石梯所啓也。

○命放海州官奴永屬宦官朴孟孫。

10月17日[编辑]

○丁卯,賜翊戴功臣刑曹判書姜希孟、星山君李存等白金表裏、內廐馬。

○刑曹啓:「興海人李楨孫,奸石乙金妻四月,與四月謀殺石乙金,金戒生聽楨孫之言,殺石乙金。請楨孫處斬,四月凌遲處死,戒生處絞。」命戒生減死,餘如所啓。

10月18日[编辑]

○戊辰,以李克墩守司憲府大司憲,朴楗漢城府右尹,衡進禮君,鄭忱戶曹參議,權恪全羅道觀察使,吳伯昌中樞府同知事。

○命賻沈安義母米豆幷三十石、紙百卷。

○行同知中樞府事金禮蒙卒。輟朝一日,致弔賻奠。禮蒙溫雅淸修,博文好學,工於詞賦。早捷科第,選補集賢殿,歷事累朝,官至工曹判書。嘗兼成均司成,每簡試諸生製述,有優等者,必與褒奬勸掖,使之成就,凡與人交,不立崖岸。至是以病乞身,歸忠州而卒,士林哀之。諡曰文敬:學勤好問,文;夙興恭事,敬。子,德源、性源,皆登第。

10月20日[编辑]

○庚午,傳旨吏曹、刑曹曰:「凡決訟,每三月內,掌隷院小事則三十道,大事則二十道,刑曹小事則五十道,大事則三十道,不準者降一資。」從上黨君韓明澮之言也。

○命放典獄署定役興守、京畿濟物梁充軍車今同、李仲山、趙明、文小善、井浦充軍金重南、吳繼孫、金之、忠淸道水營充軍吳繼生、崔仲山、律學廳直定役每邑達、全羅道康津崔水山、平安道滿浦定役田終同。

○賜革罷川寧縣官舍基地于韓明澮。

○故學諭尹承顔妻楊氏,故縣監守道之女也。嘗孀居文義縣,其母及兄弟,欲奪其志,乃自縊而死。

○司憲府啓:「私奴安守,敺打妻母,請發配江原道淮陽。」從之。

10月21日[编辑]

○辛未,聚文科擧子于慶會樓下,以高靈君申叔舟、右贊成盧思愼、刑曹判書姜希孟爲讀券官,左承旨李克增、右副承旨鄭孝常爲對讀官。出策題曰:「予承先志,思有以繼志述事,而未得其道。竊念爲政莫如養民。年不至凶,而民食不裕何也?將由徵斂無節歟?三農失時歟?賑救無術歟?裕民莫如均賦。賦非不均,而民苦於輸納何歟?將由所收不因所産歟?所産不足支所收歟?安民莫如弭盜。法非不嚴,而成群勦掠,民甚受害何也?將由捕盜之法不密歟?官吏慢於奉行,遂使滋蔓至此歟?必有救之之術,子大夫其悉陳之。」又出表題曰:「擬唐秦王世民,賀平定竇建德、王世充。」有能兼製者,許令製之。以綾城君具致寬、兵曹判書李克培、參判韓㠖爲武擧參試官,上御忠順堂,諸宗宰、承旨等侍。取武擧余吉昌等二十八人。

○大司憲李克墩、執義趙岷、掌令李陸、朴崇質、持平李枰、洪濱、司諫曺幹、正言丁克仁等啓曰:「前日啓永順君溥事,未蒙允兪,臣等敢請。」上曰:「勿言之。」克墩等更啓:「屢聞上敎。然宗親多而指言溥,日者南怡謀逆時,亦指溥言之。自古有如此,雖無罪,須避出外,若令出外,則溥亦得安矣。」上曰:「予當商量。」

○遣同知中樞府事吳伯昌,如大明賀正。

○遣通事司譯院副正金由敬,管押被擄逃來婦女三姐等三口,解赴遼東。

10月22日[编辑]

○壬申,取文科成均生員蔡壽等三十三人。

10月23日[编辑]

○癸酉,刑曹判書姜希孟啓,全羅、慶尙道盜賊肆行。命召院相等,議捕賊事宜。領議政洪允成啓曰:「臣聞全羅地面,賊盜嘯聚剽竊。寶城郡守,使內禁衛宣尙謹爲捕盜監考,尙謹追賊,遇乘有屋橋子者,稱晋州牧使室內,尙謹等知其爲賊,欲捕之,賊殺尙謹等三人,斷其頭而去。咸平縣有宋佐郞者,欲迎壻,隔數日,賊徒來攻,取女子而去。今賊徒移屯慶尙道晋州、花開、薩川等處,求禮縣監,追逐未捕。今若不除,勢將滋蔓難制。前朝之季,號爲倭寇而草竊者頗多,今此捕賊,不可緩也。」上曰:「何以處之?」允成等對曰:「可遣將帥有重望者,捕之。」上曰:「與諸院相共議以啓。」高靈君申叔舟、靈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左議政尹子雲、都承旨權瑊及允成、希孟共議,草事目以啓:「一,全羅、慶尙道,各主將副將各一人,各率京軍官十五人,從事官一人。一,各其道節度使,聽京將節度。一,京軍官乘傳,各持私戰馬,官給草料。一,京將各給司僕寺戰馬五匹。一,全羅、慶尙之間,賊若互相逃避,二道主將,幷力捕之。賊若逃入忠淸道,則亦追捕之,欲用忠淸道軍士,則忠淸道節度使亦聽令。」從之。以平陽君朴仲善爲全羅道主將,行護軍金致元副之;文城君柳洙慶尙道主將,行護軍卞袍副之。賜仲善、洙等敎曰:

予聞全羅、慶尙等道,不逞之徒,嘯聚成群,剽竊爲盜,賊害良民,逃竄山野,邀拒官軍,今宜痛絶根株。遣卿領軍往捕之,殺以止殺,豈得已哉?所行便宜,條列于後,卿往欽哉!一,用兵時,副將以下,不用命者,軍法從事。一,賊徒若拒敵官軍,臨機捕殺,自首者脅從者,囚禁啓聞。一,軍民能捕獲者,賞職超三資,願賞布者,給綿布一百匹,賤口免賤,鄕吏、驛子免役,論功等第,悉如獲敵。一,盜賊如能自中告捕者,免罪,賞同凡人。一,婦女老弱,勿殺囚啓。

又諭全羅、慶尙道官吏軍人民等曰:

予聞賊徒利於剽竊,潛聚山野,愚惑之民,或因飢寒,或因避役,相聚爲群,焚蕩民居,掠竊子女,無所不至,以至拒敵官軍。今遣將動兵捕之,其自首者脅從者,囚禁以聞,予將論恕。如或敢拒者,令臨機捕殺。賊中有能自相告捕者,免其罪,賞與凡人同。其速張牓通諭,使愚民轉禍爲福。官吏軍民,能捕獲者,賞職超三資,願賞布者,給綿布一百匹,賤口免賤,鄕吏、驛子免役,論功等第,悉如獲敵。其或漏洩通謀,或慢於捕賊者,當以軍法治之,爾等各宜審之。

初,務安人張永己者,嘯聚無賴之徒百餘人,草竊于慶尙、全羅道,儀物擬於宰相。遇行者輒殺以取貨,嘗搆草屋二十餘間于智異山,晝聚於屋,夜則分遣諸盜,縱火怯奪財物。自後雖白晝益肆,有違者立殺之,人望見其徒來,則罄家財與之,冀得免死。守令率官軍,累戰皆不利,行者路絶。永己壯健絶人,且多謀,往來倐忽,莫知所之,大軍迹之,亦未擒獲。由是永己益橫,莫敢誰何。節度使許琮,專制一道兵馬,怯不能制,畏永己如虎,令賊滋蔓,至勞京軍。後永己爲長興府使金舜臣所獲,命特進舜臣嘉善,餘各論賞有差。

○戶曹據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啓:「本道江邊諸邑,軍需不敷,請昌城等邑,移給義倉之穀,令納所在邑,載會計。」從之。

10月24日[编辑]

○甲戌,慶尙、全羅道主將事目:「一,同黨及贓物置處,杖訊。一,僧人盜跡明白者,囚禁杖訊。一,圍賊五日後,軍士給料。一,幷諭諭書于寺社。一,賊黨慮或逃入諸島,令其道水軍節度使聽令。」

10月25日[编辑]

○乙亥,臺諫啓曰:「前日臣等啓永順君溥事,上敎曰:『商量。』臣等待命數日,願聞上敎。」克墩又啓曰:「前日尼僧湛淨,誣告掌令李陸從李封之請,命義禁府、承政院,已辨陸無罪,請治湛淨誣告之罪。」上曰:「溥事,不唯不商量,且不介意。湛淨則當坐誣告之罪,然尼僧何必治罪?」克墩又啓:「湛淨雖曰尼僧,不忘世事,對訟於官,豈宜待以尼僧而不治其罪乎?本府耳目之官,臣等雖駑,衙門甚重。今不治罪,使無懲艾,則焉能展布以盡其職乎?請須罪之。」卽命承政院,議定湛淨罪以啓。承政院啓:「湛淨誣告罪,應杖七十。」從之。

○戶曹啓:「曾命諸道國屯田,自明年,許民耕種,官收一半之租。意必守令不用意勸課,請令諸道觀察使,檢察勤慢,每歲抄錄田之結負及收租之數以啓。」從之。

10月26日[编辑]

○丙子,以黃孝源爲商山君奉朝賀,尹賛坡城君,李存星川君奉朝賀,李存命陜川君奉朝賀,柳漢星山君,金孝江長川君。孝源喜怒無常,妄以慷慨自許,傲視人物,內實貪淫,醜行多著,人皆鄙之。存命、漢、孝江,皆宦官也,宦者封君,自田畇始。

○司憲府啓:「卒領議政黃守身妾李氏,稱後妻,狀告:『黃眘父卒三四日內,擅分鞍馬、布貨、雜物,下逮賤妾子,而獨不給女之所生,眘葬父後,稱病不祭。又家翁同居家正堂外,其餘閒閣,皆幷財造成。又眘父歿後,糧科器皿,封閉不給。然家翁使其兄致身,成婚書爲婚,及丁亥三月,稱黃生爲後室之子,告于忠勳府,又狀告吏曹,欲受爵牒,女之爲嫡明甚。』府擧此劾之,守身妾仍邑加云:『眘給李馬一匹、鞍子一。』醫員宋欽、徐仲誠云:『眘病時,欽承傳胗候,仲誠救眘病。』奴終金云:『領議政沈澮啓眘病,注書承傳勸肉。』眘非稱病不祭明矣。李之所謂:『幷財造成家。』則守身傳得於父,樓舍行廊,以舊材改造,而別造一家以給李,庫則非眘封閉,眘妻及李繼重、崔漢良妻與李封之。守身天順三年正月,受贊成之職,而景泰七年十一月婚書,以贊成結銜,其爲追述顯然。守身妾仍邑加等云:『守身稱李爲咸陽加氏,俗號姬妾爲加氏。仲非,水口門加氏。』李之婢思郞亦云:『李累年隨居,而不以命婦詣闕。』但以經都官奴婢文券內,守身妾子黃心著名,稱李爲嫡母。李據此爲證,心云:『李氏出示文券,令我署名,我於父生前形言非嫡爲難,不獲已署名。』我國之俗,婚姻之際,男歸女第,守身娶李時,李在八九日程,而使奴僕率來,且守身手書庚辰年日記冊,書李曰咸陽加氏,李之母曰咸陽加氏母,李之爲妾明甚。守身以李之子生爲後妻之子,而告忠勳府,是則溺愛欲貴其子,不足信也。致身追成禮書,以亂嫡妾之罪,已經赦宥,未得追論。爲人子者,父母所愛,至於犬馬,亦當愛之,況李雖妾,父所鍾愛,且有子,而眘父死未幾薄待,俾不得安住,又本府因李狀告劾問時,眘給穀,詐稱云:『前此給之,而李不受。』其爲不直甚矣。請眘按律治罪,以李爲妾。」從之。

10月27日[编辑]

○丁丑,命上黨君韓明澮、寧城君崔恒,草禁僧條件。明澮等草啓曰:「度牒之法,載在《大典》,然其中鄕吏、驛子、官奴,避役違法,削髮者尤多。今後鄕、驛吏爲僧者,告其邑,轉報觀察使,移文禮曹,令兩宗,試《心經》、《金剛經》、《薩怛陀》、《法華經》,中格者啓聞,收丁錢正布五十匹,給度牒。違者處斬,其族親隣人知而不告者,杖百,守令不檢擧罷黜。法前爲僧者,五十歲以下,限明年正月晦日,許自告官。」上曰:「此無乃太甚歟?其示院相。」於是恒及高靈君申叔舟、領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左議政尹子雲等議:「可依所啓,但違者勿斬,杖百還役何如?」從之。

10月29日[编辑]

○己卯,日暈,有兩珥。

○有人上白岳山,或擊錚,或以衣揮之,乃壯義寺奴閏山,訴其寺住持斯一所犯也。命囚都摠府。

○兵曹啓:「正兵、破敵衛,願屬甲士、別侍衛者,各於當番,只考本衛牒報試才。故或倩人代射,冒濫者多,軍士不精,職此之由。請今後甲士、別侍衛試才者,令諸道節度使,每年春秋,聚都會所,親監試取,中格者矢數及容貌四祖,載諸都目狀,送于本曹,本曹考都目狀,與都摠府更試才。節度使初試時,依京中例,別侍衛則騎、步中五矢以上,甲士則騎、步中四矢以上,未滿矢數者,取彎百斤弓者,京中初試亦依此例。」從之。

10月30日[编辑]

○庚辰,全羅道扶安縣望日庵僧竺日啓:「臣十月初一日,率子第僧白雲、雲水,自金堤,向慶尙道,雲峯縣海峴及智異山等處,軍士結陣,臣不得過行,還到南原府栗谷。草幕僧云:『積城津兩邊,軍士結陣。』臣向淳昌郡沙月峴等處,軍士結陣,臣不得過行,向潭陽府龍川洞,軍士結陣,臣還到金堤妹夫朴枝茂家。金堤軍士等,本月十五日,聚全州長信院,將帥云:『不可私聚軍士。』遂放之,臣於二十四日來京時,又聞金堤郡更徵兵。臣遍行全羅道,略無群盜,自今年六月,以捕賊爲名,屯軍諸處,臣竊疑錦江、漢江氷合後,擧兵上來。臣所持路引,則扶安縣文殊寺僧義惠、信應所爲也。昔者僧律師於文殊寺,置木印方圓各一樣,至今行用,凡受路引僧,竝於是寺受之。」承政院以啓,且曰:「全羅、慶尙道,盜賊方熾,而竺日云無,其所持路引,印跡亦僞,請遣人搜其印信,拿僧徒以來。」命囚竺日于義禁府,遣鎭撫宋叔琪于扶安。

○承政院啓壯義寺奴閏山供招云:「寺僧頓成,以佛供米,詐稱水陸齋雜物,貿易潛移住持斯一弟子僧信安母家私用,又給寺婢小非等四人米各四斗釀酒,反謂寺奴子等偸用,移關刑曹分徵。」命刑曹鞫之,杖頓成一百,刺字還俗。

○命宦官申雲,密問都承旨權瑊曰:「恭靖大王封崇事,議者紛紜,卿意以爲何如?」瑊對曰:「太宗親受禪而不稱號,世宗朝禮備而不爲,世祖朝修擧廢墜,而亦不擧行,以此觀之,今雖不爲猶可也。」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朔辛巳,上移御忠順堂。

○慶尙右道節度使李克均馳啓:「晋州牧使、判官,以光陽縣之報,到花開縣,見賊於菩提庵古基。賊造幕十九間,設祭臺,棄馬十四匹,鞍子或裂或燒,殺一男子。求禮白丁哲山云:『我從求禮縣監,與賊戰於菩提庵洞,縣監敗北退兵,賊殺軍士三人而遁。』意必深入智異山,臣卽往晋州,抄率本州及泗川、昆陽、河東等邑軍士,陣于花開洞口,探候賊跡,賊屯沙里庵古基。距陣六十餘里,山路險惡,臣欲出其不意掩捕,令軍士皆步到賊屯,賊先登嶺上,先送女人及輜重。賊十六人,與臣先鋒戰,臣追逐三十餘里,戰凡六合,射賊吳德生擒之,奪其財産,賊乘夜大呼突陣,臣之伏兵追射,賊乃遁向求禮。臣追至四十里,糧盡,行三日,軍士勞憊,故退兵,令本鎭軍士,仍留結陣處防護,付所奪財産于晋州。」是戰也,克均率步兵,圍賊所在峯,賊使其妻,打羯皷,使諸賊分守峯下,射中官軍二人,遂逼克均,克均仰攻之不利,遂退屯,至數里,有一卒聞轉石聲,謂賊所爲,驚懼失走。時日已昏黑,諸軍自相蹂踐,須臾皆散,久乃知之,稍稍還聚而行,夜半賊突陣,因縱火焚山滅跡而遁,官軍懼不敢動。

11月3日[编辑]

○癸未,兼吏曹判書韓繼美,以都摠管入直,令本曹佐郞朴叔達,詣承政院啓曰:「司譯院打角夫望報單子,濃墨書寫,故本曹移文禮曹,承文院誤書康字爲唐字。請待罪。」上曰:「勿待罪。」仍傳于承政院曰:「繼美不親請待罪,而遣郞官啓之,人臣之禮,果若是乎?今後承政院察之。」承旨等對曰:「臣等亦以爲未便。但繼美因入直,未敢擅離直所,故轉啓之,臣等亦有罪。」命召繼美責之。

11月4日[编辑]

○甲申,司憲府啓曰:「本府遣書吏、皂隷,禁奔競于河東君鄭麟趾家,有一人來謁,皂隷等執之,其家僮執皂隷,斷書吏衣紐。麟趾呼書吏、皂隷,考其號牌,叱之曰:『間有僞禁亂者。』書吏走還,其家僮等,贈皂隷綿布半匹,請放奔競者。臣等竊謂,麟趾非惟不繩家僮,執辱法司衙前,且賂以綿布,請鞫之。」上曰:「其用公緘劾之。」

11月5日[编辑]

○乙酉,賜尙宮洪氏奴婢二口。

○承政院奉旨馳書京畿、忠淸、全羅、黃海道觀察使曰:「今年漕轉空船,去十月初六日,到泊泰安郡葛項前,五十一艘漂流。宜卽定差使員,搜覓諸道諸浦依泊可疑處。」

○傳于承政院曰:「予嘗以因疾肆赦爲可笑,且予今非有疾,但今冬月冱寒,其放輕繫何如?」院相金國光、承旨等對曰:「冬月下赦,帝王常事,世祖朝亦行之。」傳旨于義禁府、刑曹曰:「今當仲冬,氣甚冱寒,慮有滯囚,橫致殞命。自今月初五日昧爽以前,奸盜及關係綱常外,徒以下罪,竝皆放赦。罪雖重,情有可恕者,罪雖輕,有不可不懲者,囚人罪名情狀,議啓放之,以此幷諭諸道觀察使。」

11月7日[编辑]

○丁亥,院相申叔舟啓曰:「前日對馬州宗貞國特送僧崇悅,還島後,迄今無回報。對馬州一年例使船,凡五十艘,而今無一艘來泊。且平茂續,以刷還三浦倭人爲名,出來已久,徘徊不卽上來,凡此數事,實難測度。又念以捕盜起兵於下道,彼必不知其故。茂續爲本朝堂上官,請遣朝官饋茂續,仍語曰:『今方冬寒,卿久在外,故上遣臣慰之。』探候而來何如?對馬州太守宗貞國之主,卽小二殿也。曩者日本國王,令大內殿,伐小二殿而取之久矣。今國王令大內殿,還舊彊于小二殿之孫貞國。乃從小二殿,到博可大,復舊土,今已回來,請遣通事,齎人情物件,往對馬州,慰貞國。且博可大,日本門戶。我國自古優待小二殿,與大內殿相垺,請送書契及人情于對馬州傳之,轉送小二殿,致其復土可慶之意何如?吉凶慶弔,交隣之道,若待彼有求而後從之,則必不德我。」上曰:「遣朝官,慰茂續可也,遣致書人情于貞國、小二殿,無乃卑屈乎?」叔舟啓曰:「上敎允當。遣朝官于茂續,聞見而後,致書及人情,未爲晩也。」從之。

○刑曹啓:「行副護軍沈澣妻李氏奴孟植、仲石,入壯勇隊,不禮本主,其母小斤亦然,當得情科罪。然孟植、仲石,拷訊已三次,小斤二次,猶且不服。無他證人,只以家中女奴爲證,瞹昧難明,不可遽置重典。但照李氏狀告,孟植、仲石、小斤等唐突,所在處則雖無切追之言,意必强狠不遜,請依律杖一百,還主役使,以正風俗。」從之。

11月8日[编辑]

○戊子,日暈。

○漢城府啓:「前者承傳,五部坊里雜色軍,令五家出一丁,然三日內,急速作保,頗有未盡。更令五部官吏,每戶摘姦,改正作保,東部一百三十保,南部二百八十七保,西部二百七十四保,中部二百三十九保,北部一百二十四保。」

11月9日[编辑]

○己丑,上以至日,進賀箋表裏于太妃,中宮亦進表裏。議政府亦率百官,以黑衣品帶,行賀禮,進箋表裏方物,又賀太妃。命饋二品以上宗宰、入直諸將及承旨等于思政殿月廊。

11月10日[编辑]

○庚寅,傳于承政院曰:「明日,太妃誕日也,京外家僮見囚者,及軍士闕點等罪,赦之何如?」承旨等對曰:「允當。」

○院相韓明澮啓曰:「臣聞全羅道强盜逃散,勢必將至于京。臣請諭五部官吏,令告自外來者。臣聞諸邑用鐵時,取民刀鉅,是無吹鍊之法,鐵貴故也。請復鐵場。守令治樓臺觀謝,以爲娛樂之所,有弊於民,故世祖禁之,非禁修葺官府也。守令等因以不葺官府,請令修完。」上命明澮與高靈君申叔舟,草事目以啓:「一,下道强盜,今因捕急,勢必逃散,潛竄他道及京中。京中則刑曹、漢城府,令坊里管領保伍,登時告捕,重賞,如或不捕不告,重論。外方則觀察使、守令,張牓廣諭,令監考、正長、保伍捕告,賞罰一如京中。一,軍民能捕獲者,賞職超三資,願賞布者,給綿布百匹,賤口免賤,鄕吏、驛子免役,論功等第,悉如獲敵。一,盜賊如能自中告捕者,免罪,賞同凡人。一,藏匿盜賊而不首者,知情不告者,雖宗宰,皆以盜論,減犯人罪一等,官吏不用心曉諭捕獲者,杖一百罷黜。一,今無鐵場,臨時取民,民不能吹鍊,盡輸農器於官,民不堪苦,令詳定所,量定鐵場,以除民弊。一,京外公館,官吏專不修葺,將盡頹落,必大興工役,然後可復。京中工曹,外方觀察使,檢察修葺,毋使頹圮,勿令弊及於民。」從之。

○日本國持平,遣使來獻土物。

○全羅道節度使許琮馳啓:「賊黨聞起兵捕賊,逃至慶尙道,臣移文慶尙右道節度使,又於慶尙道連境求禮、南原、雲峯、光陽等邑,聚軍士捕之,又慮還向本道,伏兵於要路以待。十月十七日,昌平縣報:『昨夜,賊人男女幷百餘人,自玉果來,殺防護所甲士李進山等五人,射中鄭以下等六人,卽向光州無等山。』臣與宣傳官柳塢,窮追掩捕賊黨,獲羅州金大等六人。金大供云:『賊黨務安人張永己等二十五人,幷妻子女摠四十二人,今因窮追勢迫,棄妻子逃散。』臣以賊等容貌年歲,移文本道諸邑及他道捕之,且慮賊奪船涉水,亡匿海島,令水軍節度使、萬戶,刷公私船,浮泊以待。臣謂此賊獷捍成黨,非但多殺人物,抗拒官軍,非他强盜之比。請保納人及知情不首者,竝依强盜窩主例論,有能告官捕獲者,於捕强盜之賞,加等賞之。」下承政院議之,承旨等啓:「賊拒敵官兵,卽同反逆,緣坐人等,請依律文區處。」從之。卽馳書于全羅道觀察使、節度使曰:「强盜等拒官兵,卽同反逆,其應緣坐人幷囚。」琮又啓:「求禮縣監朴謙仁,起兵捕盜,至晋州花開縣,盜射中謙仁卒五人,斬二人,謙仁懼退,匿不以報,請罷謙仁職。」從之。

11月11日[编辑]

○辛卯,以太妃誕辰,進賀箋表裏,中宮亦進表裏于太妃。議政府亦率百官,進賀箋表裏。命饋二品以上宗宰及承旨等于思政殿東庭。

○命司憲府,劾賀禮不隨班朝士。

○太妃詣永昌殿,行茶禮。

○全羅道觀察使啓:「靈光人李坤年百歲,任實人池氏年百一歲,令所在邑,歲給米十石。」命下禮曹。

11月12日[编辑]

○壬辰,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寧城君崔恒、領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左議政尹子雲、右議政金國光等議啓:「造作兵船,功力至重,若不以時烟燻,則未經數年,皆爲無用之器。改槊徵納之法雖立,官吏不勤看守,甚爲不當。請自今,如有限內朽惡者,須卽徵之,勿揀赦前,抵罪罷黜,幷論水軍節度使。」從之。

11月13日[编辑]

○癸巳,咸鏡北道節度使金嶠馳啓:「鏡城鎭報,八月初十日,唐人自稱多士哈來言:『父孝山,不記職銜,母則少時身死,故不記名。隨父居遼東,年十一二歲時,被擄於東良北兀良哈羅吾寬,爲奴三年,羅吾寬轉賣於甫靑浦兀良哈餘禾,餘禾役我十餘年侵虐,故逃來。』餘禾云:『多士哈非我所擄,羅吾寬自多士哈父母,累代役使,我買多士哈役之。前此再逃來童關鎭,我乞還役之,今亦逃來,乞須還給。』且多士哈不解漢語。富寧鎭報,唐女弄今云:『父張萬守,不記職銜,母老乃,居遼東。嫁李昌守隨居,前四年間,被擄於東良北兀良哈多良哈,嫁居多良哈,往兀狄哈處,乘間逃來。』多良哈云:『我買弄今於火剌溫兀狄哈,累年作妻率居,今乃逃來。我報邊効力,且吉州女今音德,被擄於兀良哈,我買得還本,乞還給弄今。』餘禾及多良哈,久居近境,報變効力,且多良哈刷還今音德有功,多士哈、弄今,何以區處?」命下禮曹議之。兼判書申叔舟議啓:「嶠所啓逃來唐人,皆不得明言派系,亦不曉漢語,不可謂之唐人。如是而不還本主,則勢必生釁。自世宗朝,唐人逃來者,其本主來尋,而非唐人,則邊將擅給,實是唐人,則上送事,雖或誤,但指邊將處置之失宜矣。嶠今稟旨,假使事露,若曰:『國家知而處之。』則此非好事。前日累次下諭,而嶠猶不知,請更諭下諭何如?」叔舟又啓:「中樞府知事李邊,精解漢學,無出其右,故承文院、司譯院後進之輩,皆就學於邊,今奔競法嚴,此輩未敢就學,須令後進,及邊在時學習。邊年老宰相,職不權要,請勿禁奔競,使學漢語者就學。」上曰:「勿禁邊家就學漢語者。」命叔舟,草諭嶠書曰:

今見卿所啓多士哈、弄今等事,前於六月,以唐人三姐、李山等逃來,累朔淹留,或至經年,然後還給與否,啓聞取旨,諭卿令逃來數旬內,無有推尋者,宜卽上送,八月逃來唐人,卿何不卽取旨乎?又於去年三月下諭:「今後近居彼人等,若曰非唐人者,知而不知,還給爲可。」卿何不審此意乎?今卿親自先招餘禾、多良哈等詰問,乃令多士哈、弄今對論,仍語多士哈等曰:「汝等雖曰唐人,或不知派系,或不曉漢語,不可謂之唐人也。」餘禾則曰轉買久遠,所使多良哈則曰爲妻率居,今宜還給。今後近居彼人等奴婢逃來者,其主旬日之內來尋,曰非唐人,則依前諭給之,若旬日之內無尋者,則卽上送後,有尋者語之曰:「汝在近境,何不卽來告我乎?今已上送,不可中止。」

○義禁府鎭撫宋叔琪,收木印方圓各一顆,及可疑文書,于全羅道扶安文珠寺,拿僧義惠、信應、白雲、雲水而來,命囚義禁府。

○斡朶里中樞馬金波老等八人,來獻土物。

11月15日[编辑]

○乙未,火剌溫兀狄哈中樞府同知事阿充介等六人,兀良哈上護軍松土等四人,來獻土物。

○御札諭全羅、慶尙、忠淸道觀察使、節度使及全羅道主將朴仲善曰:

近者無賴之徒,嘯聚山野,殺害人畜,恣行不道,累諭搜捕,又遣將士捕之,卿等不以爲意,搜捕方略,至今不聞,使彼盜賊,坐生謀計,爲患轉深,豈予委任之意?如此蕞爾之盜,尙不能制,況有不虞,其能措手乎?今聞其徒變姓易服,縱橫村落,連至他境,卿等若秦視越,其可乎?今後各出奇計,速捕以聞。

11月16日[编辑]

○丙申,日暈。

○上御忠順堂,聚入直軍士於後苑,親閱。入直都摠管韓伯倫、韓繼美、兵曹參判韓㠖、參知鉉、院相金國光、行上護軍崔適、金尙珍、玄福君權攅、行司僕正韓懽、承旨等入侍。

○召還慶尙道主將柳洙等。

○傳于禮曹曰:「《經國大典》,自庚寅年正月初一日,遵行。」

11月18日[编辑]

○戊戌,傳于承政院曰:「予以足疾,久不視事,無乃有滯事乎?予欲武士試射,文士試藝,策之以漢、唐以來故事,卿等以爲何如?」承旨等對曰:「允當。」

○有人登白岳山上,且哭且麾,命問之,乃高陽正兵尹繼宗也。繼宗言:「臣番上到京,同里人金興,到臣家稱徵債,奪家産而去,臣告刑曹,刑曹不聽,告司憲府,亦不聽。」召司憲府、刑曹官吏,問之曰:「繼宗番上,不得狀告于本官,乃呈法司,而不聽理何耶?」掌令朴崇質、刑曹佐郞柳文通對曰:「金興,高陽居民,難以拿問,故不聽理。」上曰:「雖未拿問,當移本道,使之推問,而不爾何也?」遂命司憲府,移文鞫之。

11月19日[编辑]

○己亥,上還御交泰殿。

○別監欣山,與宦官李濟、白筍茂、書房色權仲孫等,坐於差備門外相話,濟撫門閾木曰:「豈特一二歲哉?有福木也。」欣山云:「燃火木也。」上聞之,命承政院鞫之,欣山云:「發說元情,則吾意其終朽則析而爇之。」上問:「其發言之情如何?」承旨權瑊等對曰:「欣山此言,卒然妄發也。然此言頗大而不肖,請杖問之。」從之。乃杖三十,欣山對如初,命放之。院相、承旨等啓:「雖蒙宥,不可復爲別監。請決杖,定其司苦役,以爲失言者之戒。」命杖八十,定其司苦役。

○全羅道節度使許琮啓:「多慶浦萬戶曺重希馳報:『私奴順伊來言:「有蹤跡詭秘者十餘人,到永平串。」卽率軍士馳往,賊徒已乘百姓金得戒小舟,向羅州押海島。我亦乘舟,追至本島甫里串,賊使其黨數人,遞騎他船,又使三四人逆射。適因潮落水淺,戰艦難以進退,且又日暮乃退。』臣據此,移文水軍節度使及諸浦萬戶,令搜捕於海島,且令沿邊諸邑,伏兵于下陸可疑處候之。但重希所管船艘,不及檢察,致令賊人奪去,又不知賊去處,臣已令差使員鞫之。」

○戶曹啓:「諸司官吏懶慢,凡經費或至數月,或滿一年,不錄重記。雖本曹檢察,謂無懲戒,慢不致意,錢穀會計,虛張其數,至爲不當。請自今有錢穀諸司官吏頒祿時,考其錄重記勤慢,其中一月外,畢錄重記者給祿,懶慢尤甚者,啓聞罷黜,月令監察勤慢,亦令司憲府檢劾。」從之。

11月20日[编辑]

○庚子,先是,上黨君韓明澮啓,其人復立事,及闕內各差備,以諸司奴子差定,諸司日益凋殘,請別監以良人差定,李末中罪重,而義禁府佐事趙崝能捕來,論賞何如。上曰:「崝後日啓達,其人等事,作事目以聞。」明澮草事目以啓:「一,今革其人,而燒木分定諸邑,令正月內畢納。然諸邑燒木輸納爲難,類皆貿易而納之,京中賣木者罕少,本價騰踴,倍蓰於前,非惟民弊益深,諸邑未得及期備納,國用乏絶,請其人仍舊。一,別監良人,幷定遞兒職,元額內別設,依良人除授例除職,去官後自願許屬甲士。侍女亦擇大小人員妾女子及嫁良夫所生。」命議諸高靈君申叔舟,叔舟啓:「燒木事,已曾參酌定法,姑待弊生改之。侍女事,臨時擇之,不必預定其法。別監事,從明澮議何如?」從之。

11月21日[编辑]

○辛丑,都承旨權瑊,進粟米麪,賜宣醞于承旨等。

11月22日[编辑]

○壬寅,上黨君韓明澮啓曰:「臣聞諸司奴子,多有彫弊,付外案而居京者頗多,請刷給。」領議政洪允成啓曰:「諸司胥徒鮮少,所納外貢,未能錄重記,故諸邑貢吏,久留京師,其弊不小。請建胥徒興屬之條,令諸道歲貢。」都承旨權瑊啓曰:「今革諸道察訪,而置驛丞。大抵察訪,雖庸劣者,皆體上意,今乃革之,諸驛彫殘殆甚。請令諸道都事,職帶察訪,俾專檢察,且諸驛殘弊之由,及阜盛條件,令訪問驛吏以啓。今陞驪興府爲牧,以堂上爲牧使,又置判官,英陵祭時,令牧使、判官、敎授及英陵參奉爲執事,有餘。請依齊、厚陵例,預降香祝,令驪州官致祭。且光陵之路,唯雙樹一驛,英陵之路,唯定安、阿川二驛,請兩陵執事,勿令乘驛路,以蘇驛路。」命注書,議諸政丞。政丞等啓:「兩陵執事勿乘傳,英陵預降香祝事,請依啓。」

○刑曹啓:「金化人鄭金,奸嚴生妻三月,與三月謀殺嚴生。請依律,三月凌遲處死,鄭金處斬。」從之。

11月24日[编辑]

○甲辰,戶曹據京畿觀察使關啓:「今照秋等楊州會計,見存米穀不敷,如來往軍士野人等糧餉,及三陵室享官祿官支供調度,殆將不給。請今年軍資監、豐儲倉所納田租,依戊子年例,竝納本州倉。」從之。

11月25日[编辑]

○乙巳,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關啓:「集慶殿無漏刻,故未知祭享時刻,請令工曹,造漏刻日影,授觀象監,下送敎習。」從之。

11月26日[编辑]

○丙午,上不豫,黎明召西平君韓繼禧、左參贊任元濬等入侍。

○承旨等問安。

○議政府堂上、曾經政丞及太妃族親等,來問安。

○分遣行香使,祈禱于宗廟、社稷、永昌殿、昭格署、崇恩殿及圓覺等寺、名山大川。

11月27日[编辑]

○丁未,承旨、宗親及議政府、曾經政丞、六曹堂上問安。

○禮曹兼判書申叔舟、參議金永濡啓曰:「投化野人浪家將老,今日到本曹,謂正郞申叔楨曰:『今日吾與斡朶里馬金波老相見歟?』叔楨曰:『然。』將家老問:『酒饌幾何?』叔楨曰:『魚肉菜果五器,湯水三器,酒則一甁。』將家老怒曰:『將如此些少物,慰人歟?』乃脫叔楨紗帽,捽其髮擧敺之,又以靴尖踢其脅,若彎弓射之者再三。叔楨告永濡,將家老又脫叔楨帽,捽髮曳辱之,永濡止之乃已。彼將家老,向化而敺辱朝官至此,甚爲頑暴。今方到北平館,饋馬金波老,當語金波老曰:『將家老敺辱禮曹郞官。』令義禁府拿來囚鞫何如?」都承旨權瑊亦啓曰:「將家老到本院語曰:『今日,令吾見金波老乎?』臣曰:『然。』將家老曰:『酒但一甁,與金波老等酬酢,愧其甚少。』臣曰:『我國風俗,朋伴相慰時,皆用一甁酒。中樞來居有年,豈不知乎?』將家老曰:『禮曹如此啓達,正郞申叔楨,吾所交者,故脫帽戲之。』且云:『近者吾父領軍三千,兀狄哈某人,亦領軍三千相戰,吾父殺彼,拔都三人,吾若在彼,則亦與相戰,今已死爲土。幸賴上德,在此生存。』臣問曰:『何處聞此言乎?』將家老諱之。臣意以爲,將家老不見同類,而發此言,請問所聞,杖之數十,然後放之。」上曰:「雖說與金波老,彼焉知參議、正郞之職乎?徒自惑耳,其令義禁府,候將家老于北平館洞口,拿來堅囚,勿使金波老知之。」

○以上不豫,承旨等請會宿,從之。

○骨看兀狄哈中樞府僉知事金木哈尙等十一人,來獻土物。

11月28日[编辑]

○戊申,上疾革,遣左副承旨韓繼純、右副承旨鄭孝常,禱于內佛堂。

○承旨及曾經政丞、議政府、六曹堂上問安。

○肆赦,又祈禱于諸道名山大川。

○院相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領議政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左議政尹子雲、右議政金國光等,會承政院。司謁告曰:「承旨等,可詣思政殿。」承旨及院相等,皆詣思政殿門內。辰時,上薨于紫薇堂。承傳宦官安仲敬,自內哭泣而出,告諸宰,諸宰失聲痛哭。仲敬宣太妃命曰:「禮曹判書可奉視。」兼判書申叔舟與都承旨權瑊,入紫薇堂還出,入直都摠管盧思愼,亦詣門內,諸宰與思愼共議,令衛士堅守宮城諸門。叔舟謂瑊曰:「國家大事至此,主喪不可不早定。」瑊因河城君鄭顯祖,啓太妃曰:「請定主喪者,以固邦本。此大事,不可因中使轉達,請親啓。」稟顯祖以啓,往復出納者數四。久之,太妃御康寧殿東北便室,命召院相及都承旨入來。叔舟、明澮、致寬、恒、允成、錫文、子雲、國光、瑊等入,繼禧、元濬,亦自紫薇堂而至,太妃悲泣。良久,叔舟啓曰:「臣等在外,但聞上體未寧,不謂至此。」太妃曰:「得疾之時,每日朝予,故予以爲:『病重則豈敢如此?』不甚爲慮,今乃至此,計將安出?」命顯祖及瑊,遍問諸宰曰:「誰可主喪者?」僉曰:「非臣等所敢議擬,願聞傳敎。」命顯祖傳曰:「今元子方幼,且月山君,自幼嬰疾,獨者乙山君雖幼,世祖嘗許其器度,至比太祖,令主喪何如?」僉曰:「允當。」從之。因哀泣嗚咽不自勝。叔舟啓曰:「國家厄運至此,奈之何哉?伏願以宗社爲念,少抑哀情,善調護嗣君,以保丕基。」仍啓曰:「外間則視聽煩,請出思政殿後庭議事。」遂辭,出於殿後西庭。叔舟與恒,議草敎書。叔舟等議,將遣明澮、瑊等,率衛士二十餘人,欲迎者乙山君于本邸,未及啓,而者乙山君已詣闕,承召入內。僉議啓達:「遣兵房承旨韓繼純,率宦官三人、兼司僕十人及烏杖差備,迎者乙山君夫人于本邸入內。」叔舟等啓請太妃聽政。傳曰:「予旣薄祐,事已如此,欲怡神自養。且予不解文字,粹嬪解文達理,可治事。」叔舟等啓曰:「自有故事,且一國臣民之望如此。」太妃讓之至再,院相承旨等固請,因進狀曰:「臣等竊惟,國家逢天之戚,禍患相仍。世祖大王不永享年,又令大行大王遽捐萬機,繼嗣幼沖,一國臣民,遑遑莫知攸濟。慈聖王大妃殿下,少抑哀情。永惟宗社之重,上念故典,下循輿情,凡軍國機務,同聽裁斷,以俟嗣君能自摠攬還政,不勝幸甚。」從之。

○傳于承政院曰:「今國家多事,用度寔繁,喪葬諸事,不必用唐物,其用我國易備之物。」

○權瑊議諸宰曰:「大抵旣除服,卽位于柩前例也。今則不可從此例,宜須卽日卽位頒敎,以曉人聽。」僉議啓定。

○未時,擧哀。百官以白衣、烏紗帽、黑角帶,哭臨于勤政殿庭。頒敎,其敎曰:

慈聖王太妃若曰:『嗚呼!昊天不弔,降割我家,世祖大王享壽不永,嗣君哀毁成疾,遽至不興,禍患相仍,痛悼可言?予念大位不可暫曠。嗣王之子,方在襁褓,且素嬰疾。世祖嫡孫,只有二人,懿敬世子之子月山君婷,自幼多病,其母弟者乙山君,今上諱岐嶷夙成,世祖每稱資質器度特異於常,至比我太祖。今年漸長成,學問日就,可付大事。乃與大臣議之,大臣合辭以爲,允符輿望,爰命今上諱嗣位,感念存沒,無以爲懷。惟爾大小臣僚,悉體予意。嗚呼痛哉!播告中外,咸使聞知。

○申時,上具冕服,卽位于勤政門。頒敎,其敎曰:

惟我國家誕膺景命,列聖相承,不弔于天,世祖大王遽厭萬機,大行大王哀毁成疾,遂至賓天。太妃慈聖欽仁景德宣烈明順元淑徽愼惠懿殿下,命予嗣位,叨承懿敎,固辭不獲,遂卽大位。尊慈聖王太妃爲大王太妃,大行王妃爲太妃。慈當嗣服之初,宜布寬大之恩。自今十一月二十八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敺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階,收職牒者還給,徒流付處定屬者,辨輕重放釋。予以沖少,纂承丕緖,罔知社濟。惟爾大小臣僚,宜各協心同力,以補不逮,使無忝我祖宗,永保我社稷。

議政府率百官,以朝服陳賀。

○命於忠順望置殯殿,以右贊成盧思愼、戶曹判書徐居正、中樞府知事金吉通爲殯殿都監提調,繕工監正李壽生、禮曹正郞金春卿、戶曹正郞金仲衡、工曹佐郞慶俊爲郞官,文原君柳泗爲守陵官,宦官金潔侍陵官,右參贊洪應告訃請諡使,信川君康袞請承襲使,左議政尹子雲進香官,玉山君躋代奠官。

○告卽位及昇遐于宗廟、永寧殿、永昌殿、社稷。

○夕奠。百官於思政殿差備門外東西庭,承旨等於門內西庭,以白衣、烏紗帽、黑角帶陪祭,哭臨奉慰如儀。

○承旨院相,會直闕內。

○傳于承政院曰:「如此時,當固宮城諸門及差備門,其問諸院相。」申叔舟等啓:「宮城諸門,令已衛將守之,請又令宣傳官守之,各差備門,亦令宣傳官守之。」從之。

十二月[编辑]

12月11日[编辑]

○庚申,遣戶曹參判宋文琳,如大明告訃請諡。議政府撰行實,申禮部曰:

王姓李,諱晄,字平甫,惠莊王第二子。母妃尹氏,坡平世族,贈議政府領議政璠之女。以景泰元年庚午春正月丁丑,生王于邸。岐薿穎異,惠莊王甚奇愛之。天順元年丁丑秋九月,世子暲卒,惠莊王以王卽世子同母弟,且幼有賢德,遣吏曹判書韓明澮,奏請立爲世子。帝許之,勑曰:「朕惟享有國土,繼體爲重。今得王奏,以世子暲早逝,國人請立第二子諱,特允所請,以諱爲朝鮮國王世子。王尙訓以忠孝,俾敦德秉義,毋慢毋驕,庶副國人之望。」惠莊王爲置僚佐,選名儒爲伴讀,王聰明强記,不煩師資。惠莊王又作訓辭以授之,王常服膺,奉以周旋,入則敬承父王嚴訓,出則樂與師友切瑳,故德業夙成,輿望日隆。成化二年丙戌春,惠莊王親祀文廟,王爲亞獻,禮畢,與諸生齒讓,執經講論,其升降揖遊,皆中規度,觀聽者莫不相慶曰:「吾君之子也,吾民之福也。」三年丁亥春,惠莊王不豫,命王參決庶務,四年戊子秋九月甲子,惠莊王薨,王遣工曹判書李石亨告訃,戶曹參判李坡,請承襲。冬十月,王手扎下敎曰:「天生蒸民,而作之君,司牧兆庶,非爲恣欲自奉也。予以寡昧,早襲先業,明不能燭理,德亦能綏民,欲資庶僚之助,永保艱大之業。若群臣有懷,含默不言,則玆所謂君門邈於萬里者也。政之得失,民之休戚,予何由知?惟爾臣僚,咸體予意,各愼乃職,以補不逮。」全羅道觀察使辭,王曰:「今國家多事,卿宜鎭靜,不可勞擾。如有冤枉者,毋徒徇法,隨宜區處。且聞僧徒,頗擾民間,有犯法者,痛治勿恕,無度牒者,幷令充軍。」十一月寒甚,王軫念獄囚,命刑官,亟決放。又下敎求言,採其利國便民者用之。平壤府人崔夫三,年十二,父患惡疾,自斷手指以進,病遂愈。王命有司褒賞,而復其戶以旌之。遂下敎諭諸道觀察使,令搜訪孝子烈婦實迹以啓。十一月,漢人高哥、光頭等,男婦共四口,自虜中逃來。王命有司,厚資衣糧,遣人押解遼東,如是解送者,前後凡數十人。五年己丑春,帝遣太監鄭同等,賜祭于惠莊王。且錫王命勑曰:「得奏爾父諱薨逝,朕甚悼惜。玆遣太監鄭同,往爾國中諭祭,遣太監崔安、沈繒,詔示爾國人封爾爲朝鮮國王。繼爾父,主國事,爾宜敬以事上,仁以撫下,謙愼以守其責,儉約以守其富,確秉臣節,永固藩邦。幷封爾妻韓氏爲王妃,頒賜爾及爾妃誥命冠服綵幣,至可領之。」王以恩命有加於前,益爲感激,卽遣議政府左議政洪允成、中樞府知事魚世恭,恭奉表謝恩。王急於求賢,慮有懷才抱德,晦迹山林,不能自達者,下敎諭諸道觀察使,搜訪敦遣。於是,稍有藝能者,莫不見用。時有白鳥飛苑中,陪臣等啓曰:「稽諸瑞牒,誠感宗廟,則白鳥至。」王曰:「予實寡德,何以致此?卿等但當勉思補闕,永孚于休。」夏五月淫雨不止,下敎慮囚放輕繫。初惠莊王遘疾,王視膳湯藥,晝夜不離側,或召諸醫,搜考方書,目不交睫者累月。及其薨也,擗踴哭泣,水漿不入口,居于倚廬,哀毁過制。遂乖攝養,至今年冬疾作,日益沈緜,藥餌不効,十一月二十八日薨。王英明果斷,恭儉淵默。自爲世子時,留意典墳,令侍學者,日三進講,雖祁寒盛暑,未嘗或輟。惠莊王嘗曰:「世子於六藝,無所不通。」及卽位,聽斷事務之暇,講讀經史,舋舋忘倦,貫徹今昔。下敎令皆以手札,又親撰《歷代世紀》,上下數千戴,歷歷靡遺,誠史學之要領也。性又仁孝,承事母妃,日必三朝,極盡情禮,親睦九族,禮遇群下,家法甚嚴,女謁不行。王繼惠莊王治平之後,雖四方無虞,而不弛武備,百姓殷富,而儉於財用,延訪大臣,虛襟聽諫,政有不便於民者,則必講究利病而釐革之。慮守令之貪汚也,戒諭監司,痛繩以法,患盜賊之害民也,遣使諸道,巡行按治,尤軫犴獄之苦,數下告戒之書,以罪之輕重,事之難易,定爲折獄之限,俾無冤滯。使群僚輪對,咨訪得失,勤於聽斷,日旰忘食,愛民好士,邵農興學,敬事朝廷,進獻之物,必親自檢視。凡發於號令,措諸事業者,皆足以增光前烈,斯民方仰熙洽之化,而天不假年,可勝痛哉?

12月18日[编辑]

○丁卯,上大行王尊諡曰,欽文聖武懿仁昭孝大王,廟號曰,睿宗。其諡冊曰:

維成化六年歲次二月初五日甲寅,孤子嗣王臣,謹再拜稽首上言。竊以世德作求,誕膺景緖,節惠爲諡,祇率舊章。玆極推崇,式攄誠孝。恭惟聰明冠古,睿知自天。丕顯丕承,命益隆於宥密;允文允武,運方撫於盈成。宅諒陰而煢煢,恢遠猷而業業。歲僅踰於一稔,天奈嗇其萬年?憑几之音遽揚,號弓之慟何極?顧將沖昧,叨襲丕圖。遺大投艱,靡堪負荷之重;茹哀銜恤,莫罄追慕之懷。飭終有期,因山旣設。載稽薦名之禮,聊伸讃德之忱,謹奉玉冊,上尊諡曰,欽文聖武懿仁昭孝大王,廟號曰,睿宗。仰惟英靈,俯紆昭格。天長地久,庶備徽顯之稱;松茂竹苞,更佑鴻厖之祚。

○庚寅二月,葬大行王于昌陵。其哀冊文曰:

維成化五年歲次己丑十一月辛巳朔二十八日戊申,睿宗欽文聖武懿仁昭孝大王,薨于正寢,越明年二月初五日甲寅,遷坐于昌陵,禮也。攅宮初啓,祖筵乍撤。素奕褰周,王漏警節。佪天闕之岧嶢,指泉臺之渺漠。酸風纚兮淒聲,苦月斜兮淡色。嗣王攀蜃衛而延佇,撫鷖輅而淒惻,慨時月之有制,痛幽明之永隔。降雍言於鸞殿,揚聖烈於鳳冊。其詞曰:「蕩蕩聖德,曰惟睿宗。夙正宸極,允協离重。監撫是專,謳歌攸屬。三朝克虔,萬務參決。天縱之英,時敏于學。堯遽倦勤,成初嗣服。尋遭在疚,靡堪多難。神謨獨運,妖氛永斷。乙夜思道,鴆毒戒宴。手札求言,虛襟納諫。務農輕徭,明賞愼罰。申嚴武備,蔚興儒術。丕顯文謨,無競武烈。治象之隆,遹駿有聲。庶幾永年,誕撫隆平,德未必壽,夢不與齡。嗚呼哀哉!聖性因心,大孝難名。喪乎盡禮,祭焉至誠。尙軫孝思慕切,羹墻彌感霜露。倐屆練祥,哀毁寔殷。疾疹斯作,梁闇未闋於三紀,玉几忽憑於一夕。嗚呼哀哉!祲告臺觀,望絶穆卜。萬歲擬呼於嵩嶽,九天奄崩於杞國。殷哭雷兮綿區,灑淚雨兮長樂。嗚呼哀哉!厭塵世兮僊遊,邈霓旌兮帝鄕。委萬乘其若休,朝百靈兮何方?象設嚴兮壽原新,龍馭稅兮厚夜長。惟至德之在人兮,亘萬古如一日。山可移兮海可枯,聲何窮兮道何缺!」

其誌文曰:

恭惟我睿宗大王,諱晄,字平甫,世祖第二子,慈聖王妃尹氏,以景泰元年正月丁丑,誕王子邸。天姿岐嶷,性稟英睿。初封海陽大君,天順元年秋九月,王世子卒,世祖立王爲世子。王內承聖訓,外與賓友切磋,儲德日就。成化二年春,世祖幸學,祠先聖,王行亞獻禮,退而齒冑博士,執經講道,周旋揖遊,皆中規度,觀聽者莫不相慶。三年春,世祖不豫,命王參決庶務,聽斷明允。喜曰:「付托得人,吾無憂矣。」翼年秋九月,世祖疾大漸,命王嗣位,遺命勿用石室。洎後大臣請用之,手札答曰:「山陵諸事,雖不得優於前,不欲減於舊,吾之夙心。第念遺敎重,不能違,未盡誠心多矣。子而思孝,臣而思忠,彌天與地,何敢盡言。更思遺囑,不勝隕涕。今卿等請用石室,是亦出於至誠,然先王末命,怳然在耳,敢忘于懷?太妃天性慈仁,但欲勿違遺敎,卿等所知。宜體此意。」冬十月,全羅道觀察使辭,王曰:「國家多事,要當鎭靜,不可重煩,其有訴冤者,可勿拘文法,便宜區處。」時富商大賈,代納貢賦之物,收直於民,民甚苦之,王命有司嚴禁。賊臣南怡、康純,陰結無賴作亂,命發禁兵,逮捕誅之,事平,第封翊戴功臣三十九人。十一月,下敎求言。五年後二月,皇帝賜世祖祭,且錫王命,王遣使奉表謝。是月丙子,以雨雪不時,手敎釋輕繫。諭諸道觀察使,各擧茂才異能之士,淹滯山林者,又諭諸道,訪孝子烈婦以聞。時白烏集苑,大臣按瑞牒請賀,王讓不受。秋七月,久旱。王減膳,慮囚疎放,親禱永昌殿,乃雨。有大賈,罪當流,夤緣保母乞免。王曰:「王者無私,敢以保母骫邦憲?」遂杖流之。初世祖遘疾,王視膳嘗藥,日夜左右,睫不交者累月。比薨哀毁逾制,勺飮不進,遂乖節宣。至冬疾作日劇,十一月戊申,薨于景福宮正寢,享年二十。王英毅明斷,溫文仁儉,性至孝。自在春宮,禮謹三朝,及卽位,奉事慈聖愈謹。敦睦九族,禮遇群臣,宮闈肅然。承世祖豐泰之運,能戒盈思危,崇文而不弛武,明罰而不僭賞,務本節用,輕徭薄賦,子養元元,日不遑暇。聽政之餘,留意典墳,觀前古治亂之跡,親撰《歷代世紀》。又命文臣,撰《國朝武定寶鑑》。手札每下,惓惓皆願治之意,數引群僚輪對,講究得失,政有不便者,必釐革之。申諭諸道,刺擧汚吏,審理滯囚,事大字小,務盡誠信。在位甫踰年,槪見於號令者,焯然可紀,方仰重光,遽爾不天,嗚呼痛哉!今上殿下入嗣大統,喪祭盡禮,帥群臣上尊諡曰,欽文聖武懿仁昭孝,廟號睿宗。以庚寅二月甲寅,厝高陽縣治東蜂峴之原。世祖初爲王,以上黨君韓明澮之女爲嬪,生一男,嬪及男皆先卒,嬪諡章順。世祖疾大漸,命嗣位,以昭訓淸川君韓伯倫之女韓氏爲王妃,卽仁惠王太妃。生二男二女,一男一女先卒,餘皆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