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苑/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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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鄧公、呂許公同作宰相。一日,朝退,仁宗獨留呂公,問曰:「張士遜久在政府,欲與一差遣出去。」呂公曰:「士遜出入兩朝,亦頗宣力。」仁宗曰:「恩命如何?」呂公曰:「與除靜江軍節度使檢校太傅知許州。」仁宗曰:「不虧它否?」呂公曰:「聖恩優厚。」呂公既退,張、呂,親姻也,私焉。曰:「主上獨留公,必是士遜別有差遣。」因祈以恩命。呂沈吟久之,曰:「使弼使弼。」張亦欣然慰望。是日,張公打屏閣子內物色過半矣,既夕,鎖院。明日早,張公令院子盡般閣子內物色歸家,更不趨待漏院,只就審官東院待漏。既入朝,張公唯祗候宣麻,呂公唯準擬押麻耳。忽有堂吏報呂公雲:「相公知許州。」呂公大驚,於是張公押麻,乃呂公除靜江軍節度使檢校太傅知許州也。

太祖朝,都知押班皆以供奉官為之,內中祗應裹頭巾衣褐衫而已。仁宗朝,王守忠官至留後,乞綴本品班赴宴閣門,從之,自知未允,辭而不赴。

禁中近清明節,神宗侍曹太皇。因語自來卻無人做珠子鞍轡,雖雲太華,然亦好也。太皇聞此語,已密令人描樣矣。不數日,實促就珠子鞍轡,傳宣索玉鞍轡一副,神宗莫測所欲用,亦莫敢問。依旨進入,太後令送後苑拆修,遂施珠韉焉。其上作小紅羅銷金坐子,劣可容體。甫近上巳,以鞍架載之,送神宗。神宗大感悅,取小烏馬於福寧殿親試之,駕幸金明池回,遂乘此韉。士論皆謂:雖神宗絕孝,亦光獻至慈,上下相得,以成其美焉。光獻太皇太後疾病稍間,神宗親制一小輦,極為輕巧,以珠玉黃金飾之,進於太皇,曰:「娘娘試乘此輦,往涼殿散心。」太皇曰:「今日意思無事,天氣亦好。」遂載而之涼殿。太後扶其左,神宗扶其右,太皇下輦曰:「官家、太後親自扶輦,當時在曹家作女時,安知有今日之盛!」喜見顏色。王正仲進光獻挽詞雲:「珠韉錫禦恩猶在,玉輦親扶事已空。」蓋用此兩事也。韉音箋。

有一朝士,因宰相生日獻詩。卒章雲:「長居廊廟福蒼生。」朱巽草制雲「某官夙負官材」,真宗令出典藩。

丁崖州雖險詐,然亦有長者言。真宗嘗怒一朝士,再三言之,謂稍退不答。上作色曰:「如此叵耐,輒問不應。」謂進曰:「雷霆之下,臣若更加一言,則虀粉矣。」真宗欣然嘉納。

楊大年與王文穆不相得,在館中,文穆或繼至,大年必徑出,它處亦然,如袁盎、晁錯也。文穆去朝,士皆有詩,獨文公不作,文穆辭日,奏真廟傳宣令作詩,竟不肯送。

真宗將立明肅作後,令丁謂諭旨於楊大年,令作冊文。丁雲:「不憂不富貴。」大年答曰:「如此富貴,亦不願。」王旦相,罕接見賓客,惟大年來則對榻臥談。卒時,屬其家事一付大年,丁晉公來求昏,大年令絕之。

王文正公以清穆事真皇,上特敬重。一日,禦宴,陳設鮮華,旦顧視,意色不悅,上已覺其如此,至中休,命左右以舊陳設易之矣。

蘇軾以吟詩有譏訕,言事官章疏狎上,朝廷下禦史臺差官追取。是時,李定為中書丞,對人太息,以為人才難得,求一可使逮軾者,少有如意。於是太常博士皇甫僎被遣以往。僎攜一子二臺卒倍道疾馳。駙馬都尉王詵與子瞻遊厚,密遣人報蘇轍。轍時為南京幕官,乃亟走介往湖州報軾,而僎行如飛不可及。至潤州,適以子病求醫留半日,故所遣人得先之。僎至之日,軾在告,祖無頗權州事。僎徑入州廨,具靴袍秉笏立庭下,二臺卒夾侍,白衣青巾,顧盼佇惡,人心洶洶不可測。軾恐,不敢出,乃謀之無頗。無頗雲:「事至於此,無可奈何,須出見之。」軾議所以服,自以為得罪,不可以朝服。無頗雲:「未知罪名,當以朝服見也。」軾亦具靴袍秉笏立庭下,無頗與職官,皆小幘列軾後。二卒懷臺牒拄其衣,若匕首然。僎又久之不語,人心益疑懼。軾曰:「軾自來激惱朝廷多,今日必是賜死。死固不辭,乞歸與家人訣別。」僎始肯言曰:「不至如此。」無頗乃前曰:「太博必有被受文字。」僎問:「誰何?」無頗曰:「無頗是權州。」僎乃以臺牒授之。及開視之,只是尋常追攝行遣耳。僎促軾行,二獄卒就執之,即時出城登舟,郡人送之雨泣,頃刻之間,拉一太守如驅犬雞。此事無頗目擊也。

呂申公作相,宋鄭公參知政事。呂素不悅範希文,一日,希文答元昊書錄本奏呈,呂在中書自語曰:「豈有邊將與叛臣通書?」又雲:「奏本如此,又不知真所與書中何所言也?」以此激宋。宋明日上殿,果入劄子,論希文交通叛臣。既而中書將上,呂公讀訖,仁宗沈吟久之,遍顧大臣,無有對者。仁宗曰:「範仲淹莫不至如此。」呂公徐應曰:「擅答書不得無罪,然謂之有它心,則非也。」宋公色沮無辭。明日,宋公出知揚州。又二年,希文作參知政事,宋尚在揚,極懷憂撓,以長書謝過雲:「為儉人所使。」其後,宋公作相,薦範純仁試館職,純仁尚以父前故,辭不願舉。

蘇子瞻隨皇甫僎追攝至太湖鱸香亭下,以柁損修牢。是夕,風濤傾倒,月色如晝,子瞻自惟倉卒被拉去,事不可測,必是下吏,所連逮者多,如閉目窣身入水,頃刻間耳。既為此計,又復思曰:不欲辜負老弟。弟謂子由也,言己有不幸,則子由必不獨生也。由是至京師,下禦史獄,李定、舒亶、何正臣雜治之,侵之甚急,欲加以指斥之罪,子瞻憂在必死,嘗服青金丹,即收其余,窖之土中,以備一旦當死,則並服以自殺。有一獄卒,仁而有禮,事子瞻甚謹,每夕必然湯為子瞻濯足。子瞻以誠謁之曰:「軾必死,有老弟在外,他日托以二詩為訣。」獄卒曰:「學士必不至如此。」子瞻曰:「使軾萬一獲免,則無所恨。如其不免,而此詩不達,則目不瞑矣。」獄卒受其詩,藏之枕中,其一詩曰:「聖主寬容德似春,小臣孤直自危身。百年未了先償債,十口無依更累人。是處青山可藏骨,他年夜雨獨傷神。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人間未了因。」其後子瞻謫黃州,獄卒曰:「還學士此詩。」子由以面伏案,不忍讀也。子瞻好與子由夜話,對榻臥聽雨聲,故詩載其事。子瞻既出,又戲自和雲:「卻對酒杯渾似夢,試拈詩筆已如神。」子瞻以詩句被劾,既作此詩,私自罵曰,猶不改也。

皇甫僎追取蘇軾也,乞逐夜所至送所司案禁,上不許,以為只是根究吟詩事,不消如此,其始彈劾之峻,追取之暴,人皆為軾憂之。至是,乃知軾必不死也。其後果然。天子聰明寬厚,待臣下有禮,而小人迎望要為深刻,如僎類者,可勝計哉!

有人問秀州崇德縣民:「長官清否?」答曰:「漿水色。」言不清不濁也。

秀州華亭鶴,胎生者真鶴也,形體緊小,不食魚蝦,惟食稻粱,人餵以飯則食之。其體大好食魚蝦、啄蛇鼠者,鸛合所生,乃卵生也。食稻粱者,雖甚馴熟,久須飛去,惟食魚蝦者不能去耳。

河豚瞑目切齒,其狀可惡,治不中度多死。棄其腸與子,飛鳥不食,誤食必死。登州瀕海,人取其白肉為脯,先以海水凈洗,換海水浸之,暴於日中,以重物壓其上,須候四日乃去所壓之物,傅之以鹽,再暴乃成。如不及四日,則肉猶活也。太守李大夫嘗以三日去所壓之物,俄頃,肉自盆中躍出,乃知瀹之不熟,真能殺人也。

松江鱸魚,長橋南所出者四腮,天生膾材也。味美肉緊,切至終日色不變。橋北近昆山大江入海,所出者三腮,味帶成,肉稍慢,迥不及松江所出。

虢石重重紫白相間,以筆描紫上,緩手剖之,紫去白見,隨意所欲,作何物象。至於林木,亦可以藥筆為之,以手試之,有參差齟齬者,皆偽物也。

枇杷須接。乃為佳果。一接,核小如丁香荔枝,再接,遂無核也。

京師有畜鐵鏡者,謂人曰:「此奇物也。」以照人手,則指端見有白氣,以氣之長短,驗人之壽夭。好事者乃以厚價取之,既而詢之博物者,曰:「此造作也。蓋磨鏡時只以往手,無以來手,則照指自見其端有如氣者耳。」相船之法,頭高於身者,謂之望路,如是者兇。雙板者兇,只板者吉。只板謂五板、七板,雙板謂六板、八板,以船底板數之也。造屋主人不恤匠者,則匠者以法魘主人,木上銳下壯,乃削大就小倒植之,如是者兇。以皂角木作門關,如是者兇。

許敏,明州人,張唐卿榜第一甲及第,為大理評事、知縣。嘗因用刑棰殺人,其後冤屢見,但相去尚遠。經二十年,敏以太常博士通判蘇州,其冤漸近,稍如榻,與敏夫婦同寢。其始敏夫婦在外,冤臥於內,既而,間隔臥於夫婦之間,知其為鬼,無如之何也。是時,詔索天下禦容,令轉運司差官護送入京,敏與太守林大卿不協,於上司求行,自京師歸,至汴上青陽驛,其冤逼之,敏死驛中。

鐘著作生二女,長嫁宋氏,生庠、祁;其季嫁常州薛秀才,生一女為尼,與僧居和大師私焉。亦生一女,嫁潘秀才。潘有子,名與稽,今為朝奉大夫,與稽之視居和,乃外祖父也。居和乃以牛黃丸療風疾者也,飲酒食肉,不守僧戒。然用心吉良,每鄉裏疾疫,以藥歷詣諸家,救其所苦,或以錢赒之。薛尼於宋氏以姊妹親常至京師,是時庠為翰林學士,尼還常州,和病,問尼曰:「京師誰為名族善人者?」尼曰:「吾所出入多矣,無如宋內翰家也。」和曰:「我死則往托生焉。」尼誚曰:「狂僧,宋家郡君已娠矣,安得托生?」和曰:「吾必往也。」既而和死,人畫一草蟲於其臂。是日,宋家郡君腹痛將娩,祁之妻往視產,見一紫衣僧入室,亟走避之。既而,聞見啼,曰:「急令僧去!吾將視吾姒。」人曰:「來嘗有僧也。」乃知所生子乃和也。既長,形相酷似和,亦好飲酒食肉,隱然有草蟲在其臂,名均國,為絳州太守卒。

偷能禁犬使不吠,惟牝犬不可禁也。或雲,紋如虎斑亦難禁。

高若訥能醫,以鐘乳飼牛,飲其乳,後患血痢卒。或雲,冷暖相薄使然。

韶州岑水場,往歲銅發,掘地二十余丈即見銅,今銅益少,掘地益深,至七八十丈。役夫雲:「地中變怪至多,有冷煙氣,中人即死。」役夫掘地而入,必以長竹筒端置火先試之,如火焰青,即是冷煙氣也,急避之勿前,乃免。有地火自地中出,一出數百丈,能燎人,役夫亟以面合地,令火自背而過乃免。有臭氣至腥惡,人間所無者也。忽有異香芬馥,亦人間所無者也。地中所出沙土,運置之穴外,為風所吹,即火起焰焰然。

虱不南行,陰類也。其性畏火,置之物上,隨其所向以指南方,俄即避之,若有知也。種竹就西北,其根無不向東南行者,是亦物之性也。

江東蘆賤而荻貴,退灘之地,先一年所生者,蘆也,明年所生者,荻也。

張安道言:嘗使北遼,方燕,遼主在廷下打球,安道見其纓紱諸物,鮮明有異,知其為遼主也,不敢顯言,但再三咨其藝之精爾。接伴劉六符意覺,安道知之,色甚怍,雲:「又與一日做六論不同矣。」

契丹鴨淥水牛魚鰾,制為魚形,婦人以綴面花。

遼人尤畏女真國,範純禮嘗聞彼使雲:女真國人長馬大,其境土之廣,南北不知幾千裏也。徐禧覆於永洛,是時遼人方苦女真侵邊,故帖然自守,不敢為中國患。

收冰之法,冬至前所收者,堅而耐久,冬至後所收者,多不堅也。黃河亦必以冬至前凍合,冬至後雖凍不復合矣。川中乳糖師子,冬至前造者,色白不壞,冬至後者,易敗多蛀。陽氣入物,其理如此。

華山下有西嶽行宮,祈禱甚盛,雲臺觀常以道士一人主之。有一道士,以施利市酒食畜婦人,巡檢姓馬者知而持之,共享其利。一夕,道士夢為官司所錄,送五道將軍殿中,並追馬勘鞠,獄具,各決杖七十。既寤,覺脊間微疼,潰而為瘡。自知不祥,亟往詣馬,馬亦在告矣。問其夢中所見皆同,馬亦疽發於背,二人俱卒。

虢州朱陽鎮,一夕鳧雁之聲滿空,其鳴甚悲。逮旦,鳧雁死於野中無數,或斷頭,或折翅,或全無所傷而血汙其喙。村民載之入市,市人不敢買。蓋此鎮未嘗有此物,怪之也。又一年,王沖叛,朱陽之民殲焉。

象耳中有油出,謂之山性發,往往奔逸傷人。牧者視象耳有油出,則多以索縻之矣。

京師語曰:宣醫喪命,敕葬破家。蓋所遣醫官雲,某奉敕來,須奏服藥加減次第,往往必令餌其藥,至死而後已。敕葬之家,使副洗手帨巾,每人白羅三匹,它物可知也。元祐中,韓康公病革,宣醫視之,進金液丹,雖暫能飲食,然公老年真氣衰,不能制客陽,竟以薨背。朝廷遣使問後事,病亂中誤諾敕葬,其後子侄辭焉。

王彥祖學士自言,初到南省,試《天子全玉賦》,夢中有人告之雲,天字在上不順,天字在下則順矣。須三次如此。是歲省下第,後過省,乃《嚴父莫大於配天賦》。及第乃《圓丘象天賦》。又二十七年,自嶺南知雷州,召為館職,試《明王謹於尊天賦》。凡三次題目,皆天字在下。彥祖名汾,今為朝議大夫集賢校理。

宗室至一品殯葬,朝廷遣禮官軷祭。舊制,知太常禮院官以次行事,得絹五十匹。陳侗、陳汝羲俱在禮院,因朝會,見一皇親年老行遲。侗私語曰:「可軷矣。」汝羲自後排之曰:「次未當公,此吾物也。」傳者以為笑。自元豐官制行,太常博士專領軷祭,所得絹四博士共之。行事十四匹,余十二匹。有數皇親聯騎而出,呵殿甚盛。一博士戲謂同列曰:「此皆軷材也。」

王雱,丞相舒公之子,不惠,有妻未嘗接,其舅姑憐而嫁之,雱自若也。侯叔獻再娶而悍,一旦叔獻卒,朝廷慮其虐前夫之子,有旨出之,不得為侯氏妻。時京師有語雲:「王太祝生前嫁婦,侯兵部死後休妻。」

羌人以自計構相君臣,謂之立文法。以心順為心白人,以心逆為心黑人,自稱曰倘,謂僧曰尊,最重佛法。居者皆板屋,惟以瓦屋處佛。人好誦經,不甚鬥爭。王子醇之取熙河,殺戮甚眾,其實易與耳。

有一定僧在山谷中,漢軍執之,此僧曰:「吾有銀與汝,勿殺我也。」漢軍受其銀,斬其首,白乳湧出。

夏竦嘗統師西伐,揭榜塞上雲:「有得趙元昊頭者,賞錢五百萬貫,爵為西平王。」元昊使人人市賣箔,陜西荻箔甚高,倚之食肆門外,佯為食訖遺去。至晚,食肆竊喜,以為有所獲也。徐展之,乃元昊購竦之榜,懸箔之端雲:「有得夏竦之頭者,賞錢兩貫文。」比竦聞之,急令藏掩,而已喧播遠近矣。竦大慚沮。

竦集幕職兵官,議五路進討,凡五晝夜,屏人絕吏,所謀秘密,處置軍馬,分擘糧草,皆有文字,已成書。兩人之力不能舉,封鑰於一大櫃中。一夕,失之,竦進兵之議遂格,由此懇乞解罷,得知蔡州。其後韓絳西討,河東起兵八萬人。時太原遣卒三千,皆丁壯強硬,令至軍前交割。曉夕奔走,饑不得食,困不得息。既而班師,不用遣還,形已如鬼,風吹即仆,假使見敵,則不戰成擒矣。元豐四年西伐,西人遠引,清野以老我師。高遵裕領眾深入,不見一人一騎,直扣靈武。靈武壁甚堅,若有守者。我師營漢中治攻具,西人約降,遵裕信之,駐軍五日不進,故彼得為計。中夕決河水至,我師潰焉。故責遵裕知坊州詞雲:「比以兩路銳兵,進攻靈武,而亡士潰卒,職汝寡謀,遵裕再責郢州安置。」

夏竦薨,子安期奔喪至京師,館中同舍謁見,不哭,坐榻茶橐如平時。又不引客入奠,人皆訝之。戊戌年,安期死,數日,子伯孫猶著衫帽接客,無毀容,愈肥澤焉。

邢昺疾亟,車駕幸其第,其子於恩澤,並乞不敕葬。王居白待制病,猶子侍疾,祈遺表奏薦焉。

張詠自益州寄書與楊大年,進奏院監官竊計之雲:「益州近經寇亂,大臣密書相遺,恐累我。」發視之,無它語,紙尾批雲:「近日白超用事否?」乃繳奏之。真宗初亦訝之,以示寇準,準微笑曰:「臣知開封府有伍伯姓白,能用杖,都下但翹楚者,以白超目之,每飲席浮大觥,遂以為況。」真宗方悟而笑。

熊伯通有平蠻之功,太常卿範純禮言,至蜀中親聞其事。涓井蠻本誘之降,降者百余人。本授計主簿程之元、兵官王宣令毒之。本猶慮其變也,艤舟三十裏外待之,密約雲:「若事諧,走馬相報。」之元等以曼陀羅花醉降者,稍稍就擒,令走馬報本,本急孥舟順嘉陵江而下,頃刻至禽所,斬尚未已也。本就收此功,朝廷賞擢以制兩廣。

雄、霸沿邊塘泊,冬月載蒲葦悉用淩床,官員亦乘之。

藝祖載誕,營中三日香,人莫不驚異。至今洛中人呼應天禪院為香孩兒營。

熙寧中,張唐民登對,其歸美上德之辭雲:「臣尋常只見紙上堯舜,今日乃見活堯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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